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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三十九)絕處逢生 文 / 江畔青蛙

    韓世忠站在營房門口。見一道閃光劃過天空,心中一驚,自語一句,「看來是來了!」

    看著種師道的營帳,韓世忠疾步而去,還未到門口,就見種師道走了出來,顯然種師道也聽見北岸傳來是響箭聲。

    韓世忠躬身道了句,「種大人!」

    種師道大聲說道:「集合人馬!」

    韓世忠看著一旁的軍鼓,撈起鼓錘,用力的敲了三響,鼓聲一響,千軍雷動,軍營前立馬站著一列列人馬。

    種師道走到隊伍前,看著近萬兄弟,已經聽的見江北的砍殺聲了,種師道朗聲說道:「兄弟們!想必也聽見了,此時江北,有敵來襲,兄弟們!我們該怎麼辦?」

    「殺敵立功!殺敵立功!」眾人齊聲喊道,喊聲震天。

    種師道壓下眾人的聲音,開口說道:「此戰凶險!帶五千人隨我出征,其他人留下拔營準備,以防不測,韓世忠聽令!」

    韓世忠朗聲道,「末將在!」

    種師道說道:「韓世忠!令你帶八百人馬!為先鋒,先去接應對岸的兄弟,我等率大軍隨後就來!」

    韓世忠大聲道:「末將領命!」

    韓世忠心中大喜,立馬點兵八百,過浮橋,接應岳飛而去。

    種師道在營地點兵之後,帶著兵馬正要前去,突然看見白溝河北岸,一條火龍,足有十里,種師道抬眼一看,這大隊人馬足有十萬之眾。本來遼人善戰,種師道一看這陣勢,立馬兩腿發軟,再無鬥志,急忙傳令下去,叫韓世忠回營,韓世忠聽到軍令,兩眼一黑,吐出一口積血,片刻才緩過神來。已經到了,見岳飛就在前方,雖然看不見人,可殺戮聲且沒有停止。

    韓世忠一聲怒吼,「我兄弟就在前方,就是抗令,也要救出我兄弟,你回去告訴大人,叫大人好生守住營盤,老子!定當帶回兄弟們?要救人的跟我去!」

    身後八百兄弟,齊聲道:「願追隨韓將軍!」

    韓世忠眼中一熱,手中長槍一揮,一聲怒吼,「殺!」迎著前方的砍殺聲衝了過去。

    種師道退回南岸,心中且是不安,看著北岸,見傳令官回來,一聽韓世忠抗令,心中大怒,叫道:「傳我令去!一炷香後,要是韓潑五還沒有回來,就給我燒了浮橋,敵方有十萬大軍,要是殺了過來,不是我們一萬人馬可擋,只怕雄州也會不保。」

    此人聽令,立馬傳了下去,一炷香後,按種師道的命令燒了浮橋。

    在一邊的隱藏的牛皋、彭玲二人,見狀,立馬飛身上馬,往雄州而去,不出十日,就從雄州回到京城,將童貫戰敗的消息傳到了陳東的耳中,當然也傳到了吳敏的耳中,只是此時,牛皋並不知道,北方本來是可以勝的,只因種師道的錯判,中了蕭干的疑兵之計,其實此時蕭干只帶了三千人馬來奪白溝浮橋,見種師道自己燒了浮橋,心中一喜,令兩千兵馬在北岸清敵,自己帶著一千人馬淌水過河,沒想到在河水裡就死了一百來人,上岸後,不到九百人,也正是這九百人,殺的種師道丟盔去甲,逃回雄州,也正是種師道這一燒橋,讓王稟不能回師,與劉延慶不能接應,讓楊世可戰死。

    韓世忠衝到岳飛近身之時,回頭一看,見浮橋燒起了大火,心不由的罵了一句「混蛋!」

    岳飛也看見了,但是此時,岳飛發現此隊敵軍並沒有十萬人馬,最多不過五千人馬,見韓世忠殺到身旁,大喊道:「韓大哥!怎麼燒了浮橋?」

    韓世忠邊殺邊說道:「不是我放的火。」

    岳飛說道:「難道有敵軍斷了我們的後路。」

    二人正說之時,見南岸大營衝起漫天火光,喊殺聲一片,岳飛大叫一聲,「不好!敵軍斷了我們後路。」

    韓世忠不愧為沙場老將,大喝一聲,「兄弟們!我們唯有往北殺去,方才有一線生機。」

    岳飛明白韓世忠的意思,此時南回,定是不可,唯有北上,岳飛雖然力竭,身上也刀傷無數,疼痛無比。依舊牙關一咬,長槍緊握,與追風一起往北殺了過去。王貴等人見岳飛往北殺去,也一聲大喊,朝北殺了過去,加上韓世忠添進的七、八百人,頓時感覺壓力輕鬆不少,眾人往北突圍的步伐快了不少。

    韓世忠知道岳飛等人已經到了燈盡油枯之時,特命手下人護著岳飛等人,岳飛看著眼裡。一路北去,漸漸的岳飛等人感覺前面沒有什麼阻力,唯有身後的追兵沒有放棄,天邊漸漸的有了黎明的曙光,昨晚陰沉的天空,漸漸的晴朗起來,岳飛突然發現,追兵已經止步。

