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五)酒 文 / 江畔青蛙
雨沒有停下的意思,不是很大,但就是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陰沉的天讓人感覺壓抑,破落的房間,一片寂靜。沈傲站在一邊,石聞保耐心的幫林風清理著身上的傷口,石聞保感覺心疼,已經好久沒有看見林風受過這樣重的傷了。微弱的呼吸讓人擔心,林山在一邊搖著頭,要是以前,自己還不會如此的擔心,可知道林風是自己將箭插進了去,感覺林風的心裡沒有了生的慾望。再好的大夫,也要病人的配合,可一旦病人放棄了生的希望,大夫也沒有辦法。
沈傲看著林山,急切的問道:「林師叔,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林山說道:「有,除非有一個人可以將林風叫醒?」
沈傲說道:「我來試試。」
林山搖頭說道:「你?要是以前還真說不定,可現在?一個人在最需要兄弟相信他時,且沒有人相信他,你知道他的心裡會怎麼想嗎?那一定比這支箭紮在他的身上還痛。」
沈傲知道自己和林風之間已經橫上了一根木頭,獨自往外走去,抓起還剩的酒,喝了起來,一道冰涼,從牙齒涼到心裡。沈傲無法品出酒的味道,也聞不到酒香,感覺與水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能讓人心明,頭越是犯暈,就越讓人心如明鏡。
沈傲看著空空的酒罈,也不理一旁擔心的錢遙,獨自走了出去,錢遙一見,正想追了上去,且被林山攔住,錢遙一臉驚訝的看著林山。
林山淡淡一笑,說道:「外面還下著雨,你別出去了,他是找酒去了,不一會就回來。」
錢遙說道:「您說的是真的?」
林山說道:「你不信沒關係,因為你沒有經歷過兄弟間的事,作為兄弟,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就像你,對沈傲,他說的什麼,做的什麼,你都是那樣的相信。甚至相信他的話,甚過你父母的話,你說是嗎?」
錢遙點了點頭。
林山笑道:「兄弟間也是如此,要是兄弟間沒有了彼此的信任,那還是兄弟嗎?不管林風能不能活過來,他都失去了這個兄弟,你說他心裡能不苦嗎?讓他這段時間自己想想!我去休息一下,你們好好的看著他。」
破屋靜的很,只聽的到雨聲,一連三日,雨沒有停,林風也沒有醒來,錢冠和依夢也沒有回來。倒是沈傲,一回來就抱著幾罈酒,喝完了又出去,回來又是幾罈酒,搞的四處通風的破屋也滿是酒氣。
第七日,雨停了。依夢與錢冠渾身是傷的回來了,還帶著一女子回來。此女不是別人,正是應紅兒。應紅兒看著還在昏睡的林風,眼裡儘是淚水,應紅兒的到來,給石聞保帶來了莫大的好處,照顧林風的事全落在了應紅兒的身上,那份心是石聞保沒有的。不過沈傲喝酒也不會寂寞了,每天都有石聞保陪著,倒也過的去,只是可惜,苦了三個女人。一個要照顧林風,另兩個且獨自相依,錢冠酒倒是喝的少,但是對方梅且是冷落了不少。依夢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沒有人去問,一大堆的人,沒有一點生氣,都賠著林風一道沉睡著。
當沈傲再次買酒回來時,一個驚人的消息從沈傲的嘴了傳了出來,方臘等人要近日押往京城。方梅聽之心中一急,必須在到達京城之前將人救了出來。
錢冠且變的老練多了,看著沈傲問道:「大哥,你是從什麼地方知道這個消息的?」
「酒樓!」沈傲簡單的說道。
錢冠一笑說道:「我們不去救人,這一定是個圈套,官府明知道我們還有幾萬人分散四處,盡然還放出這樣的一個消息,你說會是真的嗎?」
