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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噩夢的瘤子 文 / 鎮山道人

    被琉凌子踢了一腳,好是痛,怕是使了十成兒力,我正揉著傷處,她已穿好了衣裳,就我拿了床上去的另一件兒布衣,倒挺快,看都沒看到!

    還在想著,她一下就跳了下床,全然不像一個剛受了重創的傷患,速度好是快,都沒躲過去,又被一腳踹翻,滾了幾滾,撞了門兒上,可痛死了!

    未待起身兒,琉凌子已經撿著了那根琉璃銀花鞭,一鞭就朝我甩來,力道卻是足,速度只是快,打得我渾身是傷兒,躲也躲不開,卻早納悶了,慶雲護體咋不收效來著?

    還自一鞭兒接一鞭兒的受著,卻也不敢喊疼,更不敢還手,我知道是自個兒理虧,好在有神功護體,疼是疼,只死不了便是好!

    打了會兒,怕是累了,卻早收了鞭兒,只撿了劍,一劍劃過,沒砍著我,卻弄得個地動山搖,屋子快塌了,嚇得我要死,只急急的說道:「琉,琉凌子,你別這樣兒啊,咱好說話兒,好說話兒!」

    一味兒討好,她只不聽,一邊兒憤怒的揮劍,一邊兒狠狠喝道:「你這畜生,我今兒個非殺了你不可!」

    聽了這話兒,更是好嚇,我連滾帶爬,直往門外去,卻一道光兒,差點兒砍著我,只擦著袍子去,我一邊兒跑一邊兒回頭說:「你冷靜,冷靜,有事兒咱慢慢談兒!」

    看來可憤怒到極點,壓根兒聽不去我半句話兒,聲音都變得嘶狂,她還在揮劍,每一劍,卻都充滿恨意,我凝了三花聚頂之力,才勉強躲得過,只聽她在後邊兒跟著說:「你跑,你給我使勁兒跑,我看你躲得哪兒去,卻敢侮辱我,你真個討死!」

    我不知道說啥好,這下鐵定誤會了,她真以為我是想凌辱她來著,心想著完了完了,被這瘋丫頭追著,到哪兒去都得完蛋!

    又是一道劍氣擦過,竟同時舞起鞭來,弄得我躲也不是,跑也不是,卻真個手忙腳亂,我忙回頭去,跟她解釋著說道:「你誤會了,你真誤會了,我看你那多血,只想給你擦身子來著,沒別的意思,真沒!」

    她還是追著趕著,一邊兒怒罵道:「你個禽獸,幹了事兒,兀自巧言令色,不知道男女有別,誰要你給我擦了,出了這等醜事兒,非閹了你不可!」

    先自好說,聽了這話兒,更是嚇得我,腳底抹油,身旁生風,說的真個不假,這鞭來劍起,各往襠部去,遲則數步,怕真給廢了!

    我還跑,卻又回頭道:「你別啊,咱坐下來好好說兒,你聽我解釋行不,我有慶雲護體,你也傷不著我啊!卻這等追趕,情面兒上也過不去!」

    還以為她會停手的,不料追我更急,一邊兒攻擊我一邊兒冷哼著說:「你這啥慶雲護體可別指望著了,已分了我一半兒來,少你十年壽命兒不說,只把半成傷害擋去,被我劍著,就別想再做臭男人了!」

    聽了這話兒,心裡早吃一驚兒,十年壽命,這可真得要我去死啊,心下可心疼的死,卻又只得回身,一個瀟灑的笑笑說:「沒事兒,沒事兒,且不說是十年壽命,救的你來,卻也喜人!」

    沒想到蛇蠍美人不追我了,也不打我了,她竟停了,都懷疑是不是自個兒剛那句話感動她了,我就且站著,看她也站著不動兒!

    她向前走幾步,問我道:「你,你剛說啥啊,難不成事先就知道,用慶雲治人,會損十年壽命?」

    其實我真不知道,也沒聽說過,但事情迫在眉睫,好在她不會幽幻鏡的能力,只得撒謊說:「知道,咱當然知道,只要你好的起來,這點事兒,算啥啊!」

    沒想到又一鞭來,正打著我下邊兒,疼得死去活來,我捂著揉了會兒,只聽她說:「胡你的扯,少給我騙人,你要真想救我,須知道我之前說的那麝香和水火符,頃刻便救得來,何必卸了衣裳,分明就是一色鬼!」

    這話兒可聽得雲裡霧裡,我忍了痛兒,就問她:「你說啥麝香和水火符啊,就我來說,且不說麝香難尋,單只水火符,只見你使過,我卻是不會,你可叫我咋用?」

    聽我這麼說兒,琉凌子只是楞了,好似在思考著啥,過了半晌,依舊是杏目圓睜,又只一鞭子來,卻是被我躲了,她以鞭指我道:「好你個小畜生,竟還在胡言亂語,水火符只是不怪你,你卻是把麝香往我傷口塗一塗,即能動,到時自個兒調息,片刻痊癒,你也不至損它十年壽去!」

    這可真聽得我有苦難言,我就皺著眉問她:「這麝香多名貴,我咋知道哪兒有啊,就是知道,到得取來,你怕已是活不轉兒了!那時便不得怪我!」

    又是一劍起,直往襠下去,驚得我手腳亂起,更是忙亂,還好沒傷著啥,卻見她依舊怒氣衝天,指著我就罵:「混小子,我倒是看透你了,跟我回屋去看!」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但心裡有預感,怕是沒啥好兆頭,但見她走了去,只得跟著,心裡可是怕了她,好歹保留了一段兒距離。

    回了屋,那門兒早倒了一邊兒去,卻是剛兩個人玩追逐戲兒的時候,無辜的受害者罷了,琉凌子停轉了身兒,怕只是看了心煩,卻是一劍去,登時化作兩段兒,看得我倒吸一口涼氣兒!

