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禁錮之石城少年

正文 第四十章 齊聚山神像(三) 文 / 死小孩零號

    5.接頭(下)

    徐龍的形象在韋成心中是一個完全的壞人標桿,如果讓韋成想像一個壞人的樣子,那麼不喜歡把思維浪費在形象思考上的他肯定會指著徐龍。

    對此徐龍倒是只是嬉皮笑臉,一付皇上您說奴才像豬奴才絕不像狗的樣子。

    想找到大龍旅館並不難,畢竟保康縣城又不大。而這個上中下三層的旅館也算不小了,所以韋成只是問了一個早上晨練跳廣場舞歸來的老婆婆就找到了。老婆婆很熱情地招呼這個很有書卷氣的柔弱少年與她同行,一路上講述了自己如何從舞伴都找不到的新人混成領舞的過程。韋成不得不對老婆婆肅然起敬,心想真是一部現實版《甄嬛傳》。

    「小伙子,進去吧。那不是牌子上寫著呢麼,大龍旅館。」老婆婆慈祥地笑著,手指指著一樓上的招牌。韋成點頭微笑,微微鞠躬。

    韋成進入旅館門,看見有兩對男女正圍著前台付款,前台裡坐著一個濃妝的女孩兒,絲質睡衣胸口有些低。一個男子一邊掏錢包一邊盯著那雪白的胸口,引得他旁邊的女人一隻手挎著他,另一隻手在他胳膊上一下下地擰著。韋成雖然看不見男孩的正臉,但是能感覺到那個傢伙心裡的咆哮與長袖下面紫黑色的斑點。

    「麻煩讓一下。」少年的聲音清冷,他輕輕地推開了堵在前面的正在虐待男友的女人,湊到了前台前面。那女人一臉不滿地看著他,剛要開口挑事就被剛剛付完房錢的男孩拉走了,長相白淨的男子看著回頭與他目光相對的韋成,目光裡有著心照不宣的感激。

    「請問一下,這裡有一個叫毒龍的男人麼?」韋成平靜地看著眼影誇張的女孩。而後者在給另一對兒男女找完錢之後才抬起眼皮看了韋成一眼,然後又翻了下去。

    「你見過姓毒的人麼?我們這兒沒有叫毒龍的。」女孩再也沒有看韋成一眼,語氣中滿滿的不耐煩。

    「那你們老闆在麼?我找他有急事。」韋成對她的態度很不滿意。

    「找老闆?呵呵……我們老闆忙著呢,你以為你是誰?工商局還是稅務局?要不是就趕緊滾蛋,打擾老娘正事!」濃妝女孩仍舊沒有抬頭,只是換了個坐姿,右腿疊在左腿上,顯得雙腿雪白纖細,但是可以看見一些黃色的斑痕。

    韋成在她沒注意的情況下繞過了前台已經站在了她面前,空著的右手手尖觸碰了女孩大腿上的斑痕,細嫩軟滑,但是有明顯的凹陷感。

    「我操!你他媽耍流氓啊!」被摸大腿的女孩突然站了起來,嗓音很有穿透力。她本來就驚異於不知道這個少年什麼時候站在她面前的,又被猥褻了一下,瞬間又氣又急,有些口不擇言。韋成看著炸了鍋的女孩兒,有些尷尬,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被打,又被迫吸毒,甚至被迫用身體討好那些你看了都噁心的人。為什麼不離開呢?有困難可以報警啊……」韋成的目光沒有離開女孩兒傷痕纍纍的大腿內側,就像看一個花季少女的屈辱史,殘酷與醜陋隨著血液從頭頂流到腳趾。

    「你給我滾!滾!」女孩兒突然發瘋似的拿起了椅子,細瘦的手臂居然把椅子舉了起來。眼淚在她紅紅的眼圈裡沒有流下,咬著牙帶著哭腔怒吼著。

    「關你屁事啊……你這人……是不是他媽的……他媽的有病!」女孩終於繃不住了。她就像洩了氣的皮球,重重地放下椅子,身體也蹲在了地上,嫩藕般的手臂抱著膝蓋。

    然後,就這樣的很寂靜。空氣中只有女孩啜泣的聲音,韋成吸了下鼻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有種闖禍了的感覺,卻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少年一步步地後退著,就像打碎花瓶企圖逃離現場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花瓶的主人就在他的身後。

    於是後退的少年撞到了站在前台出口的主人,韋成只感覺自己的雙肩被抓到了,一付男人的手掌很寬厚有力的樣子,但是施加的壓力並不大。與其說是抓到了他的肩膀,更像是扶住他,怕他過於瘦弱而隨時摔倒。

