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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謫仙 文 / **

    離開風谷已經有一斷時間了,青明卻始終未開口,儘管平時他也很少說話,但是雲央明顯感到了他的不快,也清楚的知道他這種態度的原因,所以只好笑問著道:」你好像好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餓了嗎?」

    他仍然目視前方、腳步不停的說道:」你不是說,過了風谷,很快便可以吃東西了嗎?」

    她駐足側臉,笑對著他道:」你這麼相信我?」

    他多想說,你不是早就知道嗎,不然剛剛的如意算盤怎麼能夠打得那麼響?可一想到她的笑臉,他就一個字都吐不出口,只好繼續舉步向前,雲央看著他的反映,似早就知道他不會真的怪自己般,開心的跟了上去。」你在找什麼?」看著雲央不斷的撥開山崖上的枯籐,湊近巖體細細的觀察,他做不到對她的漠不關心,儘管心裡還是有些悶。」你的食物。」她頭也不回、自顧掀起滕曼細查巖壁。這種情況他也不好繼續多問,只好陪著她繼續翻找,直至耳邊傳來了她的輕笑聲,相識許久,他早已知道她的笑,真心的笑都是緩緩綻開的,像花朵般的從心底到嘴角見次綻開,待聽到聲音再看她的時候,那笑容已是極致了,那一聲鼻音之後,她絕色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笑容的光輝,讓人移不開眼、分不了神,此時的青明側過臉來的時候便看見了她極致的笑容,如初春雨後的植物,新鮮乾淨、不染塵埃。」這是食樂,只要讓它感受到你的快樂,它便可以迅速的開花結果,填飽你的肚子,所以,開始吧。」

    他迅速收拾好眼中的沉醉與欣賞,茫然著問道:」什麼?」

    她笑著表達自己的不解:」唱歌啊,只有歌聲傳遞的快樂越多,果實的成熟速度才會越快,你也能夠早一點的得到能量的補充了。」

    他在她的催促目光的注視下漸漸漸紅了臉,稍稍的偏過頭,對著空氣囁喏道:」我不會……唱歌。」

    雖然幾不可聞,但是她聽清了,即便沒有他的親口承認,她也猜得**不離十了,可是看慣了他的冷酷與萬事都成竹在胸般的淡然,面對著他的窘迫與尷尬,她止不住的想笑,即便知道不應該,可是那笑聲還是飄進了他的耳朵裡,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的歌聲便響了起來,只是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的歌聲與神情上,對那在歌聲中嘩嘩的舒枝展葉、迅速開花結果的神奇枯籐絲毫沒有讚賞之情,滿耳滿心都是她如出谷黃鶯般歡樂、如幽谷冷泉般清脆的歌聲,在這空曠的山谷中經過久久的迴盪顯得更加的悠揚,無論是得益於靈族的能歌善舞,還是源於她獨特的稟賦與資質,她在他眼裡有著他人不可企及的美。

    不知歌聲何時止,他是被她叫回神的,這個愛恨都真誠感人的女靈正含笑看著他,即便知道此時的自己一定看起來很傻,所以她才會嘴角含笑,隱而不發,卻又包含柔情,也知道自己的發問只會讓自己更傻,但誰讓自己真的不知道她剛剛說了什麼,所以只好乾巴巴的說道:」什麼?」

    她果然笑了出來,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他的無奈,繼而對他說道:」果子可以吃了。」

    她與他一起蹲了下來,見他正要用手直接去摘取果實,便及時的拉住了他,並且先他一步摘下了一片葉子,在葉片置於果實下方的時候,果實自動的落到了葉片上,在她的掌心滾了幾滾之後,便不再動了,她將那果皮綻放完全露出果肉的果實遞到了他面前,笑道:」直接摘取它會化掉的,嘗嘗吧,據說可以保持你七天不用進食都不會感到飢餓。」看著他不動,她的笑容與眼中的神采瞬間消失,看著他的眼睛,問道:」你……還在難過?」

    他早已不再難受,只是失神於她獻寶般的欣喜,一時反映慢了些,她既這麼說,他只能迅速的接過那神奇的果實,低沉卻堅定的搖了搖頭,緩緩的將果實送入了口中,眼角處全是她的欣慰笑容,卻不敢轉頭直視她的絢爛,只好在她的注視下,將果實消滅,緊張的擦掉嘴角的果汁。

