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那就和我在一起 文 / 七月夏
一向冷冽不透著情感的黑眸,難得露出一抹柔情。
他的指節輕輕在她面上停留著,感受著她小臉細嫩的觸感。
她長得說不上是最美的,卻透著股極致的青澀。就像是未盛放的花朵,隱藏著那抹動人。
那張小臉雖然是闔著眼眸,那小巧的眉頭卻是緊緊蹙著。看得他心底一緊,大掌自然替她撫平了。
只是她紅嫩的小嘴褪去了以往的誘人色彩,微張著似乎在低喃什麼。
湊近了她的身邊,仔細聽著。
她的呢喃逐漸由小而擴大:「不要……不要……」
嗓音裡泛著顯而易見的惶恐,怕是做了噩夢。大抵能猜到她的噩夢和什麼有關,他終究忍不住將她抱了起來。
不顧傷勢的疼痛,將她輕顫的身子攏入懷裡。
「不要碰我!!不要!」她嬌弱的嗓音猝然染上一抹哭腔,泛著委屈絕望。
一雙眼眸因痛苦而緊緊闔著,不停搖著頭,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
「年年,別怕,是我。」他大掌微僵硬生澀撫著她的後背,嗓音也不禁放低了一些。
眼眸一片疼痛,如果他今天來晚一些,是不是她就受了欺負?
肅殺的黑眸裡瞬間沸騰一絲可怕的猩紅,那些人當真是該死,連她也敢動。
她僵硬繃直的身子因為他的輕聲細語而放鬆了一些,那懼怕的哭腔卻是沒有停止:「不要……關庭彥,小心!」
關庭彥精緻的眉心因為她的無意識低喃而一挑。
久年不覺她是在做惡夢,嗓音更加蒼白無力:「嗚……關庭彥……血……你流了好多血。」
削薄精緻的唇角因為她的話語而愉悅上揚,她是在擔心他?
「我沒事。」簡單的三個字從他的唇裡吐出,卻是讓她的不安陡然退散了許多。
大掌也微微用力,將抱著她的手指收攏的更緊。
薄唇忍不住輕輕吻在她的發上,眼眸一片溫柔。
她無意識的在他懷裡低喃許久,他竟也耐著心聽著她的小嘴喋喋不休。
終於她熬不住疲憊,小嘴再沒有聲響出音。
乖巧的在他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著,小手尋求著安全感緊緊將他的衣服揪緊。
關庭彥唇角忍不住勾出一抹笑意來,她這孩子氣模樣倒是第一次見。
等她徹底睡著了之後,他才動作小心翼翼生怕驚醒了她,將她放在了柔軟的病g上。
將衣架上的風衣利落穿上,薄涼的眼眸透著森冷的光。
動作輕的幾乎沒有聲音打開了門。
查房的小hu士恰好走了過來,看著那個神色淡漠英俊男人從病房內走了出來。
眸光泛著愛戀,嗓音緊張著:「您怎麼出來了,才做完縫合手術,需要好好休息的。」
關庭彥瞥著那個小hu士,薄唇做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眸光示意著她,嗓音壓低了些:「照顧好裡面的人。」
小hu士頂不住男人身上強烈的壓迫力,忙不迭點了點頭。
關庭彥這才放鬆了些許,步伐大步朝著醫院外的方向走著。
小hu士後知後覺那個男人竟然提前出了院,眸光一片驚慌:「哎……關先生您還不能現在出院呢。」
只是男人的步伐早已走遠,小hu士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視線無奈掃了一眼病房內,卻瞥見地面上細小的一些血跡,眸光霎時驚了。
***
c城一處廢棄工廠內
魏理恭敬將墨色的手套遞在了關庭彥面前。
關庭彥不緊不慢套上了手套,而後活動著指節,發生令人膽顫的聲響。
不遠處幾個被綁著的大漢看著關庭彥波瀾不驚的眸色,恐慌更多。
尤其是他戴上手套的那個動作,讓他們不禁懼怕他究竟要做什麼。
活動完畢後,關庭彥踏著沉穩的步伐靠近了那幾個大漢。倨傲的身形緩緩低了下來,眸光如刀刃掃過大漢身上。
聲線低啞,透著風雨即來的危險:「誰給你們膽子動她的?」
大漢感觸到撲面而來的強迫,顫抖著:「是我們……一時鬼迷心竅了。對不起您……我們現在知道錯了,饒了我們吧!」
