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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章 青梅竹馬 文 / 蒼蠅尾巴

    還是太嫩?

    於是謝神策道:「敢請姑爺爺指教。」

    王老尚書捏著一串佛珠,說道:「首先,你不能讓該受到懲戒的收到懲戒,其次,你也不能讓天下的人沒有質疑。」

    謝神策沉默半晌,仔細品味了這兩句話,然後長揖道:「多謝姑爺爺指教。」

    「所以你知道怎麼做了?」

    「我知道了。」

    謝神策拱手就欲退下。

    然而當謝神策將要退出房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來,看著老尚書認真的說道:「我想要去看看她。」

    王老尚書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你不是知道在哪兒嗎,還要問我?」

    謝神策頓時大怒:「這話什麼意思?當初默許她跟我在一起的人是你,後來反對她跟我在一起的人也是你!現在弄到這種地步了你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是在逗我麼?」

    王老尚書罵道:「混賬東西!你就是這樣跟我老人家說話的嗎?老夫為了你可是操碎了心,你如今居然敢向老夫咆哮,謝道濟怎麼教孫子的?老夫今天就要代你祖父教訓教訓你!」

    說話間王老尚書便抽出了一根戒尺,氣勢洶洶的向謝神策走了過來。

    謝神策可是記得那根戒尺的。

    看那光滑深紅的尺面就知道那戒尺很是有些年頭了,而且絕對不是凡品。實際上那根戒尺至少就有十年歷史了,因為謝神策第一次見到那根戒尺,就是小胖子王逵與狗頭軍師王鍾被老尚書拿著它被暴揍。

    謝神策當然不會給老尚書機會了,一溜煙跑下樓了。

    老尚書也是做做樣子。

    要知道王逵與王鍾每次做錯了事可都是求著謝神策為他們背黑鍋的。因為老尚書是從來沒有打過謝神策的,就算是有那麼一次兩次,戒尺將要落到謝神策身上的時候,也是被王解花與王青鹽給求情攔了下來。

    老尚書將戒尺別在身後,走到欄杆前,看著謝神策小跑著出去的身影,然後看向西北方,笑道:「謝道濟啊謝道濟,你拿什麼跟我鬥。你養了兩個好兒子怎麼樣?你最疼愛的女兒如今還不是在老夫膝前盡孝?你養了兩個好孫子又怎麼樣?還不是被老夫牽著鼻子走?別說什麼將來要進你家門的話,你到底還是賠了女兒又賠了孫子。」

    王江淮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儘是驕傲,根本沒有想到自己兒子被謝韞管的死死地,自己的孫女兒還未出嫁就胳膊肘向外拐了一大圈。

    殊不知王老尚書此時感歎的,謝太傅也曾經感歎過:你王江淮自詡經商天下第一,結果你不還是賠了兒子又賠孫女兒?不說你兒子得聽我女兒的,就連你孫女也對我孫子言聽計從,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就不說你的兩個孫子對我孫子奉若神明的話了。

    兩個四十多年前大晉最出彩的人從二十多歲的時候嶄露頭角到三十多歲的奮發圖強,到四十多歲的國士成雙再到五十多歲時的力挽狂瀾,到六十多歲時候的中興砥柱,如今已然雙雙古稀之年,將朝野天下鬥了個遍,雙雙致仕以後,就連天倫之樂也要鬥上一鬥。

    這就是惺惺相惜又情不自禁?

    可惜沒有了司馬老兒。

    王老尚書在心裡歎了一聲。

    「那小子的長短句寫的好啊,『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司馬老兒你真應該聽一聽。你不如謝道濟志在千里,你也不如老夫韜光養晦,但我們都不如你的剛毅果敢,不如你的正直不屈當然,你們都是不如我的,哈哈哈哈!」

    「老司馬啊,我沒有一壺濁酒,只有此間清風明月。」

    老尚書雙手前探,十指抱圓,做敬酒狀。

    「敬你一杯馬革裹屍。」

    在千里之外的晉都,謝太傅來到了錢伯安的府邸,與錢伯安在湖上小築內相對無言,只是舉杯之時視線才有交集。

    司馬瑜這天早早的從太學出來了,沒有去那間巷弄裡的小酒館,而是直接回到了大學士府,然後在院子裡擺下了一份香案火燭,上了一盤牛肉一盤蹄膀,然後奉上兩囊西北割喉刀子,恭恭敬敬的磕了幾個頭。

    而在皇宮中,皇后娘娘在永春、宮也擺了祭台,跪在台前,她的身後是太子、齊王以及晉陽公主。

    在晉都千里之外的北方軍滄州大營,司馬弼早早的處理完軍務,回到了帥府,二兒子司馬檀早已在大堂備好了一切事物,司馬弼除了甲冑,換上孝服,上香、磕頭一絲不苟,在他做完後,司馬檀照著他的樣子也端端正正的做了一遍。

    今天,是司馬德光的忌日

    謝神策並不知道今天是老司馬的忌日,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今天的大晉國,無論軍政財三部還是京都遠疆,都對這位曾經立下了赫赫戰功的天下第一名將——大晉磐石緬懷追悼。

    謝神策此時心若離弦的箭一般,他想要見王青鹽。

    王青鹽此時則是如王解花一般根本不知道謝神策已經來了滁州。

    事實上,她只是知道自己要和蔡家的三公子蔡康定親。這位如今氣色剛開始有起色的姑娘此時正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泥人玩偶。

