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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七章 冷血嗜殺之人 文 / 蒼蠅尾巴

    謝神策看著先是趾高氣揚隨後面色如土的拓跋禧嘴角溫柔。

    拓跋禧不是沒想過跑,只不過他剛回頭身邊的十餘人準備捨身相救的時候,謝神策的身後飛出一騎,單槍匹馬,只幾個來回便將他手下十餘人皆盡挑死,他不得已在那人大槍的逼迫下又走了回來。

    謝神策笑道:「拓跋老爺,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拓跋禧看著場中的數十具尚且溫熱的屍體,眼中泛起仇恨的光芒,他抽出彎刀,指著謝神策大叫道:「卑鄙的晉人!有種跟我決鬥!」

    謝神策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現在就是個死人,我有必要跟你決鬥?你以為你是慕容城麼?」

    拓跋禧大吼道:「你這貪生怕死的晉人,有種就殺了我!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謝神策嗤笑道:「你的這句臨終遺言已經老套了,你不知道在我大晉現在流行的是『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麼』?不過嘛,反正你就要死了,我給你個機會,如果你打贏了我,我就放你一馬。」

    拓跋禧驚叫道:「真的?」

    然而隨後又警覺道:「你們晉人狡猾多端,說話從來不算數,你肯定是騙我的。」

    謝神策舉著三根手指頭道:「我發誓,我如果輸了,就放你一馬。如違此誓,天打雷劈。」

    拓跋禧頓時面露喜色,叫到:「你發誓了!你發誓了!你就要說話算數!」

    謝神策不耐煩道:「真囉嗦,你再不開始這條就作廢了。」

    賀若缺在見到謝神策發誓後,不經意的癟了癟嘴:發誓?笑話。你用的是哪只手?放你一馬是放誰?一馬還是一人?

    拓跋卻是不再言語,緩步走到了謝神策面前,彎刀斜指謝神策。

    「來吧,讓你看看鮮卑貴族的彎刀。」

    謝神策隨意的笑了笑,緩緩抽出了漢刀,單手持刀而立。

    「喝啊!」

    拓跋禧大吼一聲向謝神策撲來,右手彎刀猛然揮出。

    謝神策雙手持刀,自右向左一刀斜斬,隔開了拓跋禧的彎刀,隨後當頭一刀劈下,拓跋禧慌忙拔刀應對,卻被劈的連連後退。

    謝神策這一刀頗為沉重,絕不是中了楊總司麻藥的拓跋禧能單手接得住的。謝神策自從在銅爐關外暴露出絕對力量偏小的缺點後,在之後的一個月裡每天都會向賀若缺與空閒時的謝衣姜起請教武藝,很是有些精進。

    拓跋禧倒退數步,謝神策欺身而上,迎頭一刀再次斬出。

    拓跋禧再退,謝神策提刀上前,一刀刺出,拓跋禧再退,卻冷不防絆到了一具屍體,仰頭便摔倒了過去。

    這一摔惹得眾鏢師哈哈大笑。

    拓拔禧這一摔,正好倒在了血泊中,狼狽起身後,竟是滿頭血污。拓拔禧大怒之下一刀砍掉了被賀若缺挑死的護衛的腦袋。

    謝神策的眉頭陡然一挑,再次一步向前,揮刀斬下。這一刀,勢大力沉。

    拓拔禧手中的彎刀支持不住,「噹」的一聲斷成兩截,隨後謝神策的漢刀徑直向下,劃開了拓拔禧的袍子,切開了拓跋禧的腹部。拓拔禧慘叫一聲,再次仰頭倒下。

    謝神策一刀刺下。

    「住、住手,我投……」

    拓拔禧大叫。

    然而不等他把「降」字說出口,謝神策的漢刀便直刺而下,然後瞬間抽出,拓拔禧的襠部很快便被鮮血染紅。

    「啊嗷!」

    營地中傳出了拓拔禧慘絕人寰的叫聲。距離營地之外三里處兩隻交配的野狼嚇的瞬間竄起,倉皇遠遁。

    謝神策一刀背抽在拓拔禧厚實的嘴唇上,拓拔禧的哀嚎頓時變成了嗚嗚的嘶鳴。

    這下子,一眾鏢師都笑不出來了。

    看著拓跋禧摀住襠部在地上翻滾的樣子,有數名謠傳謝神策喜好男風最厲害的漢子都覺得胯下涼颼颼的,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

    謝神策不理會拓跋禧的哀嚎,一刀插在拓跋禧臉部旁邊的沙土中,厲聲喝道:「賊子,安敢對我商隊不利!好不知死!說!誰給你的膽子!」

    拓跋禧只顧哀嚎,不斷抽動,腹腔裡的腸子已經流出了好些,散發著濃重的腥臭。()

    謝神策見他不答話,隨即手起一刀,將其右臂斬斷,之後又連揮數刀,將其四肢斬下,此時拓跋禧已然昏死過去。

    謝神策一刀斬下了拓跋禧的頭顱,面無表情的走了回來。

    此時場間寂靜無聲。

    樓大叔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與樓大叔不同的是,張、楊二位總司則是有些欣賞的相互對視了一眼。

    賀若缺面無表情,但若是有人能看到他此時握著大槍的右手,便會發現他的右手有些顫抖。

    是的,是顫抖,是因為激動而顫抖。

    賀若部三年前便是被拓跋鮮卑王庭所滅,賀若缺帶著賀若雀數千里流亡,九死一生,到如今才有安身之處,他是無時不刻都在想著報仇。而今晚,他便親手殺了十餘名拓跋部武士,邁出了復仇的第一步。

    這叫他如何能不激動?