「饒了你們?當然可以……」關庭彥薄唇上揚一抹冷冽的笑意,透著森冷。
大漢如獲重釋,忙不迭道:「您真是好人……我們再也不敢來了。求您快給我們鬆綁吧。」
「放過了你們,她受的委屈我找誰算呢?還是你們覺得我關庭彥是吃素的。」關庭彥眸光泛紅,如同潛伏在黑夜裡的獵豹,此刻驟然散發著危險的本性。
大漢頓時傻眼,不敢置信瞥著面前的男人。
「我給你們個機會,熬得過去我就放了你們,熬不過去,也不用我點的太明白,你們也知道下場是何。」關庭彥難得耐心給他們這種人說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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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個大漢不甘心道:「我們又沒有碰過她,為什麼還不放過我們。」
關庭彥黑眸倏然滑過一抹肅殺,動作利落發狠踹在那個大漢下巴處。嗓音如同淬了冰,冷入骨髓:「你們應該慶幸沒有碰她,否則,就這條狗命還不夠賠。」
大漢只覺得下顎疼痛難忍,似乎被男人踹的脫了臼,眸光驚恐瞥著面前男人。
而關庭彥又說了一句讓他們膽顫的話語:「長夜漫漫,慢慢來。」
精緻的皮鞋不緩不急走到離他最近的一個大漢身邊,在大漢驚恐的眸底內,他重重的一拳在大漢胸膛上襲來。
大漢險些吐出血來,還未來及反應那擴散開的疼痛。被他接著飛快的拳腳繼而襲擊著,險些痛厥過去。
許久過後,他才緩緩從那群已經快要斷了氣的大漢週遭走了出來。
泛著厭惡的黑眸,將手上血跡斑斑的手套褪去,扔在了一邊。
在一邊候著的魏理,恭敬等著關庭彥的發話。
「把他們那裡都廢了,留著也是多餘,丟出c城。」關庭彥用水清洗著手指,眸光波瀾不驚。
而躺在地上的大漢更是心驚到了極點。
洗淨了手指後,才徑直朝著外面候著他的車走去。
看了一眼手腕處的表,已經深夜三點了。
他回到醫院的時候,久年正睡得香甜。
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小臉,薄唇禁不住誘惑,輕輕吻了她的唇瓣。
而後,動作輕巧上了病g,與她睡在了一起。
***
久年醒來的時候,眼眸泛著一絲迷茫看著週遭。
一片白色讓她眼眸有些酸痛,懷裡帶著陌生的炙熱感覺讓她好奇瞥了身邊。
這一眼,險些將她嚇壞。
關庭彥俊逸的睡顏在她眼前,她有些愣怔瞥著面前無可挑剔的男人。
腦海浮現昨晚發生的那些事情,小臉先是泛著白。而後咬著唇瓣,若有所思看著關庭彥。
視線落在了他的傷處,手指顫抖著覆在了胸膛那處。
忽而摸到了濕潤的觸感,白希的手指上竟然染上了一層血色。
關庭彥已經醒了過來,她的手指不帶任何情慾覆了上來時,心尖像是被撓過一般,一股癢感襲來。
英挺的濃眉微蹙著,狹長的眼眸印上了她錯愕的神色。
久年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快就醒來,小臉陡然僵了一些。
「你……醒了?」她無措的嗓音打破兩人之間的靜謐,眸光微閃。
關庭彥低低嗯了一聲後,黑眸安靜瞥著她。
久年覺得眼眸酸痛更多,輕顫著出聲:「你傷口流血了,我叫hu士來。」
說完便要下了病g……
關庭彥大掌一把擒住她的,視線灼熱將她吞噬。
久年舌尖快要打結,捲翹的睫毛無措打顫著:「為什麼……不讓我叫hu士。」
「不是什麼嚴重的傷,叫hu士做什麼?」他彷彿在說一件平靜的小事,眸光淡然。
久年陡然對上他的目光,眼底不可置信。
「流了這麼多血,叫不是什麼嚴重的傷?關庭彥,你喜歡自虐嗎?」她嗓音有不易察覺的關心,黑瞳泛著緊張的光。
關庭彥卻是察覺到她那絲暖意,薄唇不禁繞出一抹真切的笑意。
久年被他火熱的視線看的不知所措,水眸都閃爍著。
