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男人 文 / **
長者手裡的刀開始自鳴,每一次兩刀相接都會使得震顫更加頻繁,漸漸的她手裡的刀開始掙脫,力氣大到她控制不了,索性高高拋起短刀,踏步欺身上前,一掌拍在對手持刀的腕脈上,另一掌擊在他的心口,在旋轉的翁鳴聲由遠而近的時候,她頃身向前,在那長者向後倒去的時候,伸手拔出了束髮的玉飾,揚臂用玉笛截住短刀,將短刀的轉速降低,之後利落的將其釘在對手的上臂。整個過程電光火石,坐在一邊的青明只一眨眼,那長者便躺在了地上,想必那輕飄飄的一掌力道不小,地上的人已經昏迷不醒。而她沒有絲毫的停留,向著那逃回來的人穩步走過去,在黑暗中傳來了數聲玉笛擊中軀體的沉悶聲以及軀體倒地的震動聲後,便陷入了絕對的沉寂,好一會才看見她緩步向這邊走來。
月白的衣衫在領口以及袖口都有著青藍中夾雜著淡金色的滾邊,做工精細,樣式大方;纏繞的花枝時隱時現,隨著她的走動似乎在風中搖曳擺動,一派天成的自然。
赤足白衣的她在左右各一條赤魅的簇擁下,由黑暗走向光明,緩步前行的她在接近地上的昏迷之人時吩咐道:」弄醒他」。一條火蛇立時領命而去,對準地上人的頸項便是一口,在他開始醒轉的時候鬆了口,邀功似的看著走過來的女子,歡快的吐著火紅的信子。而另一條則因為想要去飽餐青明,而碰到了她事先設好的結界,灰頭土臉的爬了回來。
醒過來的人看著坐在身邊的女子抬腿便踢,只是被玉笛輕輕的一撞便發出了清晰的骨頭碎裂聲以及他的嚎叫。」巫雲央,你個妖女、異類、野種,你……不得好死,萬劫不覆……」
她單手脫腮,耐心的看著聽著地上的人滔滔不絕的咒罵,直到他累得再也罵不出,她才悠悠的開口道:」這麼多年,大家怎麼就沒有點新鮮的詞語呢?
之後不理他人的反映,說道:」我只問前輩一件事,您不必如此緊張。」」我什麼都不知道!」雖聲音微弱卻語氣堅定。」明知道我不會放過當年事件的參與者,還讓您出現在嵬山,擺明了您已是棄子,此時忠心對您何益?」
閉緊了嘴巴的人把頭扭了過去。
她輕歎了口氣,無奈般的說道:」您何苦逼我?」說著玉笛便倒飛了出去,緊接著被蛇群圍困的人堆裡便傳來一聲哀嚎,聲音頗為年輕。接住回轉的玉笛,她將仍有溫度的鮮血滴在他額間,開口道:」蛛王一向多疑心狠,您知道他會不會放過您,也知道會對您的獨子下手,您為親生兒子做了怎樣的保護與掩飾,我未必查不到,只是您真的要讓這件事在今天被揭穿?好歹那替身的孩子也算是您家的恩人,起碼的關心總是有的吧!」
他惡狠狠的定定的看著她,而她也迎著他的目光與他對視著,直至他歎息著說道:」你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我說過只問一件事,那就是長老死後你們做什麼了?」
他愕然的看著她,好一會才明白她問的絕不是玷污了屍體這件事,便道:」那娘們……,語音未落,玉笛再次離手,那邊又傳來一聲哀嚎。」你幹什麼?我還沒開始說!」」你廢話太多了。」她冷冷的答道。
審視她一刻,長者反而笑了,真誠的說道:」看不出來你還蠻恭孝的!」」回答問題。」依舊是冷冷的語氣。」我們本來說好輪流來的,結果還沒到我,她的陣法就生效了,生前不能對我們怎麼樣,死後就完全不受束縛了,我們什麼都顧不上,好不容易才撿回小命,卻也因此失去了你的蹤跡,導致任務失敗。」
