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問緣由 文 / 於祖婷 非包月作品
白悅關拿出另一封信:「這是今早剛送來的。尚錦關親自護送女兒進京,東臨城疏於防備,我的人才得以進入璨州那座山,卻發現了這些。」
陸平遠展開書信,一眼掃到「木屋被毀」,「後院有合葬墓」,「山中並未發現元千歲」,「封印被解除」以及「大量動物死亡」等等字句。
這下,即便是陸平遠臉上也有了訝異。
白悅關眉頭緊鎖:「元千歲,出事了。早知如此,當初就不應該答應那種事!」
那種事是指,尚錦關之所以被排除在四大首輔之外,是因為元千歲就位於東臨城境內。
這原本是先皇為平衡各城勢力而採取的措施——由陸平遠布下結界,將元千歲徹底封印在山洞中,尚錦關鎮守東臨城,非詔不得擅自離開,其餘城主不得踏入東臨城一步。
如此相互制衡,確保元千歲不被任何人發現利用。
先皇在時各城城主不得不遵守誓約,又因為陸平遠布下的結界太過安全,尚錦關發現連派駐兵保衛都屬多餘,漸漸就形成了端木正與靜蘭兩人奉命研究元千歲,其餘城主刻意將元千歲遺忘的局面。
直到白悅關上台,逐漸掌握大權,他再次打起元千歲的主意。
白悅關與白悅彬不同,他是小白悅彬十幾歲的庶出弟弟,當年並不曾食用元千歲,在輔政大臣之中,是唯一一個普通人。
白悅關,急需用元千歲為自己加多一層保障。
所以才會僅通過書信就決定與靜蘭聯盟,發動政變。
之後,馬不停蹄去尋找元千歲。
無奈尚錦關在東臨城一手遮天,白悅關派去的人有去無回,其他各城的探子也都無功而返。
直到旬日前,借口為皇帝選後,下詔命尚錦關進京,東臨城疏於防範,才讓白悅關的人潛入璨州,找到靜蘭在信中所說的那座山,並且發現元千歲已經不見了。
白悅關大怒。
但沒有失去理智。
那後院墳墓裡埋的是誰,封印被誰解除,大量動物死亡又是什麼意思?
還有,白悅彬身邊突然出現的養女靜蘭,那個號稱守護元千歲的魔女,究竟是不是與自己通信的靜蘭。
問題擺在白悅關面前,白悅關意識到,自己有兩個突破口。
其一,待靜蘭隨白悅彬回京後,當面對質。
其二,詢問布下結界的陸平遠。
「大量動物死亡。」陸平遠放下信,伸出一根食指抵住下巴,微微點頭,「如果是那種動物的話,的確能解開封印。」
「哪種?」
「毒物。」
「毒物?」
「青蛇,蜈蚣,蠍子,壁虎與蟾蜍。民間俗稱五毒。除此之外還有蜘蛛,黃蜂,蝙蝠不等,數量足夠多時足以吞噬符咒,解開封印,打破結界——可,誰能發動這樣多的毒物。」陸平遠放下食指,搖頭,「除非對方也擁有異能。」
「當初食用元千歲的人中,有能做到這種地步的嗎?」
白悅關對此事一無所知,只能問陸平遠。
陸平遠搖頭:「有,但那人就是我。可若是我要解開那封印,就無需費這種功夫。」
「陸大人不會做出這種事。」
白悅關微微歎了口氣。
陸平遠又指著信道:「後院所埋者,何人?」
白悅關搖頭。
陸平遠略一思索,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緊貼下唇,唸唸有詞。
片刻之後,唇邊有金光閃過,陸平遠手指一揮,金光撲向桌上一個酒盅,酒盅傾倒,化作一個手掌大小的小人兒,身穿青綠色深衣,與酒盅顏色一樣。
小人兒爬起來,沖陸平遠作了個揖,然後跳下四角桌,不見了。
陸平遠解釋:「先前因先皇詔令,我不曾踏入東臨城一步。如今封印被解開,此事非同小可,不得不違詔。今後若是有必要,恐怕還要親自去東臨城走一趟。白大人,咱們與尚城主之間的關係可要改善才好。否則以他的能力,你我還是無法靠近東臨城半步。」
白悅彬問:「尚城主當真有那樣的威力?」
陸平遠低下頭。
「那人曾在一次戰役中製造幻影,瞬殺十萬敵軍。這種等級的幻術,便是我家傳陰陽術也無可比擬。此人若不能為友,起碼不要為敵。他女兒尚品音,亦是如此。」
「陸大人,在下一直有一個疑問,不知該不該說。」
「白大人不必如此自謙。」
「你的陰陽術是家傳,那元千歲賜予你的能力是……」
「那種無用的東西。」陸平遠罕見得露出了笑容。
「不過是容顏定格在某個時間罷了。我這張臉,就是元千歲的饋贈。」
陸平遠那張美如玉的臉上,一絲一毫的歲月痕跡都不曾留下——
歸舟城。
據白悅彬表明忠心,門外發生驚變已經過去數日,城裡依舊寒風凜冽,靜蘭身處室內卻
卻依舊心如寒冰。
那日突然出現的大隊人馬,來自鄰城石然城。
石然城崇尚武力,族人幾乎個個膘肥體壯,身手了得。那個手持流星錘的男人更是因力大無窮而聞名。
其名李釗,石然城城主李貞的表弟,任石然城戒衛軍總教頭,手下精兵達百萬眾,幾乎與另外五城相匹敵。
然而,他卻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這裡。
靜蘭後退幾步,將門外情況說與白悅彬,白悅彬略一思索,與靜蘭耳語幾句,靜蘭皺眉:「白大人,你可有把握?」
白悅彬如佛祖一般的圓臉上滿是笑意:「將計就計,順水推舟。」
靜蘭點頭,伸手推開門。
門外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