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0章 文 / 風過葉落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不會背叛的，只要利益足夠，任何人都可能會背叛你，甚至是你的父母親人，他們也很可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放棄你，就更不用說是知己好友了。
而這些年與陸然和方言兩人的接觸，也讓林軒更深的感覺到了他二人的才智，學問如何還在其次，陸然雖為人正直卻不迂腐，做人做事很有些方法手段，而方言雖然生性跳脫，愛出風頭，但心思卻格外縝密，有時候林軒也會猜測，可能那大大咧咧的外表也是方言掩飾自己的一種手段，這樣的兩個人，可以想見日後前途必是不可限量，而有了這些年的交情，林軒也是把他們視為自己日後在朝廷上的依仗，換句話說也就是林軒現在就有羅織朋黨的心思了。
既然已經把陸然和方言兩人視為了自己未來的朋黨，那與他們之間的關係就是必須要維護籠絡的，而在維護籠絡的同時，在他們身邊安下探子也是必須的，也許有人會認為，現在就開始這麼做委實是早了一點，畢竟，陸然和方言兩人甚至都還未通過會試，可是林軒卻認為有些事情必須要未雨綢繆，哪怕他做的只是無用功，那也要比什麼都不做強的多。
「小女子蘇研，早就聽過公子的名聲，心中仰慕已久，今日能夠見到公子，當真是三生有幸」就在林軒看著陸然和方言，心中若有所思的時候，一陣脆若銀鈴，悅耳動聽的聲音便在林軒的耳邊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香風撲面而來。
林軒心中一動，轉頭看去，目光深沉，而那先前來到他身邊自稱蘇研的女子，見到林軒的目光望了過來，也絲毫都沒有躲閃的意思，反而抬起秀眉，一雙美目就這麼與林軒的雙眼相接，眼波流轉之間，似乎羞澀又似乎大膽，然後朱唇皓齒輕啟，嫣然一笑，頓時間好似百花綻放，明媚的讓人無法直視，那眉間的嫵媚嬌嬈之色頓時全都展現在了林軒面前。
林軒雖然歷經兩世，前世更是無數佳人美女環繞，甚至可以說，便是影視明星，只要他想，也可以輕易得到，今生更是見過不少佳人國色，他的母親紅櫻就是少有的天姿國色，要不然也不會讓林如海寵了那麼多年。
但即便如此，在這蘇研刻意展示自身魅力的情況下，還是不免有些失神。
要說這些青樓女子其實真的很不容易，也不像現代人想得那麼淺薄，她們這些女子都是從小就被賣入青樓的，從很小的年紀，在其他女子都在父母面前撒嬌討好的時候，她們就要開始學習各種各樣的東西，器樂，舞蹈，廚藝，織繡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都是她們必須要去學習的，而且，除了這些之外，她們還要去琢磨如何才能更好的吸引人的目光，如何才能把自己的魅力完全的展示在人前。
就比如說，走路時應該怎樣邁步擺腰最好看？比如比如蹙眉時蹙到幾分最動人？比如淺笑時嘴角需要怎樣的弧度才會最漂亮？比如凝視對望之間要有怎樣的表情才能最讓人心生悸動？
關於這些細節，其他女子也許並不在意，可這些青樓女子們卻都會花費無數心思去研究，更會花費無數時日去認真練習。
也正是因此，這些能時時刻刻都把自己最完美迷人的一面展現出來的青樓女子，才能夠吸引那麼多的達官顯貴，那麼多的風流才子，而江南秦淮也是因為這才能名揚天下，讓無數人心嚮往之。
所以，大家不要以為青樓女子就是如何的膚淺無知，真正膚淺無知的人在如何美貌，也吸引不了那麼多的高官貴族，恰恰相反，秦淮河上那些知名畫舫中的女子個個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有的甚至還會涉獵很多其他的東西，就連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很可能都沒有她們的這般才華，因為那些小姐學習這些東西只是為了將來能嫁個好夫婿，只是為了陶冶情操，而這些青樓女子卻是吧這些東西視作自己的生存技能，視為自己能活下去的資本，兩者的想法不同，也就決定了她們學習的成果也是截然不同的。
見林軒看著自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蘇研毫不羞怯，反而與林軒靠得更進了一些，近到林軒呼吸之間，都可以聞到蘇研的幽幽體香。
不過林軒也算是花叢老手了，自然不會像陸然一樣被弄得不知所措，他很自然的就把蘇研摟在了懷裡，低下頭來看著蘇研饒有興趣的問道:「哦，本公子倒是不知道自己能有什麼名聲呢，研兒又是怎麼知道的呢」
突然被林軒拉到了懷裡，蘇的研不由得低呼一聲，兩頰也染上了些紅暈，看上去倒是更顯嬌媚，此時，聽到林軒的問話，蘇研略帶了些埋怨的看了林軒一眼，好似在不滿林軒動作粗魯，又好像在暗示著什麼。
「公子的大名奴家自然是知道的，整個江南又有誰不知道林公子的才名呢，奴家對公子可是嚮往已久了，就盼著什麼時候能見到公子一面呢」蘇研幽幽的歎了口氣，一雙美目滿含傾慕的看著林軒，好像真如她所言，對林軒心幕已久一樣。
