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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文 / 林遇

    《高嫁》番外

    臨走前,寶順和絳舒已經成了好朋友。

    舒丫頭一直問寶順:「你到底叫什麼呀?」

    寶順說:「我叫余琪!」

    「可是為什麼你媽媽還有我小阿姨要叫你寶順?」

    寶順道:「我叫余琪,也叫寶順!」

    倪薔摸著他的腦袋,笑著離開。

    晚上杜若打電話給倪薔,本打算去絳家給她送吃的,倪薔接到電話直接說回趟家,省著母親來回跑。接著,知會了絳仍然後,就帶絳舒一起回去了。

    倪薔把下午遇到盧利媛和寶順的事情跟母親說了。

    杜若忍不住感歎:「說利媛命不好,結果她遇上了余老師也算造化吧。你不知道,先前她跟這個余老師在一起的時候,你大姨不願意的,那男的家庭條件不算好,父母不在了,他就是個中學數學老師,收入一般,之前結過一次婚,前妻出意外,死了……」

    杜若壓低了聲音說:「聽說是過年回娘家,路上遇上搶劫的,直接被人割喉了,死得挺慘的。余老師這人單身好些年了,遇上利媛,這才又想結婚。」

    倪薔聽此,心裡一緊。

    杜若道:「所幸人是個好人,安分守己。我聽說他對利媛和寶順是沒話說的。結婚時,你大姨不同意,跟他要二十萬塊錢,說沒錢就別想娶利媛!他還真買了家裡的房子把這錢給了你大姨!但後來,你大姨還去找他要錢時,他直接就說:錢都給你了,我沒錢了。你大姨說:沒錢給我你就別想安生過日子!余老師衝回廚房拿把刀出來說:行啊,我自己安安分分地想過好日子,但有人擋著我了,我還忍什麼?你不就是想大家同歸於盡麼,我跟你說我前妻死的時候,我就想找個人同歸於盡,乾脆大家一起死!」

    倪薔大口呼出一口氣:「他真這麼說的呀?」

    杜若道:「誰知道真假,反正從那之後你大姨就沒去找過他們了,也算放過利媛了吧。我想啊,這再軟弱的人,被人逼急了,也有爆發的時候!余老師跟利媛倒是挺合適的,兩個人都是吃過苦的人,都知道生活的可貴,也知道伴侶來之不易。你今天見到利媛,她氣色怎麼樣?」

    倪薔想了想,淺笑著說:「挺好的,寶順也好,性格開朗多了。」

    杜若也笑:「你看,再難的日子不也都過來了麼?」

    倪薔心說:是啊,再難的日子,都能熬過來的……

    晚上吃了飯,絳仍然開車到倪家接倪薔和絳舒。

    絳舒吃飽了玩了會兒,已經困了。絳仍然抱著她,牽倪薔出門,倪薔把圍巾給睡著的絳舒圍上。

    絳仍然攔住她:「你帶著,別感冒了。」

    「不用,我好著呢。」倪薔一邊走一邊說,「我今天下午在學校碰到利媛了,原來寶順轉學跟舒丫頭一個學校。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寶順就三年級了。」

    絳舒像樹袋熊似的趴在絳仍然身上,他仰頭,說話時,唇邊的白氣繞出來,在黑夜中消散:「再轉眼,我們的孩子也要上學了。」

    倪薔想到了下午絳舒讓她做的題目,笑說:「說到上學,我今天特別糗,被舒丫頭問住了。你說,現在的小學生題目怎麼都這麼難呀?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我這還沒生呢,就好像已經傻得什麼都不會了。」

