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0章 聞訊 文 / 牛小掰

    回程的路顯得尤其漫長，白洛彬出神地看著車窗外融入黑暗裡的景色，落寞地歎了口氣。

    潮生回過頭，不解地問道，「六爺，怎麼了？好好的怎麼忽然歎起氣來了？」

    白洛彬搖了搖頭，「沒什麼，只是有點累了。」

    「能不累嗎？」潮生道，「在新店那邊幫忙了一下午，我看著都累呢。也虧得坐鎮的是裴掌櫃，若是換了別人，怕是早就關門大吉了。明明是大少爺負責的鋪面，他自己卻不上心，我幫忙的時候聽店員說，大少爺根本不常去，每次去了，也只是收錢，拿了錢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是嗎？」白洛彬淡淡地搭腔。

    「六爺忙了一下午，回頭大少爺不見得有多感激你，說不定還猜疑六爺您是有別的心思呢，若是那樣，可真是不值了！」潮生鬱悶地說道。

    白洛彬笑道，「我只是心疼裴掌櫃罷了，到底是白家的老人。又不想看著新開張的店舖就這麼倒下去，到時候別人家是要看笑話的。至於大哥怎麼想，我倒不怎麼在乎。」

    潮生知道他不願多說，也就安靜了下來。車子又開了許久，終於在白府胡同前停了下來。白洛彬下了車，對司機道，「今日辛苦你了，早點回去歇息吧。」

    司機急忙搖頭，「為六爺做事，不敢提辛苦。」

    白洛彬和潮生慢悠悠地穿過胡同來到了白府正門，遠遠就見到門房幾個小廝聚在一起繪聲繪色地說著什麼，因離得遠，也聽不清楚。等走近一些，小廝認清楚了來人，也都急忙起身行禮，不敢再說了。

    白洛彬緩步走上台階，看了他們一眼，「是有什麼事兒嗎？」

    「回……回六爺的話，沒有！」

    白洛彬點了點頭，邁入了大門，他和潮生走出了幾步，忽然停下來吩咐道，「你偷偷轉回去，聽聽他們說什麼呢，小心點兒，別給發現了。」

    「是。」潮生扭過身，彎著腰跑了。

    白洛彬在原地等了一會兒，冷風繞身而過，氣息涼得嚇人。沒過多久，潮生跑了回來，一臉驚異地說道，「六爺，聽清楚了，他們在談論之前在正門口九小姐和五小姐吵架的事兒。」

    「什麼？」白洛彬叫了一聲，「在正門口？」

    「是。」

    「真是不成樣子。」白洛彬無奈極了，「走吧，先去桂園看一眼，問問到底怎麼回事兒。」

    兩個人大步流星的奔著桂園而去，到了園子門口，白洛彬叫來一個守園的丫鬟問道，「蓉萱姑娘和九小姐睡了沒有？」

    那丫鬟搖了搖頭，一臉茫然，「回六爺的話，奴婢是外面當值的，不管屋子裡的事情，因此不知道呢。」

    白洛彬皺了皺眉，「勞煩你進去一趟，找個人問明白了過來回我。」

    那丫鬟連忙答應，快步跑了。

    潮生看了看白洛彬的臉色，小聲道，「六爺別急，不是什麼大事兒，剛才聽門房人的意思，好像只吵了幾句嘴，嗓門大了一些罷了，沒動手。」

    白洛彬臉色有些難看，沒有答話。這時小丫鬟跑了回來，「回六爺，奴婢問清楚了，說蓉萱姑娘和九小姐都沒睡呢。」

    「好。」白洛彬這才邁著步子進了園子。

    ◇◆◇

    此刻白月漪正一邊吃著零食，一邊嘀咕道，「不是我想招惹她，分明是她看我不順眼。哪次見了我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看那凶神惡煞的模樣，倒好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般。說句不中聽的，從前我年紀小，自認沒那個本事，不是她的對手，若是受了氣，也只好自己忍氣吞聲了。但如今還讓我忍，那可不行了，憑什麼？她有什麼了不起？仗著自己會阿諛奉承，把鎮三山的馬屁股拍得好，我就任命了？聽之任之了？做她的春秋大夢去吧！即便拼不出個勝負高低，但讓我一味的吃虧，我死也不幹。」

    「沒讓你吃虧，你看到她遠遠躲著就是了，何必硬碰硬呢？」我皺著眉頭看她，「咱們到底是來做客的，你總這樣三天兩頭的和她對著幹，將來傳到四舅的耳朵裡，他也不好做，你不為自己考慮，也要考慮他老人家吧？」

    白月漪扒開花生往嘴裡一丟，「我又何嘗想與她吵，你以為我是一隻鬥雞嗎？生出來就是為了和比人爭高下的？不過是她欺人太甚罷了……」

    「你何止是鬥雞，我看你簡直快成一隻母老虎了。」白洛彬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白月漪驚喜地叫道，「六哥，是你嗎？快進來！一天不見你，我都要想死你了！你跑到哪裡逍遙自在去了？」

    白洛彬走進屋子，無奈至極地看著她，「逍遙什麼？自在什麼？剛踏進大門就聽說了咱們九小姐的光榮事跡，趕緊就過來問問情況，怎麼樣？吃虧了沒有？」

    「沒有。」白月漪甜膩膩地撲入他的懷中，「我怎麼會吃虧呢？你從外面來，一定冷壞了吧？景畫，拿熱茶來。」

    白洛彬擺了擺手，「茶就算了，剛剛已經喝了一肚子茶。」

    我笑看著他，「你這是從茶馬古道回來？」

    「嗯。」

    「茶馬古道？」白月漪好奇地眨了眨眼，「是舞會上見到的那個蕭大哥嗎？你去了那裡怎麼不叫上我？我也想去見識見識呢！」

    「你就算了吧！」白洛彬不客氣地戳了下她的額頭，「你真是不老實，一會兒看不到就惹出事兒來。就算要吵，也別在正門口吵，多少雙眼睛看著呢。估計這會兒幾個園子的人都該知道了……」

    「誰怕啊？」白月漪揉著額頭說道，「反正我們是來做客的，這會兒又想走了，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咯。」

    「你們要走？」白洛彬皺了皺眉。

    我站起身，「是啊，正好你來了，也與你商量一下。我和月漪來了這麼多天，是該回去了。何況母親還在病中，我心裡總掛念她，有些不安。」

    白洛彬嗯了一聲，在椅子上坐下了。我接著道，「何況……這次來省城，總覺得處處都透著古怪，不如早一點離開，以免得夜長夢多。」

    白洛彬笑了笑，「你倒聰明。」低頭琢磨了片刻，又說，「你這麼想也沒什麼不對，既然這樣，也別耽誤太久，明日一早就去跟老爺子辭行吧，正好有今兒的事兒做鋪墊，想來老太爺也不會強留。」

    「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看著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