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盛世絕寵:霸上深情總裁

正文 第603章 離開 文 / 迷迭之巔

    他的表情冷硬的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令人感到頹然和喪氣。

    氣累了,我將腦袋靠在窗邊,望著窗外的風景,沒有說話。

    說實話,我現在真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他的心挖出來看一看。

    車子經過一條街的時候,我看到了不遠處一個小區金光閃閃的牌子,對陸修說道:「停一下,在那裡將我放下來。」

    陸修按照我指著的方向,帶著我驅車朝小區走去,辦了一張臨時卡後,他開著車子進了小區。

    「你要去哪裡?」他問道。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地址,說道:「a棟。」

    車子停在a棟的地下室,我打開車門說道:「我很快就回來,等我一下。」

    秦雲端死後,據秦雲雪留下的資料稱,她現在已經在這個小區買了一套房,就在二樓,非常的方便。

    此時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小區的人差不多都回來了,大家都在等電梯。

    我想著,反正秦雲雪現在住在二樓,那我爬上去好了。

    上了二樓之後,我按了按門鈴,門很快就打開了,露出了一張天使般的美麗面孔。

    「魚小姐,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秦雲雪嬌怯地說道,一雙大眼睛水淋淋地,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是這樣的,你現在相依為命的堂姐去世了,你在這個城市就一個人了,我擔心你想不開,所以特意過來看看你。」我微微一笑。

    「原來是這樣啊,多謝魚小姐的關心,」她推著輪椅讓開了身,讓我走了進來,歎了一口氣說道,「姐姐走了之後,我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唉,我跟她雖然只是堂姐妹,但跟親姐妹也相差無幾了,我知道,我能進盛世華彩,全靠姐姐了。」

    「你也別太難過,你姐姐是個好人,以後在天堂一定會幸福的。」我安慰道。

    其實我從一進門的時候,就一直在打量秦雲雪,娛樂圈的女孩都擅長偽裝,我現在對她存了很深的懷疑。

    「需要我換雙鞋嗎?」我問道。

    「不用了,這裡會有鐘點工過來打掃的,用不著那麼麻煩。」她趕緊說道。

    「哦,」我點點頭,朝公寓看了看,見桌上擺著三菜一湯,便問道,「這些菜是你自己做的啊?」

    「是啊,」秦雲雪點點頭,「我很喜歡做菜,姐姐也很喜歡吃我做的菜。」

    此時,廚房的門開著,我看了一眼,頓時發現了不對勁。

    秦雲雪的輪椅有些低矮,而灶台卻很高,她如果是坐在輪椅上的話,是根本沒辦法炒菜的。

    「你姐姐有你這麼一個妹妹真是幸福啊。」我微笑著說道。

    「不知道你用過晚飯沒有?如果沒有的話,不如一起吃個晚飯吧。」

    「好啊,那就麻煩你了,」我看了她一眼,查廚房走去,「我去拿碗筷吧,你坐著就好。」

    走到廚房後,我才發現,電飯煲放在灶台上,以她的能力根本沒辦法盛飯,而筷子筒就更糟糕了,掛在牆壁上。

    這一切實在讓我深感懷疑,我拿了碗筷之後,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飯桌前。

    「我來給你乘碗湯吧。」秦雲雪熱情地說道。

    我將碗遞了過去,讓她給我盛了一碗肉湯,就在她端給我的時候,我假裝手滑,一碗湯全部灑在了她的腿上。

    「好痛——!」她尖叫出聲。

    我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站起來冷冷地看著她,雙手插在褲袋裡說道:「終於不裝了?」

    「你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大步走到鞋櫃前,拉開鞋櫃,「櫃子裡面這麼多鞋子你怎麼解釋?灶台那麼高,你卻能做菜,還能盛飯、拿筷子,你怎麼解釋?其實你的腿早就已經好了吧,裝作下肢癱瘓,只是你掩飾自己罪行的一個工具!」

    「你真聰明,這麼快就想明白了一切。」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冰冷的殺意,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不是我聰明,是你自己太過大意,要是你不把斷了鞋跟的那雙高跟鞋扔掉的話,那麼你做的一切都不會暴露,」我挑了挑眉說道,「因為你和你姐姐秦雲端身高、體重、年齡相近,甚至穿的鞋子都是一個碼數,所以你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在殺人之後,把一切都嫁禍給你姐姐。」

