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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4章 王爺要雄起(六) 文 / 夭九

    季貴妃聞言怒色更甚。()

    陸華濃卻是習慣了她的張牙舞爪,倒也不怕她,只盯著她,低聲解釋道:「如今御史雖然提及閔樂侯府,但彈劾的重心仍在須家身上,陛下雖然震怒,但卻沒提出徹查閔樂侯府,閔樂侯府到現在還是乾乾淨淨的。只要侯府及時把自己摘出來,那麼無論須羌供出什麼,都動搖不了侯府的根基,只要須羌一死,侯府還會是乾乾淨淨的。娘娘,亡羊補牢,尤未晚矣。」

    季貴妃不禁有些動搖,但卻有些遲疑,「陛下剛剛還對本宮發脾氣,不肯再見本宮……」

    陸華濃意有所指地看了季貴妃的華麗的衣裙一眼,語重心長道:「正因為陛下還對娘娘發脾氣,侯府才有可退之機。陛下生侯府的氣,但又不想發作侯府,所以才會只對娘娘發脾氣。娘娘若是再去跟陛下求情,可千萬要換了這身妝扮,陛下喜歡的是顧昭儀那樣溫柔小意的女子,娘娘有求於陛下,就更要婉轉討好,若是因為心憂娘家而有所憔悴,纖腰難立就更妙了。這衣裙越是華麗,陛下的怒氣就越甚,娘娘自行斟酌。」

    聽到前半段話的時候,季貴妃雙目一亮,露出希望之色。聽到後半段話的時候,季貴妃難免露出些難堪之色,偏偏陸華濃說的又是實話,她進宮多年,豈會不知天子更中意顧昭儀那樣的溫柔解語花,只是她天性如此,下決心改了多次也沒能改成,便我行我素了。

    「本宮甚難做到顧昭儀那般……」季貴妃有些難以啟齒。

    陸華濃並不潑她冷水,只淡聲道:「娘娘若是想保全侯府,再艱難也要做到,反正不過一兩次,待此事了結,娘娘只管依著自己的性子來。」

    這話季貴妃愛聽,也聽進去了。

    陸華濃見季貴妃聽進去了,惟恐久留會出現意外引起天子懷疑,於是向季貴妃告辭:「時辰不早了,臣一介外臣,著實不好久留後宮,未免替娘娘惹麻煩,還是先行告退了。」

    季貴妃此時已經消了氣,並不為難他。

    臨走之時,陸華濃還囑咐道:「那背後之人肯花這麼大的手筆,想必與須家有深仇大恨,娘娘千萬要斟酌。」

    因為天子震怒,宮中平日裡與季貴妃交好的妃嬪都躲起來不敢露面,生怕被季貴妃牽連了去。陸華濃卻難得地提點這麼多,季貴妃不免生出幾分感激。

    「本宮素來愛憎分明,王爺今日的提點本宮記在心裡,日後絕對不會虧待王爺!」

    陸華濃神色自如地點點頭,便匆匆離開。

    回去的路上,陸華濃閉目沉思。

    若是往日,季貴妃絕對不會憑他說三兩句話就相信他。可是季貴妃剛被老皇帝罵了一頓,心中是真的急了,她並非善於謀略、思慮周全之人,遇到這種事少不得會亂了心緒。這種情況之下,無論誰的話她都會聽進去,都是她的救命稻草,但她不會立即抓住。只待她冷靜下來,分析了利弊,陸華濃有把握她一定會照自己說的去做。

    因為提早下班,陸華濃的晚膳便安排得比較早。用完晚膳,他陪著潤雨散了會兒步就回房歇息了。

    睡到半夜,他自發地醒了過來,睜眼看著黑暗,有些無力地說道:「我損了身子,經不住累,白日要在陛下跟前伺候,晚上是一定要睡好的。你別再神出鬼沒地出現,擾我清夢了。」

    黑暗之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那人靠得更近了些,笑嘻嘻地說道:「前幾日我不是說過『明夜』找你麼,你心中該有所準備才是。」

    卻是王潤的聲音。

    「你也說是前幾日,『明夜』早就過去了!」陸華濃憤憤道。

    「明夜復明夜,明夜何其多。只要我來赴約,哪一夜都是『明夜』。」王潤無恥地說道。

    「說重點,說完就滾!」陸華濃咬牙道。

    王潤嘿嘿笑了兩聲,「我來是想告訴你,鄭南成那裡已經妥當了,你只管等著收好東西罷。不過鄭南成那裡……」

    「他要吃多少我不管,反正我要一半。」陸華濃說得斬釘截鐵。

    王潤嘖嘖幾聲,「你好大的胃口啊!須家這些年可是撈了不少,你也不怕撐死自己!」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陸華濃冷哼一聲,把季貴妃白日尋自己的事說了。

