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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九十四章 怕疼 文 / 蒼蠅尾巴

    因為謝神策的不安,於是在子夜時分,五人再次啟程,連夜向南而去。()許蘆葦看到謝神策冰冷的臉色後對半夜趕路不敢有絲毫怨言,甚至連打呵欠都不敢大聲。

    夜間趕路,受到的限制極大。為了避免麻煩,謝神策等人連火把都沒打,摸黑前進,好在是在草原上,起伏的地形與夜空能比較明顯的能區分開來,也不用擔心馬兒會受傷。

    謝神策憂心忡忡,他總覺得會有情況會發生。

    天漸漸放亮了,謝神策等人一夜大概走了七十餘里。

    清晨時分在一條小河邊簡單的休整了一個時辰,睡了片刻,便再次啟程了。

    離賀樓部只有三百里遠,按照這個速度,只要三天時間,應該是能到達賀樓部的。

    其實謝神策並不能確認到了賀樓部就一定會受到禮遇。只不過從大灞城到大晉西北,之間的距離實在太過遙遠,沒有一個中轉進行補給,謝神策根本沒有把握能活著經過交戰區或者躲過追殺。

    在中午時分,幾隻巨型獵犬淌過河水,來到一塊留有燒焦痕跡的火堆旁,嗚嗚的發出叫聲。

    半臉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

    這時候,一隻獵犬伸出爪子在一片被翻動過的草地上迅速的扒起了土,幾隻獵犬很快都圍了過去,用前肢挖掘。不一會兒,其中一隻獵犬便銜著一段帶血的布帶,走到了半臉兒身邊。

    侍衛接過布帶,從馬背上的袋子中取出幾塊血液已經凝結的斷肢——那是昨晚被獵犬吃剩下的緹騎司使的肢體——扔給了獵犬,頓時引得獵犬們一陣哄搶。

    侍衛仔細的聞了聞布帶上面的血跡,對半臉兒道:「報告將軍,這正是那名受傷的人留下的,上面的草藥正是治療刀傷所用的野草汁液的味道。」

    半臉兒笑了起來,那條筆直的刀疤如同蚯蚓般在他的臉上蠕動。

    「好,這麼說他們已經不遠了,立即出發!明天之前本將軍要抓到那幾個賤骨頭!」

    然而就在他準備上馬的時候,幾條獵犬卻抽搐了起來,嘴裡不斷的吐著白沫,只一會兒便死了。

    半臉兒的臉色變得很看了。

    「有有毒。」

    那名聞過布帶上血跡的侍衛隨後也倒下了,滿嘴白沫,抽搐著也死去了。

    半臉兒臉上陰晴不定,接近暴怒的邊緣。

    他一共就帶了這麼幾條獵犬,那名侍衛也是一個辨別方向的老手,然而好不容易再次找到線索,不過一刻鐘,便被那幾人設計用毒毒死,他的線索至此又斷了。

    楊總司是用毒的高手,謝神策既然懷疑自己等人正在被追蹤,想來敵人是有嗅覺極為靈敏的獵犬在引導。既然如此,那麼謝神策便讓楊總司用身上的毒藥再混合幾種野草後,配製成可揮發的烈性毒藥,想用來除掉敵人的獵犬以及首領。只是獵犬死光了,半臉兒卻因為有侍衛而躲過一劫。

    半臉兒冷笑道:「既然如此分成十個小隊,給我分開搜索,務必再次找到他們的蹤跡。」

    在傍晚。謝神策等人進入了一片林子。

    這是一座小丘陵,在起伏不平的草原上顯得很是顯眼,林子不大,裡面卻生機旺盛。謝神策打算再休息一個時辰便加速趕路。與張總司分開時候帶出的八匹馬如今還有六匹,那兩匹一匹作為報酬送給了牧羊人,一匹脫力而死。

    謝神策等人固然十分疲憊,但是馬匹更疲憊,這樣不換馬趕路已經兩天了,即便是戰馬也承受不住這種程度的壓搾,所以謝神策等人的坐騎基本上都快到極限了。

    戰馬的草料是極為講究的,大晉養馬場的草料中有大豆,有麥麩,還有雞蛋!只有這樣才能保證戰馬的體型以及能量,光吃青草是不足以支撐高強度行軍的。而謝神策的這幾匹馬,還不能算是優秀的戰馬,因此如果不能很好分配馬匹體能,這幾匹馬根本無法支持著他們趕到賀樓部。

    均衡分配馬匹體能是需要時間休息的,然而謝神策等人實在是沒有時間來養精蓄銳。

    許蘆葦看這個渾身汗濕的馬匹,有些焦慮的對謝神策說道:「馬匹撐不了三天的。」

    謝神策停住了往火堆裡加柴的動作,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很高興?」

    許蘆葦忙道:「沒有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謝神策道:「我們死了,你也不會好到哪兒去,你是叛徒,我相信二里人對於叛徒的處理你是很清楚的。」

