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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四十二章 臭水溝裡的醉潑皮 文 / 蒼蠅尾巴

    第四十二章臭水溝裡的醉潑皮

    為什麼緹騎司不會接收?

    原因很簡單,人家緹騎司很忙的,外要搜集各國情報,內要監察百官,區區殺人案,還不如抓個大貪腐來的過癮,誰會傻比比的去淌你殺人案的渾水。沒工夫,也沒興趣。

    然而最大的結症還在於,緹騎司不會認為這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京都府認為沒人能在緹騎的眼皮子下面殺人,那緹騎出面調查此事,不就是承認真的有人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殺人了?有人能在緹騎的老巢抽緹騎的臉,那緹騎還要不要臉了?萬一查不出來怎麼辦?那緹騎司還有沒有臉了?

    所以緹騎一定不會同意他一個「小小的」京都府尹的請求。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官場比江湖還要複雜。因為除了利益,還有很多人在意一些在他們看來比利益更重要的東西,比如,面子。

    楊三棗又想起了縱馬長街的謝神威。如果是謝家提出讓緹騎插手的話,緹騎大概就真的會插手吧。歸根結底,還是他,楊三棗,不夠份量,不夠讓緹騎放下面子的份量。

    這些高門世族整天就知道爭權奪利,髒活累活都是我們這些老實人幹的,這就算了,我們為你們創造美好鬥爭環境的同時,你們還無時無刻的想把我們也拖進你們的那道深淵,稍不注意就會成為你們的犧牲品。

    還讓不讓人活了楊三棗大人在心裡無力的哀歎。

    張府丞此時也沉默了。其實他們自從厭倦了京都府以來,就時時刻刻的在想辦法出去。然而各種方法都用盡了,也沒有半點作用。

    用錢開路?沒人收,收了也沒人辦事。

    用考評遷官?該死的吏部總是給五十九分從不讓及格。

    裝死自污?皇帝不允許。

    結黨?這個就不說了,敢做你就準備去死吧。

    所以說,這兩位此時看到了一個天大的希望在眼前,卻像撈月的的猴子,急的抓耳撈腮無計可施。

    然而,就在這時,一名衙役進來了,他帶來了一個人。

    那人是一個潑皮,他說他目睹了殺人案的經過。

    楊府尹和張府丞的世界頓時亮起了一道光。

    楊三棗與張良立即讓衙役將來人帶了上來。

    只不過兩人一見那潑皮立即就生出一股失望來,眼前這人,稀疏頭髮三角眼,塌鼻鼠鬚尖下巴,說是潑皮都抬舉了他。起於微末的張府丞第一眼就覺得這廝準是衝著巨額賞金來的。

    來人見了京都府尹這等大人物,自然是惶恐的,而他越是惶恐,楊三棗就越是覺得這廝底氣不足,不禁心裡怒氣更盛,大喝一聲:「階下所跪何人!報上名來!將你所知盡數報於本府!若有不實,大刑伺候!」

    頗有些包黑炭的威風。

    楊府尹在晉都上層雖然飽受窩囊氣,但任京都府尹五年來還是辦成了不少實事的,不然皇帝再看重也堵不住悠悠眾口扶他做了這麼久,因此楊大人在晉都民間還是有著很好的聲譽以及威望的。

    果然這一喝,潑皮嚇得兩股戰戰,忙不迭的磕頭恕罪,惴惴不安道:「草民乃是京都府人氏,姓苟名三,人稱三蹦子,家父苟大良」

    「混賬!府尹大人命你將昨夜所見所聞報上來,誰讓你自報家門了!」張府丞斷喝道。

    這三蹦子立馬就是一禁,差點沒嚇出尿來,心裡極為委屈:不就是府尹大人讓我報上名來的麼,我不正報著麼。趕緊整了整思路在囁囁道:「小人,小人,昨夜因幫東家討了些債息,得了賞錢,就貪了幾杯,不想就在東民巷臭水溝裡醉倒了,昏睡了過去,約莫二更的時候,被一陣噪聲吵醒,剛待起身,卻被一人砸倒,小人用手一扶,卻是一手濕,拿到鼻前一聞,居然全是血!小人瞬間酒醒了大半,剛想著府君大人治下竟然有人行兇,於是便想喝止,然而又怕打不過墮了府君威名,因此靈機一動藉著屍體就裝死,不想還真活了下來」

    楊三棗一聽這廝全是廢話,不禁大怒,蹦起來喝道:「重點!特麼說重點!特麼你怕死別拿老子當借口!」

    三蹦子正說到起勁,被這一喝又是嚇了一跳。

    「是、是,小人這就說,這就說。小人雖藉著屍體蜷在水溝裡,怕得厲害,但也禁不住好奇,於是就偷偷瞄了幾眼。天爺哎,小人本以為是幫派仇殺呢,哪知道哪裡是仇殺啊!就是兩名大漢,一人拿刀,一人拿槍,將一夥人砍瓜切菜,卡卡卡的,頃刻殺完!完了一名大漢又在每個屍體上補了一刀,這才離開。」

    「胡說!補了一刀你個潑皮怎麼沒死?我看你滿嘴吹牛皮!定是來誆本府,來啊!將這廝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楊三棗罵道。

    三蹦子大呼冤枉:「大人!大人啊!小人確是親眼所見啊!小人哪裡敢蒙騙大人啊!大人!再給小人一次機會!小人還有證物!還有證物!」

    「哦?還有證物?你且道來,若是再有扯皮,本府就斬了你!」楊三棗心裡一肚子氣,這廝說了半天廢話,有證物不特麼早呈上來!