「我的年年……」他低啞的聲響溫柔親暱念著她,大掌將她擁在了懷裡。
「你的傷!關庭彥。」她緊張的嗓音陡然提高,眼眸緊緊盯著他因為自己靠近而汩汩流血的傷口。
「不礙事。」他淡然出聲,將她掙脫的身子摟的更緊。
她眼瞳染上一抹水光,小聲認真道:「關庭彥,你這人都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嗎。你媽媽知道了,會心疼的。」
環在她細腰上的手指倏然收緊,眸光也暗沉了幾分。
沉寂許久,他嗓音暗啞:「我沒有……」
久年錯愕,卻是大著膽子:「白阿姨難道不是……?」
「她不是,不過是後來嫁入的女人,還不配我叫她媽。」關庭彥難得和她說這些事情,嗓音也多了一層緊繃的肅殺。
久年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落寞出聲:「關庭彥,我們好像有些相似……我家裡那個……也不是我的媽媽。我的親生母親在我七歲那年,選擇了自殺……我恨那個家,如果不是他們。我媽媽就不會死了……」
她的嗓音破碎而飄渺,彷彿一陣風便能吹走。
關庭彥看著她受傷的神色,手指將她輕輕擁住更多。
「你不要再抱著我了,你的傷一直在流血。不要再抵抗,我去叫hu士來。你不珍惜不心疼自己的身體,我會心疼……」久年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小臉微紅著。
關庭彥這次沒有再拒絕她的意思,任憑她慌張跑下了g。
hu士和醫生很快趕了過來,替他的傷勢
重新整理。
一邊助手hu士看著久年的小臉,嚴肅道:「病人這傷可要處理了,再這樣發炎了怎麼辦?你這家人可注意些。」
久年被她訓得小臉酡紅著,無措把弄著蔥白的十指。
關庭彥終是看不下去:「夠了。」
小hu士立刻止了聲音,懼怕看著面前氣場強大的男人。
等到醫生hu士都走了之後,久年才小心翼翼上前,湊近了他:「你聽見了,不許再任性了。」
關庭彥含笑的黑眸瞥著她:「這是心疼了?」
久年紅著小臉不說話,也沒有反駁他。
關庭彥得寸進尺,大掌倏然握緊她的,將她的手指與自己的緊緊握在了一起。
「心疼了,那就和我在一起。嗯?」關庭彥瞥著她秀美的小臉,眼底深邃,卻是透著一抹難察覺的柔和。
久年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低垂著眼眸故作沒有反應。
「怎麼不回答我?」他霸道的將她小臉抬起,迫她看他。
久年悶悶出聲,眼底一片掙扎:「關庭彥,別這樣……你明明知道,辰言是我的……」
最後那三個字還未來及吐出口,便被他近乎凶狠的薄唇封住了。
關庭彥眸光泛著狠,大掌毫不溫柔扣緊了她。
吻驟然襲來,將她的話語都吞入腹中。
不想聽見她再用這個理由拒絕他,也不想聽見那個名字,也是念著那紅嫩的唇許久。
他終於也這樣做了——
薄唇與她的緊緊貼合著,輕而易舉將她緊緊閉著的唇關撬開了來。
長舌倏地橫衝直撞,以絕對佔有的意味將她的小舌包裹著,糾纏不清。
久年眼眸一片濕熱,她想要掙扎開,卻是又忌諱著他的傷勢。
只能無措仰頭承受著他的吻,感覺備受煎熬。
所有的嗚咽聲都被他吻住了,舌尖發麻的感覺不斷從他強勁的攻勢而來。
不是和他第一次吻,但這樣凶狠的吻卻是第一次。
他像是懲罰著她,毫不溫柔的寸寸掠奪她。
她又怕,又不敢抵抗。因為她,他才受的傷。說到底於心有愧,才會被他肆意的侵佔。
關庭彥快要把她吻得窒息,久年覺得心尖也顫著。
許久,關庭彥才將她鬆開了。
眼底帶著意猶未盡的情慾,灼熱瞥著她被他疼愛過後嫣紅的唇瓣。
久年的手機驟然響起鈴聲,她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未接來電。頭皮發麻,下意識跑了出去接通。
關庭彥深沉的神色在她身後瞥著……
「喂,辰言。」久年嗓音泛著一絲顫音,水眸也夾雜著心虛不安。
