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一十二章 二十年的等待 文 / 蒼蠅尾巴
「張相的背後是謝家果然如此。」
顧順寧不斷的歎著氣。
然而很快的,他的問題就來了。
「既然是謝家,那父親,為何我們要與之交好?謝衣他」
「愚蠢!」
顧賢一聲怒斥,打斷了兒子的話。
「你還在想著那些陳年往事!這點小事為父如今都不計較了,你計較什麼?是!謝家是將我顧家打擊到如此境地的罪魁禍首,但是你也要記著,是謝衣放了我們!當年要不是謝衣點頭,我們一個人也活不了!」
顧順寧見父親發怒,唯唯諾諾不敢言語。
「哎,寧兒啊,你自幼跟隨我左右經商,這商道你是學了不少,但是這大局觀啊,你還是差了不少。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你須知道,如今我顧家雖然看似風光,但是處處危機啊。如果不能靠上一棵大樹,遲早是被蔡家拖累。」
顧順寧低頭不語,而後說道:「父親,我顧家難道已經到了如此境地麼?」
顧賢微歎一聲道:「蔡家要與王家聯姻,此事你是知道的。我顧家與蔡家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為父安能不做準備?」
顧順寧皺眉道:「蔡家真敢對我顧家下手?」
顧賢嗤笑道:「有什麼不敢?他蔡家的恩人,哪一個不被蔡家害了個一乾二淨?我顧家與蔡家貌合神離已久,生意上諸多摩擦你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他蔡家將來攀上了王家這棵大樹,還有我顧家的舒坦日子嗎?」
顧順寧再次皺眉道:「然而,蔡家與謝家才是真生的仇人,王家此舉是不是有些欠妥?」
顧賢眼中瞬間湧現出了欣賞的意味。
「不錯不錯。這一點,才是我要你看到的。你能看到這一點,說明你今晚已經有了不小的進步。」
顧賢看著顧順寧道:「這一點,我們不用去管。」
「父親何出此言?」
「因為我們只是要謝家的幫助,而不是要介入到王家與謝家的事務中去。讓你看到王家此舉不智,就是為了讓你做事有個度,切記,我們只是需要謝家的幫助,其他的,我們一概不管。」
顧順寧細細思索,待想清楚後,向著顧賢深鞠一躬道:「父親大人英明。」
顧賢撫鬚笑而不語
謝神策此時還在為了抓住那條線索而苦苦奮鬥。
十萬兩銀子,真的很多,但是放到齊王與司馬弼眼中,還真的算不上什麼。
所以謝神策斷定,如果蔡家與齊王、司馬弼之間真的有聯繫,那就絕對不止這區區十萬兩白銀。
這只是賬面上查出來的,那未入賬的呢?
這是稅銀,齊王都能拉到自己懷裡,那麼私下裡的交易呢?
謝神策敢肯定,只要他們是一夥的,那就必然會留下痕跡。
春夢無痕,床單都有跡,這麼大的的權錢交易,怎麼可能不留下什麼蛛絲馬跡。
謝神策不知道王解花會用什麼法子將王蔡兩家的訂婚儀式推遲,他只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當然王解花如果失敗了,他還有後手。
他的後手就是顧家。
謝神策有很大的信心將顧家拉上賊船。
因為這是各取所需的雙贏局面。顧家沒有理由拒絕
在第二天,顧賢與三蹦子談論了想關的事宜。讓顧賢很感興趣的是,張相並不是要在無錫開分店,而是用一種代、理的方式讓顧家經營,從而抽取分成。
顧賢對這種代、理經營非常感興趣。因為這將從地皮、運貨、管理各個環節都大大節約了成本。而且讓顧賢很滿意的是,因為是張相將部分將商標權授予顧家,顧家可以自己製造東西而不用單另付錢。顧家每年只需要上交一定的分紅就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上全權運作這些事情。
一旦虧損還是共同擔負。
所以在這份讓張相或者說是讓謝家極為吃虧的協議在簽訂的時候,顧賢沒有絲毫猶豫,拍著胸脯拿顧家祖宗起誓說定然會竭盡全力。
雙方只用了一個上午時間便談妥了所有事項。實際上在三蹦子提出授權之後,顧賢就已經將所有的後事全部擔過去了。
顧賢的態度讓三蹦子很滿意。
既然雙方都十分滿意,於是在晚上,顧賢在顧家老宅設私宴,答謝三蹦子。仍然是由顧順寧作陪。
在顧賢發出邀請的時候,雙方都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這就是會意了。
在送走三蹦子之後,顧順寧在顧賢的書房問道:「父親,今晚的私宴,是為了什麼?」
顧賢道:「明知故問。」
顧順寧道:「難道謝家另有他事不成?」
「自然是的。」
不待顧順寧再次發問,顧賢抬手止住了張口欲言的顧順寧,說道:「生意只是表面上的交易,真正的交易,其實還在今天晚上。今晚你與我同去,但是禁止你說一個字,你只需要靜靜的聽便好了,時候也禁止說出去。」
