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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有情的種子 文 / 鎮山道人

    琉凌子一番莫名其妙的話,聽得我一愣一愣的,只皺了眉去,卻問她道:「你這是啥意思啊,聽這一番話兒,難道你要去死?」

    她只笑,笑得挺傻那模樣,也讓人心疼,我就看著她,見她只低低聲兒說:「算了罷,我自不去想,你也是不懂,只打那會兒起,我就是個有魂無魄的人了,再告訴你一個事,你只救得我,卻是在拿你自己的生命在續我,明白嗎?」

    這話兒好高深,我只是不解,便問她道:「你這是啥意思啊,啥拿我自個兒的生命續你?」只想了會兒,我忽然明白了,一下子真個難以接受得來,只試探著問道:「你,你是說兒……」

    她點頭!

    我明白了,但還是受不了,心裡一瞬間五味雜陳,很是不好受兒,只是問她:「那,那我們現在……?」

    她打斷了我,只平靜說:「我已經想好了,走一步,是一步,便只到盡頭,復得仇來,縱是一死,也心甘情願!」

    我居然快哭了!

    琉凌子一番話,說的坦然,卻動了我的情去,人還在,卻隱隱覺察了一種離別的傷感,一陣淡淡的憂傷,直直的透了心去,涼颼颼的,好惹人厭!

    我想到了別的事兒,卻更堅定一番信念,就跟她說:「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不死,你也沒事兒,對吧?」

    她只歎口氣兒,靜靜的說:「別傻了,這種愚蠢的方式,並不適合我,你還是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吧,再多也由不得你折騰,看來你是不懂我,自從一開始離了家,我就沒打算回去,而從虛靈鬼那兒出來,便自失了心去,只你從那時起,便應該任我去,無憂無慮的,連復仇都不想了,一個人孤單活到現在,我也是想家了,真的想了……」

    我楞了楞,真個狠,原來這才是虛靈鬼真正的力量,生了害人,就連灰飛煙滅了,也能傷魂奪志,摧人心意,實是忍了不住,直接朝她吼道:「你這是啥心態,咋整天只知道死啊死的,虧你一身兒手段,便只埋沒了去,你家卻不是好好的在那兒,只祁連山下的草綠,九家窯裡的花香,也夠你揮霍得來,只安安靜靜的,卻圖個逍遙自在,也不自好?偏執意毀了,也不留個去路,也罷了,待我為你復得仇來,帶你回九家窯去,玲兒還在等著我們,黑風子也在等著,我們都會做好你的家人,帶你守一番故土,可好?」

    她只看看我,眼神略帶憂傷,只不答,卻又換了個話題,定定問道:「黑風子,就是你要攜藥去救的那位朋友嗎?」

    我點頭,見她臉上帶著絲絲迷惑的模樣,便解釋道:「黑風子是我收服的靈寵,雖是鬼魅出身,卻對我忠心耿耿,接連數次幫助我們,本事兒比不上你跟玲兒,但我少不得它,整個事兒也是充滿疑雲,我只知道它被上面兒派來九家窯,散了屍毒,中了病疫,皆自弄得人模鬼樣,只是無救,被玲兒狠了心,戮了一村兒人去……」

    話還沒說完,琉凌子定定聽著,臉上的表情卻接連變了幾變,只見忽而鎮定,卻又驚疑,轉眼變得訝異,聽得最後,卻更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而且很怒的感覺,我倒是頭一回見,忙問她咋的了,卻聽她問我:「真的是屍毒麼?」

    我楞了楞。又點頭道:「對,玲兒是這般說的!」

    她只驚的一下,手一鬆,那把恭城鎖子早掉了地兒上,砸的噌噌作響,卻把我也吃了一驚,只問她:「琉凌子,你沒事兒吧,這是咋的了?」

    琉凌子呆癡了好久,卻渾然不覺,直到我再次叫了她,還推她幾下,倒是回了神兒來了,卻哭了,莫名其妙的,連鎖子也不管,只奔了我跟前,凝神兒看了我,還是不相信一般的說:「你撒謊,你分明是騙我!」

    我不知道她說的啥,卻也把我弄得手足無措,我就問她:「我,我哪兒騙你的來,我黑娃子從不做這等事兒,你只把你的意思說來,看我咋說,不就便了!」

    她就說:「好,我就問你,既然玲兒跟你一處兒,若是真的屍苗,便是傷形系疫毒,她自小在戈壁灘長大,也與我家臨近,怎不知本家有道家傳手段,專治此類害人之物,只父母親亡了,我卻只在,早點來找我便了,何苦害這一村兒生靈去,且這般心狠手辣,只是便都作鬼,也不自忍心去壞,好是毒辣,非我眼裡所見的,更兼那甚麼黑風子,只專職來害你一族,既事已成,卻不滅了,自留了它來,反為麾下,尤是不美,看你也不似此等仁慈之人,由此判斷,你分明是謊,快說,到底找了我來,有何目的?」一邊兒說著,早起了銀花鞭,作勢欲打來,臉上的表情極是駭人,也讓我心驚!

