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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世間安得兩全法 文 / 蒼蠅尾巴

    謝神策好不容易安撫了王青鹽,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回到自己原來住的地方,卻不想居然還有人在等著自己。

    是姑姑謝韞與姑父王鼎。

    謝神策見禮。

    王鼎問道:「本以為還要十幾日的時間,緣何提前到來?」

    謝神策答道:「以免夜長夢多。也趁著蔡家還沒有完全做好反應,先來探探情況。」

    謝韞笑道:「辛苦你了。」

    謝神策趕忙道:「姑姑哪裡話,都是侄兒一時衝動,哪裡當得起辛苦二字。說起來,此事,還是侄兒有愧於姑姑、姑父。」

    王鼎嗤笑道:「我看你哪裡有半點愧疚的樣子?」

    謝神策嘿然不語。

    王鼎換了一副嚴肅面孔說道:「此事終究是瞞不過多少人的,興許陛下都已經知曉了你與青鹽的事情,才允許你放肆一回的。然而陛下即便是默許了,我王家也不可能讓你娶了兩名嫡女。這以後的事情,該怎麼辦,你還得慎重。」

    謝韞也說道:「如此一來,青鹽的婚事只怕是無人敢再提,你這麼一鬧,其實是耽誤了姑娘家一生,她這輩子想要嫁人,就極為困難了。你要負責。」

    謝神策低頭道:「侄兒不後悔,侄兒會竭盡所能,求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王鼎道:「時間安有兩全法?鳳之,我只要求你不要負了我王家的犧牲。」

    王鼎說完,便抽身離去了。

    待王鼎走後,謝韞看著謝神策說道:「我知道你跟別的人腦袋裡想的都不一樣,但這件事,阻力實在太大,大到幾乎沒有人能衝破。我們謝家人雖然不懼,但也無法與全天下對抗。此事因你而起,說到底卻是我們兩家被逼無奈的選擇,個中緣由你要好好想清楚。」

    謝神策恭敬的回答道:「是,姑姑,我會妥善處理的。」

    謝韞笑道:「我們都看著你。早些休息吧。」

    謝神策送走了謝韞,自到房間中躺下,然後閉眼沉思了起來。

    皇帝上一次用傳國玉璽試出了大部分人,範圍卻是僅限於朝堂的一部分和大晉北方地域。南方以及西南,地方上到底有多少人參與了太子與齊王的爭鬥當中,皇帝還未可知。

    所以這一次,皇帝想讓謝神策將功贖罪。

    上次你不是破壞了我設下的局麼?

    那好,這一次,你來幫我。

    所以皇帝才幫謝神策頂住了巨大的壓力。

    皇帝是對謝家有隱隱的隔閡,但是畢竟還是沒有公諸於眾不是?謝家想要生存,那就要在皇帝面前繼續展示自己的能力,展示皇帝所需要的。

    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你要是不能為皇帝做些什麼,那你有那麼多文治武功想幹什麼?

    謝神策輕歎一聲。

    皇帝何嘗不是被逼的?

    王家何嘗不是被逼的?

    謝家何嘗不是被逼的?

    他謝神策又哪裡避免的了?

    都是被逼的。

    齊王與太子也都是如此。

    被迫站隊的滋味不好受啊

    謝神策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清早,謝神策被人叫醒了。

    是王解花。

    謝神策洗漱過後,吃了兩碗地道的蟹黃粥,舒服的打了兩個飽嗝。

    王解花邀謝神策一同上山,去看看智永老禪師。

    謝神策秘密的帶上了王青鹽。

    這次三人一輛馬車,氣氛卻不比一年前那般歡愉了。王青鹽因為這段時間的事情,變得消沉了很多,即使是謝神策來了,她也遠未恢復過來,而王解花則是因為尷尬。

    畢竟此時和未來丈夫的小情人同處一室,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朝夕相處的姐妹,任誰也不會自然的了。

    今時不同往日,在一切窗戶紙被挑破了之後,看得真切了,也就不能再裝傻了。

    謝神策來到了琅琊山,見到了年邁的老禪師與剛剛帶隊擔水回來的大師兄。

    老禪師將謝神策帶到了一件僻靜的禪房,與謝神策在蒲團上相對坐下。

    「你變了。如今的你,身上殺氣太重,實在不宜上山來。」

    謝神策行禮道:「叨擾老師了。」

    禪師低頭閉眼,默誦佛號,說道:「善惡皆由心生,只要不違本心,便可做得。凡事三思而行,然殺之一道,終須慎重。」

    謝神策口稱受教。

    「似你大伯那般,看似雙手鮮血,其實心中自有憐憫,你需多學學。」

    謝神策低頭深思。

    當年謝衣初掌西北,某次掃蕩一個部落,兩千人的部落男丁,結果只活下來不到十個。

    部落首領曾下令屠殺了西北一個整整兩百人的商隊,於是謝衣親率鐵騎復仇。在擊敗那個部落之後,謝衣命人將全部男丁都捆起來,拉到一片草原上,謝衣在地上放了個不到膝蓋的馬札,然後說道:「高過馬札的,全殺了。」