對於蘇研這話，林軒自然不會輕信，能夠在這青樓有著一席之地的，怎麼看都不像是會輕易動了真心的傻子，而蘇研這樣的女子就更不會了，有些話聽聽就好，要是真當真了那就太傻了。
不過林軒雖然對這話沒有什麼反應，但在旁的方言聽了這話後，倒是對林軒笑著說道:「敬之啊，我看這位蘇研姑娘對你可是一片傾慕之心啊，不如你就把她收了吧」
林軒似笑非笑的看了方言一眼，見他與身邊那位女子的互動，彷彿明白了什麼，看著方言的眼神更加的意味深長了。
見林軒彷彿看透了自己的打算，只微笑不語的看著自己，方言也不免有些尷尬，可想到剛剛懷中女子那清澈的大眼睛裡充滿了期待的樣子，他又鼓起了勇氣，勸說道:「敬之啊，我看這位姑娘應該還未出閣，而且她又對你頗為仰慕，你便把她收在身邊做個侍妾豈不是美事一樁」
蘇研聽了這話，美目一轉，已是可憐兮兮的看向了林軒，目光
光之中滿含期待，口中卻幽幽的說道:「林公子是何等人物，我一個小小的青樓女子，也不奢望能夠長伴公子身側，只要公子能多來幾次，看看小女子，小女子也就心滿意足了」
要說這蘇研也算是這天上人間裡的一號人物了，對於林軒的計劃她自然是知道的，而在牡丹剛剛把這個計劃告訴她的時候，她就覺得這對她來說是一個難得的機會，沒有人想要一輩子都呆在青樓之中，也沒有人甘心去做一個「一雙玉璧千人枕，一點朱唇萬人嘗」的妓女，蘇研自然也不願意，少女情懷總是詩，蘇研雖然有些心機手段，但又何嘗不是對自己未來的相公充滿了期待，可身在青樓，便注定了她一生的命運。
可人總是不願意就這麼輕易的認命的，尤其是蘇研這般聰慧的女子，而在蘇研看來林軒就是她擺脫這種命運的機會。
「敬之，蘇研姑娘這般對你，你還在猶豫什麼啊，你要是不收，那我可就不客氣了，到時候你可不要怪我不講兄弟情誼啊」見林軒還不說話，方言眼睛一轉，便開始使用激將法了。
看著方言按奈不住的樣子，林軒心中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他今日擺這個局，就是想要把探子光明真大的安排在陸然和方言兩人身邊，為了避免這兩人懷疑，他已經做好了長久打算，可誰成想到，陸然也就罷了，方言這第一次見到這女子，就想著為人家贖身了，這進程也快了些吧。
一時間林軒都在懷疑這方言是不是看出來什麼，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以方言的脾氣要是真看出來了，早翻了天了，那還會像現在這麼安靜，還有心思算計自己。
是的，沒錯，方言就是在算計林軒，方言家教甚嚴，平日裡出入青樓這樣的煙花之地都會被嚴加管束，要是想從這裡贖回一名女子，他家裡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而若是那名女子是他的知己好友送的，那意義就大不一樣了，家裡那邊也就不會那麼反對了，要知道，在這個時代朋友之間互相送個侍妾那是很尋常的。
按理說，方言這樣做也算是符合林軒的心意，畢竟，要是送的話，就肯定不能只送一人，而兩人都送了，事情很順利的就辦成了，倒也沒有什麼不好。
只是明明是自己要往陸然和方言兩人身邊塞人，現在突然變成方言求著自己，還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在考慮到方言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這名女子，雖然這名女子是特意按照方言的喜好挑選的，但畢竟只是剛剛見了幾面而已，現在就極著收入房中，這動作也太快了點。
其實這倒是林軒想得太多了，方言這樣的行為其實是很正常的，這個時代女子的地位很低，侍妾的地位就更低了，而一個地位低微的侍妾，本來就是用來取樂子的，看著順眼說收也就收了，根本就不用考慮其他，所以，這事倒是林軒想得有些複雜了。
不過林軒到底還是個聰明人，雖然一時間鑽了個牛角尖，但還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而想明白了之後，他也就不再顧慮那麼多了，蘇研的行為雖然有些奇怪，但也只是一個女子，收了也就收了，又能怎麼樣呢，更何況蘇研長得還很是嬌媚可人，林軒倒也不算吃虧。
想明白了這些之後，林軒便笑著說道:「行了，方言，你那些小心思就不要拿來賣弄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等回頭我就跟牡丹談談，想來用不了多久，紹榮與伯訓的屋裡就會多了一位佳人了」
見林軒答應了下來，方言自然是大喜過望，而陸然卻也沒有反對，看來他對身邊的那位女子也是很滿意的，這也不奇怪，畢竟這可是特意根據他們兩人的喜好而挑選的。
這個時候，菜也上得差不多了，牡丹又送上來幾壺上好的竹葉青，三人便開始高高興興的喝起酒來，此時的陸然再也不見了一開始的不情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