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十章 龍的心臟 文 / 夜任
「太精彩了,你們倆可真行!」冬煌聽得入迷,獎勵性的撞了我一下,「剛才我還以為是在聽說書呢,你倆思維可太活躍了!後面還有嗎?」
我挺不好意思的蹭了蹭鼻子,剛才都扯到忘我境界了,林醫生絕對是個厲害的角色!
怪人小學生似的的舉了一下手說:「我有個不太恰當的比喻:這就像監獄裡的犯人,白天被勞教,晚上挖地道,突然有一天,這個犯人再也不在白天出現了,別人都以為他被處決死去了,而其實他是從地道逃到了外面生活!」
林醫生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還忽略了獄警的作用,別人不明真相,獄警開沒開處決槍只有他自己清楚,劉注總不可能是自己爬進棺材的,《羅密歐與朱麗葉》裡,都還有個提供假死藥的神父,所以他還得有個裡應外合的幫兇才對!」
冬煌也舉手道:「說到這兒,我覺得咱們可以探討一下牛肉乾的身份了?」
對了,牛肉乾也是西漢人!我突然想起那塊玉珮還在我褲子口袋裡呢!趕緊伸手去摸,生怕它掉落在路上或者沉入了濃痰深淵裡。
還好,運動褲的口袋都很深,我萬分寶貝的把它掏出來攤在手心上:「這是牛肉乾身上的玉珮,劉注的墓裡也出土了一塊一模一樣的,就在徐州博物館裡放著呢,說不定他們倆是親戚?」
「讓我看一眼!」冬煌頗有興趣的接過玉珮,仔細的端詳起來,他因為受傷後的沉睡錯過了不少好戲,他翻來覆去的觀察著,向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是玉珮的?」
「一看就是玉做的飾物啊!又佩戴在人的身上,工藝精美,不是玉珮是什麼?」
「這是一枚符啊!」他雙眼放光的說道。
我從來沒聽說過這個名詞,疑惑的問道:「一枚符是啥?」
「終於到我發揮啦!」冬煌煞有介事的捋了一把山羊鬍,回答道:「符嘛,本來是一整塊對稱的物件,古人把它從中劈開兩半,分給兩個人當做信物,需要合驗符信的時候,把兩塊符合起來一拼——能對上,那就是合符了,就可以信任對方啦!」
「怪不得有個詞叫『符合』,是根據這個典故來的吧?」怪人捧著臉問道。
「對頭!這東西在民間就當做小情人的信物,在宮裡,那可了不得了!」冬煌清了清嗓子說,「皇帝持一枚,帶兵將領持一枚,將軍需要請兵,就派人連夜帶回一半符,皇帝來親自驗證,同樣,為了防止假傳聖旨,皇帝也會用合符驗證來交給將軍秘密的任務。」
「這麼說,這東西是枚玉符,而且世上只有兩個?」我把玩著它,感受著兩千年前的氣息。
冬煌接過來,指給我看它的尾巴:「你用手摸摸,這裡是斷面,沒經過打磨的。」
怪人和我分別伸出手蹭了一下,確實沒有其他邊緣圓滑。
我看了眼劉注說:「如果我能肯定,從他墓裡出土的另一枚符和我手裡的這個一模一樣,那咱們能猜牛肉乾是他的將軍嗎?」
「差不多吧,咱們剛說得有個裡應外合的人,我看一定是這個乾屍將軍了!」
林醫生也要走玉符掂量了一會兒,慢悠悠的說道:「他能有玉符,肯定是劉注的親信,劉注夫婦從龜山漢墓進來,他從正常入口進來,本來他們應該匯合的,但卻分別死在了上下層兩個地方。」
「依我看咱們這條通道就是漢畫像石裡,士兵挖開的路。」冬煌點了點頭,「我們所走過的這些路,全是項羽的死敵開闢的!」
「可通向寶藏的路不是打開伏弩陣的鳳凰石門那條嗎?為什麼不走現成的,反而又挖一條新的?你們是退回來找到了這裡,我們其他幾個中了連環翻板,可受了大罪了!」
「ど妹我問你,你想去對岸,河裡不是陷阱就是鱷魚,你怎麼辦?」
「繞路唄!」
「所以啊,人力物力工具都有,你幹嘛尋死呢?避開陷阱挖一條安全又直達的路不就得了!」
我頓時心如明鏡,把期間的各種緣由都理清楚了:鳳凰壁雕裡中空的那些箭孔,原來都是讓劉邦的士兵給挨下了,他們乾脆就開闢了一條無障礙綠色通道,直達最後的藏寶室。而楚王劉注不甘寂寞,放棄了王侯的生活轉戰地下,試圖接著完成劉邦未盡的事業。
此時此刻,剩下的疑團直指同一個問題:寶藏裡面有什麼?