「年年,怎麼昨天到現在才接電/話?」關辰言聲線焦急,心底那抹焦灼迅速蔓延著。
久年聽著他的嗓音,心底疼痛更深。低低的道:「遇見了一些事情,所以沒有接。」
「年年,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了?」關辰言倏然緊張,神經緊繃了起來。
「我沒事……幸好你大哥在,所以我現在安全了。」不願意提及昨晚的事情,她小聲道。
「年年,你現在在哪?」關辰言聽見她口中的大哥,心底那跟弦陡然繃緊。
努力維持著自己的情緒,不讓它崩潰。
「中心醫院。」她顫著的嗓音緩緩開口,眸光一片不安。
也應該斷了她和關庭彥那些不該的了,可是為什麼心尖會有一股莫名的疼痛。
甚至快要窒息了,她有些無力倚在了牆邊,眼底一片酸澀。
關辰言很快趕了過來,看著臉色蒼白的久年,心底驟然被什麼重重敲擊著,步伐有些不穩朝她走來。
久年沒有察覺到他的到來,眸光一片空白。
關辰言低下了身子,半蹲在她的面前:「年年,你怎麼了?」
久年顫著的眼眸緩緩抬起,瞥著他關心的俊臉,嗓音委屈:「你……怎麼才來?你知不知道……昨晚我……差點被人欺負,若不是你大哥……恐怕我……」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裡面巨大信息量的內容如同平地驚雷,險些將關辰言炸碎。
「年年對不起……」最終他疼痛的吐出這一句,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關庭彥透過門玻璃的那一片,面色陰沉看著那對擁在一起的身影。
薄唇掛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不該抱有那一絲的期待的,在國外孤單那麼些年,不也是一樣熬了過去。
怎麼會對這些人性還抱有期望,明知道她心底沒有他的存在,只有那個男人。
卻還是該死的多出一抹期待!
久年顫抖在關辰言懷裡,眼瞳微酸:「辰言,大哥為了救我受傷了。」
關辰言身形一僵,薄唇僵硬著:「那我們應該去看看他,他在那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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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久年脫離他的懷抱,走在了前面:「我帶你去。」
關辰言看著她嬌小纖細的身影,透著一股柔美。
他心底疼痛愈發脹痛著,竟然覺得她這一走,是否就是走出了他的世界。
倏然跟上了她的步伐,大掌將她的小手握著,扣緊。
久年低垂下眼眸,沒有掙扎。
這樣才是正確的,不是嗎?可是心,為什麼那麼痛。痛的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關辰言推開了那扇病房門,目光落在裡面背對著他們的那道偉岸的身影。
「大哥,我聽年年說了。謝謝你替我照顧年年。」關辰言看著那道驟然僵硬,倏爾轉了過來的男人。
關庭彥視線落在兩人緊緊相纏一起的手指,視線一片低沉。
久年被他投來的目光竟然瞥的有些心虛,躲在了關辰言的身後。
「是嗎?只是有些人看起來並不領情。」關庭彥薄涼的嗓音響起,帶著鋒利的光芒似乎要看穿他身後那個小人。
她當真是可以,給他一絲溫暖。又將他再次推入那深不見底的黑暗!
好,很好。
關辰言薄唇掠過一抹g溺的笑意:「年年她怕生,大哥還要見諒。」
「是嗎,我倒不覺得我和她陌生。岑久年,你說呢?」關庭彥眸光深邃對上她的,薄唇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久年臉色倏然蒼白,泛著不可思議。
他怎麼敢說出這樣令人遐想連連的話?!!!
