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6章 你終於來見我了 文 / 漓心蠱
「怎麼辦,人家都等你好幾天了,我看譚克遠是心裡真有你,要不然你就去見見人家吧。你們倆畢竟有那麼身後的感情基礎在的。」安然還是忍不住吐槽:「我覺得吧,秦大神和譚克遠比,要我就選譚克遠,畢竟年齡差小,沒啥代溝,關鍵他最瞭解你。」
「說好了不要插手管,安然你怎麼那麼閒,家住海邊啊?」婁鈺遞給了安然一個眼神,安然砸吧砸吧嘴,不情願的說:「好好好,我不發表任何評論。」
她轉身走到門口換鞋,「神經,跟我走,去陪陪樓下可憐的男人。明明那麼想前女友,可前女友不接人家電話,只好傻不拉幾的苦等。一等好幾天還被無視,也是蠻拼的。我去勸他洗洗睡了。」
婁鈺拉著程諾走到了廚房,指了盤子裡的櫻桃,「你每天吃的其實不是我們買的,是譚克遠送過來的。他……你別躲,見了面之後才能知道你到底有沒有放下他。」
「可是,對秦老師很不公平。」程諾抿著唇,表情有點小委屈,「阿鈺,你讓我想想,再想想。」
婁鈺沒再說話,留程諾一人在廚房。
程諾愣了一會兒神,悄悄拉開窗子,一點一點探出頭,看到了樓底下在和安然聊天的譚克遠。
由於距離的關係,他的面容甚至身影都是模糊的。程諾的心,一點一點揪著。看了一會兒,又開始走神,發覺樓底下有目光望過來的時候,她連忙背過身閃到一邊站著。
程諾雙手交疊抵在下巴,輕輕的歎了口氣:「那些花了好久才想明白的事,總是會被偶爾的情緒失控全部推翻。」
程諾也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冷漠到哪種境地,可她就是覺得不能見譚克遠,一旦見面一定會不一樣的,他離開後所有的平靜都會被打破。
如果你有心躲一個人,那麼什麼方法都能想得到。
「姐夫,我請假。」程諾趴在床上,神經在她身邊打滾,程諾用手指戳它圓滾滾的小肚子。
齊子軒接著電話一愣,「這是相思成病了?看來我得旁敲側擊秦崢讓他趕緊辦完事回來,不然我的未來小姨子不知道要有多憔悴啊。姐夫一想到你憔悴的畫面就於心不忍,人不可忍,恨不得分分鐘把秦崢抓回來。」
有這麼誇張嗎?程諾勉強的笑了一聲,「沒病,但是不能去上課,我出不去。」
「你以為我很好騙嗎,安然現在在教室裡坐著,你告訴我你出不去?」電話裡齊子軒的聲音壓根就是不相信。
「真出不去,姐夫你幫我請假,包括明天上午的選修課,作業我會按時交的。」程諾就差雙手舉起拍照給齊子軒看了。
電話裡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傳來齊子軒幸災樂禍的聲音,「小諾諾,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啊,你說你是不是又引起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件?」
「沒有……吧。」就譚克遠在樓下等她,最多影響的就是這棟樓的居民不好停車,其他也沒什麼了。
「吧?昨天那個財經學院的女人來找我,還向我打聽你的事情。那女人喜歡秦崢,天天來辦公室,煩的很,後來我直接找了領導說辦公室沒有辦公的氣氛,那女人這學期才收斂許多……對了,譚克遠那小子回來交實習報告,還在他們學院開了主題報告會。」
「我知道。」程諾悶悶的說。
「你知道?」齊子軒一頓,隨即哈哈大笑:「哎我去,他準時回來找你了,該不會現在堵在你住的樓下吧?」
「嗯。」
程諾和齊子軒聊了一會兒,聽見聽筒裡傳來上課鈴聲,才掛了電話。
她呈大字的躺在床上,神經也學她,呈大字露著圓滾滾的肚子,自娛自樂。
只要譚克遠回南京,她也就不用繼續躲下去。又或者,等秦老師回來,她又能找到面對譚克遠的另一種勇氣吧?