    看她這般情狀,我也不知道咋說,渾身被縛的緊緊的,心臟卻突突跳個不停,想了許久,還是急了,便爭辯道:「琉凌子,你真誤會了,我沒啥意思,就是玲兒特要我來這兒找你拿藥,我也是不知,只聽得來,便就啟程了,哪兒管其他,只她,我也是相信的,畢竟相處這般久,就算害了生靈,卻也自不與她幹,我也不恨她,黑風子也就是了,它也只被束縛著,受了區處去做此傷天害理之事,本性卻是良善,自歸了我,五次三番為我量處,很是費心,我也不做它念,似此生死存亡之際,只等拿了藥去,救的它來,再聽它怎般說,我只恨那指使它的上頭人,若道得來,被我知了,定生生碎了他,下酒做肉,方解我恨!」

    我說的慷慨激昂,神情激動,她卻只笑笑,再歎口氣兒,又搖搖頭,轉回身兒去,撿了地上邊兒恭城鎖,慢慢回了來,口裡卻自咳嗽不止,臉上愈加蒼白,似是重病加身,不治之症,我卻也是知道的,心裡一陣塞,酸酸的,只不知道後事兒會如何發展,只到得此地,卻也感慨萬千。

    琉凌子只平復了一番心情,便說:「聽你這般說,我也多了個心願,且勉強撐一撐罷,只是想再回九家窯看看,等見得玲兒,再聽她說個原委,便也滿足了!」

    我難過的抿嘴,很堅毅的點頭,看著她,只催促道:「既如此,你快自行離了去,莫再管我,黑娃子天生福命,絕不會輕易斷送於此!早出了爻屍墓去,回了九家窯,請來玲兒助陣,勝算更多一籌,快走罷!」

    她只看了我,卻遲遲不肯離去,眼淚嘩嘩的就下,臉上濕濕的,衣服本就濕了,這下被打落的更是凌亂,卻兀自站著,我見頂上雲氣似是薄了去,威力也小了,忙急了,衝她吼道:「你倒是快走啊,還傻呆著,咱們誰都走不得!」

    果是有效,被我吼了一嗓子,只看了我,卻轉身去了,正慶幸著,卻看她又轉了身兒來,突然說了一聲:「我不!」即刻又到跟前,我憤恨的瞪著她,卻只是不管,只對我說:「你忍著點兒,我馬上救你出來!」一邊兒說,便自拈了符去,又念起咒,末了,早生出三昧火,一道兒入頸,一道兒炙腰,更一道兒,直燒腿腳,整個身子烈焰騰騰,卻是難受,如置漿內,更勝丹爐,只喚得出口,卻叫得苦,一聲兒的更狠,又是痛楚,衣服都燒了個盡,血肉都快燒的焦了去,整個殷胥堂子都瀰漫著一陣兒接一陣兒的嘶嚎!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都快模糊了,只記得我倒了去,又被扶了起來,後邊兒更是記不得,只知道身體很快的在移動,像跑,又像飛,只是,好冷,真的好冷……

    再起來時,睜了眼兒去,卻已到了晚間,又是一座林子,似是之前來過的*林,涼颼颼的風兒,還在吹,一顆顆的大松樹,依舊在掉著果子,一顆,一顆的,落到地面兒上,卻發出聲聲兒響!

    我笑了笑,沒想到在裡邊兒呆久了,這外邊兒的風景,卻也是如此美好!

    正想著,一下回過神兒,我看了看,明白了自個兒所處的狀況之後,突然一陣幸福的感覺迎面撲來,真的,我從來沒想過,這樣的事兒,竟也發生在我的身上!

    琉凌子,她現在還睡著,看來是累了,眼睛閉著,身子卻緊緊的靠著我,那張好看的臉蛋兒也貼著,一頭散發落下來,遮了眼去,輪廓依舊美,美的動人,只是身子不大舒服,倒也無事,除了後背磨著難受之外,身上卻滑溜溜的,也溫暖,看了看,只在那一刻,我就驚呆了,因為就一件衣服,還是琉凌子的那件粗布衣,似是烤乾了,還洗過,沒了泥,也不濕,卻披在兩個人身上!

    我手只一動,就碰到了她身體,柔柔的,嫩嫩的……卻不敢再動,怕她醒了!

    身前燒著一堆兒火,燃得烈烈的,少了柴火,卻不見熄,我就靠樹上,琉凌子靠我身上,兩個人,就那樣依偎著,挺幸福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也沒別的想法兒,只是覺得這樣挺好,挺滿足的,只輕輕攤開手去,緊緊的抱了她,身上的味兒香香的,直撲進口鼻,尤是誘人,我只看著她,輕輕的吻了一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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