是什麼吸引著劉注,不顧祖訓不顧天譴,身為王侯卻早早給自己送了葬,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詭異的戲?
古玩珍奇、金銀明珠肯定不是王侯想要的。
這個答案在林醫生心裡。
我覺得,目前的時機可以逼問他了,他孤身一人,腿又如此,想活就非得投靠我們這邊!
我站起身來,走到我們一撥人的中間,正要張嘴說話,怪人搶先開口問道:「林醫生,該你解釋一下了,你要的那個物件到底是什麼?」
他低下頭,又變成了沉默不語的冰山。
我們都耐心的等著,每個人都明白他目前的處境。
他輕歎一聲,抬頭看向我,嘴唇蠕動著。
我猜他大概是張不開這個嘴吧,便朝他點了點頭,給他開了個頭:「林醫生要的物件,是『龍的心臟』。」
冬煌清楚的在我背後倒抽了一口涼氣。
「究竟在不在裡面,沒親眼看見,還不能確定。」林醫生聽我替他說了出口,好像如釋重負般放鬆了下來,「它本該不再被提起,但偏偏出現一個項羽。」
冬煌的語氣第一次如此低沉:「當真有這個心臟的存在?」
「你帶我進了藏寶室就知道了。」
我和怪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那究竟是怎樣的一種物件,我問道:「那東西,有什麼用途嗎?」
「使人永世不死。」
我回頭盯著冬煌的眼睛,好確定他沒在開玩笑:「怎麼個不死法?」
「龍的心臟,就是盤古的心臟,歷盡滄海桑田、日月變遷,絕對不會停止跳動,誰得到了它,誰就會永生永世,再不被磨滅。」
我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隨著他的話一片片立起來,他的神情認真又嚴肅,容不得我去質疑。
「心臟必須我帶走,你們不答應或者出爾反爾,那我們就此分道揚鑣。」林醫生挺有骨氣的坐直了腰板,吟了一口水說,「我就把話說破了,我和孫大聖為了這個目標籌劃很久了,他的後台絕對不是你們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我們都是他計劃中的棋子,雖然他死了,但一定有人會完成計劃。」
怪人一把就將他推倒在地上,反手卡住他的脖子喝道:「我就知道你有問題!老實交代你們籌劃了什麼?」
林醫生被嗆的直咳嗽,氣管卻被按住,一時間憋得臉通紅,不住的掙扎著。
「先別把他弄死。」冬煌臉色很難看,「我們知道的太少了。」
在之前我威脅他的時候,我就知道林醫生一旦對我們坦白,冬煌他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但沒想到至於如此,他剛差點就被掐斷氣了!
我這才發覺這一行人的可怕:一旦惹毛了他們,冬煌不再和藹可親,怪人出手就是必殺!
林醫生咳的都快把五臟六腑吐出來了,模樣可憐至極!我忍不住小聲說道:「他就是想活著走進藏寶室而已,沒有壞心眼的,之前都和我坦白過了,是猴哥買通了張小爺的保鏢,你們一去,猴哥就把你們的底細摸查清楚了,所以他們的計劃就是跟在後面,讓咱們先探路!」
冬煌一臉怒氣未消,啐了一口說道:「這孫大聖夠可以的啊!本來我們搶先動手,還覺得對不起你們花了錢的,我還當他是耗子師兄敬著、處著,他居然敢算計到我冬煌頭上來,他就該死!」
我哆哆嗦嗦的和他對視一眼,不知道剛才該不該替林醫生說話。
他歎口氣,摸摸我的頭說:「ど妹啊,你經歷的太少了,你想想他為什麼先把這些都告訴你?」
「是我逼他說的,當時他身處險境,我只要一動刀,他就活不了,不得已……」
「那是他早料到有這一刻的境地!」冬煌打斷我,「他敢直接說自己算計了我們麼?如果沒有你,他自己主動坦白,不僅讓我們難以相信,還會使我更憤怒!他摸清了你的同情心,讓話從第三人口中說出來,你是我們的人,我自然比直接面對他來的要好接受一些!」
我頓時覺得無比心寒。
「鬼心眼子挺多的嘛,我看你這張臉也像假的,怎麼會什麼表情都沒有?」怪人抓住林醫生燒焦的頭髮,拎起他腦袋,像玩麵團一樣撕扯著他的臉。
「不過,他既然敢和盤托出,多少是真心想合作的。」冬煌神情有所緩和,蹲過去從怪人手裡把他接過來,又抓起他的衣領,「你花錢買了信兒,張小爺的原話是什麼,現在你給我一字不漏的重複一遍!」
「好,你放開我。」他讓折騰的一陣咳嗽,緩了幾口氣說道,「這個故事很長,我只有隻字片語——咳咳,項羽根本沒挖開秦始皇的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