    絳仍然側身開車門,把絳舒放進去,直起身來說:「擔心這個幹什麼,不還有孩子爸呢麼?」

    倪薔有心刁難他:「好啊,等一會兒回去,我找些題目考考你!」

    絳仍然笑而不語,牽她上車。

    她坐上去,問絳仍然:「最近都沒伍岑的消息,他忙什麼?」

    絳仍然道:「就知道說到你表妹,你得問起伍岑。」

    倪薔撇撇嘴,「那不然我問起誰?」

    絳仍然笑著說:「伍岑這兩天剛從美國回來,他心情不大好。」

    倪薔詫異:「嗯?怎麼了?」

    絳仍然說:「莫晚要結婚了。」

    「結婚?!」

    絳仍然拍拍她,「淡定點,激動什麼?」

    倪薔確實挺激動的,急急問他:「跟誰呀?」

    絳仍然平靜說:「那個律師。」

    倪薔瞭然地收回好奇心,那個律師……她倒是有所耳聞。

    她吸了吸鼻子,不輕不重地打了個噴嚏,絳仍然看著她:「著涼了吧?」

    她心裡一咯登,隨即擺手:「哪是,估計有人在想我。」

    絳仍然乜眼瞧她:「想什麼呢,最想你的人就在你面前。走吧,回家。」

    倪薔瞧著他,無奈,又心暖。

    這個小噴嚏就像一個小插曲,倪薔和絳仍然都沒有在意,沒想到,過幾天,竟真的被絳仍然一語成讖。

    倪薔接二連三的覺得頭疼氣悶,藥不敢亂吃,翁詩詩給她做各種治感冒的湯水,也都不起作用。

    倪薔覺得難受。她不好,家裡人都跟著不好,家裡人越是緊張,倪薔越擔心。

    這像是一個沒有頭的惡性循環。

    直到有天早晨,她在廁所發現下/體出血,整

    個身子瞬間涼了半截——

    她站起來扶著門框不知所措,想了很多。

    想自己馬上要三十二歲了,和絳仍然結婚半年,兩家人盼來這個孩子,又想到絳仍然在得知她懷孕時的興奮和激動……

    她該怎麼辦?

    翁詩詩見倪薔一直沒出來,過來看她。

    倪薔臉色慘白地跟她說:「二嫂,我……我肚子疼……」

    翁詩詩大驚!

    -

    倪薔在床上躺了很久,翁詩詩和白悅勸她睡會兒,她閉上眼,卻也睡不著。

    午飯前絳仍然從公司匆匆趕來,問情況,翁詩詩說:「沒大事,醫生說是免疫力功能異常,還不都是感冒鬧得麼,不過好在孩子沒大礙。」

    絳仍然放下外套,身上還帶著涼氣,不敢靠倪薔太近。

    倪薔瞧見他,擠出笑說:「你來啦。」

    白悅對兒子說:「好好陪你媳婦吧。」

    他搓了搓手,這才到倪薔身邊。

    倪薔看著他:「嚇壞了吧?」

    他突然歎了口氣,坐下來,什麼也沒說。

    倪薔想了想,拉著他的袖子:「就別跟我爸媽說了,本來就沒什麼事,說了怕他們瞎擔心。」

    絳仍然沉默了會兒,點頭說好。

    下午結果出來後,醫生給倪薔注射了黃體酮,再給了其他囑托,就說,最好還是回家保胎,醫院環境不好,對孕婦影響大。

    絳家人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裡。

    翁詩詩怕老三心情不好,陪他在外面聊天,說這懷孕前三個月就是危險,倪薔年紀也不小,很容易動胎氣,今天之後,老爺子請了個醫生到家裡,以後多注意就行了。

    絳仍然點點頭,看樣子還是不怎麼好受。

    想想也是,他曾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那時候年輕,但現在不一樣,三十七的人了,怕自己沒機會,更怕倪薔沒有機會。

    晚上絳仍然把人都送走了,他自己在醫院陪倪薔,鄧福星過來送吃的,吃過飯,鄧福星陪絳仍然在外面抽煙。

    夜裡涼,絳仍然就穿了件黑色襯衣,渾身透著深沉,話也不多。

    鄧福星看他這樣,忍不住自責:「都怪我這大嘴巴!要不是我,倪薔也不會這樣!」

    絳仍然瞧著他,哼笑道:「跟你有什麼關係?」

    鄧福星道:「怪我啊,人都說懷孕三個月不能亂嚷嚷,會得罪胎神,我今天回家跟我爸說這事兒,他還罵我不懂事!」

    絳仍然罵了句:「滾蛋吧!別在這兒胡說八道!」

    鄧福星說:「我說真的,我媽說這個得求求,不然以後還有事兒!」

    絳仍然氣得把煙扔掉,一腳踹到鄧福星大腿上,「給我滾蛋,再胡說八道一句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鄧福星忙噤聲。

    他也覺得委屈,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淪落到迷信這個呢?

    鄧福星還不是替倪薔擔心,才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

    得,現在還得罪了人!

    鄧福星擰頭走人,心裡不好受,再想想,恨得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

    -

    病房內燈光昏暗,窗外交錯的枝葉投射在光潔的地板上。

    絳仍然在外坐了很久,身上的煙味散了不少,他才折回病房。

    床上的人平躺著,聽到他腳步聲後,輾轉醒來。

    絳仍然走過來,坐在她身邊,床看著夠大,他躺上去,倒把空地都擠滿了。

    倪薔把被子塞給他,然後窩在他懷裡。

    絳仍然摸了她的額頭,「燒退了。」

    「早退了。」

    「嗯,退了就好。」

    倪薔抬頭,看著他說:「絳仍然,你知道我剛剛躺著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絳仍然皺眉,「想什麼?」