    所以他高興,想要大笑,想要放歌,想要於星空下縱馬橫槍,祭告族親。

    然而他不能表現出來,一點都不能表現出來,所以只能將感情集中於右手,緊握大槍。

    謝神策走回樓大叔面前說道:「樓大叔,請跟我來。」

    於是樓大叔便跟隨謝神策進了帳篷,其餘人自去掩埋屍體。

    謝神策進了帳篷說道:「樓大叔,我想你應該明白了,我不是一般商人。」

    樓大叔右手握住了刀柄,緩聲說道:「不錯,你果然非一般商人。然而在下眼拙心愚,直至此時方才發現閣下的好手段。佩服。那夫妻兩,想必也是閣下的後手吧,今夜的報信人,估計也是閣下早早安插好了的吧。只是我不知道閣下與拓跋禧有什麼仇怨,要如此殘忍的將其殺死。若我猜的不錯,閣下稍後便要將拓跋商隊的其餘人等全部殺死吧?」

    謝神策笑道:「大叔不用緊張,我跟拓跋禧是沒有什麼仇的,殺他也不是為了財物,所以樓大叔對我也不用如此戒備。拓跋禧此人冷血無情,對保護他而身死的護衛屍體都如此踐踏,實在是死得其所了。大叔莫要介懷。我只想讓大叔幫一個忙,幫我料理了剩下的人。」

    樓大叔道:「給我一個理由!」

    謝神策道:「我姓謝,那名尋妻的漢子與報信人,是緹騎中人。」

    樓大叔憤怒到:「你姓謝又如何?是緹騎中人就能濫殺無辜?你你說什麼?你姓謝?」

    謝神策道:「是的,我確實姓謝。」

    樓大叔錯愕的指著謝神策道:「你是、是謝?」

    謝神策道:「大叔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還望莫要聲張。」

    樓大叔歎了一口氣,彎腰行禮道:「小侯爺,恕某眼拙了。」

    謝神策笑道:「大叔不用多禮。我此次入鮮卑境,乃是有機密事務,本不欲多事,奈何拓跋禧自尋死路,此次實在是不得已而為之,然而緹騎與我皆不能出面,所以便要麻煩樓大叔了。」

    樓大叔深吸一口氣道:「敢問小侯爺,此舉是否有利於我大晉。」

    謝神策道:「自然,陛下親命,乃是我大伯面授於我的。」

    樓大叔道:「大帥也知道?」

    「自然知道,只是大伯不知道此事。」

    「我做了。」

    待樓大叔帶領鏢師與張、楊二位總司殺入拓跋禧的商隊後,賀若缺對謝神策說道:「你又借勢欺騙了一位老實人?」

    謝神策道:「什麼叫欺騙?這叫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賀若缺看著對面營地燃起了大火,沉默良久,道:「你心胸極為狹隘,又冷血嗜殺,非良善之人。」

    謝神策很驚訝於賀若缺說出這番話,沒有回答。

    然而他自己也無法解釋,為什麼有時候他會對鮮血有著莫名的渴望,有時候又對鮮血有著極強的牴觸。

    他在揮刀殘忍的將毫無反抗之力的拓跋禧分屍時心中沒有任何的害怕或是激動,居然是無比的冷漠。

    所以他沒有回答賀若缺的話。因為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在賀若缺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謝神策說道:「我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我天性薄涼吧。然而如果有一天我回不來了,我希望你能幫我。」

    賀若缺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幫到你,但我會盡我所能,如果我最終幫不了,我會將你殺死。

    這是作為你給了我希望的報答。

    樓大叔帶著渾身是血的鏢師們回來了。

    儘管樓大叔不是很願意對無辜的商隊夥計出手,但絕大部分鏢師們可沒有這種悲憫的情懷。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漢子,你要殺我,我便殺你,這很公平。如果今晚是他們被偷襲得手了,可不要指望會活下來一個人。

    當然,謝小東家除外。

    如果樓大叔或者是商隊不允許殺戮,他們也會只取錢財,但為了消除可能的麻煩,他們還是很願意既拿錢又打掃乾淨現場的。

    每個人身上都染上了血,每個人手上除了刀子就是金銀財物,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

    謝神策有些疲憊,讓樓大叔安排了後事,便草草睡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不好,連續的被噩夢驚醒。他夢到了自己在熊熊燃燒的烈焰面前,握著漢刀和狗腿,將反綁跪地的人一個個排頭砍去。鮮血淋漓,濺在他的臉上,腥臭而黏稠。

    謝神策的嘴裡感覺鹹鹹的,他猛然間驚醒,卻發現是賀若缺在向他嘴裡滴著鹽水。

    腦袋漲漲的,謝神策甩了甩頭,用手在太陽穴上輕輕揉搓了一會兒,抬起頭問:「什麼時辰了?」

    賀若缺道:「天快亮了。」

    「起來擦擦吧,你做惡夢了?居然出了一身汗。」

    謝神策喘息著下了床,心臟兀自快速跳動,他將上衣解開,擰了把毛巾,把身上的汗水擦去。

    賀若缺道:「再有幾天便會到大灞城,到時候你要怎麼做?」

    謝神策道:「見機行事唄。如果那時候二里人還沒有做好準備的話,應該有七成把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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