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烽煙 文 / **
同樣的黑夜,同樣的沉默,只是青明知道她在感知、在傾聽更是在等待,走出龍墨的封地、解除了兩大封印之後,他就知道了她在做的事情,只是她不信他,開口制止只會徒增懷疑,不如靜靜的陪她走下去,畢竟她這麼鬧下去,很快自己便會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了,無論是被逼還是自願。
這是一個谷心,兩邊都只有一個出口,在奔跑與打鬥的聲音逐漸接近的時候,她說道:」把劍借我。」他問也沒問,便把那把被同色的布包得嚴嚴實實的青銅劍拋過來了,在前面的人跑進山谷的一瞬,她便一手將古劍拋向了谷口兩側的山體,一手拋出了玉笛,長劍擊落的山石封死了入口,短笛劃出的氣力擊倒了奔跑的人,緊隨著脫手的武器,她也凌空而起,在半空中接住了自己玉笛的同時也反手一揮,將青明的劍還給了他,而她自己落在了地上那個躺倒的人身旁,利落的擋下他最後的反擊,她拿出了他衣襟中的獸皮,藉著晦暗的月色以及微弱的火光細看上面的內容,只是使用的都是密語暗號,眼看著後面的追兵就要衝破阻礙了,她只能先將那人封印在山體中,幾乎在封印完成的同時,追兵們闖了過來,前面的追蹤者自動的拍好隊列,為他護衛道路,追蹤搶奪都能夠這麼講究排場與氣度的也只有成家了,而這個微微含笑看著雲央,緩步前行卻仍蓋不住那種霸氣與自信的人便是成家的大公子成缺,驚才絕艷,卻隱忍低調的成家繼承人,嵬山內的未來人類領袖。」好久不見,成公子。」雲央笑著答話,自然的離開山體坐回到了篝火旁,即便她知道他掃過山體的時候知道了自己剛剛的所作所為。」族長好興,這麼晚在這深山露營。不知這位是……」來到了篝火旁的他已經掃了青明好幾眼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問對上的竟是雲央無比無辜與好奇的眼神,好像在說她難道不能與男人在一起,在一起也要向人交待嗎一樣,成缺只好打個哈哈,雲央見狀也不好晾著成家的人,便開口道:」我再不對自己好點,就沒有機會享受生命了。」
成缺笑道:」所以族長想要先看看我們的實力與戰果,然後再決定是否加入我們?」
雲央也只好笑道:」人類是嵬山最具智慧的生靈,而成家又是人類當中的佼佼者,所以成公子高估我了,我即便是得到了什麼,也看不懂的聽不懂不知其所謂的。」
成缺笑笑,道:」萬事萬物自由其生滅的基本規律,不是任何人或者靈能夠違背的,而統治不過是順應規律對社會進行引導與規範,是嵬山延續下去的基本保障,但是巫族的統治卻是一種壓迫與制約,想要讓生靈在她的規則下生存,不顧各種生靈的生命軌跡,被推翻是早晚的事。」
雲央淺淺的冷笑,隨即道:」消滅了巫族之後呢?人類統領嵬山的眾生靈?成家成為嵬山的王族?發揮你們的智慧利用人類與其他生靈的渴望、自卑與依附性來維持嵬山的穩定,維護成家高人一等的地位?然後將嵬山的生靈變得個個像你們一樣工於心機、利用算計?讓嵬山更加人類化?」」利用才能夠實現,實現才能夠獲得,這不僅僅是人類社會的上層進行統治的基本原理。你不能夠否認等級規則在促進人類乃至整個嵬山發展過程中的作用。」」在人類建立政權國家之前,靈是沒有相同的制度與形式的,雖然靈力有高低,在內部產生了王族,但是王上也只是普通的修煉者,不同能力的靈也互不干擾,是你所謂的發展動力教會了靈勾心鬥角,使得嵬山變得污濁。」
