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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章 劉小虎親探林賽玉 文 / 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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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扯絮般的雪花已經洋洋灑灑的下了一天了,林賽玉出了門,就看到一邊的牆角下蹲著一大一小兩個雪人。

    「爹?」林賽玉快步過去,一看那個小人竟然是劉小虎,忙拉起他們道,「小虎?你怎麼也來了?快到門房裡暖暖。」

    曹郎聽見她出來,忙站起來,幾個月不見又老了幾歲,身上的棉衣露著棉絮,嘴凍得發紫,搓著粗糙的大手道:「不用,不用,仔細髒了人家的屋。」

    劉小虎凍得鼻通紅,袖著手跺著腳道:「小花,我來看看你,我不知道你……」說著吸了吸鼻,「你在這裡可好?他們有沒有打你?」

    聽他這樣說,曹郎忙四下看了看,低聲道:「你這孩,瞎說什麼!」

    「你特意來看我?」林賽玉有些意外。

    劉小虎有些不好意思的聳了聳身,說道:「我那日不知道,也沒給你告別,我就來看看。」

    林賽玉心裡一陣感動,忙拉他們進了門房,門房裡的福生今年也是十多歲,但跟同齡的曹郎站在一起,倒像是他兒。

    福生給他們一人倒了碗水,便借口出去了,讓她們父女好說話。

    「爹,家裡都好吧?」林賽玉看曹郎只是悶頭喝水,便先開口問。

    曹郎恩了聲,說聲都好,便不言語了,劉小虎喝了熱水緩和起來,看著林賽玉只笑。

    「笑什麼!」林賽玉瞪了他一眼。

    「這要是走在街上,我都認不得你了。」劉小虎嘿嘿笑道。

    曹郎聽了也抬頭端詳林賽玉一眼,見她面色紅潤,梳著個丫髻,插了把嫣紅木梳,穿了件翠綠對襟旋襖,藍印花布裙,鑲了邊的裹裙,通身打扮竟好像他在富貴人家做活見到的那些小娘一般,一時間竟不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生養的女兒。

    他原本想問在這裡過的可好,可有被打罵,此時統統問不出來,擱在家裡女兒是一輩也不會有這樣的打扮,想到這裡他覺得心裡鬆了口氣。

    「覺得我好看吧?」林賽玉跟劉小虎說話一向隨意,哪個女不喜歡穿的好,她這些日也照過鏡,曹花這個姑娘的模樣算不上多美麗,但至少比那世裡的林賽玉要好看的多。

    劉小虎嘿嘿笑了,將手又袖到一起,說道:「人靠衣裳馬靠鞍,有錢人家的衣裳就是好看。」

    林賽玉抬手給他一個爆栗,轉向一直悶頭喝水的曹郎問道:「爹是去城裡做活了?」

    曹郎恩了聲,低著頭不說話,林賽玉覺得有些奇怪,問道:「這麼冷的天還有什麼活?爹,你是特意來看我?」

    看到曹郎依舊低頭不語,還看了劉小虎幾眼,欲言又止,林賽玉心裡有些明白了,低下身道:「爹,你別瞞著我,可是家裡有什麼事?」

    曹郎聽了,面上幾分羞澀,如果不是婦人在家裡哭罵的厲害,那些話真是說不出口,猶豫再低聲道:「前些日金蛋鬧了場病,好容易救回一條命,你娘偏又跌了一跤,差點滑了胎,家裡,實在是過不下去……」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低不可聞,林賽玉聽了急得一跺腳,說了聲爹呀,怎麼不早說,說罷推門而去,曹郎見她突然走了,只當惱了,被猛然灌進來的風雪一澆有些懵,聽劉小虎在一旁楞楞道:「大伯,小花的賣身錢用完了麼?」心裡便有些惶惶的,又覺得臉上騷得慌,抬腳就要走,卻聽得腳步咚咚響,林賽玉掀簾進來了,將一包錢塞到他手裡。

    曹郎下意識的掂了掂,唬了一跳,「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林賽玉一笑道:「月錢。」

    曹郎聽了又驚又喜,盧氏的原本打算是期望這家主人心善,讓女兒求上一求賞個錢,沒料想自己女兒就有這麼多錢,這不是進了金窩了!