    「那天晚上八點多,我和景婉澤吵架了,她回到了別墅,與此同時,你也潛入了她的別墅,為了不留下任何線索,你偷了一輛車,穿上了你姐姐的衣服,戴上了你姐姐的帽子,掩人耳目。然後,你從她的窗子裡爬了進去。未免暴露自己的身份,你穿鞋子的時候,在襪子上面還套上了一層鞋套,因此鞋子內沒有留下你的皮屑。」

    「那時候,景婉澤正在和陸修打電話,你趁機在她的飲料裡摻了大量的蓖麻種子熬成的水。很快,陸修過來了,與景婉澤吵了起來,陸修走了之後,景婉澤喝了杯子裡的飲料,很快便暴斃了。然後,你便將景婉澤的屍體扔進了游泳池,偽裝成溺水身亡的假象,可惜你不知道,人死後,是不會有多少水進入胃裡的。」

    「做好這一切之後,你擦乾淨了所有的痕跡,造成了游泳池才是第一命案現場的假象,隨後你便離開了這裡,由於走得匆忙,沒有將攀爬的腳印徹底清理乾淨。」

    這時候,秦雲雪的眼神更加陰冷了,她攥緊了手臂,咬著牙看著我。

    「你很聰明,扔掉了鞋子,也扔掉了描金玫瑰骨瓷杯子,以為這樣就萬無一失了。讓我想想看,第二樁命案是怎麼發生的呢?那時候,我和范子萱在餐廳見到了你姐姐,將懷疑的目標鎖定到了你姐姐身上,你姐姐和你朝夕相處,很可能不小心發現你的雙腿已經好了,於是懷疑景婉澤是你殺的,你為了滅口,殺了你姐姐,偽造了遺書,由於怕偽造的遺書被鑒定出來,你故意摔倒,將遺書弄到了魚缸裡。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法證科看出膠布的撕裂痕跡乃是人為,這就說明,你姐姐乃是謀殺。」

    「你很聰明的給自己留了一手,我們將所有的猜測推翻,從頭再來看,那就是:姐姐發現你的腿好了,要你去自首,你先將你姐姐給穩住了,然後寄了一份快遞給她,那是一瓶杏仁茶,裡面摻了蓖麻毒素。事發當天,你給你姐姐倒了一杯杏仁茶,然後帶著瓶子離開了家裡,偽裝好後,來到地下停車場,偷了一輛車離開了。然後你和同學一起出去玩,住在賓館裡,你同學睡著後,你穿著高跟鞋爬下來,導致鞋跟不小心斷了。然後你開著偷了的車,回到公寓,看到了正打算離去的陸修,就用哥羅芳迷暈了他。」

    「在看到你姐姐喝了杏仁茶已經死了之後,你偽造了命案現場。若是法證科以為是自殺,那麼一切萬無一失,若是法證科以為是他殺,那麼一切可以推到陸修身上。由於高跟鞋鞋跟斷了,你偽造好現場之後,將鞋子扔到了隔壁門前的垃圾堆裡。」

    「聰明!」她拍了拍手掌,「果然聰明,不愧是從香港化驗所過來的高級化驗師,什麼都瞞不過你!」

    「你現在去自首還來得及,自首可以減輕刑罰。」我憐憫地說道。

    「你覺得我像是會自首的人嗎?」秦雲雪冷笑一聲,「景婉澤死了,那是她死有餘辜!當初我姐姐將我一手捧紅,她見不得我紅,讓人暗算我,將我那麼高的樓上推下去,使得我雙腿癱瘓!秦雲端更可恨,我在殺了景婉澤之後,她突然發現我沒有癱瘓,跟我大吵了一架,讓我去自首,我不肯,穩住了她。她離開家去買菜的時候,手機忘了帶,我居然發現在她的手機裡,有她和我男朋友的性、愛視頻,她連妹妹談了七八年的男朋友都能勾搭,你說她該不該死!」

    「所以你就將她們都殺了?」

    「沒錯,」她突然抓起桌旁的一把水果刀,朝我逼了過來,「而且,你會是下一個!」

    「你別過來,陸修就在下面。」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後退了一步。

    「那不是更好嗎?那就偽裝成他殺了你,傷了我好了。」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狡詐,朝我一步步地逼了過來。

