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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72章 王爺要雄起(四) 文 / 夭九

    陸華濃塞了一塊糕點到侍劍的嘴裡,小丫頭就一臉滿足地嚼啊嚼,端的是可愛非凡,與剛才提劍砍人的凶狠模樣判若兩人。

    王潤嘖嘖稱奇,忍不住毒舌道:「臭丫頭這麼凶,小心找不到婆家!」

    侍劍一邊咀嚼一邊口齒不清地說道:「我家王爺會養著我,我才不稀罕有沒有婆家咧!」

    王潤討了個沒趣,又對陸華濃道:「你看你養的好閨女,就知道吃!」

    「能吃有福!」陸華濃一臉理所當然。

    侍劍在一旁連連點頭。

    王潤只得長歎一聲,暗罵自己傻逼,竟然跟這兩個白癡計較。他摸摸鼻子,見侍劍吃得香,便想嘗嘗糕點,剛想拈一塊,整個盤子都不見了。

    陸華濃把盤子塞到侍劍懷裡,笑道:「你也累了一身汗,回去洗個澡,這盤子糕點全歸你了,多吃點。」

    侍劍滿足地點點頭,抱著糕點一溜煙兒就沒了人影。

    「小刀留下伺候就行了,侍書侍畫都去胡姨娘那裡瞧瞧,她有好些日子不曾出屋了。」陸華濃淡聲道。

    待院子裡只剩下陸華濃主僕和王潤三人,陸華濃才冷聲道:「說罷,鄭南成有什麼故事?」

    王二少好了傷疤忘了疼,見陸華濃感興趣,就想拿拿喬。

    陸華濃立即轉頭吩咐小刀:「把侍劍叫回來,就說王二少意猶未盡……」

    王潤連忙阻攔,厚皮憨臉地說道:「要口茶喝還不行嗎?」

    陸華濃點了個頭,小刀便動作嫻熟地泡了一杯茶放到王潤面前。

    王潤見狀感慨道:「還是小刀賢惠啊!」

    見陸華濃又是兩個眼刀子飛過來,王潤連忙低頭喝茶。

    一杯茶喝完,故事也開講了。

    且說鄭南成出身寒族,家世不顯,父親過世得又早,只老母親含辛茹苦將他撫養成人,供他讀書。上天垂簾,鄭南成長到十八歲,一副蘭玉之姿,才名遠播,人人都說他是狀元之才。他還有一個自小就定了親的青梅,只等他金榜題名就完婚。鄭南成是名副其實的才貌雙全,金鑾殿上天子欽點探花,遊街游得暈暈乎乎的,待回到家才知道未婚妻被人給搶了。

    搶人的不是別人,正是閔樂侯府。閔樂侯府的大公子,季貴妃的親哥哥忽染重病,藥石枉然。閔樂侯府上下都束手無策之時,一遊僧化緣至此,加以點撥,道尋得一個生辰八字與之相生相剋的姑娘沖喜,必能「藥」到病除。

    陸華濃噴出一口茶來,大笑:「真是荒謬!相生相剋本就互相矛盾,這游僧怕也是個神棍罷。」

    「一半相生,一半相剋。那游僧是這麼解釋的。」王潤也是一臉笑意,「反正閔樂侯府是信了。」

    閔樂侯府病急亂投醫,連忙去尋找沖喜的姑娘。生辰八字相符的姑娘不少,可有家世的姑娘大多都聽到了風聲,不肯嫁給一個將死之人。閔樂侯府無法,只得到小戶之家搶人,這不就搶走了鄭南成的未婚妻麼。

    待鄭南成知道這件事,未婚妻已經跟別人拜了堂入了洞房,事成定局,再無更改的餘地,他年少氣盛,便要告到金鑾殿上天子面前。閔樂侯府哪裡知道隨便搶了個姑娘竟還是金科探花的未婚妻,搶了這麼個人,閔樂侯府既喜又憂啊。喜的是沖喜之後大公子果然一日好過一日,憂的是鄭探花要是告到天子面前,全家都要吃不了兜著走。如今人家探花也中了,想搞鬼也搞不成,這探花的頭銜還熱乎著,皇帝陛下似乎還很寵愛他,想把人弄死也不成。

    既然硬的不成,那就來軟的。閔樂侯府好言相勸,又鄭重道歉,閔樂侯夫人甚至老淚縱橫,哭訴自己的愛子之情,終是穩住了鄭南成。隨後閔樂侯府又以閃電般的速度為鄭南成介紹了一個世家小姐,並親自保媒,促成好事。即使如此,閔樂侯府還是不放心,花費了不少心力為鄭南成謀了個外放的實職,將人遠遠地送離京城。