「雖然不陌生,但也算不上熟。您在a大教課,又是我的班導,自然是認識您的。」久年不卑不亢的說道,眸光淡然。
關庭彥覺得心口此時痛的極點。
她把他們之間的那些推卸的一乾二淨,著實讓他開了眼界。
關辰言本來失了血色的俊臉,因為久年的話語緩和了許多。
瞥著病g上那個男人,低沉道:「既然大哥受了傷,我們就不多打擾大哥休息了。」
關庭彥發狠的眸色緊緊盯著久年,她最好不要讓他逮到機會,否則,她會知道今天這般的下場是什麼。
久年覺得身後一陣冷意,不禁顫抖著。
關辰言察覺她的不對,倏然將她擁住了。也是故意做給身後那人看的……
這是他的年年,哪怕那個人是他血緣至親的大哥,也決不允許逾越。
久年僵硬著在關辰言懷裡,感覺那抹肅殺更深了。
***
與林念約在咖啡廳聚著。
心思不在焉的攪著咖啡,眸光跳躍性瞥著窗外來往的人群。
「年年,男神老師的傷勢如何了?」林念好奇問道。
「我不知道……」久年閃爍著眸光,不敢直視林念的眼神。
「你沒去看他嗎?」林念困惑著,瞥著久年臉色可疑的泛白,心底疑惑更深。
「沒有……」久年小小抿了一口咖啡,苦澀的味道和她此刻心底是一樣的感覺。
「他為你受了傷,你都不去看?也太沒有良心了吧你!」林念指責著好友的不對,小臉滿是正義。
久年攪拌著咖啡,低低道:「他應該好好休息,我不想去打擾他。」
「你這話說的太沒良心了,男神老師要聽見了,心都會碎了。要我說,你去燉點補身子的湯。至少也有誠意,也不會打擾他的。」林念適時提著建議。
「我……他肯定有人照顧的。」這句話久年說的自己都心虛了,想起在醫院他說的白素不是他的生母。
而他又剛從國外回來沒有多久,一定是寂寥的吧。
眉間不禁蹙了起來,懊惱著。
「那和你有什麼關係,久年,男神老師也是救你才受的傷。你為他燉湯補補身子也是理所應當的。你可不要忘了人對你的好啊。」林念還在喋喋不休著。
久年低垂著眼眸,掙扎著。
若是他們之間沒有那層愉悅的事情,她自然不會這樣躲著他。
可是他也是因為她才受的傷,她這樣不聞不問,也似乎有些不對。
懊惱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晚上去看他……」
林念這才滿意看著久年。
與林念聊過許久之後,她心不在焉回了她以往都不會回的岑家。
看著忙碌的張嬸,她有些遲疑小聲道:「張嬸,補身體補血的湯要怎麼做?你教我……」
張嬸看著面前扭捏的小人,好奇道:「大小姐是要燉給誰喝?」
「一個朋友受傷了,所以我想燉湯給他補補身子。」久年想著關庭彥英挺的面容,小臉倏然染上一層酡紅。
張嬸笑米米看著面前的大小姐,溫柔道:「那我教您蘿蔔排骨湯。」
久年身上圍著圍裙,看起來也像是那麼一回事。只是她根本沒有下過廚,自然生硬著切著蘿蔔。
她有些艱難切著,那蘿蔔被她切成一塊塊醜陋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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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太大了就是太小,總之看起來各種不順眼。
懊惱切著,卻沒有注意到鋒利的刀刃,一不小心將手指切了。
久年氣餒的把刀放下,去包紮好了傷口。
而後小心翼翼剁著排骨,忙碌了許久才緩緩結束了切菜。
接著是張嬸教她如何熬製養生湯,她聽著張嬸的口述,一邊隨著她的話語做著。
這一系列下來,把她也是累的不輕。
終於煎熬的將湯燉上了之後,她拖著小巧的下巴等著湯熬好。
快兩個小時後,終於熬製好了那一鍋的湯水。
她小心翼翼用勺子將湯舀入了保溫飯盒裡,然後動作輕柔扣緊飯盒。
又用了一層帶子將飯盒裝好,才急匆匆趕向了中心醫院。
當她真正抵達他所在的病房附近時,卻是遲疑了。
那次他們幾乎不歡不散的,她又厚著臉皮而來,他會不會反感她?