    她說:「我在想有段時間,好些人在討論個問題,說妻子進產房後,難產,醫生問保大保小,丈夫到底該選哪個?你呢?如果我有那一天,你保誰?」

    絳仍然臉色難看。

    倪薔卻帶著笑,「我難得無理取鬧是吧?雖然這問題,挺難回答的,但是我想知道。」

    許久,他說:「我不會做這種選擇。」

    倪薔不開心:「如果……如果呢?」

    「沒有如果。」

    倪薔始終堅持,捧著他的臉:「有如果!絳仍然,你必須告訴我!」

    絳仍然眼底顏色變深,緊盯著她說:「你真想知道?」

    倪薔點頭。

    他湊到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

    「我希望你們母子平安。」

    就算,沒有什麼神保佑,我也不會允許意外和如果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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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番外:不安的某人

    這次意外之後,絳家老爺子特地請了醫生留在家裡,時刻照顧兒媳婦的身體。絳仍然也把重心從工作上轉移到妻子和未出世的孩子身上,但仍有那次事故的後遺症,叫人心有餘悸。鄧福星也不敢在絳仍然面前說那話了。

    再後來,等倪薔從醫院回來後,池夏到絳家做客,不知道從誰那裡聽到了消息,也是順道來看望倪薔的。

    倪薔對池夏感激不盡。

    說實在的,她對白維奇和池夏倒是有些愧疚。

    人情上來說,池夏當年對她很不錯,一心想讓她做白家兒媳婦,她把這希望掐斷,甚至給了人當頭一盆冷水。池夏後來也生過倪薔的氣,覺得這姑娘真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有些受到欺騙的感覺。

    這些,倪薔能體會到。

    從工作上來說,倪薔把酒店那攤撂下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問過。她剛和絳仍然結婚時,白維奇倒是來找過她,問她要不要回去,她堅持說不。那時白維奇只是點點頭說:好。

    後來林古華結婚,前廳部的一把手鑰匙就給了王奇軒,倪薔這才算好受些。

    池夏和白維奇到絳家,敘敘舊,問問寒,然後把一串佛珠塞到倪薔手裡,倪薔詫異,不知所措。

    白維奇說:「我媽前幾天去廟裡求的,你帶著吧,保平安。」

    倪薔望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絳仍然,見他面無表情,踟躕了會兒才收下來。

    臨走時,倪薔和白維奇在門前說話,白維奇從煙盒裡抽了支煙出來,想了想,沒有點上。

    倪薔問他:「酒店現在怎麼樣?我聽說和宜創家居又有新合作了。」

    白維奇道:「來了個比許望更難纏的。」

    倪薔笑:「相信你啊,一定能行的!」

    白維奇抬眼看了眼她,輕輕嗯了一聲,說:「保重身體。」

    倪薔點頭,送他走。

    回來後,絳仍然問她:「說了什麼?」

    倪薔瞥他一眼,說:「絳仍然,這麼大的人了還學人家吃醋,羞不羞?」

    絳仍然白她一眼,不理她了。

    等過兩天林古華和倪薔打電話時說:「白總最近挺不好過的。」

    倪薔倚在沙發上,漫不經心道:「怎麼了?」

    林古華說:「老白總留下的那個遊樂場的項目你還記得吧?已經竣工了。開幕儀式本來定在明天的,還請了宜創家居的負責人過來,結果前兩天出了點事兒。」

    「什麼事?」

    「在那片工地上,惡性傷人事件。」

    倪薔坐起來,問:「怎麼會這樣?誰做的?」

    「當時我們正在佈置會場,突然一個男人衝出來,渾身是血,後來被送到醫院,說進了重症監護室,一口氣到現在還沒過來。是誰做的……這個我不清楚,聽說是酒店的一個清潔工,是個女瘋子!」

    倪薔皺起眉。

    林古華又說:「為這事開幕式延後了,宜創那邊的負責人是個愛找茬的,白總又因為這件事跑了警局兩趟,現在還沒消停。不過你早就離開了,就不用管這些了,好好養身體,生個大胖小子吧!」

    說到孩子,倪薔才回過神來,笑容款款道:「我現在挺好的。」

    現在,天越來越冷,她肚子也越來越大。

    除了那次意外,倪薔一切正常。也是那次,倪薔再去醫院做檢查時,家裡人都問,這小傢伙到底帶沒帶把兒。

    有的希望是個男孩兒,傳宗接代嘛,有的希望是女孩兒,說是貼心小棉襖呀。

    倪薔挺怕面對這個問題的,就像她問絳仍然,保大保小一樣。其實是男是女也是個難事兒。

    後來老爺子說:「吵什麼,是男是女不都一樣麼?現在不興生之前問男女,誰也別去問了,生出來,是男是女都是絳家的寶貝疙瘩!」

    其他人一聽,一邊笑,一邊也不再問了。

    誰說不是呢,生男生女可不都是絳家的小寶貝兒麼?