林山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可官家也不會把人都關在這裡,不可能不押回京城,要是這個消息的背後還藏著什麼秘密,錯過了可不好。」
沈傲說道:「林師叔的意思是叫我們去一次?」
林山說道:「就算的快刀西城放出的消息,想將我們一網打盡,可也要我們看見誘餌,他在利用這個消息,為什麼我們不可以也利用一次。」
錢冠說道:「林師叔是想讓我們將計就計?」
林山點頭說道:「不過我們要做好兩手準備,也要防止快刀西城偷龍轉鳳,瞞天過海。」
錢冠看著沈傲說道:「大哥!要是你,捉到方臘等人,你會怎麼做?」
沈傲說道:「送上京城是必須的,只怎麼送走,且不好言論,照目前的情況看來,走水路,或許是最好的選擇,只有官軍才有水軍,那怕是一兩千的水師護送,也可順利的到達京城。」
方梅說道:「要是真走了水路,我們如何才可以救出人來?」
林山說道:「難就難在這裡。」
錢冠說道:「要不我們也扮成船夫,早些埋伏在河道裡。」
林山搖頭說道:「不可能,如今亂世,河道上要是出現了大量的船夫,能不讓人生疑嗎?」
沈傲說道:「要不我們一路跟蹤,等他們上岸休息就動手。」
「以快刀西城的個性,要是不利用方臘,只是一路上京,河道每日的行程定會精心算計,哪怕是上岸休息,也少不了重兵把守。」林山說道。
沈傲說道:「林師叔說的不錯,再說我們之間,誰又可以攔住快刀西城?」
四下一片沉默。
林山說道:「要是有人可以攔住,也不一定可以成功,你們知道他身邊有多少高手嗎?除了快刀西城還有逍遙公子,王天,還有影衛,還有一個最最可怕的童虎,我們
必須考慮失敗之後的退路。」
錢遙說道:「是啊!不管怎麼樣,總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錢冠說道:「我們去的人不能多,並且要輕功不錯。」
方梅在一旁說道:「你們不用去了。」
錢冠問道:「我們不去,難道你去?」
方梅笑道:「這是方家的事,當然由方家的人去解決,除了方家的人,現在我誰也不信。」
錢冠說道:「大哥,石大哥我們去喝酒。」
沈傲說道:「酒,我和石大哥去和酒好了,你和方梅好好的商量一下,有了結果就告訴我們好了。」
林山一笑,說道:「老夫也陪你們喝兩口去。」
三人一起往火堆邊走去,應紅兒且對一切都不關心,現在心裡只有林風,在就是給茯苓的靈位上上香。
林山將一切看在眼裡,在火堆邊給林風搭了一脈,臉色不由的沉寂起來。
沈傲看在眼裡,急著問道:「林師叔,三弟怎麼樣?」
林山緩緩說道:「要是今夜還沒有醒來,只怕就再也不會醒來。」
「啪!」的一聲,應紅兒手了的瓷碗掉在了地上,雙手顫抖的將林風樓在懷裡。兩眼的淚水嘩嘩的留著,哭不出一絲的聲音來。
沈傲看在眼裡,已經沒有了喝酒的心思,慢慢的往屋外走去,西天落日,彩霞燒天。錢冠站在了沈傲的身後,淡淡的說道:「方梅接到消息,今晚方七佛去救方臘等人。」
「今晚!為什麼是今晚,林風怎麼辦?」沈傲回過身來,看著錢冠說道。
錢冠說道:「大哥你留下,我和他們去。」
沈傲說道:「我失去了一個兄弟了,不想再失去一個。讓師叔和石大哥留下,我們四人去。」
林山拍平拍沈傲的肩,說道:「讓應紅兒留在就好了,石聞保和我們一起去,要是真過不了今夜,就把這段時間留給他倆!」
二人點了點頭,在屋裡錢遙與方梅已經準備好一切。
林山一笑,看了眼應紅兒說道:「我們走了,你好生照顧他。」
應紅兒沒有回應,愣愣的看著遠方,用自己的下巴頂著林風的頭,將林風死死的抱在懷裡,不知道他們何時離開的,在應紅兒的眼裡,這裡一直安靜,只有兩個人的世界,突然追風一聲嘶叫,從外面跑了進來,應紅兒的眼裡有了一絲的光亮,將林風扶上馬背,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