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想告訴你 文 / 漓心蠱
瞧著程諾那小臉上掛著心急如焚的表情，程唯一在一旁劃拉著手機嘖嘖感歎，「我妹妹現在就跟那結了婚的小媳婦兒似的，總感覺會有一天，嫁出去的女兒變成那潑出去的水。」
程諾斜睨了程唯一一眼，伸手從果盤裡拿了個小台芒，靠著沙發一側，微微俯下身子在垃圾簍上方剝小台芒。她秀氣的眉毛輕輕一挑，鼓起腮幫子，「你不也是女兒嘛，也要變成潑出去的水。再說我這不是還沒能嫁給秦老師嘛，這個問題也是咱們媽媽考慮的。」
「我看啊，就是早晚的事情。」程唯一放下手機，湊到程諾身邊咬了一口小台芒，「我還納悶呢，齊子軒的性子應該是會送你過來的，他這也算是為兄弟插自己兩刀了。」
捧著小台芒啃的程諾舔了一下嘴角，接過程唯一遞過來的紙巾仔細的擦了手，偏過臉笑瞇瞇的對著程唯一擠眼睛，「你是不是開始有點想念齊子軒了？」
程唯一伸手點了一下程諾的鼻子，劉海那麼一甩，幾分嬌俏幾分嫵媚，「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
程諾「切」了一聲，「姐，親情提示，齊子軒絕對適合你！你就等著吧，我敢打保證，最後他一定能把你拿下，我以我是你妹妹的名義保證！」
程唯一：「……」
齊子軒到底能不能拿下程唯一，其實程諾也有點小擔心也不知道最後的結果。但是秦崢做的飯菜拿下了她的胃，這是鐵板釘釘的事實。
程老太喜歡在屋外吃飯，天不冷不熱，外面陽光又大好，便把菜全部端到外面的圓木桌上。
程老太從屋裡拿出了一瓶白酒，她淡淡的看了秦崢一眼，「能陪我這個老人家喝杯麼？」
「晚輩的榮幸。」秦崢恭敬道。
在一旁對著美味的排骨湯吞口水的程諾正在琢磨秦崢不是對這個過敏麼，怎麼還做了這麼多有關排骨的菜呢？糖醋排骨，紅燒小排，蔥爆排骨……
程唯一拉著她坐好，順道同她咬耳朵，「你這位秦老師挺上道的啊，咱們家老太太的畫風，他這麼快都適應了也是蠻拼的。」
程諾也覺得姥姥的畫風有時候蠻魔性的，念過私塾的老人和過去的制度融合在一起，說話有時候鄒鄒的，有時候又現代風十足。
飯桌上，秦崢先動筷子，程老太再動筷子，到了最後才挨著程唯一和程諾。飯桌上的禮節是程老太自己定下的，這麼多年了都是如此，倆孩子誰都不敢說個不字。
程諾一邊喝湯一邊吃各種特色排骨，她雖然不會做菜，但是一嘗菜便知道哪個是姥姥做的，哪個是秦崢做的。
這會兒她十分想拍一下桌子上的菜，可她姥姥規定飯桌上不准出現手機，相機這種數碼產品，於是心裡雖然有點小癢癢，但也只好作罷。
偷偷瞄了一眼秦崢，只見秦崢兩次都夾了排骨還喝了湯，程諾便算好等會兒要去鄉里面的診所買過敏藥了。秦老師來他們家吃飯也是蠻拼的，這可是用生命在吃飯啊！
桌上已酒過三巡，程老太從一開始的一言不發到最後的審查盤問。老太太目光銳利，問的話也犀利。但秦崢到底和學生們鬥智鬥勇那麼多年過來的，每次回答都恰到好處。
只是在問及工作性質的時候，秦崢回答的是——我和朋友合資辦了一家公司，從事廣告設計與軟件設計。我那個朋友，老太太您應該知道，是齊子軒。
程老太目光有點變了，她拿著杯子的手一頓，問秦崢，「齊子軒不是的當老師的嗎，怎麼會開公司，他什麼時候不當老師了？」
秦崢解釋：「開公司屬於副業。」
程老太「嗯」了一聲，想起什麼了又問程諾：「你和這位秦大哥是怎麼認識的？」
秦崢本欲回答，但是程老太的規矩不可破。且程老太心思縝密，為人又十分的睿智，他這個時候只有鎮定坐著吃東西才是正確的。
本來正開心的吃東西的程諾一聽姥姥問她話，小心臟就在打鼓了。
她放下筷子，笑瞇瞇的看向程老太，思緒卻在千回百轉的運行著，現實不著邊的回了一句，「姥姥，你查戶口的嗎？」
「嗯，姥姥要查戶口，免得你心思單純被人騙。」程老太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客氣，彷彿騙人的是秦崢。也好在秦崢修養極好，面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程諾在心裡面默默的心塞了一把，她姥姥說他男神了，這個感覺一點都不好。最親的人沒有向她一樣肯定她喜歡的人，雖然她還沒有這麼介紹秦老師。
