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七章 羽花亭 文 / 蒼蠅尾巴
第十七章羽花亭
經過二十來天的跋涉,即將到達鄴城。
在一個小鎮,侍衛長趙其收到飛鴿傳書,轉達謝神策,「小侯爺,卑職收到飛鴿傳書,世子已在鄴城等待多日,迎小侯爺回京。小侯爺可在此處駐紮一晚,明日就可到鄴城。」
「大哥來了?好!此處距鄴城還有八十里。嗯,不等了!你們在此處駐紮,我快馬加鞭,今晚就可到鄴城。」謝神策與謝神威已有兩年未見。兄弟感情極好,聽到謝神威在鄴城久候多日,謝神策已經等不及要見面。
隨手將上次見面許諾的大斬馬掛在馬上,向後招手道:「謝三兒!跟我先走!」
話說謝老三這二十多天可是累的夠嗆。此次因為謝神策急著趕路,到達鄴城比以往足足提前了五天!可憐的謝老三在滁州城過得有滋有味,已經有許久沒有享受過大腿內側與馬鞍劇烈摩擦帶來的痛苦了。此時一聽這話,一張鞋拔子臉頓時跨了,今天再狂奔八十里,大腿還不得再磨破三層皮,那謝三爺在晉都粉紅樓的逍遙日子又要推遲不知多久了吧。
「少爺,少爺,三兒可受不了了啊,少爺,就聽趙統領的吧,休息一晚又不會耽擱和大少爺的見面吶。」
「瞧你那熊樣!窩囊!真給少爺我丟臉!」小謝哥一見謝三的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從三年前著手經商以來,謝老三除了經營上沒有差錯,生活上**的一塌糊塗,才幾年時間,身體就差不多被掏空了。
「小侯爺,此時趕往鄴城至少到晚上,就讓屬下護衛小侯爺前去吧。」趙統領應聲道。
「也好,這斬馬你帶著吧,少爺我的小馬兒究竟比不得你們西北軍的精良戰馬啊。」說著便將那柄由陌刀改進特製的斬馬刀拋給趙其。
趙其接過斬馬,掛在馬上。道:「小侯爺想要好馬容易的很,我去滁州之前就聽說世子已經搶走了數匹西北軍中的好馬,就等小侯爺回去挑選了。」
「哈哈,大哥直接搶的?大伯肯定肉疼了,哈哈!」
在距離鄴城還有三十里處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官道已經隱隱看不清了。兩人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老趙,老趙,你聽,是不是有聲音?」謝神策停下馬,對趙其說道。
「吁,好像是聲音。」趙其翻身下馬,將耳朵貼上官道,仔細聽了一會兒,起身道:「小侯爺,是打鬥聲,而且有馬,是戰馬!人數不多,離我們大概有一里遠。」
「嗯?在距官道不遠地方居然敢動用戰馬廝殺,膽子不小啊,應該大有來頭。走,悄悄靠上去瞧瞧!」謝神策興奮道。今晚有戲,不能錯過!
「是,小侯爺。」趙其應道。
二人將馬嚼頭戴好,包上馬蹄,沿小路慢行,不多時即看到不遠處有火把閃爍。兩人小心在樹後隱藏好身形,悄悄抽出刀,橫在胸前,壓低身體,趴伏在馬背上,透過雜亂的樹枝,藉著火堆的光,勉強看清了情形。
五名黑甲護衛圍成一個圓,將一名銀甲團花戰袍的將軍護在中間,周圍是二十餘名蒙面黑衣騎手,隊形散亂,只是圍繞六人來回奔跑,時不時進行零星接觸,試圖衝開陣型。
在數次接觸後,黑衣騎手被殺掉四人,五名護衛也有一名被殺,隊形頓時有了破綻。黑衣人一聲呼哨,重新集結,拉開距離,看樣子是準備結束戰鬥了。
「小侯爺,是山東馬匪。你看,那黑衣人用的馬刀弧度比大晉制式軍刀要大,是從北燕幽州范陽軍中流出來的。那被圍的六人,哦不,五人,聽聲音是北方軍中人。奇怪,怎麼山東馬匪會與北方軍中人在鄴城有衝突,而且北方軍的人居然處於劣勢,小侯爺,那五個人快完蛋啦。」趙其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向謝神策說道。
小謝哥在淮軍中呆了八年,自然知道山東馬匪是什麼樣的角色。王鼎對其有「來如風,去無蹤,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的評價,其戰鬥力之強悍可見一般。
在大晉東北部與北燕接壤地帶,因兩國交戰頻繁,在山東道境內遂產生一塊「三不管」的緩衝地。這塊狹長的三不管地帶便有一支近萬人的馬匪,由戰後流民與北燕災民組成,不依附於大晉與北燕任何一國,兩國和平時便以搶劫商隊和「打菜籃子」(搶掠)維持生存。兩國戰時便充當僱傭軍收取戰爭報酬。
這支馬匪可以說是紮在晉燕兩國心頭上的一根刺,不好滅掉,也收降不了,十分難受。
看今晚這情形,貌似馬匪與我大晉北方軍的人槓上了?看那白袍將軍的甲束,馬是一等一的戰馬,戰甲是大晉高級將領才有資格使用的明光鎧,身份肯定不低,那為什麼會在鄴城附近被馬匪咬上?看人數對比,應該是被早有預謀的伏擊。不科學啊。馬匪確實與北方軍素有摩擦,但絕對不至於敢公然襲擊大晉高級將領,若是走漏半點風聲,馬匪必將引來大晉朝的怒火。這是得不償失的事,馬匪不會那麼沒腦子,肯定是有極其重要的東西,可以讓馬匪不惜承受大晉怒火來換取。難道是……寶藏?不會吧。美女?更不可能了。那到底是什麼呢?