    回過頭,一個標準的壞人像正笑瞇瞇地看著他。韋成扭過身子仰視著比自己高一些的光頭男子,有些眩暈。

    「哇!果真是『太子』大人啊。哎呀呀,屬下接駕來遲還請見諒塞!」光頭男子由於過於激動直接把韋成整個人扳了過來。謙卑的語氣與粗暴的動作完全不搭調。

    「你是哪個?」韋成挑了下眉毛,學著用對方的四川口音問道。

    「我就是這裡老闆嘛!我叫徐龍。」光頭的男子終於放開了大腦空白的少年,伸出了一隻右手。

    「毒龍?」少年下意識地搭上了對方的手。

    「太子!」男子雙手握住了韋成的手,腰腹微微彎下,雙眼看著少年網狀運動鞋的鞋尖。

    在前台角落裡蜷縮著的女孩停止了哭泣,她抱抬頭看著貌似彼此很有眼緣的兩人,明亮的眼球在紅紅的眼眶裡一動不動。他默默地站了起來,擺好了椅子坐了下去。右手熟練地從抽屜裡掏出一個小鏡子和眉筆,開始補自己哭花了的妝容,就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韋成並不清楚徐龍是什麼來頭,只是感覺這個和面善不搭邊的男人對自己還不錯。這種不錯基本具體到韋成的每個需求與潛在需求,韋成咳嗽兩聲徐龍都會買回一大包感冒藥。

    這樣細緻入微的照顧讓韋成感覺自己並不像一個旅客,更像是主子駕臨到奴才家應有的待遇。但是他每每看到徐龍光頭反著明亮的光,笑的很諂媚,一付討好般的樣子。他就感覺自己在對方眼裡像是一顆易碎的卵——一顆被妖魔用以復活魔王的卵。

    一天半就這麼過去了,韋成正在閒的沒事做,想要確認接頭完畢如果沒有後續就離開的時候。徐龍說有

    要與「太子」大人一起執行個任務。而徐龍關於任務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將替韋成保管韋成的一切聯繫工具。韋成倒是沒什麼意見,他把自己的所有電子產品放進網球包然後交給了徐龍。實際上為了這幾天不會接到醒了以後的於新格的電話,他一直關機。

    「我知道是誰發佈的任務。但是,你必須先告訴我任務地點是哪。」韋成一遍遞給徐龍網球包一邊問道。

    「神農架,太子,我們要去神農架!」徐龍出奇說著普通話,眼神中閃動著榮光與嚮往。

    6.古林槍戰

    韋志剛踩在林中雜亂的草地上,並沒有看上去的柔軟倒是有些陳年的爛樹根和有些石塊在絆腳。他剛開始披著外衣,後來雙臂伸回了袖子裡,拉上了運動衫的拉鏈,周圍潮濕的空氣是他感到蝕骨般的寒冷。

    同樣的,使人寒冷的還有一片昏暗,只是這沒有擋住用心辦案的警察。

    韋志剛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普通人,他擁有一個令人艷羨的過人之處——超強的夜視能力。在部隊服役時,一次他所在的連隊被派去滅一個商場的大火,作為排長的他身先士卒,但是卻在火熄滅後遲遲未歸。最終戰友們在幾個倒塌的大型貨架下面找到了他,醫生認為他是吸入一氧化碳偏多而昏迷,但是由於身體素質原因,沒有造成太大損傷。但是,在醫生給他檢查煙氣對他的眼球損傷的時候,一位有經驗的老醫生看出了他的瞳孔似乎不太一般,於是給他進行了單獨實驗。

    韋志剛先是在盛夏正午操場上站了兩個小時軍姿,剛強的青年目不轉睛地盯著遠處的山,全然不顧脖子上流下的汗。然後他被帶到了一個狹小的房間。隨著門「光」的一聲關閉,他處於一片黑暗。

    這個房間的確是黑暗了,並不是剛剛在強光下太久再進入一個昏暗空間而產生的視覺上的失明感。根據醫生的設定,這個房間的光照強度不足0.1lx,只有貓的眼睛在這個空間才有作用。韋志剛感受著瞳孔裡流動的熱度,像是溫火的灼燒,漸漸地明亮了整個空間。此時在韋志剛的視角里,一切物體都有著清晰的輪廓只是就像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紅紗,就像看一步老舊電影裡的回憶片段。

