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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0章 救人 文 / 淺笑三分

    寒來暑往,轉眼就過了秋桂飄香的季節,子畫如今已有七個多月的身孕,形體上的一些變化曾一度讓他不安,幸好他的肚子也不算太大,用寬大的衣服一擋,不知道的人也只以為他最近豐腴了點。

    這期間皇后與太子妃多次前來探望,尤其是太子妃,恨不得將她懷皇太孫以來所受的折磨統統向他訴說個乾淨,尷尬的子畫只能在一旁乾笑。

    他現在已經完全沒了法力,跟普通的凡人沒什麼兩樣,夏來怕暑,冬來怕寒,又因為身子不便,走路都有些費勁,站的久了大腿根部還隱隱泛酸,這些突如其來的變化說甘之如飴絕對是騙人的,幸好安熙寧一直在旁邊陪伴,才不至於讓他崩潰。

    「曹大夫說了,懷孕期間出現浮腫是正常現象,子畫你不用擔心,我已經跟曹大夫學過好幾手的推拿手法了,保證每天給你揉揉按按後,你的腿又會變得修長健美,就跟以前一樣,你快誇誇我,我的手法是不是比昨天熟練了?」

    身邊的安熙寧一直在他的耳邊嘮叨,子畫半躺在床上,裹著薄被含笑看著他略帶生疏卻格外認真的動作,窗外寒風凜冽,室內卻是暖意融融,不知是地龍燒的旺的緣故還是怎麼,子畫恍惚間就有種置身春天的感覺,安心又舒適。

    想起懷孕初期,他因為害喜的緣故而吐的厲害,當時安熙寧急得上火,每天想著法子去給自己搜羅好吃的,什麼酸桃,酸梅,酸杏,基本能找到的他都給搜刮到了王府裡,結果那一個月子畫自己沒瘦多少,安熙寧卻瘦得兩頰都往裡凹了。

    後來害喜的症狀減輕,終於過了兩個月的安生日子,結果因為肚子大了,夜裡睡覺的時候根本不能躺平,只有側著身子才不至於受壓迫,安熙寧就整晚抱著他睡,被當了枕頭的右手第二天起來麻個半天都不能恢復,但這並不算糟糕的,糟糕的是因為胎兒的壓迫,子畫開始頻繁地上廁所,白天倒還好,只是一到冬天的夜裡,那簡直就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子畫怕冷,讓他從溫暖的被窩裡鑽出來就好比酷刑中的酷刑,但這並不是靠意志力就能忍住的事,為了讓子畫不要這麼痛苦,安熙寧只有每晚都提防著,只要子畫一有動靜,他就馬上醒來,起床為他穿衣批鬥篷,從一開始扣子都會扣錯到後來閉著眼睛都能為他穿好衣服,可謂是進步神速。每每夜裡安熙寧手裡提著一盞燈籠拉著他出去,幽幽的燭火只照亮了他二人,子畫就覺得再怎麼冷的寒風都吹不散他心裡的溫暖。

    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安熙寧已經替他按摩到腳背處了,子畫不由地會心一笑,想起第一次看到自己浮腫時安熙寧無措的表情他就想笑,當時安熙寧就是跌跌撞撞中跑去拉了曹大夫過來,後來聽說是正常現象後才鬆了口氣,自那以後他就經常去曹大夫那裡學推拿的手法,從一開始的不敢下手到如今的小有心得,他也算是出師了。

    「子畫你笑什麼?」

    「我有嗎?」

    「有!」安熙寧一口咬定,「是不是看我太溫柔體貼,所以決定下下下輩子都要和我一起。」

    子畫推開湊過來的安熙寧,瞪他:「不要偷懶,繼續。」

    安熙寧撇嘴,真是不懂風情。

    正說笑間,門外就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安熙寧疑惑,披了件衣服就下床開了門。

    「小硯台,出什麼事了?」

    小硯台一臉焦急,急聲道:「王爺,項大人求見,說是項公子出事了,求正君救命。」

    「項臨淵出事了?」安熙寧大驚,「可傳了太醫過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進臥房穿了衣服,小硯台替他扣上扣子:「項大人違背言情,請不了太醫,連夜請了京裡的一些大夫,都束手無策,聽說正君醫術高超,才求到咱們王府。」

    子畫的醫術只有安熙寧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當即就沉了臉:「你去宮裡將鄭太醫請來,就說是本王的命令。」

