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百零三)十里血紅 文 / 江畔青蛙
方肥身後跟著的將軍正是韓世忠,此人一桿長槍,在千軍之中,衝殺有度,游刃有餘。方肥且顯的力不從心,只有招架之力,沒有還手之攻。
快刀西城見韓世忠已經殺出,心中大喜,衝著方臘殺去。
方臘已經發現不妙,對方肥大叫道:「他們怎麼殺來的?」
方肥邊應付韓世忠,邊說道:「宋回是叛徒,他從後洞引來官軍,還有那倆個自稱是林風女人的女子,與宋回盡然是一夥的,並且一起離去。」
方臘聽之一驚,心中一涼,對天大喊道:「林風!絕不饒你!」
快刀西城面帶喜色,看著方臘說道:「方十三,要是你歸順與我,我定幫你將林風捉來,任由你處置。」
方臘一笑,說道:「俺方十三,好歹也是頂天立地的男兒,林風雖對不起我,但是也容不得外人來處理,自家的兄弟,自然有自家的人去處理,方肥你有沒有通知老七?」
方肥大聲說道:「回聖公,已經給七佛將軍消息去了。」
方臘笑道:「俺早就聽說快刀西城是當今天下的第一高手,好!就讓我們放手的打一場?」
快刀西城也是一陣豪笑,幾個箭步,落在方臘身前,半丈遠的地方。
快刀西城一笑,說道:「在下也聽聞方十三天生神力,今日也好見識一番,好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方臘心中激憤,一聲大吼,提斧劈去,帶起的勁風,夾著沙石,打在臉上,不禁生痛,四下的軍士見如此氣勢,不禁的紛紛後退,讓出一大片空處,足有十丈見方。
快刀西城本是用刀,但是鎖喉鏈的鏈刀在手,也是使的虎虎生風,如游龍現世,有翻江倒海之勢,驚天動地之威。方臘的每一斧劈去,如力入大海,碰到鎖喉鏈,就算你使上了力,也給一一化解。方臘本不如快刀西城,這斧斧劈不到實處,近不了快刀西城的身邊,快刀西城一切看在眼裡,漸漸的眼裡有了一絲笑容,再這樣下去,定有活捉方臘的希望,在應對方臘的招式更加的得心應手。
方肥在韓世忠的緊逼之下,漸漸的陷入了亂軍之中,韓世忠一槍挑出,將方**進陣中,回馬轉身,對這邵寧兒殺了過去,這邵寧兒雖然年過四十,美貌依舊,馬背上的刀法也不弱。可韓世忠雖是英雄,也是男人,何況邵寧兒這樣一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子,更想將其生擒。韓世忠一陣左挑右刺,將邵寧兒身邊的幾個侍衛殺下馬去,方豪一個分心,也被韓世忠一槍挑下戰馬。
韓世忠一槍攔下邵寧兒笑道:「娘子降我,定不殺娘子,說不定還給個將軍夫人做做。」
邵寧兒一聽,氣的朱顏變色,大聲說道:「好個狂徒,先吃我一刀。」
韓世忠早看透邵寧兒馬上的功夫,這一刀過來,長槍一挑,擋開青鋼刀,槍且未收回,斜裡刺了出去,挑到邵寧兒肩胛,撲哧一聲,護肩挑落,亮銀甲落下一半。
韓世忠輕浮說道:「娘子要是還不束手,下次挑開的就是你的衣服,可別怪本將軍無禮了。」
邵寧兒又氣又羞,明知不敵韓世忠,可眼下且只有死拼,並無退縮之理。手中刀法陡然變的凌厲,一付不要命的打發,一時也讓韓世忠忙了手亂。可邵寧兒畢竟是女子,氣力有限,不一會就弱了下去,韓世忠一個閃身避開邵寧兒一刀,單手拿槍,挑開復殺過來的方豪,一手擒住邵寧兒的柳腰。
邵寧兒一聲大叫,方臘看在眼裡,心中大怒,所有的力氣都集中斧上,對這快刀西城劈去。快刀西城知道這斧的厲害,避而不接,那知道方臘雙腿一夾馬腹,對這韓世忠殺了過去,快刀西城明白方臘的意圖,但是想來阻擋,且來不及了。
快刀西城高喝一聲,「韓五小心!」
韓世忠馬上征戰多年,早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一聲自然聽的清楚,也看到了殺過來的方臘,知道方臘勇猛。一手攔腰抱住邵寧兒,一手舉槍,準備迎了上去。只見辛興宗和劉延慶二人殺了過來,一下將方臘攔住。快刀西城見機,也追殺而來。方臘此時是三面受敵,四下又陷入陣中,左右衝殺不出,看著邵寧兒近在咫尺,且幫不了。氣血攻心,仰天長嘯,吐出一口血箭。
韓世忠見機,也殺了過來,長槍直取方臘馬腹,這韓世忠也是力量不小,單手一槍,紮了出去,盡然在黑風駒的腹部穿出一血窟窿,黑風駒前蹄一揚,對著韓世忠的戰馬踢了過去。黑風駒不愧為神駒,一下盡將韓世忠連人帶馬踢翻在地,邵寧兒也逃出了韓世忠的手心。