    岳飛勒馬回首,見追兵不到三百人。而自己這邊,從突圍之時的八百多人,到現在還不到兩百人,並且當初與自己一出來的一百五十人,現在只有包括自己在內的九人,剩下的只是韓世忠帶來的八百人中的少數了,自己帶出的十八個兄弟,就這七人了,還好牛皋不在這裡。

    大浪淘沙,百煉是金,也正是這支兩百多人的隊伍,成就了日後名滿天下的岳家軍,也成就了一代名將。

    韓世忠與眾人都感覺疲憊,看著與岳飛在一起的六人,人人身上是血,不少的傷口還有血在往外湧。

    韓世忠說道:「要不給幾位包紮一下傷口再走?」

    岳飛搖頭說道:「不,我們繼續北上,看能不能找到我們的兵馬。後面的追兵並沒有離去,要是我們停下,怕他們調頭追來,我們這不足兩百人,再也殺不下去了,如今人困馬乏,但又停不下來,不知道韓大哥有何高見?」

    韓世忠笑道:「在出雄州前,我曾查過王稟的行軍路線,以王稟的才智,他的大軍不會離高粱河很遠,照我們現在的位置,繼續北上,再行個四ri,應當可以看見王稟大軍的營地。」

    岳飛說道:「好!我們就北上,大家身上都還有兩日的乾糧,再熬兩日就好,順路也可打些野獸充飢。」

    王貴說道:「岳飛!兄弟們都有傷在身,只怕走不了多遠。」

    岳飛說道:「我知道,但是現在必須走,留下就只有死,在下知道兄弟們都有傷,但是就這樣死了只怕誰都不甘心,這個仇我們必須報。」

    王貴等人一聽,見岳飛的堅定,個個表示願追隨岳飛,岳飛與韓世忠對望一樣,一聲輕喝,「駕!」

    追風四踢一揚,帶頭前去,直到日落時分,方才尋了一處破敗的村子落腳,順便休息一下,也好給受傷的兄弟包紮一下傷口,為了讓兄弟們好好休息,岳飛與韓世忠商量一番,決定岳飛、韓世忠二人值夜,以便明日趕路,也好讓兄弟們養一下身上的傷。

    韓世忠只受了一點輕傷,但看著岳飛受的傷比自己重,擔心岳飛受不住,要岳飛去休息,自己來守夜,且被岳飛拒接。

    月夜清輝,岳飛盤腿坐在村外的一塊大石頭上,看著月光下殘破的村子,心中起伏,偌大的一個村落,盡然沒有一人。雖還未初夏,也讓岳飛感覺蕭條。

    韓世忠且走了過來,看著岳飛說道:「此次伐遼,岳老弟是如何看的?」

    岳飛苦笑,說道:「伐遼很難,就算是勝,也會付出代價,就昨夜的情況看來,阻殺我們的人不是很多,前來追擊的人更少,但且給了我們不少的麻煩,現在看來,他們的戰力在我們之上,特別是鐵騎,強我們數倍。」

    韓世忠一陣歎息,說道:「難得岳老弟有如此看法,要大宋的將領都如弟,宋,能不勝嗎?」

    岳飛說道:「韓大哥何必如此,這王稟不也是一員猛將,還有大哥你。」

    韓世忠淒苦一笑,說道:「只是可惜,大宋重輕武,朝中可看破時局之人少之,大多只為高官俸祿,如今這童貫大人,只怕更有野心,此次北伐,將領除西軍的王稟之外,都是其親信,而行軍路線,最有可能與大遼猛將蕭干會面的就是王稟此路,出征之時又故意削弱了王稟所部的實力,一切軍資也偏向劉延慶所部。」

    岳飛一笑,「原來韓大哥每日飲酒,且是酒醉心明,一切看的透切,難怪吳敏大人如此看重大哥。」

    韓世忠與岳飛盡然一夜暢談,且是不知,就在此時,一隻求救的信鴿,飛往雄州。

    雄州宣帥府的大堂之上,童貫看完飛鴿送來的傳書,臉色鐵青,手中一用力,一隻上等的青瓷茶杯盡然在手中破碎。

    辛興宗站在一旁,看著童貫,問道:「大人!出什麼事了?」

    童貫說道:「楊世可部兵敗,王稟被困,劉延慶部且不可援助,眼下如何是好?」

    辛興宗說道:「要不令種師道部前去援助,最多四ri就可到達,同時讓劉延慶立馬向王稟靠攏。」

    童貫說道:「不可!傳我命令,要種師道部死守白溝河,此來雄州門戶,另外飛鴿傳書給王稟,令王稟往白溝河突圍。」

    辛興宗明白,童貫是想消弱西軍的影響力,但也不想讓西軍全軍覆沒,童貫此記,且是毒辣。只是童貫還不知道,種師道已經在敗回雄州的路上,近一萬人馬,被蕭干的八百人馬殺的狼狽逃回。而此時,牛皋、彭玲二人已經在回京的路上,將一個還沒有兵敗的消息傳回了京城,就在吳敏知道消息的前一人,童貫兵敗,退回河澗府。也正是這一消息,讓童貫放棄了率軍回京的想法,給大宋避免了一次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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