    然後就只有八個剛出生的嬰兒活了下來。

    謝衣用兩千頭顱堆了四座京觀,然後長揚而去。

    謝神策想到:憐憫難道是留下了火種?至少俘虜的女人沒有殺一個。

    智永禪師說道:「不是因為在戰中某些時候的有意之舉,而是因為時刻長存心中的善念。謝道濟是仁人,謝衣就是志士。他們做的都是對天下絕大多數人有益的事,而非是為了功名利祿。當然,做到一定程度時,你不求名利,名利自來。」

    謝神策道:「我不求名利,只求我所愛的,一切安好。」

    「這便是你的本心。」

    「是的。」

    老禪師道:「但這並不妨礙你做一些其他的事。」

    謝神策沉默,然後道:「我不願負天下人。天下人絕不可負我。」

    老禪師道:「這也並不矛盾。」

    半晌,謝神策雙手合十道:「多謝老師指點。」

    謝神策出來之後與大師兄又說了會話,王青鹽感謝了大師兄親手送信,王解花為謝神策向老禪師求了一個平安符。

    然後三人下山。

    隨後謝神策去了滁州大營,看望了李閻王,沒有說姜起的事。

    李閻王見到謝神策很開心,然而對謝神策在西北的幾場大戰做了點評,卻並不欣賞。

    當年的小胖子王逵果然從了軍,現在是一名陌刀伍長。謝神策遠遠的看到了那如同小山般的身影,感歎一年不見又壯實了許多。

    當年的狗頭軍師王鍾則是如願以償的混了官場,有王家鋪路,不存在門檻問題,能做到哪一步只看個人能力的高下了。

    在當天下午,王鼎調了五十名家族護衛先行去無錫,謝神策謝堤以及烏山共幾名緹騎司使將在第二天啟程。

    然後謝神策見到了王岱。

    蔡家被謝神策彈劾這件事讓王岱對謝神策有了比較深的隔閡。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不能娶她,又不願意放手,最後破壞了人家女孩兒的婚事,你覺得人家女孩兒的親爹還能對你有好感麼?

    王岱此時當然知道了老尚書將王青鹽許配給蔡康是出於什麼目的了,王岱不至於在家族的未來這麼重大的事情上生出什麼怨念。

    女兒不喜歡蔡康,喜歡謝神策,他是知道的。但是經過蔡家被彈劾一事之後,女兒如今是沒人敢娶了。畢竟在淮揚道,可是人人都知道謝神策與王家兩位小姐的關係的,王家三小姐訂婚被謝神策破壞掉,任誰也能聯想到兩人之間的貓膩。

    那誰還敢娶?

    以前寄養淮揚道的是謝家小侯爺,已經代表了相當的能量。現在人家是緹騎司提督,地位身份又不可同日而言了。

    若不是跟謝家有仇或者覺得自己可以挑戰緹騎司,誰敢再向王家提親?

    所以王岱現在面臨的情況是:女兒想嫁的人嫁不了,能嫁得人沒人敢要。

    所以王岱很氣憤謝神策。見到謝神策了半點好臉色也沒有給。反倒是王青鹽的母親對謝神策頗為和善,當然內心是不是和臉上表現出來的一樣就不知道了。

    謝神策略顯尷尬的說道:「二叔」

    「別叫我二叔!」

    王岱粗暴的打斷了謝神策的話。

    謝神策很是詫異:難道要我叫你岳父大人麼?