隔了一會見他不再開口,她便問道:」沒了?」」沒了……」看著她平淡的眼神,他急急的分辨道,」真的沒了,我們當時毫無抵抗能力,逃命都來不及,哪顧得上其他,不信你可以招魂對質,我們……」,猛然警醒般說道,」你完全可以招魂一問的,這比現身嵬山安全多了,你不招魂反而揪住我們不放,難道是……」繼而連連發誓道,」真的不是我們,我們真的沒做過其他的事……」
不再懷疑地上的惡人,她盯著遠處的天際看了一眼便站起身,走到青明身邊說道:」我的追兵到了,你先走,正東方向有個小谷,到那裡等我吧。」
青明看了看她,什麼都沒說便起身離開,她對著他的後背笑道:」偷偷開溜會出事的,而且不論你在哪我都找得到,你知道我是靈。」看不到他的表情,卻看見他猛然停住了腳步。」我不是進山害你的。」他轉身說道。
她笑笑,說道:」這種人畢竟不多,我還要觀察觀察才行。」
青明無語,微微搖首歎氣,轉身前行。
當雲央追著青明的氣味趕上他的時候,她絕對沒想到那柄古舊的青銅劍竟有如此大的威力,沒想到一個人類竟也可以如此厲害。
長者說的沒錯,他們以及自己都是嵬山中人,赤魅是識得大家的氣味的,怎樣都不會發起攻擊的,那麼蛇群的目標便是青明這個外人了,如此緊迫的追殺,可見蛇王是認真的了,只是從不知蛇王與山外人結怨,這件事越來越有趣了。
她靜靜的看著長劍劃破夜空,劈斷那與他差不多粗細的巨蛇,猛然間,竟在滿地的蛇屍中清楚的看見了他俊朗堅毅的側臉,在濃重的血腥氣清晰的中嗅到了他人類男子的氣味,似醇酒佳釀般的芳香,卻又帶著陽光般的溫暖,那麼的誘惑,讓她想靠近,想擁抱。」你很快嘛……咳咳……」,在他穿過她身側的時候說道。
立刻從癡迷中回神,答道:」是公子的劍更快吧!」
結實的一場硬仗,他也難毫髮無損,縱使可以化解毒素,終是傷得太重,只好在此停留療傷,只是他似乎自己做不到。
看著他緩慢吃力的抬起手臂,想去為肩上的傷口敷藥,雲央只得接受他的倔強,開口道:」傷得不輕,一個人不可以吧?」。
在他漆黑雙眸的註釋下,她將玉笛收在腰後,摘下身邊奇大的植物葉子,走到溪水邊,盛滿了清水,坐在他身側為他洗淨傷口。
縱使中毒麻痺,感覺遲鈍,他也能感知到一些她手掌的柔軟、觸體的微涼以及動作的輕柔,立時他便垂下了頭,注視著明滅的篝火。
她忽然將手放在了他的丹田,只一下,他便迅捷的拿開了,滿面通紅的看著她,郎目中全是詢問。
她好脾氣的解釋道:」你毒素入體,內力受封,我不用靈力幫你,怎麼把毒逼出來?」說完一派耐心的等著他決定。
他終緩慢放手,卻把頭扭到了另一邊。溫熱的靈力緩緩注入,他剎時握緊了雙拳,雲央只得住手問道:」受不住?」
他搖頭,她無奈的繼續。
他遲遲不睡,又一句話都不說,雲央接觸時間最長的人類竟是這樣的。覺著自己滿懷好奇與興趣打量了人家這麼久,即便被多次做了個正著他也沒說什麼,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只好開口道:」你們人類的男女從來不互相觸碰?」
他搖頭,看都不看她一眼。」那為什麼整個過程你一直很緊張?」他只是含糊了一句」是嗎」,便走到一邊去睡覺了。雲央眨眨眼,感覺要弄清楚他真不是一般的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