    雖然我有些忌憚她手裡的刀子,但我當年好歹也是打架過來的,沉了沉氣後,我開始一邊觀察她,一邊想著如何突破。

    幾個來回之後,雖然沒有奪走她手中的刀,但她也沒能傷到我。

    「想不到你還有兩下子,」她的臉上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偏了偏腦袋,舉著手中的刀說道,「不過你不是我的對手,我以前可是練過的。」

    「是不是你的對手還不一定呢!」我冒著被她割傷的危險,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刀,導致胳膊上被劃了一道。

    緊接著,她像是一隻迅捷的豹子一樣制住了我,然後拿了一塊濕潤的毛巾摀住了我的鼻子,我腦袋一歪,暈了過去。

    是哥羅芳!

    向來的時候,我躺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身體十分虛弱。

    周圍是白色的一片,就連窗簾也是白色的,我的身上插著很多管子,連抬一抬手指都十分費力。

    我昏迷之後發生什麼了?我有些迷惑不解。

    兩天後,我從重症監護室轉到了普通的單人病房。

    其實我每天都能看到陸修,隔著重症監護室厚厚的玻璃窗,我看到他趴在那裡看著我,形容憔悴,像是幾天沒有睡好一樣。

    我的心中閃過一陣心疼,我們就這樣,隔著一堵玻璃牆,隔著厚厚的空氣層,默默地對望著。

    我想對他說些什麼,可蠕動了嘴唇後才發現,這裡的聲音傳不到外面去,他根本聽不見我在說什麼。

    而且,他不懂唇語,也看不懂我的嘴型。

    思緒繞了千萬遍,我想,那天救我的可能是陸修吧,若不是他,我實在想不到其他的人。

    轉到普通病房的第一天,我沒有看到陸修,心中十分的失落,護士推著我去花園散步的時候,我感覺這個色彩斑斕的世界都是灰暗的。

    孩子的笑聲我聽不見,花兒的香味我聞不到,青草****的感覺我觸不到,萬紫千紅的花園我看不見……

    我靜靜地看著湖面上游來游去的白色的天鵝,心中有些疲憊,不知道我和陸修的感情到底該何去何從,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也不知道是哪裡發生了錯位。

    這時候,身後傳來了一個歡快的聲音:「魚謠,我代表我們法證科全體同事看你來了!」

    她的手中提著果籃、鮮花、禮物和蛋糕,幾乎將她小小的身子全部遮住了,看起來十分滑稽。

    我的臉上露出一個微笑,護士趕緊推著我朝她的方向走了過去。

    我接過她遞給我的鮮花,摸了摸嬌嫩的花瓣,問道:「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家醫院?」

    「當然是陸修說的呀,陸修跟我們長官韓夢請假了,說你中了蓖麻毒素,現

    在要在醫院好好調養身體。洗了胃之後,感覺難受不?」

    「昏迷了好些日子,難受也不知道了。」我聳了聳肩說道。

    「要知道,你的血還是陸修提供的呢,當時醫院的血袋不夠了,陸修就讓護士抽了他的血。」范子萱朝我曖昧地炸了眨眼說道。

    「先進病房再說吧。」

    范子萱一人扛著一堆的東西進了病房,將東西放在桌上後,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說道:「魚謠,雖然以前我比較喜歡安梓淳,現在我覺得陸修真心也挺不錯的!」

    護士抱著我坐到床上,給我蓋好了被子,我問道:「之前不是被安梓淳的那頓飯收買了嗎?現在怎麼想到要支持陸修了?你不是說陸修只是看起來好看,用起來未必比得上安梓淳嗎?」

    「以前我的確是那樣想的,但現在可不一樣了。那天你了秦雲雪家中,揭露了秦雲雪就是兇手的事實,她惱羞成怒,用摻了哥羅芳的毛巾摀住了你的口鼻,然後拿出蓖麻毒素,往你嘴裡倒,就在這時候,陸修趕到了。三兩下就制服了秦雲雪,抱著你來到了醫院。」范子萱說得繪聲繪色就好像她親眼見過似地。

