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2 李氏心思 文 / 不凋零的葉
「休想!」馬氏站了起來。
堯雪顏也忙起身,行至馬氏身旁,手挽住馬氏的手臂暗下輕拍幾下。她看向袁武傑笑容甜美道:「娘親,表哥都且不要動氣,為了一個下人,傷了和氣總不好的。」
袁武傑是相府三公子,是哲王爺好友。他現在還得罪不得。而且……堯雪顏眸光隨意的掃過林子萱,方纔她叫了王爺?
堯雪羽氣不過袁武傑所為,更加是替母親不服,她衝到袁武傑身旁,指著林子萱道:「賤蹄子,方纔還有氣力在那裡罵人,怎一有人來,你就嬌滴滴的昏死過去!我斷是不會信你!」
說話間,她已抽出了皮鞭,揚手就要打下去。
袁武傑哪裡會由著她,伸手抓在堯雪羽揚起的手臂上,微微用力就要堯雪羽吃痛的鬆了手。
「表哥,我不敢了,你快放開我。」堯雪羽痛的求饒。
馬氏見女兒受了欺負,更加惱火,剛要發難。就聽堯雪顏忽然開口道:「表哥,一個下人罷了,你若喜歡帶走便是了。」
袁武傑鬆開堯雪羽,神色恢復一貫輕浮笑容,「多謝表妹了。」
侯府青梅院。
二姨太李氏伏在床沿,褪去衣衫,露出雪白肌膚。她背的紋路很美,可兩旁卻多出贅肉,讓人不想多瞧一眼。
丫鬟青禾仔細上著藥,眉眼滿滿的都是心疼。
「夫人,您這玉一樣的身子,看著奴婢心疼啊。那叫素心的小丫鬟,就該凌遲了!」青禾是李氏的陪嫁丫鬟,年已三十卻未許配人家,眉眼雖見了老態,但保養得宜,另有一番成熟韻味。
她輕拭去眼角淚珠,心疼道:「夫人,當時素心那丫頭已然發了瘋,您就該命人立即將其擒了的,也免得您受這皮肉的苦痛,奴婢看著都是心疼。」
李氏消瘦肩頭微微顫,青禾便知自己力道大了,忙噤了聲,越發仔細的上藥起來。
李氏狹長的鳳眼微微瞇著,意味深長的淺笑道:「受這點子皮肉的苦痛算什麼!我只是可惜,你說那長鞭子又沒長眼睛,怎就沒有一鞭子打在堯雪顏那張狐媚的臉上!」
青禾敷藥的手頓了一下,復又如常:「奴婢愚笨,只求夫人顧忌自己身子。」
「我這身子又如何了,如今除了你,可還有誰願多看我……咳咳咳!」李氏忽咳嗽起來,圓潤肩膀猛烈顫著,猶如暴雨狂風中一片毫無根基的落葉。
「青……禾……」李氏喘息著,紅潤的臉頰此時慘白一片,額上佈滿細密汗珠。她手指著不遠處梨花木桌上擺放著的青瓷碗,艱難說道,「給……給……」
「夫人,您不能啊!」青禾跪在地上磕頭,似是不知疼痛一般,直到額頭青紫,她才停下來。
李氏依舊咳的厲害,臉由慘白變至了青紫,似要喘不上氣來。她的手依舊顫微微指著青瓷碗,一雙眼睛因咳嗽而佈滿血絲,面目十分猙獰。
青禾終是沒忍住,將青瓷碗端了過來。李氏忙雙手搶過,一口氣喝了下去。
咳嗽終是漸漸緩了。李氏覺得身上有了些力氣,抬手將手中青瓷碗摔在青禾頭上。
啪!
青瓷碗碎在地上,青禾痛的悶哼一聲,血順著額角便流了下來。
「你要害死我!」李氏罵道。
「奴婢不敢,奴婢是為了夫人好啊!這消減清瘦的湯藥夫人莫要再喝了,夫人身子才是最打緊……」
「打緊有什麼用!你看看我現在的樣子!」李氏面露痛苦,「之前老爺最常講,這府裡他最愛我的舞姿曼妙,如飛燕於杯,身子輕盈無雙。可你再看看我現在,看看這腰身,再看看這腿圍,就連我最美的背都變了形狀。老爺這次回來,定不會再看我了……」
「不會的,夫人剛添小公子,身子虛胖些是有的。且小公子是府裡唯一男丁,老爺對夫人定會更加喜愛的。母憑子貴是恆古不變的,三奶奶得意就要她得意去,待二小姐四小姐一嫁,在這府裡她再沒了任何憑仗。到那時,還不得任憑夫人處置。」
青禾幾句話,要李氏寬心不少。她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問道:「今兒你可去看了小公子?」
「奴婢去過了。二奶奶又在坊間尋了兩個奶娘,送去了賢堂,丫鬟婆子也送去不少。」
李氏聞言不免得意,「說到底,她還不是得巴結我的兒子。對了,那兩個奶娘可可靠?」
「夫人放心,夫人親選的兩個奶娘奶水都足著呢,二奶奶送去的,被崔嬤嬤打發做粗使活計去了。」
「崔嬤嬤是老太太身邊的人,倒是可靠的。」
李氏舒展下身子,青禾便知其困了,整理好床被,又去梳妝台前伺候。
青銅鏡裡印出一張不大美麗的臉,李氏仔細的瞧著,眼角似是有了淺紋。
「青禾,我可是老了?」
「夫人年華正好。」
「莫說好聽話了,我再好也好不過堯雪顏。今兒分明打算借素心的手毀了堯雪顏那張臉,真是可惜了。」李氏又仔細瞅瞅自己眼下是否多了細紋,「堯雪顏一旦毀了,那我兒的地位在侯府就萬無一失了。她不過生個女兒,也敢要我稱她姐姐,我且要看看,誰人是笑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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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國府凌雲閣。
袁武傑看著昏睡在床榻的俊俏女子,她眉頭緊鎖著,似是在夢中也在受著什麼痛楚。
忽的他心頭一緊,想要強行叫醒她的手也停頓在了空中。
睫毛微顫,林子萱睜開雙眼。入眼是青絲帳的大床,梨花木的桌椅擺放在不遠處,稍遠些是美人出浴圖的屏風。整個房間檀香裊裊,味道及其好聞,讓人心安。
這樣氣派的房間,林子萱還是頭一次見。她動下身子,卻牽動一身的傷口,痛的呲牙咧嘴。
這種感覺怎麼似曾相識?
林子萱沉思片刻,忽想起在鈺珊院初次醒來時候的場景。她不禁瞪大眼睛,失聲叫了出來:「我又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