    「是,奴才這就去。」

    小硯台離開後,子畫也從床上下來,安熙寧熟練地為他穿好衣服後扶著他去了花廳。

    剛進門就見項道才一臉憔悴地站在裡面翹首期盼,雙目赤紅,衣衫不整,見到安熙寧他們進來時眼裡閃過期盼,忙跪下道:「老臣見過王爺,正君,求王爺正君救救微臣的兒子。」

    聲音哽咽,嘶啞難聽。

    安熙寧忙上前攙扶起他:「項大人快請起,本王都聽小硯台說了,已派人去宮裡請了太醫來,我們這就去你府上。」

    「那正君……」

    「本君也同你們同去,若能幫上忙,必當竭力相助。」

    項道才兩眼湧上熱意,又要下跪,忙被安熙寧一把拉住:「項大人此時不是多禮的時候,救人要緊,本王說過,你若有事,本王必全力相幫。」

    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門,正要上馬車時突然衝出個小肉球,安熙寧怕衝撞了子畫,一把將小肉球抱住,將他從懷裡挖出一看,正是滿眼淚花的參商。

    「熙寧哥哥,你帶我一起去,我要去看臨淵哥哥,我不要他有事,熙寧哥哥我求求你了。」

    參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睫毛都濕漉漉地黏在了一起,安熙寧不忍心,一把抱起他放在子畫身邊:「好,熙寧哥哥帶你去。」

    幾人剛到項府,就見小硯台拉了鄭太醫過來。

    「微臣見過王爺,正君。」

    「鄭太醫不必多禮,快進去看看項探花吧。」

    項道才忙帶著一行人向項

    臨淵的房間走,剛進門,衝鼻而來的血腥味幾欲令子畫作嘔,忙用袖子掩了才不至於當眾出醜。病床上,項臨淵面色如紙,嘴唇蒼白開裂,毫無平日裡的意氣風發,參商一見他的樣子淚水就止不住地往下流淌,跑過去要拉項臨淵的手,卻被安熙寧一把拉住:「參商,別亂動,讓鄭太醫給項臨淵治病要緊。」

    參商不識不知好歹的,含淚點了點頭,看著鄭太醫將項臨淵的衣裳解開,露出被血染紅的繃帶時,再也忍不住傷心將頭埋在了子畫的衣服裡:「哥哥,臨淵哥哥會沒事的對不對,參商不要讓他有事。」

    他的眼淚瞬間就將子畫的衣裳打濕,見他哭的如此傷心,子畫也於心不忍,順了順他的頭髮安撫道:「參商別哭,你臨淵哥哥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參商一邊打嗝一邊點頭,數九寒天裡額頭竟被汗水打濕,一雙大眼也全被淚水覆蓋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安熙寧的神情也沉重下來,問在一旁抹眼淚的項道才道:「項大人,項探花一向與人為善,怎麼如今會遭此橫禍?」

    「微臣也不知,昨日犬子回來時就一臉沉重,問他什麼也不說,只說發現一重大事件,要密報皇上,結果昨夜家丁就聽到犬子房裡傳來的打鬥聲,趕到時就見我兒躺在血泊中了。」項道才聲音已經哽咽,他早年亡妻,就一直沒有再娶,又當爹又當娘的將項臨淵拉扯長大,結果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出息卻遭此橫禍,命在旦夕,若真有不測,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他怎麼能承受的住。

    安熙寧心下一驚,項臨淵如今被他父皇安排在吏部供職,如今竟被人暗殺,一定是他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才會遭此毒手,只是不知這背後主謀到底是誰。

    正沉思間,鄭太醫走了過來:「啟稟王爺,正君,恕微臣無能為力,項大人傷口過深且失血過多,如今能吊著一口氣已是萬幸。」

    項道才一聽,整個人就軟了下去,若不是被安熙寧扶住他就完全摔倒在地了,臉上的神情木然,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十歲。他掙脫開安熙寧的攙扶,跪倒在子畫的腳下:「正君,微臣求您救救小兒,救救小兒。」

    聲聲如杜鵑啼血,不忍卒聽,子畫別了眼眸,不是他不願出手,只是他全然不懂醫術,現在又法力盡失,讓他如何去救項臨淵,可是讓他置之不理,他又做不到,不要說他對項臨淵這個人抱有欣賞,就是項道才的拳拳愛子之心也讓他不忍令他失望。