    「然後呢?」我問道。

    「然後醫生就給你洗胃啊,灌腸啊之類的,具體的我也不瞭解,然後說道要輸血,剛好醫院的血袋有沒有了,陸修就大義凜然、毫不猶豫地貢獻了他的血!」范子萱大聲說道,「當時他送你去急救室搶救後,就給韓夢打了電話,韓夢讓我過來看看,我過來的時候,看到陸修坐在急救室外面,雙手捂著臉,十分痛苦,肩膀微微聳動,好像是在流淚啊。」

    「你別開玩笑了!」我一臉不相信,「陸修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流淚啊?」

    「怎麼不會啊!」范子萱激動了,「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我告訴你啊,我可沒有添油加醋,這件事可是千真萬確的啊!我真的看到他流淚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你現在明白了吧?其實陸修肯定對你有真感情!那個什麼他姐姐啊,景婉澤啊,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我歎了口氣,這一刻我反而有些看不清他的心了。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我今天從重症病房,轉到了普通病房,為什麼都不見他來看我?」我有些失落地說道。

    「喲,只是心裡難受了?」范子萱笑著調侃我,見我老半天不說話,說道,「你今天實在是誤會陸修了,今天法院判決,陸修要出庭作證的,畢竟他曾經也是嫌疑人之一。魚謠,多虧了你,你知道嗎?我們在秦雲雪的家中,找到了她的日記,跟遺書上的字跡比對過後,發現秦雲端的遺書是她寫的,我們同時還找到了蓖麻毒素與她那串陶瓷珠子手鏈,還在那家賓館的陽台上找到了山埃的成分。這一切證據能夠有力的證明,秦雲雪她就是兇手!」

    「太好了,」我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這一切總算是解決了。」

    「可不是嘛,」她拆開果籃,拿出一個蘋果,給我削皮,「魚謠,這次多虧了你,陸修才能洗清罪名,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陸修對你不會再像以前那麼冷漠了。」

    「希望如此吧。」我歎了口氣說道。

    她將削好皮的蘋果遞給我,關切地問道:「魚謠,正牌男友安梓淳,你打算怎麼辦呀?」

    「其實他真的不是我的男友啦,那時候景婉澤對媒體說,我是她和陸修之間的第三者,記者們將我給包圍了起來,安梓淳是為了給我解圍才這麼說的,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再一次無力地解釋道。

    「什麼都沒有的是你,可不是他!」范子萱認真地說道,「我看他對你認真的很呢。」

    「你放心吧,范子萱,我一定會找個機會跟他說清楚的,不管他是怎麼想的。」我下定了決心說道。

    范子萱和我一同又吃了一個蛋糕之後,才離開了醫院。

    我讓護士抱著我坐到了輪椅上,然後讓護士離開了,我打算一個人推著輪椅在醫院裡走走。

    雖然我現在身體還非常虛弱,但是推輪椅這點力氣還是有的。

    這家醫院的歷史非常悠久了,在這棟住院樓的背後,有好些歷史悠久的建築物,我推著輪椅慢慢地朝前走著,夕陽西下,大片飛鳥掠過高大的榕樹,然後像是一顆顆白色的珍珠一樣,點綴在茂密的樹葉中。

    榕樹的氣根很多,長長地垂了下來,深入這片小樹林之後,彷彿另一個喧囂的世界就此脫離了一般,十分的神奇。

    黃昏十分,這裡的光線已經十分昏暗了,輪椅劃過地面的時候,乾枯的樹葉發出脆響,四周靜謐得只能聽到這樹葉折裂的聲音,與鳥兒的咕咕聲。

    半晌,清脆的鐘聲悠揚地響了起來,鐘聲敲了五下,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

    我推著輪椅朝鐘聲發出的地方駛了過去,只見那是一個古舊的教堂,教堂尖尖的塔樓上,鐘聲的餘音已經落下了,華麗的指針指向了五點。

    教堂上白色牆壁上,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爬山虎在精美的雕塑上攀巖著,將人類的藝術美與生物界的自然美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夕陽淡紅色的光芒,投射到了彩色的玻璃上,影影綽綽地落入了教堂內部。

    我推著輪椅,沿著一排排沒關的窗戶緩緩前行,行到基督神像前的時候,我看到那裡站著一個穿著一身西裝的筆挺男人。

    即使是從背影上看,我也能知道他是陸修,他的身影已經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之內了,即使是在千萬人當中,我也能一眼找到他。