快刀西城且抓住機會,鎖喉鏈在手,如同游蛇,在方臘落地之時,將方臘捆了過來,邵寧兒大驚,一聲尖叫,不顧四下的亂刀衝殺過去。方豪心中驚駭,也驅馬殺了過去。
林風見狀,搭箭在手,且發現自己手傷未好,張不了弓,只好把弓箭丟在地上對著方臘的方向衝了過去。
四下所有的人都對著方臘的方向打殺過去,或是方臘的人,或是官軍,整個戰場就像一鍋沸騰的油,在溫度正高時,落進了幾滴水,一下炸了開去。
殺戮,四處都是殺紅了眼的士兵,林風被擠在廝殺的人流裡,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挨了多少刀,凡是站著的人,沒有不挨刀的,四下塵土,盡然全變了顏色,林風的身上也是如此,看不見一塊玩好的皮膚,當衝到方臘的面前時,叫了聲「大哥!」只感覺胸口一痛,眼睛一黑,整個人都飛了出去。
林風醒來的時候,四下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唯有血腥的氣味,到處都是。林風感覺自己身上到處都很痛,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被什麼東西壓著,動彈不得,林風動了一下手指,感覺自己
己的手上有一堆肉。
林風用力的擠動著身子,想將身上的重物掀開,可是拼盡自己最後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移動分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風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的不只是疼痛,還有冰冷,眼裡依舊看不見東西,但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壓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林風感覺不出四周有一絲活人的溫暖。用力的又擠了擠身子,眼睛裡看見了一絲微弱的光亮,耳畔也聽到了滴答的雨聲,雖然雨很小,可四下太過安靜,林風還是聽的清楚,順著一絲微弱光線的方向,林風用力的將頭擠了過去,一寸一寸的往外鑽,整個人鑽了出來,林風發現自己盡然離上面不到兩尺厚,且壓著四個人的屍體,林風站了起來,心且冷到了低谷。
完全忘了雨落在身上的冰冷,四下全的死屍,一片接著一片,林風看不到頭,雨落下流出的水都是紅色的,不遠處的一條小河也是紅色的,林風也不知道小河裡這樣的紅水,流了多遠,自己且是看不到青碧的河水。
林風顫抖的從屍體上走了幾步,就再也邁步開步子了,四下都是義軍的屍體,不少女人的屍體,身上沒有片布。還有一些是幼嫩的孩子,林風咬破了自己的嘴唇,雨水摻雜著血水,流到了嘴裡,林風第一次感覺到了苦澀。從心底的最深處傳出的苦澀。
一里,兩里,三里,······
林風的眼裡儘是血紅,除了自己,再也看不見一個站著的人,不少的樹上還掛著剝光了衣服的女屍,林風越走,越想不明白,戰敗就戰敗,可為什麼要殺這麼都的人,盡然還有不少的女人,還有孩子,林風直直的往一個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自己的雙腿已經沒有了感覺,感覺不到地面的高低忐忑,也感覺不到地面的鬆軟乾濕,整個人都機械的走著,分不清方向,水淹到了胸口,林風還是一樣的走著,直到自己完全的倒下,可林風的雙手又慢慢的爬了起來,一步,兩步,······
林風不知道要在那裡停下,直到整個人完全的昏了過去。
雨還再下,一間殘破的房子,一縷青煙緩緩勝起,漸漸的有了一絲火光,但是煙還是很大,顯然生火的柴草不是很乾,一個衣衫破爛的男子就躺在還沒有完全燃起的火堆旁,火中不時傳來辟里啪啦的炸裂聲,讓睡著的男子不能安神。男子不時的夢語,女子且是一臉的冷漠,也不去管這個瑟瑟發抖的男子,只是不停的看著自己手裡的一把匕首,還不時的在一旁的青石上磨礪,使其更加的鋒利,就在這時,又有兩男一女,闖了進來,愣愣的站在一處漏雨的地方,任由雨水的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