懊惱搖了搖頭,他怎麼想又和她有什麼關係。她應該把湯放下就迅速走人的,不再多糾纏的。
小心翼翼抵達他的門前,久年不知所措敲了敲房門。
沒有得到裡面的回應,她忐忑推開了門。
但是,病g裡面並沒有他。
她連忙把飯盒放在了桌上,慌張在屋內找了一圈。可是還是沒有找到他……
終於在屋內陽台上看見一抹肅殺緊繃的身影,她顫抖著走近了他。
卻聞見了一陣嗆人的煙味,她止不住咳了出聲。
關庭彥挺拔著的身形倏然緊繃,因為她的到來而繃直了幾分。
手指夾得煙不斷氤氳著濃霧,將他的背影模糊了一些。
久年嗓音輕顫,大著膽子靠近了他:「關庭彥,你剛手術過。怎麼可以抽煙?」
腳下被一地的酒瓶險些絆倒,她瞠目結舌瞥著那一地多的可怕的空酒瓶。錯愕道:「你……還喝了酒?」
近乎不敢相信看著面前頎長的身影,她不在的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關庭彥緩緩轉身,一雙狹長的眼眸幽然瞥著她:「你來幹什麼?」
那聲音極冷,冷到了身體內。
久年眸光顫著,舌尖打結著說不出話來。
是啊,她來幹什麼……
「我抽煙喝酒又和你有什麼關係?岑久年,你是我什麼人?管我這麼多……」他掐滅了指尖那一抹煙,倏然逼近了她。
久年下意識後退著,卻撞到了堅硬的牆上,沒有了退路。
他字字句句都戳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無話可說。
她是沒有管他的資格,可是看見這一地狼藉,他頓然頹廢了一些的模樣。心底就蔓延出一抹無可抑制的心疼,她沒有辦法做到漠視。
「你……應該照顧好自己的。」她彆扭道,視線與他的錯開,不敢看他攝人魂魄的黑眸。
「我照顧不好又如何?你會心疼嗎?岑久年。」他撲面而來的氣息帶著一絲淡淡的煙草味,清冷的可怕。
久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沉默著。
他喉間冷笑出聲:「你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覺得我可憐?你是聖母?憐憫我嗎?」
將她小巧的臉抬起,嗓音發冷:「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也不需要你廉價的可憐。」
久年無辜對上他盛怒的眼眸,心尖越發的疼。
關庭彥看著她眼底暈染出的水光,心底驀地繞上一抹煩躁。
「不要讓我再看見你,馬上滾……」既然她這麼想要逃離他,他不如成全她可好?
這樣的對他好之後,又拒絕。又再次對的他好,他承受不起。
如果給了他溫暖,就一直給下去。不要給了又要回,他當真不稀罕。
「我煲了補身子的湯,你喝完了,我就滾。」她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說道。
關庭彥冷笑出聲,走進了病房。
看著桌上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飯盒,心驀地軟了下來。
但面上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的,極冷瞥著她:「你以為這樣就可以打發我了?岑久年。」
「我沒有打發你,你救了我一命,我理所應當對你做這些。」久年嗓音微弱而倔強。
「那不如把你給我,我更想要的是這個。」他頎長的身形倏然將她撲倒在柔軟的g上,眸光閃爍著危險。
久年眼瞳閃著水光,顫著音:「湯快涼了,涼了就不好喝了。」
關庭彥薄唇冷笑出聲,卻是放開了她:「你餵我,我就喝。」
久年遲疑了一下,看著他掃來的嘲諷目光。緩緩起身,將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飯盒打開了來:「我第一次煲湯,你不要嫌棄。」
關庭彥看著她眼眸低垂下來時修長的睫毛,那一抹動人的風景,他真想將她牢牢抱在懷裡。
聽著她那句第一次煲湯,心底驀地有些愉悅……
那就是,連關辰言都沒有喝過她煲的湯。
這個念頭,讓他陰沉了幾日的心情緩和了一些。
久年用勺子小心翼翼舀了一勺,朝著他的薄唇送著。