    她回頭,看我還跟著,又招呼我道:「小畜生,你躲那遠幹嘛,跟我進屋去,可叫你知道咋死的!」

    我沒了法子,也不想被她太看扁了去,只得三步並兩步,快步子跟上去!

    進了屋兒,她低頭瞅了瞅,身子微曲了去,早把床下的箱子搬了出來,我在後邊兒看著,隱隱覺著,危機將至!

    箱子取了來,見鎖已去,她又回身瞪我,一邊兒翻一邊兒瞪我說:「好你個小子,這下可真看出你的狼子野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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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我還不知道啥情況,只以為她看我取了鎖去,是不是怕我盜啥東西去了,剛想跟她解釋來著,見她掏了幾掏,手上竟多了個東西來!

    她冷冷的一笑,把那東西給我看,就問我:「這東西,你認得不?」

    我一看,一個小盒子,便接過來,掰了掰,裡邊兒有東西,只一看,登時驚得我手足無措,只喃喃道;「這,這個是,麝香?」

    還不待說話兒,早被她搶了去,往床上一扔兒,她問我:「這下,可還有什麼話兒說?」

    我一急,忙說:「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這兒有,我以為你叫我去外邊兒找,真的,我不是騙人,黑娃子從不騙人!」

    一巴掌扇來,一聲兒響,臉上火辣辣的,我去捂臉,卻見她沒好氣兒的哼一聲兒,說:「你這色小子,分明色膽包天,這鎖都被你去了,箱子也被你翻個底兒朝天,卻跟我說不知道,別欺人太甚!」

    這話兒,鐵定把我當淫賊了,我忙喊冤道:「我真沒,是真的,我之前就看你身子那多血,被子上也是血,只想給你找點兒衣服換上,給你擦擦身子,沒別的意思,我真……」

    還沒說完,又是兩巴掌,扇的天旋地轉,找不到東南西北,我還愣著,只聽她沉聲說:「我不想殺你,滾!」

    滾?這個字兒,在我聽來,多傷人,也不去多想,我就急急糾纏道:「我,我黑娃子不可走,真的,我還要救我朋友的,請你幫我,一定要幫幫我!」

    我看她又是拿劍在手,一劍揮來,我只閉了眼兒,任她來,過了許久,卻是沒啥動靜,便睜了眼兒去,見她硬生生盯著我,我就問:「你咋不砍我?」

    她沒回我,卻問我道:「你為什麼不躲?」

    我就說:「我黑娃子說話算話兒,既然答應了黑風子要去救它,也答應了玲兒要取得藥來,更別說是為了想要知道我自個兒的深仇大恨之謎,來都來了,便完成不得使命,只死了,卻又如何?」

    聽了我的話兒,她竟一陣狂笑,笑得我心底一陣驚懼,但只是靜靜的看著,末了,她冷冷的問我道:「你也相信朋友之情?」

    我點頭,她卻是一腳踢來,騰得撞門兒上,疼得齜牙咧嘴,但我忍著,楞是沒吭聲兒。

    她問我:「不疼?」

    我點頭,卻又搖頭,只聽她說:「少給我硬撐,我自個兒的手段,怎是不知,你那一半的慶雲,擋不得我半分招兒,以我看,你跟玲兒在一起,怕也是這般色樣兒吧!」

    一聽到這兒,我忙弄出發誓的模樣兒說:「我沒有,我真沒,玲兒和我是清清白白的,我們也才多大,我對她完全沒啥!」

    還想繼續說來著,琉凌子忙打斷我說:「別跟我廢話了,我現在最恨的,就是那背後偷襲玩兒陰招的血山鬼,我看你,打人不行,治鬼卻厲害,要不你幫我報一箭之仇,我帶你去取藥,也當為你贖罪,可不可以接受得?」

    我還在猶豫,倒不是不想幫她,卻是耽誤了太長時間,怕黑風子等不了,可她只是笑,很戲謔的笑,聲音卻是好聽,笑了一陣兒,她又問我說:「咋著,你是不願意,我可告訴你了,這血山鬼,也是與你有著血海深仇,你一個去打,可打不得,多了個幫手幫你,卻不可推辭了,以後再想報仇,怕是難於登天!」

    一聽到這兒,我楞了楞,卻又點頭,很堅毅的點頭,我覺得自個兒,好像已經漸漸的接近了事情的真相,哪怕是,我已經看到了,在她的嘴角,掛著那一抹陰險的,不易察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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