    她看著他的神情動作,幽幽的吐出一句:」你真有趣。」全無往日的戲謔與調笑,他當然不知何為她口中的有趣,卻也不能開口問,只好傻傻的看著她,思考該說點什麼,而她害怕以他的聰明,發現自己的情感變化,只好率先開口道:」我們已經在龍墨的地盤上了,作為嵬山之內真正的上神,雖是被貶受罰之身,但其力量卻仍接近神力,強大無匹,想讓他幫我,不得不儲存實力,因為月蝕之夜即將到來,我的靈力也逐漸的減弱,所以只好利用你幫我對付御風,畢竟你的能量損失可以通過食樂補充回來。」她說了這麼多,雖然他一句未說,但是她知道他在聽,而且原諒了她的出賣與利用,她對著昏黃的月淺笑,細細體味著生活中有人相隨的別樣幸福。

    或許因為他曾是上神,所以那種孤獨與高傲才會因為由內而外的散放而顯得那麼的真實與絢爛,能夠讓人不自覺的靜下心來,並且願意以自己最禮貌與最尊敬的姿態面對他,即便是任性反叛如雲央,青明都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她的尊重。

    她開口好久之後,他才對著一直凝望著的山峰淡淡的吐出了一句:」你的出現可謂是天意,即便不順利,結果也是不可以逆轉的,但是她的一切都是自己爭取來的,所以……適可而止,她從來就沒有為自己活過,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直至最後一句,才轉頭看向她,可面對著她的不相信,他卻先一步的開口,自言自語的消沉著道:」反正她不在乎……。」便轉身向前,雲央看了看青明,才一起舉步跟上,從沒想過龍墨會如此的痛快答應她為自己解印,可是龍墨的反應實在是讓她不解,尤其是自始至終的都把她當作了透明人般的神遊狀態,更加重了她的疑惑,只是明顯這不是發問的時機,所以只好不明所以的離開了。」龍墨是嵬山唯一的上神,雖然是獲罪被貶的天神,卻也不是嵬山的生靈,所以對嵬山一切都不能夠插手,在這史書

    失修的三百年裡他才是最好的史官,只是他為什麼會幫你解印呢?」青明在她身側緩緩的開口道。

    她差一點就脫口而出因為他也是封印了自己的一分子,自然就有解印的職責,可是看著青明那包含深意與鼓勵的眼神,她忽然意識到事情沒那麼簡單,如果鍺英當年真的能夠請得到龍墨,那麼單憑他一人之力便可以讓自己永無恢復之日了,又怎能夠逐漸的解開被封的靈脈呢?而且如果龍墨真的插手了嵬山的事務、封印了靈族,又怎會安然無恙,天界的律法怎會讓其逍遙三百年,所以,龍墨極有可能根本沒有參與封印的事,那麼自己身體內神之抑制力又是怎麼回事?除卻他還有誰能擁有神的力量?」其實在那次浩劫發生之前,龍墨一直是住在嵬山之東的迎陽峰的,與靈族的王比鄰而居,只是在劫難發生之後,他才搬到了這個終年只有三個月陽光的隱蔽之處,與妖鬼同居。

    是懲罰?可是這根本算不上天界的律法懲罰,而更像是一種自我的懲罰與放逐,而如果龍墨真的不是封印自己的人,那麼他又如何能夠忍受別的人使用他的神力,並且在事情發生之後選擇了自我懲罰而不是進行反擊與解決?什麼人值得他最到如此的地步?又是什麼人能夠做出這些事?

    雲央轉頭,看向青明的水眸中全是難以置信的驚訝與懷疑,青明不置可否的開口道:」當時的她是王上的親信與御醫,出入王族的封地本就不是難事,加上她能夠將巫族與王族靈力融匯貫通,使得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靈力協作,所以就算她能夠學得神力也不是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而且從龍墨的態度你也猜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的確,龍墨一直看著的地方就是巫族最開始的封地,在代行王權之後,那裡幾乎已經沒有人了,她也早已經不在那裡了。

    看著她緊縮的黛眉,以及週身的緊張與恨意,他知道她在想什麼。」龍墨為你解印,不是想要你們鬥個你死我活的,他的話你也聽見了,他……」接下來的話都被她猛然間射過來的目光逼回去了,那麼刺目耀眼的光芒,傳達著她的懷疑與疑問,再一次的她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史書都沒有記載的事,又究竟為何要干涉她的想法與行動?

    他只是歎了口氣,無比落寞與憂傷的說道:」你還是不信我。」便邁步前行了,那份神情與剛剛的龍墨十足的相像。她不知道龍墨可以容忍鍺英的欺騙與傷害,但是絕不會看著自己傷害她,所以自己的敵人絕不止鍺英一個,她也不知道青明也是一樣,願意陪著她瘋,陪著她苦苦的尋找答案,等待雲央自己死心,然後陪她承擔任何後果,但是絕不能承受她受到任何人的威脅或是自尋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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