    「閔樂侯府要想把自己摘除得乾乾淨淨,勢必要有所折損,鄭南成恐怕會更加樂意,一定會記著你這份人情。這件事十拿九穩,你只管等著好東西送上門罷。」王潤語帶笑意。

    陸華濃被他這麼一折騰,倒沒了睡意。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他只管盯著帳頂上墜下的流蘇,忽然淡聲道:「你的傷可好些了?」

    王潤的瞌睡蟲頓時被嚇跑了一半,甚至還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

    陸華濃也不轉頭看他,只淡聲繼續說道:「你的武藝我是見識過的,若非受了傷,斷無可能被侍劍逼得那般狼狽。」

    王潤乾咳道:「侍劍那丫頭的確是一身蠻力。」

    「你的氣力也不好,一刀砍下來差點廢了我的臂膀。」陸華濃意有所指。

    王潤乾笑,「那會兒不是不知道你廢了武功麼,否則也不會讓你出醜了。」

    陸華濃無意跟他兜圈子,便乾脆說明了,「江南的形勢竟如此緊迫,連你都受了傷?」

    陸華濃說到這個地步,王潤也裝不下去了,他頗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別再問了,我真的不能說。」

    陸華濃冷哼一聲,不屑道:「你不說我也猜得到,江南有什麼東西能讓老皇帝如此牽腸掛肚,把御前行走全派了過去!」

    王潤聞言只長歎了一聲。

    陸華濃便又了然幾分,「那幾個御前行走怕是沒有你好命罷。」

    王潤這回卻是真的無奈了,「你的眼睛越來越利了。」

    「不利就要被你蒙騙過去了。」陸華濃沒好氣道。

    王潤沉默了好一會兒,另起了話頭:「這件事他出了不少力,否則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這麼好的效果。他到底是向著你的,你對他……」

    陸華濃直接打斷他:「他會插手,自有他的打算,絕對不是只為了我。別說我失憶了,就算我沒失憶,我也不會和他在一起。老皇帝死要面子,這麼些年始終愛女色遠遠勝過男色,這種事最犯他的忌諱。」

    王潤歎道:「你現在倒是看得明白了。早些年我就是這麼勸你的,你卻是聽不進啊。」

    陸華濃聽得厭煩,便又提到江南的事:「也難怪老皇帝疑神疑鬼的,江南都到了這個境地了……」

    王潤頓時頭皮發麻,連聲說道:「睡罷睡罷,已經不早了,你明日還要上朝。」

    「滾回你家去睡!」陸華濃怒道,「總是三更半夜地爬上我的床,府裡還以為我金屋藏嬌了,元寶那小子最近的眼神很不對勁,連陸湛都古古怪怪的。」

    王潤頓時起了興致,「話說我來了好幾次,你都是一人獨寢,該不會還跟以前一樣清心寡慾罷?我還沒回京就聽說你現在挺重女色的,怎麼也不招個人侍寢?那個潤雨呢?」

    「潤雨有孕了。」陸華濃開始磨牙。

    「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了,你府裡也有幾個不錯的丫頭。我看你對侍劍甚為寵愛,不如把她也納了罷。」王潤異想天開地說道。

    「說起來,江南的事還真是辦得隱密,朝中知道的人似乎不多……」

    王潤忙道:「睡罷睡罷。」卻是再也不提女人的事了。

    陸華濃和王潤還能睡得著,有人卻是睡不著了。

    閔樂侯一臉憂色,在書房裡來來回回的走。

    閔樂侯夫人孫氏看得眼花,便好聲好氣地勸道:「侯爺,事已至此,也別再心煩了,想解決的法子才是正題。」

    閔樂侯聞言怒氣更甚,「貴妃年紀也不小了,八皇子都有八歲了,怎麼她做事還是如此不顧大局?須羌狼子野心,悄悄把他除了就是,何必鬧得滿城風雨,如今還牽連到侯府!」

    孫氏忍不住為女兒說話:「貴妃與須力表兄妹一場,卻算是有些情誼,如何忍心須家家業被須羌的孽種繼承了去。須羌聲名敗壞,他的孽種自是不能繼承家業,那須家的偌大家產還不是我們季家的,女兒也是為季家著想。」

    閔樂侯恨不得把妻女的腦袋瓜子敲開,看看裡面裝的是什麼。

    「不想須羌的兒子繼承家業也好辦,把他的兒子除了便是,有的是悄無聲息的法子,你管理內宅多年,陰私也經手了不少,還會不懂這個?」

    這也是陸華濃不解的地方。直接把須羌的兒子除了或許太扎眼,但可以慢慢熬著,待過個幾年沒人記得這事了,便可以用些陰暗的法子將其除去。須羌的兒子才十多歲,乳臭未乾,三五年間還翻不出浪來。

    孫氏頓時有些委屈,「我哪裡做過這等陰毒事,便沒想到這一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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