翻了個身拿手機發微博,編輯框內輸入了「男神什麼時候回來?」想了想,發微博秦崢有看不見,這是無濟於事的行為,甚至有點自怨自艾,於是刪了這些字,退出微博界面轉到短信區。
選中聯繫人「秦大神」之後,程諾又退了出來。
既然是她喜歡的人,那麼總該有個特殊一點的暱稱,想來想去,最會將暱稱改為「阿崢」,直接排在聯繫人裡面第一位。
秦老師,你什麼時候回c市啊,我的勞動成果坐等你檢驗呢!。
指腹離發送鍵約三毫米時又急忙離開,刪掉短信從新編輯。
「這樣問秦老師一點都不夠委婉不夠含蓄不夠矜持,程諾你是豬嗎,你是陳赫嗎?」程諾剛說完,旁邊的神經就「汪」了一聲,似乎是在響應她的話。
被自己噎住的程諾眼角狠狠的一抽,扭頭指著神經的鼻子說:「我都養了你好幾個月了,你怎麼還有齊子軒的氣質啊,這樣不好,不好!」
訓斥完神經後,程諾就編輯了一條很「矜持」的短信,不帶猶豫的發給了秦崢。
我想你了,秦老師……
發完短信後,程諾把手機扔到一邊,害羞的在床上打滾,神經以為程諾要跟它玩,也跟著程諾打起滾。結果,「咚」地一聲,一人一狗,從床上掉了下來。
程諾揉著額頭,把神經從身上抱到一邊,戳它的腦袋,「你個鬼精靈,拿我當肉墊子,舒服麼舒服麼?」
「滴滴——」短信提示音。
程諾激動的拿起手
手機,秦崢回她短信了。
她抱著手機樂呵了好半天,然後點開短信——嗯,晚上給你打電話。
嗯?這是幾個意思。是知道她想他的意思,還是他也有那麼一丟丟想她?應該兼而有之吧,畢竟男神說了晚上要給打她電話。
程諾嘿嘿了好半天,決定不浪費這麼美好的等待時光。她跑到電腦桌前打開電腦,拿數據線連上手機,並將手機裡偷拍秦崢的照片以及和秦崢的合照紛紛傳到電腦上,拿出固體水彩顏料和勾線筆,又從床頭櫃裡翻出新買的硬卡本子,開始畫淡彩插畫。
她畫圖都是用手繪板畫的,這套水彩只有在大一練基本功的時候才用,其他時間她都覺得用顏料畫太費心思和時間,而現在,想要好好的將她眼裡的秦崢畫在紙上,整理成冊。
這一畫就是一天,直到安然和婁鈺回來,她才想起吃飯。而秦崢出差的這段時間,程諾的手繪功底明顯進步了許多。
——
秦崢回來的前一天,c市下了很大很大的雨。
「程諾,你真當這麼狠心嗎?」安然氣沖沖的走到臥室,她三步並兩步,走到程諾面前,一把將程諾正在畫的本子給合住。
水彩尚未乾透,程諾慌忙打開的時候,原本正在刻畫的襯衣領子,已經暈染了好大一片,看起來有種淡淡的憂傷。
程諾心疼的看著自己受到破壞的畫,更心疼畫裡的秦崢。她冷了臉色,怒瞪著安然,語氣不悅:「我心狠不心狠礙著你了嗎?你為什麼要碰我的畫。」
她想,這厚厚的兩百張畫,畫完的時候基本上她也就拿到畢業證了,到時候拿著向秦崢求婚也是個不錯的想法。畫作無價,這般如此有意義的聘禮,男神豈能輕易拒絕~
安然怒急:「外面狂風亂作,馬上就下雨了,譚克遠還站在車外面。讓他進車裡等你都不肯。」
「程諾,你的心什麼時候變成石頭的了?還是說,我特喵的以前不認識你,現在這個才是真正的你?你不是說你們和平分手嗎,既然和平分手為什麼不敢去見他?怎麼,怕念念不忘啊,念念不忘就在一起。我以前認識的程諾從不是這麼畏畏縮縮的人!」
「以前你面對財經學院眾妹子圍攻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我和阿遠在一起關你們什麼事?我們相愛還需要經過你們的同意,難道你們是我和阿遠的父母?』程諾,是你讓我相信這世上有美滿幸福的愛情,但我求你,別摧毀我的信念,好麼?」
安然哭著跑了出去,留下發怔的程諾。
程諾看了一眼自己的畫,嘴唇失了一層血色,咬咬牙也跟著追了出去。
追出客廳,安然已經摔門離去。她頓住腳步,婁鈺把傘放到她手裡。婁鈺向來護著程諾,見她臉色已是幾分白,放柔了語調:「安然的話重是重了點,但是諾諾,他在這裡等了十天,你不見他真的說不過去。」
程諾點了點頭:「一會兒真的要下暴雨嗎?」
……
程諾握緊了手裡的傘,深深地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換了鞋下樓了。
出了單元樓,外面的世界狂風大作,時不時刮起砂礫樹葉,打在身上生疼生疼。
她望著譚克遠,燈光很暗。譚克遠半倚著車門,兩隻間夾著一根煙,吞吐煙霧的感覺,和她記憶中的那個大男孩有了很大的差別。
他們分手時,他還不會吸煙,也不愛喝酒。她喜歡靠在他肩膀上,將自己的畫作迎著陽光說與他聽,他時不時的點評幾句,接著她便思維跳脫,岔開話題。
「丫頭,你是不是火星來的?」
「看來地球太危險,哥哥已經呆不下去了,我撤了。」
「今天畫了什麼,改天畫我吧,這麼帥的模特不畫多可惜。」
……
她走近了看,譚克遠的唇上還有清晰可見的胡茬。她的……男孩,長大了,成熟了,像男人了。
她從單元樓出來的時候,譚克遠便看到了她,只是怕她從他身邊過去,他們再次擦肩。幸而,她停下來了,在他面前。
譚克遠臉上浮著淺淺的笑,笑的程諾心裡抽疼,莫名的有些難過。
他說:「你終於來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