    三蹦子連忙說道:「小人是睡在水溝裡的,身上蓋著那屍體,因此那屍體雖被補了一刀,小人卻是無事,只待那兩大漢走後,不要命的往家跑,回到家卻發現胸口衣內不知何時多了一塊腰牌,把小人嚇得半死,一宿沒合眼。不想今日看到府君張貼的榜文,說是提供線索有賞,小人就瞅了個沒人注意的時候,來報於大人了。」說完在身上摸出一塊腰牌來,遞了上去。

    「二里人,乙?這是個什麼東西?」楊三棗把個腰牌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都沒有看出名堂,腰牌上的名稱他也是聽都沒有聽過。

    張府丞接過猶帶血污的腰牌,看著上面的字體,腰牌的材質,以及磨損程度,沉吟許久,道:「府君,這塊腰牌就是關鍵。」

    張良把「關鍵」二字加重了語氣。

    楊三棗自然明白了,要想脫離泥沼,讓緹騎司參與其中,這塊腰牌,就是敲門磚了,若是能查清來歷,便可大作文章了。

    就在府尹大人與府丞大人沉吟不止的時候,又有衙役報上了幾條消息:南城兩坊間又有命案!

    這下子,府尹大人徹底坐不住了

    謝神威自然不知道發生在京都府裡的一切,他沒想到自己雖然殺光了所有的幕後人,卻因為一個潑皮除了紕漏。

    不能說謝神威草率,只是一夜之間連破三處據點,時間緊急,加上他與賀若部少年殺人在行,卻不是專業殺手,沒有仔細檢查環境,只在屍體上扎一刀確認死亡了事,卻沒發現東民巷的水溝裡還躺著一個裝死的潑皮,他沒想到他一刀斬斷一名敵人的腰部會讓別在那人腰上的腰牌掉落,更沒想到掉落的腰牌會好死不死的落入了那個潑皮的胸口衣服內,而且還被當做物證領了一百兩銀子。

    誰特麼會想到陰暗的臭水溝裡的屍體下面會躺著一個醉倒的潑皮?

    這一切謝神威都不知道。此時他正拎著一包金子,與謝神策在一家謝神策名下的酒樓裡,在一間包間裡,與賀若部的少年兄妹吃著燒烤。

    本來謝神策是絕對不允許出府的。但是前面不是說了嗎,賀若部的女孩不是還在謝老三的車上嗎?

    於是今天謝神策就躲在馬車裡跟著出了府。

    賀若部的少年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彷彿就是餓死鬼投胎一般風捲殘雲,一邊負責燒烤的廚子都看呆了,這傢伙是餓了好幾年麼?而且酒量也不小啊!東家這回請客可是虧大了。

    淮商幫的廚子吃了一驚,謝神策卻是嚇了一跳:早知道這廝這麼能吃、這麼能喝,我特麼還上這麼貴的菜、這麼好的酒你特麼一男的吃相這麼霸氣就算了,你那姑娘怎麼也這麼生猛!你們兩這幾年都沒吃過肉麼?

    少年與女孩只顧著吃菜喝酒,絲毫沒有看見謝神策肉痛到臉上微微抽筋的僵硬表情。

    謝神策覺得看著他們吃,自己就飽了。謝神威則是旁若無人的喝著小酒,慢慢吃菜。

    「我說你們能不能吃慢點,吃快了會消化不良的。」謝神策弱弱的建議道。

    兄妹兩聞言,放下了筷子,擦了擦手,站起來向謝神威行了一禮,坐下後說道:「承蒙款待,鄙兄妹感激不盡。」

    謝神策覺得很憋屈:錢是我出的,飯是我請的,你們居然沒有半點要謝我的意思?

    謝神威淡淡地道:「我謝家從來重信守義,既如此,遵照約定,此事不可言於第三者,我們兩清。」

    「君坐懷不亂,實乃君子,妾甚為感激。」女孩向謝神威再行一禮。

    謝神威喝了口酒,沒有答話。

    氣氛一時冷清下來了。

    謝神策眼睛滴溜溜直轉,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頭條啊!那姑娘昨晚居然在謝神威房間裡過的夜!但是坐懷不亂?!居然沒發生些什麼?

    威帥你不會不行吧?

    為緩和氣氛,謝神策說道:「還未請教二位姓名。」

    「在下賀若缺。」

    「妾身賀若雀。」

    「好名字!」謝神策撫掌道。

    「下次可要與賀若兄分個勝負。」謝神威道。

    賀若缺眼光大盛道:「再見當如你所願。」

    「哥,你思春了。」謝神策趴在威侯府小院子裡的矮榻上道。

    「你不說話是不是默認了?」

    「你真承認了啊?那你怎麼還放她走?」

    「閉嘴!」

    「好的,我閉嘴。」

    「不過哥,我很好奇待會兒奶奶和大伯母要真問起來你怎麼回答?你總不能讓她們也閉嘴吧?」謝神策幸災樂禍的笑道。看到謝神威惱怒皺眉的樣子,謝神策被訛走兩百兩黃金的積鬱一掃而空。

    兩百兩黃金!可不是個小數目啊。謝神策在心裡咂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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