    後來倪薔在絳仍然睡得迷糊的時候問他:「你喜歡女孩兒還是男孩兒呀?」

    絳仍然摟著她的肚子,嘟囔了一句:「臭小子……」

    倪薔心裡一咯登,這是……喜歡男孩兒?

    但她和張佳佳見面時,張佳佳看著她,直接說:「肯定是女孩兒,你看你臉色多好,生女孩兒皮膚會變好!」

    倪薔摸著自己的臉,有些犯愁。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農曆新年。

    倪薔肚子將近六個月了,行走開始有些不便。過年家裡熱鬧,大人小孩滿地跑,倪薔挺著肚子,心情實在無法融入節日氣氛中。

    過了初一,初二回娘家,她見到父母反而有些不捨,於是跟公公婆婆說要在家住一段時間。杜若留她,越留越是捨不得,見天和女兒坐在家裡,摸著她的肚子念叨以前,她懷倪薔的時候,如何如何受累,如何如何高興,如何如何替她規劃未來。

    夜深人靜時,她無法入眠,睜著眼睛就想:這個小東西的未來會是什麼樣的呢……

    莫晚在

    婚禮前回到堰州,倪薔從絳仍然那裡得知,伍岑最近快被氣炸了。

    他篤定,莫晚在堰州辦婚禮就是來膈應他的。

    堰州圈內,誰不知道她莫晚曾經風光大嫁給了他伍岑,雖後來離婚的事也惹來不少口舌,但都不及莫晚重回堰州再婚這件事令人津津樂道。

    婚前一周,倪薔收到莫晚送來的請帖。

    對,是送給她的,不是給絳仍然的。

    絳仍然盯著那張紅色喜帖,有些哭笑不得,「莫晚,大概就是為了氣伍岑吧。」

    倪薔把請帖放在一邊,無所謂道:「怨誰?自己作的死,他自己不受,誰來幫他受?」

    絳仍然看她在挑衣服,皺眉說:「你去麼?」

    倪薔說:「人家請了,我不去不合適。」

    絳仍然不允:「身子重,還亂跑!婚禮上人多環境亂,你別……算了,別去了。」

    倪薔看著他:「你陪我。」

    絳仍然愣著,無語地笑。

    莫晚婚禮當天,倪薔和絳仍然一道出席。

    那律師是個基督教徒,選了堰州最大的一間教堂。

    倪薔來了,就直接去找莫晚,到化妝室見到莫晚,莫晚有些意外,上下看了眼她的肚子,笑容便在臉上。

    「胖了,我差點沒認出來。」她看著絳仍然,「你也胖了。」

    絳仍然無奈笑笑,房間裡還有個小女孩兒,穿著白色小禮裙,是莫晚的女兒,年紀看起來比絳舒要大。

    小姑娘認得絳仍然,見到他就撲過來,給了他一個擁抱,然後問:「我爸爸呢?」

    絳仍然說:「你爸爸等會兒來。」

    倪薔覺得絳仍然不厚道。怎麼能對一個孩子說謊呢?

    等他帶小姑娘出去玩,化妝室的其他人也都被莫晚打發走了。

    莫晚請倪薔坐下來,拉著倪薔的手說:「你結婚,我都沒去,我結婚,你挺著肚子倒是捧場。」

    倪薔道:「我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而且,我有私心,是想找個借口跟孩子他爸耍賴出來玩。」

    莫晚莞爾,「懷孕的時候,要悶壞人,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

    倪薔找到同道中人,埋怨道:「可不是麼?非把人憋壞了!」

    莫晚沉默了會兒,手裡把玩著一隻珠花。

    倪薔看著她,輕輕說:「我聽說你跟那個律師都有綠卡,婚禮幹嘛要回來堰州辦?」

    莫晚說:「他父母在堰州。」

    「新郎官?」

    「嗯。」

    倪薔一笑:「我以為是因為伍岑在堰州。」

    莫晚愣了一下,也跟著笑:「對,也因為他在堰州。」

    倪薔當她開玩笑。

    兩人笑過之後,倪薔遲疑道:「你跟伍岑……真的就這麼結束了呀……」

    莫晚神情淡然,她臉上畫著重重的新娘妝,倪薔想到那時候初見她——妖嬈,強勢。她的妝就像她這個人,犀利而叫人看不透掩藏在底下的傷痛。

    但這一刻,倪薔突然像是看到了莫晚年輕時的模樣。

    素面朝天,清靜,純潔。

    那是每個女孩都曾經擁有過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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