懷疑和揣測最能傷人心了。程諾撇撇嘴，撒嬌道：「姥姥，誰都會騙我，可是秦大哥不會。你這麼說會讓小外孫女一點面子都沒有的。再說了，咱們這麼查戶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要撮合我和秦大哥呢。」
「噗——」
沒等程老太再次開口，程唯一一口排骨湯噴了出來，程諾趕緊將紙巾遞給程唯一擦嘴。受到程老太嚴厲的目光，程唯一憋著笑，「不好意思啊，我就覺得我們家諾諾越來越萌了。我妹妹這番心直口快，娶她的男人啊，一定得是那特別有耐心特別能寵她的。」
「其實，我也這麼覺得。」程諾跟著她姐一唱一和，試圖轉移話題。
「小丫頭片子，你這麼說，就算我們大家都看上了秦大哥，我也覺得還沒等到我們撮合，他也會被你嚇跑的。」程唯一說完又看向了程老太，笑著說，「姥姥，別那麼嚴肅嘛。你說我這番話說的有道理沒，咱們家的孩子都是需要被寵被疼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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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嚴肅了這麼久的程老太終於被孩子們帶動了，臉上露出久違的笑意，「我們程家的孩子們，將來都要嫁給一個真正疼你的，不讓你受苦，半分委屈都受不得的好人家。」
警報解除，這頓飯吃的才算是消停了。
收拾完碗筷桌子，程老太躺在院中的搖椅上，程諾從裡屋拿來薄毯蓋在程老太的身上。她握著自家姥姥的手，血管清晰露出的手著實有點嚇人，她眼角一澀，雙手捧著姥姥的手，哽咽的說，「姥姥，您這次和我還有姐姐一起去c市住，好不好？讓我媽媽照顧您，讓她盡一份孝心，可以嗎？」
程老太搖了搖頭，「我身子骨還是可以的，自己照顧自己，三五年都不成問題。」
「姥姥……」程諾抿緊唇，想到自打她記事起，姥姥都不合媽媽來往，心裡面就有些難受。這麼些年來姥姥家，聽街坊鄰里的閒言碎語，也能知道那麼一點，她姥姥和媽媽的矛盾是在生下她姐姐之後有的。
「您能不能原諒媽媽，都過了這麼多年，我也二十了。」程諾說完看了一下姥姥的臉色，便只好停住了這個話題。她不好說什麼，畢竟只是個小輩。
「我有點乏了，你去照看一下那個客人吧。」程老太說著就閉眼睡了。
程諾看著姥姥，「嗯」了一聲，往門外走去。
程唯一正在和秦崢聊天，見程諾出來，程唯一攬過程諾的肩膀，偏過頭問她：「姥姥怎麼說，她還是不肯原諒媽媽嗎？」
程諾點頭，「姐，媽媽和姥姥到底是為什麼鬧矛盾這麼久？還有，爸爸……」
程唯一摀住程諾的嘴，擰著眉搖頭：「不能提到爸爸，不管是在姥姥面前還是媽媽面前。」
下午程老太睡醒後，程諾又陪著她聊了好一會兒，程老太和自己的女兒二十年不來往，但是和兩個外孫女卻是隔代親。交代了程諾很多的事情。
程老太揉了揉程諾的臉，笑呵呵的說，「你這孩子和我年輕的時候長得真像啊，尤其是這雙眉眼，眉濃眼大，不用描眉不用化妝。」
「我們家的鄰居也說，我和媽媽年輕的時候很像，姥姥說我像您，那媽媽長得一定也很像您了。」程諾吐了吐舌頭，還是想方設法讓姥姥念起媽媽。
程老太自然看穿這孩子的心思，最終化作一片沉默。只是目光在掃向秦崢的時候，她拉著程諾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告訴姥姥，你喜歡那個年輕人嗎？」
程諾眨眼睛，這個回話一定要小心謹慎，萬一說錯什麼，就麻煩了。
程老太見外孫女不回話，心裡也肯定了幾分，「你告訴姥姥實話，那個年輕人是不是你老師？」
程諾條件反射道：「怎麼可能呢，秦大哥長得這麼帥，這年頭有這麼帥的老師嗎？不，也有，就是班導齊子軒！」
程老太見外孫女這般反應，唇角掠出一抹笑來，「你承認也好，否認也罷。姥姥想告訴你……」
程諾和程老太告別之後，就坐進了秦崢的車裡。
她沒有坐副駕駛座，反而是和程唯一一起在後座上坐著。一言不發的樣子，程唯一一看就知道她是在放空了。駕駛座上的秦崢看著後視鏡，瞧著孩子一臉的木然，有些擔憂的喊了她幾聲。
「程諾，秦老師喊你呢，回神了！」程唯一揪了一下程諾的耳朵，程諾吃痛的往一邊挪了挪，一邊揉耳朵一邊說：「我聽到了，可我在想事情。」
前方秦崢淡淡的問：「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