念頭飛轉之際,卻聽老趙一聲輕呼:「羽花亭!他是羽花亭!」
羽花亭?有點耳熟,對了!好像大伯在信中提起過,羽花亭,北方軍新貴,小士族出身,年紀不大,二十五六,是北方軍中數一數二的青壯派軍官,被司馬家老二極為看中。
依輩分算,居然還算勉強算是自己的表哥(謝大爺的一位侍妾的血緣關係淡的不能再淡的遠房堂兄的兒子)。因為謝大爺的關係和強悍的武力值,在軍中一直口碑不錯。只是後來投靠了司馬家族,飽受詬病。
此時戰局將要接近尾聲,一次衝鋒過後,四名護衛只剩一名還能勉強立在馬上不倒。黑衣人卻依然有十五人之多。十五對一個半,謝神策怎麼看羽花亭都絕對會死翹翹。
「老趙,有沒有把握搶下羽花亭?」
「嗯?小侯爺要插手?再等等,等羽花亭撐不住再出手。也好看看這條花槍的戰力到底如何。」雖然不明白謝神策為什麼要插手,但趙其還是答應了下來。謝大爺帶出來的西北軍士兵,對白眼狼一樣的羽花亭可是沒有半點好感,能答應謝神策關鍵時候留下羽花亭已經是老趙的最大讓步了。
「唔,我也想看看連我大伯都欣賞的花槍羽花亭到底有什麼能耐。」
第二次衝鋒,黑甲護衛死戰不退,拔轉馬頭,搶先一步衝到羽花亭前方,迎著馬匪衝了過去。自殺式衝鋒!為了減輕羽花亭的正面壓力。護衛瞬間被分屍,連戰馬都被砍翻。在護衛用生命拼掉一名馬匪打開的小缺口還未合上之際,羽花亭猛然提起馬頭,戰馬從缺口飛躍而起,手中銀槍瞬間刺出,將一名馬匪挑翻後,戰馬才轟然落地。
拔轉馬頭,羽花亭便向馬匪背後追去。
馬匪衝勢減慢,正在拔轉馬頭之際,羽花亭人槍殺到,銀槍如毒舌吐信,瞬間再挑死兩名馬匪。此時開始,馬匪圍上前來,準備進行近距離肉搏。讓謝神策吃驚的是,面對逼近的馬匪,羽花亭卻翻身下馬,左手綽槍,右手提劍,向最近的一名馬匪飛奔而去。馬匪見此狀況,皆盡翻身下馬步戰。
這下小謝哥看的真切了,由於二人所處地勢稍高,十一名馬匪的陣勢十分明顯,就是從三個方向圍攻,始終留有一個方向給羽花亭後退,圍三缺一,最是消耗對方體力,同時最大限度減少自己人傷亡。山東馬匪,果然名不虛傳,必勝之際還能如此清醒謹慎。
戰至火堆不遠處,謝神策看的更加清楚了,馬匪三人一組,一盾一槍一刀,遠近攻受,成三才陣,三個組又成一個大三才,相互分散受到的攻擊,卻可以牽制羽花亭的出手,無論哪一方進攻,都會有另外兩方進行干擾輔助進攻。
「嘿嘿,被小三才陣圍住了。此時羽花亭廝殺已久,而且應該事先被人暗算過,否則這小三才陣絕對困不住他。」老趙嘴裡嚼著一片樹葉道。
謝神策也看出了羽花亭的體力不支,而且背部右邊鱗甲被刺穿,已經留出了大量獻血,幾乎濕了半個後背。
在奮力砍翻三人以後,羽花亭終於力竭,左手杵著銀槍,右手已經在微微顫抖,腦門上的汗水已經模糊了視野。
在傍晚路邊的小酒攤上,他就看出了酒家的不對勁,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至少半數的人都喝過酒而且吃過了牛肉被麻倒。哪有酒家給客人上酒打翻酒罈的,而且路邊酒攤不可能有一次性夠五十人喝的酒水和上百斤熟牛肉,自己也是一時大意疏忽,為解乏就除了酒令,卻正好中了奸計。
雖說一手帶出的軍士只餘三十人,面對百人的馬匪,他羽花亭自信即便不能敵,也不至於跑不掉。可哪知道自己的親兵中居然混進了奸細,背後的一刀便是抹了毒藥的。所幸馬匪沒有要殺他的意思,只是他現在藥力發作,己有些頭腦模糊了,眼睛也看不清了,而且身上力氣流失的極快,再這樣下去,必然會被活捉。
落在他們手裡,那個秘密,就不一定能保得住了。
一定要撐住!信號已經發出去了,相信支援很快就會來的。撐住……這是羽花亭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念頭了。
……
「報告郭將軍,沒有發現羽將軍的屍體,現場只找到了羽將軍的配槍和佩劍。」一名小校正向一名陰鷙男子報告情況。
「被活捉了麼?羽花亭啊羽花亭啊,你個膿包,什麼北方軍槍術第一,百來人的馬匪就把你生擒了,這下子,一跟頭栽死了吧?死了好,死了一身輕鬆。老子可不陪你一個死鬼熬夜了。」陰鷙的郭姓男子甩了甩頭,沒有佩戴頭盔和護甲,披散的長髮和裸露的爆炸性肌肉在火把的閃爍下極其狂野的光澤。偏過頭對著小校說道:「傳令,留下二十人繼續搜尋,今夜全城搜查,明天再從鄴城中調五百人把守北上的各路要道。有情況等本將軍睡好了再說!」說完拔轉馬頭向鄴城方向慢悠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