    三年又三年,鄭南成政績出眾,考核皆優等。天子惜才,毫不猶豫地將人留在了京城,先在御史台,又到刑部走了一圈,最後落戶大理寺,沒兩年就成了少卿,三十歲就做了正卿,可謂一路順暢。不過鄭南成一直沒有與閔樂侯府為敵,自始自終都沒有提過奪妻之事,閔樂侯府才真正對他放心。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篤定鄭南成會借此機會公報私仇?」陸華濃挑眉。

    王潤沒有回答他,只笑著繼續說道:「搶妻之事於閔樂侯府是件醜事,於鄭南成更是傷臉面,因此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

    陸華濃也不問王潤是如何知道這件事的,反而若有所思。

    「那姑娘嫁到閔樂侯府之後過得如何?」

    王潤喝了口茶,低笑道:「那位大少奶奶沖喜救了大公子,起初季家上下對她都有幾分感激。可她的出身擺在那裡,與侯府格格不入,日子久了,不但閔樂侯夫人對她不滿,侯府大公子對她更是看不上。大公子心高氣傲,從沒想過自己會娶這等出身的女子為妻,一場急病醒來,妻子的名分便被這個上不得檯面的女人佔了,他是滿腹的不甘,少不得要埋怨母親幾句,侯夫人便又怪罪到兒媳身上。婆婆丈夫都是如此態度,侯府上下自然不會厚待於她。而且大概是二人生辰八字一半相剋,大少奶奶進門多年一直膝下無子,侯夫人便給大公子納了幾個出身極好的側室,生了幾個庶子,不是嫡子,卻疼若嫡子。」

    「八字一半相剋是假,那位大公子怕是不怎麼與妻子同房罷。」陸華濃冷笑。

    王潤笑得促狹,「人家的閨房秘事我怎會知道?」

    「嫡弱庶強,寵妾滅妻,這樣的門第,難怪會教出季貴妃那樣的女兒!」陸華濃語露不屑。

    王潤但笑不語。這種事雖然不多,但在世家大族也不少見。

    「鄭南成可有兒女?」陸華濃又問。

    王潤笑意更深,直歎陸華濃眼光敏銳。

    「鄭南成成親多年,膝下卻無一兒半女,據說是夫人不育,但鄭南成堅決不肯納妾生子,可謂情深。」

    陸華濃想到鄭南成那雙陰沉的眼,心中瞭然,不禁大笑:「成親十多年都不生孩子,閔樂侯府憑什麼認為鄭南成已經放下了?」

    「大約是以為鄭南成為了前途,忌諱季貴妃罷。」王潤隨口敷衍道。

    陸華濃並不在意王潤的敷衍,只低聲說道:「鄭南成是個謹慎的人,損人害己的事他不會做。如今季家風頭正盛,他不會貿然動手,他只會選擇一個恰當的時機動手。就算他逮著了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也不會一口把季家吃掉以致暴露自己,他只會在季家那棵大樹的根部微不足道地挖上幾鏟。一有機會他就挖上幾鏟,一年或許不會傷到大樹,三五年或許也不會傷到大樹根基,可十幾年呢?幾十年呢?他從一開始就定了持久戰的主意,他有無比的耐心,跟蒼蠅產卵一樣,卵變成蛆蟲,蛀爛季家,然後慢慢蠶食,直至殆盡。」

    王潤不由打了個冷顫,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兄弟,什麼蒼蠅產卵,什麼蛆蟲,太噁心了!」

    陸華濃也不跟他計較,反而露出笑容,和聲道:「既然鄭南成那裡有機可趁,他那裡就交給你了。」

    王潤剛要反抗,卻聞一陣吵雜。

    「殿下,王爺真的不在府裡……」這是陸成的聲音。

    「陸成,你好大的膽子,連本王都敢騙!本王知道奉陽王就在裡面,連王潤也在,你休要再欺瞞本王!」這是明王少年的聲音。

    「殿下,王爺他……他與王將軍有要事相商……」

    「有什麼要事?」明王顯然不信,「連王潤都能進去,你憑什麼攔著本王?」

    「殿下,王爺囑咐過不見任何人,還請殿下不要讓老奴為難!」

    「不見任何人?他們孤男寡男共處一室,到底在做什麼?」好一陣撲鼻的醋味啊。

    「殿下想多了,王爺與王將軍自小相識,乃是好友,並無殿下所想的不清白關係。」陸成不高興了。

    「那上回是怎麼回事?本王明明親眼看著王潤回府的,怎麼一轉眼他又從貴府的大門出去了?」明王的言語之中濃濃的不相信。

    「這……」想來陸成也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

    「既然你說不出來,本王要親自問奉陽王!」

    說這句話的聲音已然非常清晰,明王殿下已經突破重圍進了院子。

    「奉陽王!」少年歡快的心情無法遮掩。

    陸華濃頓覺一陣頭疼。

    王潤促狹地對陸華濃笑了笑,親密地靠過去,柔聲說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明夜我過來找你!」

    說罷,他三步並兩步,飛快地……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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