    許蘆葦不說話了。

    二里人對叛徒的清理極為殘酷,最出名的一項刑罰便是「鼠箱」。

    將老鼠放進挖有圓洞的鐵箱子裡,再把挖洞的一面貼在人身上,用人肉堵住挖出來的洞。然後再給鐵箱子加熱,老鼠在受不了高溫後便會從人身體堵住圓洞的部分打洞逃生。最終人體會被老鼠活活挖出一個個血洞,從而內臟皆盡碎爛而死。

    這其中的痛苦簡直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如果這種酷刑用在了自己身上許蘆葦想到這裡,馬上跑到一邊吐了起來。

    等她吐好了,謝神策道:「想到什麼噁心的事情了?說出來讓本小侯爺開心開心。」

    許蘆葦胃裡猶自痙攣,臉色蒼白,不理會謝神策。

    謝神策見她不出聲,揮手將賀若缺三人招到身前說道:「你們知道的,我們馬匹不夠。而馬匹不夠的原因是因為人多,所以」

    許蘆葦突然緊張起來。

    「把這個女人解決掉吧,這樣我們逃出去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許蘆葦瞬間面若死灰。

    楊總司首先贊同道:「小侯爺此法可行。然而這女人對我們或許還有用處」

    「有個屁的用處。」謝神策打斷了楊總司的話。

    「就算有再大的用處,如果我們自己都活不了還有用麼?既然如此那麼憑什麼帶著她?」

    賀若缺不說話,便表示了默認。

    謝堤是啞巴,自然沒辦法開口。然而看他表情也知道,他根本不會反對謝神策的任何決定。

    許蘆葦流著眼淚道:「一定要殺了我麼?」

    謝神策看著她的眼睛,認真的說道:「你該明白我們的困境,我們真的很難活下去,這裡是段部的地盤,也是段部唯一還能保持相對和平的地區。許多部落都隨著戰爭的需要被迫搬遷了,所以這裡真的也很難得到補給,你知道的,我們經過了三個被遺棄的部落,沒能找到半點有用的東西。所以我們現在的條件極為艱苦,根本不能支持著我們到達目的地。」

    「而你又知道的,這樣的狀況最根本的原因還是我們速度太慢。速度太慢還是因為人多馬少。楊總司是我的同僚,賀若與謝堤都是我家人,而你這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卻是二里人的人。所以說,我們要減少負擔的話,除了解決掉你,還能怎麼辦?而你又有什麼籌碼來證明,我們九死一生也要帶著你逃命,是值得的呢?」

    許蘆葦平靜的說道:「我已經背叛了二里人,我知道很多二里人的事情,還能對你們有用處,能幫你們應付以後二里人的報復這還不夠麼?」

    謝神策歎了口氣說道:「抱歉,許姑娘,我們都知道你真的很有用。但你也知道的,我們首先得自己活著,其次才能用到你。」

    許蘆葦突然大聲道:「你們男人造成的這一切!為什麼最後要犧牲我?我做錯了什麼?男人都是這樣只知道推卸責任、欺凌弱小的沒用東西嗎?」

    楊總司等人不說話了。

    謝神策想了想說道:「我承認,當前這種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甚至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爺爺說的對,在面對更加老辣的角色時,我還是太嫩。所以我會失敗。」

    「但那沒關係,只要我活著,一切都還有可能。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為什麼會對男人有這種看法,然而我會告訴你我的看法,弱肉強食,適者生存才是道理。此時你是弱者,而我是強者,那麼當然是你死了。」

    許蘆葦抹乾眼淚,但是眼淚還是往下流。

    「如果一定要殺死我,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痛?」

    謝神策點頭道:「可以。」

    然而就在許蘆葦閉上眼睛等死、謝神策抽出漢刀的時候,賀若缺瞬間趴在了地上,以耳貼地。

    謝堤像猴子一樣爬上了一顆樹。

    片刻後賀若缺起身,對謝神策與楊總司說道:「有人來了。」

    謝神策面無表情的收刀,問道:「有多少人?」

    謝堤從樹上躍下,用刀鞘在地上迅速的寫了起來。

    「西邊,十個人,騎兵,馬匪?」

    楊總司道:「終於來了麼。」

    謝神策看著許蘆葦道:「來的真是時候啊。」

    許蘆葦並沒有高興起來,事實上,如果謝神策等人不能殺光這些人,自己一樣會死,因為依謝神策的個性,在他死前,自己肯定已經斷氣了。如果不能殺光這馬匪,那麼馬匪的到來只不過是延緩了自己死亡的時間而已。

    謝神策將許蘆葦用繩子捆好,嘴巴裡塞上布團,說道:「不管是誰,殺了,正好給我們補給馬匹。」

    於是幾人迅速將六匹馬牽到樹林深處,帶上嚼頭,以防發出聲音,賀若缺與謝堤在埋好火堆後,背上弓箭爬到兩邊的樹上隱藏好,謝神策與楊總司埋伏在不遠處的灌木叢後面。

    就在謝神策等人隱藏好不久,一小隊騎兵從西邊進入了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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