顧順寧點頭應道:「是,父親大人,孩兒知道了。」
晚上在顧家老宅,顧賢等來了如約而至的三蹦子。
「張管事,今晚只有你我二人與犬子。」
三蹦子了然道:「顧家主果然豪爽。」
顧賢道:「哪裡哪裡,張管事,請。」
「請。」
這一次的宴席一如昨日的豐盛,三蹦子卻似是換了一個人般,只是吃了少許便不再動筷子了。
顧賢見狀,也放下了筷子,看著三蹦子的眼睛說道:「張管事有話請講。」
三蹦子笑道:「顧家主知道我來此所為何事?」
顧賢正色道:「顧某人是個生意人,自然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貴主人將這麼大的一塊利益商與了我顧家,那我顧家必然就要有相應的付出。這點覺悟,顧某人還是有的。」
三蹦子見他點到了點子上,於是說道:「顧家主既然說到了我家主人,不知是什麼意思?」
顧賢用嘴型比了個「謝」字,三蹦子點頭應道:「正是如此。」
顧賢微微一笑,果然如此。
三蹦子見顧賢已經猜中了自己的背後的人,於是說道:「我家主人想讓顧家主幫一個忙。」
顧賢道:「請講。必然盡我所能。」
三蹦子笑道:「這件事,顧家主一定會感興趣。」
「是這樣的,顧家主既然知道我家主人是誰,那也就知道我就主人與江南郡的諸大姓之間,並不愉快。尤其是蔡家。」
三蹦子看了看顧賢的神色,顧賢面不改色,只是等他繼續說。三蹦子停頓一下,繼續說道:「而顧家主也知道,如今王家三小姐與蔡家的那個什麼蔡康即將訂婚,這對於我家主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很容易接受的事情,相信對於顧家來說,這件事也並不能讓人愉快。」
顧賢仍舊面不改色,但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三蹦子見狀,再接著說道:「所以,我家主人想,破壞掉這次的聯姻。」
顧賢一直不改顏色的臉龐終於色變。
他此時不是驚訝於對方的直接,而是驚訝於對方的所圖之大。
憑他顧家自然不可能對抗有了王家撐腰的蔡家,那麼在顧賢的計算中,有謝家幫自己撐腰就是最好的對策了。
他根本沒想到謝家就沒有這個意思。謝家不是不給顧家底氣,而是謝家認為蔡家已經挑戰了他的尊嚴。
謝家想將蔡家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何以見得?
因為沒有了與王家的聯姻,蔡家就只是一隻沒有主人護著的狗,此時主人的朋友再想給它一腳,那就給他一腳,想給它兩腳,就給它兩腳。
而作為能隨意踹蔡家的人的狗,自然是可以放心大膽的撕咬自己的對手,而不怕被對手的主人報復。
當然,謝家也在賭,賭王家會不會暴起,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和謝家翻臉。
而依照目前的狀況,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至少是在謝神策與王解花統統死去之前,翻臉這種事情,基本沒有可能發生。
因為此時的謝神策,已經是緹騎司提督。而在謝神威與晉陽公主完婚後,王解花應該很快就能過門。那時候,王謝兩家的同盟,將真正牢不可破。
除非謝神策與王解花之中的一個死去,或者兩個都死去。
但是這有可能麼?
當然沒有可能。
所以,這對於顧家來說,將是一個機會。不僅是生意上壓過蔡家的機會,而且是顧家在各方面徹底壓過蔡家的機會。
甚至是整個吞併的機會。
顧賢大腦稍微一轉,便決定了下來。
「請張管事明言,需要我顧家做什麼。」
三蹦子一怔,這麼快就決定了?
「顧家主不再想想?」
顧賢大手一揮,說道:「不用想了,此事與謝家而言,顧家是最好的選擇。二隊顧家而言,則是顧家最後的機會。所以我同意。我相信,謝家也必定會對我顧家,做出相應的補償。」
三蹦子沉默半晌,然後說道:「小侯爺對我說過,如果顧家主答應了的話,就將這封信交給你。」
說完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鄭重的交給了顧賢。
顧賢此時才知道,張相的背後,是謝神策。
謝神策,即將是淮揚道的姑爺,那麼謝神策的態度,就必然是謝家的態度,將來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王家的態度。
因為,他的親姑姑,是淮揚道大都督王鼎的妻子。
顧賢激動的接過那封薄薄的信。
因為激動,顧賢的手有些顫抖。
等了二十年,終於在今天等到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