成缺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沉重的道:」人不是靈,比較而言靈更傾向於草木屬,因為靈依賴於天地的靈氣雨露而存活,食源豐富的根本不用爭奪或是進行自主的勞作,而人類不同,人類是生物屬,需要食用植物與肉類來維持生命,這就決定了人類必須要勞作要動腦要為了生存耗盡心思的爭奪進而使自己獲得更多的資源,生活得更加安逸,而權利機構與規章制度也就這樣產生了,在人成為靈或者神這種不會為了生命與功名而耗盡心思的生靈的時候,或許就不會有統治的存在了。」」也就是說,統治會伴隨人類直至終結,而弱者屬於制度建設與社會發展過程在不能夠兼顧的一部分嘍?」」所以你不會支持人類的統治?」他的眼神瞬間變冷。」我是靈,是不需要你的制度與規則便可以存活的靈。」
他不信她的不相干的態度,追問道:」可是你是巫族封印的靈,是嵬山的一部分。」」所以我應該現在就殺了你?」
成缺瞬間繃緊了身體,防備著她突然的出手,她卻笑著揚了揚那張獸皮,笑道:」別緊張,我拿它換點消息。」見成缺並無異議,她笑問:」她出關了?」」你不知道?」他的詫異讓她覺得事情遠不是這麼簡單,她靜默著等待他的下,可他隨即便反映過來了自己的失態,反問道:」你相信靈曾經是嵬山之內最自由的生靈也是唯一有這種資格的生靈嗎?」
她看著他的眼睛笑得真摯而清澈,」我們當然是,並且應該想盡一切辦法去充分的享受這份自由。」
他自嘲著搖了搖頭,對她道:」我也信,並且祝福你們。」她笑笑,成缺繼續道,」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來看,她可能從來就沒有閉過關。」不理會雲央的震驚,他繼續道,」如果她真的閉關靜修水藍空怎麼能夠出現在嵬山之內,畢竟這種逆天的方式就只有她能夠做的到,並且不會在毫無把脫離了她控制的情況下使用的,但是如果她不是在閉關那麼為什麼一直都沒有親自將你帶回去?我們擔心的便是假若消息是真的,那麼她到底在謀劃著什麼?她的實力到底強大到了什麼地步?這也是為什麼我們一直不敢大規模投入力量的原因。」說完,他又瞟了青明一眼,以便確認青明不會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而對自己或是家族造成負面的影響,只是一瞥之後,便僵住了身體,
雲央看到了他的變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裡,青明的劍因為剛才的一擊而使得裹布出現了鬆動,所以那鍵柄上的古老飾在這個角度看過去特別的清晰,青明也感到了不對勁,抬起頭來便撞上了成缺震驚與狂喜交加的表情,他只是用眼角的餘光斜看了一下,便知道他們在看什麼了,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可是雲央清楚的感覺到了他在那一瞬間是發生了變化的,就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般的堅毅,沉默的堅持著。」這把劍……」成缺因為太過激動與難以置信而不能夠準確完整的發問。」嗯。」這一字給了成缺一個安定。」時候不早了,陣營中不宜長時間離開你這個主帥吧。」」你不和我一起?」」有你就足夠了。」」可是……」」我只是個外人。」」難道你…?」」我覺得我清楚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
成缺只好不再做聲,靜默了好一會,成缺又開口問道:」或許我不該問,但是為什麼?」
青明只是淡淡的答道:」你果然不該問。」
成缺只好再次靜默,歎氣。
青明不想他再追問,也知道他不會就這樣回去,只好說道:」你們有你們的選擇,既然認為是正確的就去做,嵬山已不復從前,也沒有人能夠一眼看盡世事,所以你可以當作沒見過我。」
成缺再次歎氣、起身,話已至此,他也只能離開,卻在離開前不死心的道:」嵬山雖不復從前,但是成家還是一樣歡迎自家人。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