    「你的。」林賽玉又將一個油紙包塞給劉小虎,「算你走運,這是人家昨兒從城裡給我帶回來的,我沒捨得吃完,你也嘗嘗。」

    劉小虎放到鼻邊嗅了嗅,說道:「鵪鶉骨饳兒?」

    林賽玉咦了聲,問道:「你也認得?我都不知道,反正怪好吃的。」

    劉小虎笑了笑,嘟囔道:「涼了就不好吃了。」

    林賽玉豎起眉就要奪回來,口中道:「還我!」

    劉小虎笑著躲過,放到袖裡,曹郎拿了錢只覺得坐立不安,忙著要走。

    「你快些回去,讓娘別下地,弄些南瓜給她熬著吃,」林賽玉一送出去,仔細叮囑著,一想到盧氏有小產的跡象就心焦,這古代孩很難養活,曹家嗣又少,她自己不懂保胎安神的事,但上時過畜牧課,牲畜有滑胎跡象吃些南瓜倒是好法,一急之下說了出來,說完了自己覺得好笑,再叮囑曹郎請大夫回去看看,「錢不夠了再來,我想辦法。」

    曹郎應了聲,又說了幾句老實幹活謹守本分的話,便帶著劉小虎走進風雪裡。

    「爹,仔細滑,別摔著。」林賽玉趕了幾步大聲喊,見二人回頭擺手,心裡覺得暖洋洋的,「小虎,謝謝你啊。」

    劉小虎衝她咧嘴笑了笑,大聲道:「過些日我再來看你,給你帶好東西。」說完跟上弓著身的曹郎消失在風雪裡。林賽玉直到看不見一點影了才轉回來,發了會呆看天色到了晚飯時刻,忙趕去廚房,孫婆已經要炒菜了,青兒在一旁站著說話,見她進來了,立刻拉下臉。

    林賽玉剛要上前賠笑,被孫婆一把拉住,指著樑上掛的一大塊肉說道

    :「姐兒,這可能吃了?」

    林賽玉抬起頭,看到自己前些日做的醃肉,便笑道可以了,一面親自用刀割了一塊下來,孫婆一面用刀切一面狐疑的問道:「果真好吃?看上去怪髒的。」

    青兒此時也走近了看了眼,皺眉道:「這又是什麼?別糟踐了東西。」

    林賽玉嘿嘿一笑,挽起袖,孫婆已經將前些日採買來的菜拿過來,問道:「姐兒這菘菜能炒著吃?」

    林賽玉接過孫婆手裡那棵綠油油的瘦長菜,深深吸了口氣,忍住要去親吻它的衝動,白菜啊!這就是古代的白菜!當然在這裡它叫菘菜,模樣跟現代的白菜也不一樣,味道上也略苦,冬季裡這裡的人主要拿它來做湯,當她在後院見到袁哥挑著一筐進來時,直接就撲過去,不顧袁哥的驚訝直接撕了一片吃到嘴裡,確認了這就是白菜,還沒有經過培育的白菜。

    「菜不如白菜啊。」林賽玉自言自語道,如果有機會,她要改良這菘菜,讓它的口味變得更好,如果有這個機會,這樣一想,她的心裡像是有一個小老鼠在亂竄,伴著滋滋的油響,一盤古代版的白菜炒醃肉出鍋了。

    青兒掩著鼻,扇著廚房裡的油煙說道:「那有這樣吃的,弄得火燒火燎的。」

    林賽玉一笑,撿起一塊菜餵給她道:「姐姐嘗嘗。」

    通過這段在廚房,林賽玉知道這裡人吃食習慣蒸煮,比起現代來說,倒還是很健康,但偶爾改改口味也不錯。

    青兒原本不想吃,但菜香撲鼻而來,忍不住張開嘴吃下,果然好吃,孫婆也在一旁吃了塊,嘖嘖稱讚:「姐兒手藝這麼好!」

    林賽玉嘿嘿笑了,隨口道在家常做,但隨即看到青兒一臉疑惑,打量自己一眼笑道:「花姐家常常能吃到這些?光景還是不錯。」

    這些肉,菜,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吃到的,林賽玉一怔,臉頓時紅了,諾諾幾句。

    孫婆也是疑惑,嘿嘿笑道:「這樣說怎麼捨得把姐兒賣了?」說著看到林賽玉微微紅了的臉,雖說現在才十歲,但也有幾分動人,想起什麼似的意味深長的一笑道,「可是指望姐兒能有個好臉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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