    子畫扶起項道才,安撫道:「項大人,本君盡力一試,您先莫要傷悲。」

    項道才臉上現出驚喜之色:「多謝正君,多謝正君,若正君能救小兒一命,微臣來世必結草啣環已報。」

    子畫擺擺示意他先不必多說,正要上前時被安熙寧拉住,他臉色凝重,不贊同道:「子畫,你如今的身體……」

    「不妨事。」子畫打斷他,還要往前時卻發現手臂還被安熙寧緊緊拽著,他神情執拗,顯然不易鬆動。

    子畫軟了聲音:「相信我,我不會拿自己和孩子冒險的,但有一份希望,我還是要救項臨淵。」

    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子畫了,安熙寧只好退讓一步:「好,我可以讓你去試,但我要在身邊看著。」

    「好。」

    幾人來到病床前,參商一捉住項臨淵的手,眼淚就忍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仰著被淚水糊住的小臉道:「哥哥,你救救臨淵哥哥吧。」

    子畫應了一聲,低頭去看項臨淵的狀況,他雖然不懂醫術且法力全失,但並不妨礙他能從人的氣色上判斷一人的生氣。仔細觀察片刻後,他對項道才道:「項大人不必擔心,我觀項公子的氣色並不像是瀕死之人,體內有生氣湧動,並無生命危險,只是缺少個引子讓他醒來。」

    項道才聞言,心狠狠地落了下來,人一放鬆,就感覺全身的脫力之感驟然襲來,忙背靠著床欄不讓自己過於失態,連聲道:「多謝正君,多謝正君,您這樣一說,微臣這心就算是放下大半了。」

    一旁的鄭太醫也上前道:「正君果然醫術高明,只觀人神色就能知人病狀,微臣自愧不如,剛才微臣也覺奇怪,項大人分明是氣血兩虧之症,原不可能支撐這麼久,卻不知是何原因而一息殘存,敢問項老大人,您給令公子吃過或用過什麼嗎?」

    項道才擦擦眼淚,思考片刻後道:「昨夜微臣請了京裡的大夫來看,各個都說犬子無藥可醫,除非是華佗在世,而犬子當時也確實是命懸一線,微臣沒法子,就讓人去煎了犬子身上帶著的人參喂犬子喝下,沒成想倒真有一些效果,雖然勉強搶回一條命,但還是昏迷不醒,危在旦夕啊。」

    「哦?」鄭太醫感興趣起來,「不知是何人參,竟有如此的神效。」

    項道才立即去拿了留下的半根人參遞給鄭太醫,子畫瞟眼看到,正是上次參商送給他的那株。

    鄭太醫接過後又聞又看,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只好道:「恕微臣眼拙,實在看不出這人參與一般的千年老參有什麼不同,只是這人參的參味較普通人參味道更弄更純,想來是救命的好物,項老大人快快拿好,也許這就是救項大人的關鍵。」

    項道才聞言,立即將這人參好好包好放在懷中,做完後又向著子畫一鞠躬:「微臣聽犬子說這人參乃是正君所賜,如此說來是正君救了犬子一命,微臣在此叩謝正君大恩。」

    他說著就要拜謝,被子畫拉住:「項大人,該謝的不是我,而是參商,這人參乃是參商送給令公子的。」

    項道才大驚,正要去感謝參商時就聽參商道:「爺爺,這根人參真的救了臨淵哥哥一命嗎?」

    「是啊,

    好孩子,爺爺要謝謝你,謝謝你救了臨淵一命。」

    參商若有所思,問道:「如果有根比這根更好的人參給臨淵哥哥吃,臨淵哥哥是不是就會醒過來?」

    「這……」項道才犯難,「爺爺也不知道,但這人參世間難尋,更遑論找一根比這更好的。」

    「如果我能找到呢。」

    「什麼,你能找到?」項道才猛然抬頭,眼中有著震驚和不可置信,更有著被賦予希望後的狂喜。

    參商堅定地點了點頭,剛要回答時卻被子畫厲聲喝住:「參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參商垂了眼眸,小聲卻異常地堅定道:「哥哥,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不希望臨淵哥哥出事,就像你不開心熙寧哥哥就會想盡辦法討你開心,會把所有好吃的都拿來給你,我也願意把我最好的東西拿來給熙寧哥哥,只要熙寧哥哥能夠好起來。」

    「你真的想好了?不會後悔?」

    「不後悔。」

    「好,你跟我來。」子畫說著就要往外走。

    安熙寧立馬跟上:「子畫,我同你們一起。」他的心裡有些猜測,卻不敢肯定,只好親眼去見證。

    參商留在原地,拉住項道才的手道:「爺爺,您等我下,我一定會拿來人參就臨淵哥哥的,您別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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