    「天啊!這人……這人的瞳孔正在擴散。他正秒速地調節自己的瞳孔大小以蹄聲夜視能力!」年輕的醫生正通過可以拍攝液景的攝像頭觀察著韋志剛的眼睛。

    「大約是擴散到多少?」花白頭髮的老醫生面色嚴肅。

    「70%,不,是85%,等等……還在增長……」年輕的醫生驚慌地看著圖像,心中飛快地計算著。

    「90%!」他兩隻眼睛呆呆地看著影像中的青年的黑色眼睛,猶如被厲鬼凝視般寒冷。

    韋志剛不會理會古林中的黑暗,因為在他的視角里,一切不過是朦朧了一些,但是輪廓還在。所以即使沒有指南針,沒有手電筒,沒有地圖。這個可以無視黑暗的男人也會義無反顧的進入這個昏暗的古林,儘管他只是想找到周正宇與楚月。

    韋志剛看著視線裡慢慢變紅的一切,知道了天色已經黑了。他並不是不怕迷路,只是很自信自己可以走出這蒼茫的大山,而他的依據就是他可以在任何條件下保持視力。但是由於很少進山的緣故,他並不知道是否蒙山與視力無關。

    在進入古林後,韋志剛後知後覺地迷路了。他堅定不移地朝著他所認為的一個方向走著,然後回到了原地。於是,在韋大隊長第三次回到了他曾路過的一空林中小空地的時候,他開始暴躁了。周圍的景物逐漸變成朦朧的紅色,小空地的上空也被兩棵茂盛的大樹的樹冠掩蓋著,露出星星點點的夜空。韋志剛開始討厭這個使他過度自信的能力了。

    啪!

    似乎很遙遠的聲音在前方的林中響起,並沒有回聲。韋志剛恍惚間以為是自己的幻聽,經驗判斷那聲源應該是一把狙擊步槍,而且還是很有穩定性的高精度狙擊步槍,因為只有真正的好槍才會沒有很大的槍聲。

    他踩著軟軟滑滑的草從小空地跑向了林中深處,將近40歲的年齡也沒有妨礙他矯健的身手,如同喝醉了一般的男人搖搖擺擺地隨著地形調整身體,快速地跑動著。

    是巴特雷?還是m99?韋志剛心中對對手的武器進行著預判。

    突然,他把住了一根樹幹,強制自己停了下來。韋志剛看著前方80多米處的黑影,微微發紅的視角里,那個人正蹲在地上摸了一把自己的後腰,然後轉過了頭。

    槍響後似乎林中更加寂靜,如同為某個死去的亡魂在默哀。韋志剛雙手入懷,身子躲在了樹後。但是他探出了頭,對上了一雙獵人般狼性的眼睛。兩人很有默契,韋志剛第一時間掏出了兩把手槍,右手是一把警察通用手槍64式,另一把是白色的略大一號的手槍,有著沙漠之鷹的形狀,但是更像是改造版。

    狙擊手同時後滾翻翻到了狙擊槍的另一面,手裡的槍把隨著他旋轉而與槍頭調轉了方向,小口徑的狙擊槍槍口對著樹後的韋志剛。而後者掏出了雙槍的瞬間就把頭收了回去,背部緊緊地靠著樹皮,汗液從臉頰流下但是毫無鼻息。

    一秒!兩秒!三秒!

    啪!

    黑洞洞的狙擊槍口閃著火光,壓抑著槍響。初速925m/s的子彈穿過了一根根樹枝直奔韋志剛所靠著的樹,正中樹幹中央。

    啪!啪!

    就在被擊中的樹邊上的樹後,矯健的雙槍男子閃了出來,他身上有著絕殺的霸氣,衝著狙擊手開了兩槍。一黑一白兩把槍閃動著明黃色的光。

    突然,狙擊手的陣地冒起了煙霧,韋志剛想再追加幾槍但是由於完全看不見前方也就放棄了。看來失敗的偷獵者扔掉了手中

    中的煙霧彈,逃走了。韋志剛心裡想到。

    他默默地收回了雙槍,白色的改造版沙鷹很是打眼,乾淨的槍口刻著歪歪曲曲的一個「韋」字。韋志剛看了看上空,仍舊是密不透氣的樹冠,他閉上了眼睛,眼眶有些酸痛。

    「韋志剛!你在這啊!」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呼喚著他。韋志剛睜開眼睛看見在自己的右側,不到20米的樹邊,一對兒被他擔心的男女就站在那裡。

    「周正宇!」韋志剛聲音有些長久沒說話而出現的不自然的顫音。黑暗的古林中,沒有被命運放棄的三人重逢在了一起。六隻明亮的眸子溫暖著濕冷的空氣,好似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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