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合謀(一) 文 / 顏新
汪秀才心中也有自己的一番計較,晚上也同自己的妻子高氏說了這事兒,高氏聽到汪秀才剛說完,那臉就拉得和絲瓜一樣長了道:「不成,這事兒不成。原本我就不怎麼稀罕那個小子,要不是他考上了秀才,這事兒我想都不會想的。」
高氏原本家境也就算是不錯,嫁給了汪秀才之後過的也還算是過的順心,雖說只聲了一個女兒,可也一直都是捧在手掌心之中長大的,現在就為了這點情事兒就要委屈她的女兒嫁了過去,她這個當娘的首先就不同意,怎能這樣委屈了。
高氏說完這一句話之後又對著汪秀才道:「不是我說你啊,這事兒你也別想!」
「不是啊夫人,你也曉得那蕭守業是我最看重的一個學生,現在都已經是個秀才了,這也是一件體面的事情,我看他父親說的也是十分的誠懇,看著也是個老實巴交的,你別看現在這孩子只是一個秀才,可這秀才原本就是個難考的,只怕有不少的人都在巴望著這樣的一個女婿人選呢,這孩子是個有才學的,指不定下一次就能夠過了鄉試當了舉人哪。」汪秀才勸道,「我也知道這麼做的確是委屈了女兒幾分,可這不也是蕭家為難之處麼,女兒那點心思,你當我不懂?咱們現在要是答應了這親事,往後看在這一遭上蕭家可是欠著我們汪家一個極大的人情呢,咱們女兒還能受了委屈不成?你也知道這錢債好還,人情債可是個難還的。而且等到他們兩人成婚之後,那小子也就住到咱們這兒來了,往後可不就同咱們比較親近麼,咱們二人還沒到耳聾眼花的地步,還怕出什麼岔子?」
高氏被汪秀才這麼一勸,當下也有幾分遲疑了,仔細想了想之後覺得自己丈夫這話說的也是有幾分的道理,但她心中也還是梗著一口氣在,「難道就真的這麼答應了?」
汪秀才也歎氣道:「夫人,這事兒我也琢磨過,蕭守業那孩子秉性也還算是純良,定是不會虧待了咱們碧蓮的。要不,咱們也問問女兒的意思?」
今天蕭老漢帶著媒人上門這事兒自己女兒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那丫頭雖說是沒有表露出來什麼,但臉上的喜色卻是怎麼都克制不住的。
高氏聽到汪秀才這麼說之後也沒了法子,自己丈夫打從心眼裡頭就已經定了這一門親事,就算是現在自己在這裡說這些反對的話對他的影響也不大,她只好到了自己女兒的房中,將蕭家的那些個事情詳詳細細地同女兒碧蓮說了一說、
事情的原委剛一說完,汪碧蓮就已經有了幾分氣憤地道:「那崔家人怎能如此,雖說蕭伯伯的確是欠下了恩情,可到底也不能用這樣的方式將恩情償還了去啊!」
「女兒,這事兒也只是那姓蕭的老漢自己所說,這真相到底如何咱們現在還不慎清楚呢,說不定這其中還有一些個我們所不清楚的也未必。」高氏對著自己女兒勸道。
「母親,蕭大哥在父親這兒念學多年,我也同他有些接觸,那是一個十分有才學且溫柔的男子,」汪碧蓮說著那一張小臉瞬間紅了起來,「今日他同蕭伯伯使了媒婆前來的時候我這心中也是十分的高興的,女兒,女兒是願意的。」
果真是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高氏在心中哀歎一聲:「我的兒,我和你爹也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你打小也不曾吃過多少苦頭,我和你爹原本想著在平安鎮上給你尋個人家,至少這往來也近上一些,那蕭守業再好,家中到底還是清貧了一些,往後為娘就是怕你吃了那個苦啊!」
汪碧蓮滿心都是歡喜,又哪裡聽得進去自己母親這一番勸解的,「母親,士農工商,蕭大哥而今已是有了秀才之名,假以時日定是能夠再上高峰的,女兒又怎會吃苦!再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蕭大哥原本就是個溫和之人,定是不會虧待了女兒讓女兒吃苦的。而且女兒也不怕吃苦。」
高氏一看這般情況便也覺得是不用再勸了,自己女兒都已經表了態看上了那蕭守業不再動搖,她也只能回了房間和汪秀才好好地思量了一番,第二日天一亮就找了人給蕭家的遞了口信,算是應下了這一門親事,交換了婚書。
蕭老漢也已經和婆娘商量好了,打鐵趁熱,緊著把下聘的東西給置辦好了,送到了汪秀才家中。
蕭家做事也算是隱秘,又加上汪秀才是住在鎮上,所以楊樹村上只有那些個親眷得了蕭家老四要娶了汪秀才閨女的事情,旁的倒也沒有流露出多少的消息來,而離楊樹村有十里地遠的中央村也暫時沒得了這個信息。
崔老大是怎麼都覺得蕭家老四極好,所以咬住了這一門親事不鬆口,哪怕是連自家丫頭同他鬧著說是不嫁這一回事兒他連脖子都沒歪上一歪,只當崔樂蓉是因為被之前那一門親事被刺激了,所以現在心懷顧念,甚至還勸了勸自己女兒。
鄭氏也是知道蕭家秀才的事兒,所以再怎麼心疼女兒也是站在崔老大那一處的,甚至還好言規勸起了這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這麼犯軸的女兒起來。
而崔樂蓉給的一百三十兩銀票,鄭氏雖是頭一次見到那麼多的銀票,可也知道自己女兒定是瞞著她一些事情,她也不傻,明白這山上的藥材真是那麼值錢的話只怕也是有危險的很,乾脆也就不讓膽大的崔樂蓉再上山去了,而該置辦的東西也都開始置辦了起來,鄭氏手上有了銀子,雖不是大手大腳地花銷卻也不是那般的摳摳搜搜起來,村上的人也都知道崔老大那剛被退親沒多久的女兒又有了一門親事,看那陣仗還是不需多久就會出嫁的模樣。
崔樂蓉鬧了兩天也沒人管她不嫁的意見,也是十分的無奈,畢竟現在這個時代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就算她想跑也沒轍,家裡面的人看得緊吧的很。
而在第五日的時候,蕭老漢領著一個夫子上了門來,上門同崔老大寒暄了一番之後,遍道出了來意,說是來寫婚書的。
「崔大哥啊,這夫子便是我
兒的私塾裡頭的老師,我也是費了不少的勁兒這才請了人過來,咱們兩家將婚書換過,再尋一個年前的好日子就給緊著辦了吧,畢竟這也是個大喜事哪。」蕭老漢笑著道。
崔老大一聽蕭老漢這話,他臉上也是止不住的笑意連聲道好,他看向那站在一旁斯斯的人搓了搓手道:「先生好,先生裡邊請。」一邊說著一邊吆喝著鄭氏,「娃他娘,給端兩碗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