    王岱冷聲說道:「我王家如今丟了這麼大的臉面,你該如何向我交代?」

    謝神策想了想道:「這事兒可怪不得我。」

    「不怪你怪誰?你可知道,我王家百年大族,就因為你的一封奏折,成了笑柄!」

    王岱又想了想,繼續說道:「我王某人在淮揚道也算得上一方人物了,如今卻因為這事連門都不敢出!你說,不怪你怪誰!」

    「怪姑爺爺,您的父親大人。」

    「大膽!」

    王岱大怒,起身指著謝神策的鼻子罵道:「小兒安敢戲弄我,安敢辱我老父!」

    謝神策忙道:「二叔聽我說,我要說的不對你再罵不遲。」

    王夫人也在一旁勸解,王岱這才又坐了下來。

    謝神策清了清嗓道:「當年,我與丫頭」

    王岱又是大怒道:「住口!丫頭也是你叫的?」

    「好好好,我改,我改。您老別動怒。」

    謝神策繼續說道:「想當年我與青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你們默許了的。」

    謝神策看王岱作勢欲言急忙說道:「你先別急著反對。就算你們當年沒有默許,但是你們也沒阻止不是?當年的你們沒有及時阻止,責任就是在你們了。」

    王岱又要言語,謝神策連忙再次止住:「你先別急著辯解!聽我說完你在說不遲,我今天又不會跑掉。」

    「是你們的默許和縱容造成了這幅局面,我不知道你們當年是怎麼想的,反正我與丫青鹽那時都還小,可不知道男女之大妨。及至情竇初開,咳咳!那時候你們也還是沒有阻止,所以說我與她的感情都是在你們的眼皮子下建立起來的。那時候你們可有反對?那個時候不反對如今卻一本正經的說三道四,二叔,你自己說,你可有道理?」

    王岱再次大怒,指著謝神策的鼻子罵道:「混賬!我王某人的女兒我王某人愛怎麼管怎麼管,你以為你是太學博士了就可以批評長輩?什麼說三道四?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我為我女兒定親難道還要你同意麼?」

    謝神策聞言、正色道:「二叔此言差矣,同意自然是不需要我同意的,但是我可以不同意!」

    王岱氣喘吁吁,卻又無言以對。

    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在小輩面前失態過,剛剛對著謝神策大吼其實更多的還是想出口氣而已,並不是真的對謝神策厭惡之至。

    只是謝神策哪裡知道王岱是在發洩?你要只是發洩那也要給點暗示我好配合啊?所以謝神策毫不禮怯的與之理論。這樣一來反而讓謝神策王岱火氣更大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兩人多餘這麼久,自然是不歡而散的了。

    晚間謝神策說起這事兒,王青鹽笑道:「這事還得怨哥哥你自己了。」

    謝神策納悶道:「怎麼怪我了?你不知道,我當時面對你爹可是據理力爭了的,你爹是理虧到啞口無言了才把我趕才讓我出來的。」

    王青鹽拿著扇子掩著嘴笑道:「父親大人只是發發怒火而已,你若是順從了他的意思,說不定此時已經把酒言歡了呢。」

    謝神策恍然大悟,說道:「難怪,我說怎麼你爹的火越來越大呢。」

    王青鹽道:「哥哥你是關心則亂啊。」

    謝神策哈哈大笑道:「哪裡哪裡,我只是一身正氣,威武不屈嘛。」

    王青鹽被謝神策無恥的自誇逗的笑癱在謝神策懷裡。

    突然間的美人在懷,謝神策頓感幸福,這可是等了一年的好機會

    就在謝神策準備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二人身後傳來了「嗯哼哼」的咳嗽聲。

    這聲咳嗽將剛依偎在一起的兩人驚的趕忙分開。

    王解花從亭子後面轉出來,看著假裝鎮定的謝神策與臉上微紅的王青鹽,呸了聲「姦夫淫婦」,然後頗有威嚴的坐在了謝神策的身邊。

    石桌本就不大,這樣一來,三人反倒是呈鼎足之勢了。

    謝神策的太陽穴開始突突的跳了。

    兩強戰事將起死傷的還不是他這個小兵。

    果然,待王解花坐下,王青鹽毫不示弱的說道:「喲,王大小姐捉姦來了?俗話說捉賊捉贓,捉姦是在床來著?王大小姐來的還是早了些啊。」

    王解花罵道:「你這個狐狸精,枉我對你一片姐妹情深,在你落難的時候還煞費苦心幫你解圍,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時候」

    「打住,什麼叫趁你不在?哈尼哥哥可是在我的院子裡的,倒是你,王大小姐,你偷看本公、本小姐與情郎夜會,是也想分一杯羹麼?」

    王解花輕蔑一笑。

    「這可是我的相公,你的那個未婚夫,現在可還在都督府關押著呢,想男人了找那個什麼菜糠去,別來打攪我的二哥哥。」

    王青鹽瞬間大怒:「王解花!你欺我太甚!」

    謝神策今夜得失眠了

    (ps:這章4000+,償還上次斷更的1000字。

    稍後還有一章!也是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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