關庭彥視線灼熱瞥著她,並未張唇。
她有些著急:「啊……」
有些孩子氣的舉動讓他瞬間愉悅,這次沒有再為難她,緩緩張開了薄唇。
「味道怎麼樣?」她好奇問道,她對自己的手藝也沒有什麼把握。
「湊合。」他嗓音淡然的,聽不出情緒來。不知道到底是喜是悲。
久年拿捏不準,只得忐忑著繼續餵著。
關庭彥很快喝完了湯,薄唇都沾染上一層水光,熠熠發光的誘人。
他沒有說,其實這碗湯很好喝。比他喝過如何一次的湯都要……讓他著迷。
因為他嘗到了溫暖的味道。
他每次都是吃的外面賣的食物,味道什麼的他從不挑剔,只要填飽了肚子就好。
而她親手做的著實討好了他,心底那抹雲霧也散了些許。
久年收拾好飯盒,低低道:「如果不討厭,那我明天後天也給你煲湯。直到你出院……」
關庭彥沒有反駁,也沒有拒絕。
久年將飯盒拿在手心:「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就先走了。你……不要再這樣虐待自己了。」
語畢,起身便要走。
卻被他有力的手臂攥住了,身子也轉著到了他的懷裡。
她錯愕的水眸對上他波瀾不驚的黑眸,低啞的聲線不帶著任何情感響起:「真想要我放手,就不應該再對我好。」
久年睫毛一顫,輕聲道:「你救了我,這是回報。」
「你的回報為什麼不是和我在一起?」他驟然湊近了她,兩人的距離近的快要吻上。
久年躲避著,水眸泛著楚楚可憐的光:「我只當你是辰言的大哥……」
關庭彥冷笑出聲:「那你和關辰言的大哥接吻?」
久年錯愕,被他俯身而下的吻瞬間壓住。
唇齒間已經被他強勢攻開,小手無措搭在了他的肩上。
「唔……」她掙扎著,卻被他扣得更緊,不得離開半分。
知道面前這個男人的霸道,只能硬生生承受著他火熱的吻。
關庭彥有些貪婪將她吻著,緊緊擒住她小巧的舌尖,將她的甜美都吞入腹中。
整整五天了,他沒有見到她。
想念這張臉,還有這水嫩的唇,想的快要發瘋。
他也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竟然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情緒了。
可是偏偏理念告訴他,就是這個人,就是想要她……
一向的鎮定自若,在她面前通通都消失殆盡了。
久年顫抖著接受他的吻,他的舌尖好滾燙,還帶著方纔的煙味,卻沒有讓她厭惡的感覺。
她的手不自覺擁著他的勁腰,無助的水眸瞥著他。
關庭彥忍不住吻的更深,將這些天的思念都傾訴出來。
而門外,一雙震驚的黑眸看著他們的熱情相吻。
關辰言的步伐許久僵硬在病房門口。
路過的小hu士困惑的瞥著那個俊美的男人,好心道:「先生,請問您找誰?」
關辰言泛著白的俊臉踉蹌著與hu士擦身而過:「我走錯病房了。」
近乎顫抖著離開這裡,眼底一片深沉的絕望。
關庭彥吻了久年許久,在她快要窒息中才捨不得緩緩將她鬆開。
「明明知道我在侵犯你,卻不躲。年年,你其實……也動心了。」關庭彥低啞的嗓音如同魔咒般響起。
久年不敢相信搖著頭,拿著飯盒的手指顫抖著:「我沒有……」
「為什麼不肯承認?」關庭彥顧不上會嚇到她,逼的更緊。
「你該休息了……我要走了。」久年顫著水眸,拿著飯盒,飛快的逃竄了這裡。
關庭彥深沉的眸光追隨著她離去的身影。
跑出醫院的久年,心底一片慌亂。
她怎麼會對他動心了?她不是那種下踐的人……
不是那種有了絕佳男友,卻又愛上別的男人的人。
她不是,不是!
落寞的身影從醫院離開,卻沒有看見她走後沒多久出現的身影。
關辰言眼眸泛著痛楚瞥著那道失魂落魄的小人,心尖痛的快要窒息。
為什麼偏偏是關庭彥,他的大哥……
他們竟然接吻了,如果他沒有看見那一幕,是不是要被當成傻子一樣隱瞞著?
方纔她被關庭彥緊緊抱著,承受著那樣火熱的吻。卻是沒有拒絕……
忽然響起那日關庭彥薄涼的嗓音:「那
又如何?你應該知道的是,她現在的心意,是否還在你的身上……」
心驀然涼到了谷底,難道久年真的如同關庭彥所說的那樣?
他不敢想像,痛苦閉上了眼眸。固執的選擇了自欺欺人,他不願那一切是真的。
他是當真愛慘了這個人,不願失去她。
*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