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3章 教訓 文 / 牛小掰

    白月漪回到白家時天已經濛濛黑了，振德將車門打開，小心扶她下來。白月漪坐久了，渾身都不舒服，忍不住伸了個懶腰。長長的胡同也點亮了燈籠，看上去暖融融的。振德道，「九小姐，我去交車，您一個人走回去成嗎？」

    「那有什麼不成的？」白月漪衝他揮了揮手，「忙你的事情去吧，今天辛苦你了。」

    「沒什麼辛苦的。」振德一彎腰，行了個禮。白月漪衝他一笑，轉身沿著胡同往裡走，眼看著就要到白府的正門前，就聽見胡同口傳來了一陣聲音。她好奇心重，停下步子轉頭一看，見是白月珊，就多看了幾眼。白月珊買了幾樣東西，正吩咐司機一會兒送到芳花園去。司機連聲答應，似乎唯恐得罪了她。

    白月珊一臉疲憊，轉身往胡同裡走，抬頭的瞬間看到白月漪，不屑地翻了個白眼。白月漪回瞪了她一眼，扭頭就往裡走。白月珊叫她，「喂！你給我站住！」

    白月漪理都不理，反而加快了腳步。白月珊氣得瞪大了眼睛，快步追了上來，在白月漪要跨入大門之前一把抓住了她，「你做了什麼虧心事跑得這麼快？我叫你，你聽不到？跑什麼？」

    白月漪毫不客氣地甩開她的胳膊，「你說話給我客氣一點，什麼叫虧心事？這種事情向來只有你白月珊做得，我們哪有那個本事，敢做昧良心的事情？再說了，你叫我了嗎？我怎麼沒聽見？你剛才明明喊了聲『喂』，我又不叫喂，犯不著停下呀。」

    白月珊冷笑了一張，「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然不錯，老家那樣的地方能出什麼好貨色，貧嘴貧舌的只會耍嘴皮子功夫。」

    白月漪哼了一聲，「聽了這話，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祖籍是北平，自小生活在紫禁城裡呢。你神氣什麼？小時候不也喝得老家的水？這才來了省城幾年，你就忘本了？哼，依我說，省城的水土才不好，專養白眼狼呢？」

    「你說什麼？」白月珊被她氣急了，揚手就要打，幾個門房的下人急忙圍了上來，「五小姐別急，這是正門口，在這裡鬧事不大好，給別人看到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對對對，五小姐消消氣，若是真要打人，就打小人吧！」

    「都讓開，放開我。」白月珊用力推開攔在眼前的下人，「你們收了她多少好處，要這麼替她說話？今兒我非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也讓她知道這可不是老家，不是你的天下。」她今天氣悶了一天，剛才叫住白月漪原本想問幾句話，這會兒卻徹底給激怒了，也就失了理智，一門心思只想教訓白月漪，以洩心中的怒火。

    白月漪冷冷一笑，「放開她……我倒要看看，咱們白家的堂堂五小姐要怎麼教訓我？白月珊，別說我沒提醒你，你這巴掌要是敢打下來，今兒晚上就別想好好睡了。咱們到爺爺那裡好好講個明白，這白家如今到底是爺爺當家說了算，還是你白月珊說了算。你算哪根蔥哪瓣蒜？還敢扇我的巴掌？」

    「我年紀比你大，教訓下你怎麼了？這事兒即便鬧到爺爺那去，我也不怕。」白月珊尖聲叫道。

    「不怕？」白月漪看著她一笑，「你既然不怕，姑且打下來試試。爺爺若是不管，咱們白家也不用活了，我一把火燒光這裡，也好好看看，這裡到底是誰的天下？」

    這邊正爭執不下，另一邊門房的副管事已經命人趕緊去各園子請人過來開解，再這麼鬧下去，真是要不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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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園。

    一下午無事，一本書也看到了尾聲，醉意揚刀江湖，纏綿悱惻****……書中的故事總是驚心動魄中又帶著無限的惋惜與遺憾，明明能在一起的兩個人，到底為了國恨家仇背道而馳。忍不住唏噓地歎了口氣，把書緩緩合上了。

    景畫在一旁問，「姑娘，之前不是還說今兒怎麼都要把這本書看完的嗎？如今就剩這麼幾頁了，為什麼不看完呢？」

    「不看了。」我搖搖頭，「這故事不好，太傷感了，看下去也只會徒增傷心。反正只剩下了幾十頁，以後若有時間，再看也不遲。或許那時候心態已經好了很多，這種分離的事情也能輕鬆接受了。」

    景畫笑笑，「怎麼不到結局就先放棄了？雖說只有幾十頁，但說不定故事峰迴路轉，又有了新的轉機呢？」

    我想了想，「那就當給自己留下這個美好的想像吧，希望故事裡的人真能如你所言，即便分別再遠，終究還能重逢。」

    景畫替我換了熱茶，笑著道，「我們小姐雖說天天和姑娘在一起，但性子真是南轅北轍，半點都不像呢……她只要看半頁書，就再坐不住凳子了，非要吵著出去散步。若是哪次一動不動的堅持住了，那準是睡著了……」

    我跟著一笑，「月漪那性子，要她這麼安安靜靜的看會書，也真是不容易。」

    景畫向外看了看，「天色都晚了，小姐怎麼還不回來？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不會。」我拍拍她的手，「月漪雖說愛玩，但到底也不小了，輕重緩急還是知道的。若不是和洛康在一起，就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對了，琉青還沒醒嗎？一會兒你去叫她，倒不是有事情要吩咐，眼看著要到吃飯的時間了，別錯過了時間，回頭吃得晚，睡得也不好。」

    「是。」景畫乾脆地答應下來，「何況再這麼睡下去，晚上也沒有覺，到時候更難受。」

    我們剛說到這裡，琉青竟然快步跑了進來。景畫衝她一笑，「姐姐真不經念叨，剛說完姐姐的名字，姐姐自己就來了。」

    我見琉青的臉色不大好，忍不住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琉青大概是一路跑來

    的，氣喘吁吁地點了點頭，「姑娘，你趕緊去正門看看吧，門房那邊打發了人過來，說是九小姐和五小姐在那吵起來了，下人們勸不開，讓咱們趕緊過去勸勸，別回頭鬧到老太爺那裡，到時候要不好看。」

    景畫臉色一變，「我的天啊……怎麼竟是在大門口那種地方鬧起來？給人看到可如何是好？」

    我急忙站起身，「先別亂了陣腳沒了主意，過去看看情況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