    她連自己將要在哪一天被定親都不知道,自然就更不知道親事已經被取消的消息。此時的王青鹽還在苦苦等候,等謝神策來救她的那一天。

    從接到信到現在已經過去很久了,至少對於王青鹽來說度日如年都已經不能形容了,一日三秋可能會更準確些。

    其實過了這多天,她都沒有聽到任何關於謝神策的消息,甚至她不止一次的懷疑那封大師兄深夜送給她的信是不是真的。然而每當她看到信上一如既往熟悉的字體時,那些懷疑都會立刻煙消雲散。

    這位姑娘已經等的太久了。

    所以她自己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等到謝神策來的那一天。

    但是她依然會堅持著。因為既然謝神策說了他會來,那麼王青鹽就堅信謝神策一定會來。

    她就這樣呆呆的看著人偶。

    「我說,上次給你買的人偶呢?怎麼不見了?」

    「哪有不見了,我我藏起來了!」

    「藏起來了?我不信,你拿出來給我看看?」

    「這個這個不行。」

    「什麼這個那個不行的,該不會是你弄丟了吧。」

    「怎麼可能,只有花花小狗才會弄丟哈尼哥哥送的禮物呢。」

    「」

    王青鹽眼前放佛又看見了那年謝神策偷偷爬窗子與她約會的情景。

    「我才沒有弄丟呢,你看,不就是在我手上麼?」

    王青鹽呆呆的笑道。

    笑著笑著就哭了。

    「哥哥,你什麼時候來看看青鹽啊,我好想你」

    「都在逼我出嫁,可是我真的不想嫁啊,我只想像以前一樣,騎竹馬,弄青梅,你是張生,我是鶯鶯」

    謝神策此時已經到了門外,能看見一名身著文士衫的長髮女子,坐在遠處石椅上。

    葉姨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他了,只是有了老尚書的話,加上葉姨與王青鹽已經搬回了住處,是知道蔡家與王家訂婚無望了的,所以才無聲的退下了。

    既然是老家主的意思,葉姨自然遵從。留下了空間給謝神策與王青鹽。

    謝神策看著王青鹽一個人又哭又笑,心中酸澀。

    「丫頭,清瘦了」

    謝神策慢慢走到了王青鹽的身後,王青鹽都沒有發現,依舊是對著泥人玩偶自言自語。

    又笑又哭之後,王青鹽就這樣趴在石桌上,沉沉的睡去。

    謝神策輕輕的將王青鹽抱起,然後走到王青鹽的閨房中,將她放在了床上,然後脫去鞋襪,蓋好了薄被子。

    此時月上柳梢頭。

    王青鹽迷迷糊糊的醒來了,然後翻了個身,又準備接著睡去。

    然而當她翻身過後,馬上就驚醒了。因為她此時不是在亭子中,而是回到了床上。

    自己是太睏了,居然在亭子中睡著了,應該是葉姨將自己抱了回來吧。

    突然王青鹽匆匆下床,到處尋找著什麼。

    好在,在自己的梳妝鏡前,王青鹽看到了那個泥人玩偶。

    王青鹽一把將其護在胸前,後怕的拍了拍胸口。

    「幸好沒丟,幸好沒被花花趁機偷走」

    王青鹽將玩偶放在梳妝鏡前的櫃子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不對。

    自己的衣服沒有動過。

    不是葉姨將自己抱進來的。

    葉姨即便是不喊醒自己也斷不會讓自己和衣而睡的。

    (不知道謝神策知道了會是什麼感想。)

    有人來過?會是誰?那個人現在在哪兒?

    王青鹽皺起了眉頭。

    突然,王青鹽想到了一種可能。

    「難道是哥哥來了?」

    隨即王青鹽又搖了搖頭。

    「可能是葉姨忘了幫我更衣吧。」

    然而就在王青鹽準備脫去衣衫繼續休息的時候,門開了。

    王青鹽看著一隻腳跨進門檻的那個人,瞪大了眼睛,喜極而泣。

    乳燕歸巢般撲到了謝神策的懷裡。

    「哥哥,哥哥哥哥是你麼?哥哥?」

    謝神策輕輕拍打著王青鹽的腦袋,柔聲說道:「是我啊,丫頭,我來了,我來救你了。」

    王青鹽張口咬在了謝神策的肩膀上。

    謝神策似是沒感覺到一般,繼續輕拍王青鹽的腦袋。

    王青鹽一把推開了謝神策,看著他說道:「別騙我了,這就是個夢。我就知道是假的,不然咬你,你怎麼沒有反應呢?」

    謝神策看著王青鹽認真的表情,說道:「丫頭,你咬的是衣服啊。」

    王青鹽一愣,然後上前一步,扯開謝神策肩上的衣服,一口咬在了謝神策的鎖骨上。

    謝神策頓時發出了「嘶嘶」的痛聲,小心的推開了王青鹽,謝神策抽著嘴角說道:「你是屬狗的啊!」

    王青鹽砸吧砸吧嘴,流淚笑道:「是鹹的」

    謝神策不顧自己鎖骨上流出的血,伸手抹去了王青鹽嘴角邊的一點鮮血。抹掉的鮮血沾在蒼白的嘴唇上,平添了一抹誘惑。

    謝神策笑道:「你看,哥哥沒有騙你吧?」

    王青鹽使勁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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