    他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地傳了過來,像是大提琴的琴音一樣,蘊含著一種成熟的魅力。

    「萬能的主,請告訴我,我該怎麼辦?」他的聲音緩緩地落在教堂內,像是水波紋一樣慢慢地蕩漾開去,晃開一圈圈的漣漪。

    「我曾經以為我這輩子都會喜歡那個女孩,愛著她,將她珍藏在心底,帶著這份愛步入墳墓。有時候喜歡一個人,無關是非,無關道德,或許她就是我的第七根肋骨,儘管不是最完美的,但卻是最契合我的,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我的情緒,從愛上她的那天起,我就成了她手中的提線木偶,可以任她為所欲為。」

    「可是因為我沒來得及救她,她徹底的離開了人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這是我將要帶到地獄去的不可救贖的罪孽。遇上景婉澤之後,我將對她的思念之情寄托在了她的身上,我明明知道這是不對的,我明明知道他們兩個人有太多的不同,可是我就是停不下來。上帝啊,我罪孽深重,我該怎麼辦?」

    「最該死的是,我現在居然還覺得,我的高中同學魚謠,就是已經離開了七年的寧純然,我感覺她回來了,她重新回到了我身邊。我是那麼的恐慌,我怕這一切只是一個陰謀,魚謠就只是魚謠,她根本就不是寧純然,如果真相是這樣,我怎麼對得起她?」

    「我一****的自責,可是我的心卻一****身不由己地去偏向魚謠,我感覺我背叛了我年少的愛人,我的罪孽又深重了一分。當她因為蓖麻中毒被送到急救室搶救的時候,我再次嘗到了痛徹心扉的滋味,比當年寧純然離開的時候,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不明白我這到底是怎麼了,但是我很清楚,我愛她,我愛上這個女孩了!不管她是誰,我可以自欺欺人,可是**上反應的那種痛苦,卻是騙不了我的。」

    「萬能的主啊,我在你面前懺悔,我不能做到從一而終,在愛過一個女孩之後,居然愛上了另一個女孩,雖然我大多數的時候,都處在恍惚當中,以為她們是一個人。純然,對不起,我不奢求你的原諒。」

    說完這句話後,他轉身離開了教堂。

    我坐在窗外,摘了一片爬山虎的葉子,在手中把玩著,默默地歎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是該把陸修狠狠地打一頓來出氣好,還是放縱他這樣煎熬好。

    他怎麼就那麼死腦筋呢!我都表露得這麼明顯了,他還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難道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靈魂之說,就這麼難嗎?

    我不管,就算他把我當成另外一個人也好,只要他心底對我還有感情,我就要定他了。

    這一切不過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在相愛的人面前,一切都是可以解決的,我自信地想。

    回到病房的時候,我發現陸修在椅子上坐著等我,桌上放著一個保溫盒。

    「你現在身體還很虛弱,怎麼能到處亂跑呢?」他的語氣中雖然帶著責怪,但是眼神卻沒有從前那麼冷冽了。

    「病房裡太悶了,我就是出去隨便走走。」我的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明天我給你帶個ipad,但是你現在身體虛弱,不能經常玩。」他有些無奈地說道。

    我心中頓時一陣竊喜,早知道中個毒,就能讓我們的關係破冰,我就該在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從化驗室裡拿一瓶氯化鉀來喝。

    「放心吧,我又不是個孩子,還能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

    「你倒是說說你什麼時候會照顧自己的身體了?」他擰開保溫盒,「我還記得你以前的時候……」

    他頓時停了下來,像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一樣。

    「你說啊,我以前的時候怎麼了?」我湊過去親近地說道。

    「沒什麼,」他的語氣頓時涼了下來,現在的養在與當時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他拿出乾淨的勺子放進雞湯裡,端給我說道,「喝點雞湯吧,雞皮都剝掉了,不會有油,你不用擔心長胖。」

    雖然我有些失落,但卻依舊裝作十分興奮的樣子,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雞湯,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說道:「還是當年的味道,我以為你都不記得了呢,我吃什麼動物都不吃皮,除了豬皮,因為豬皮軟軟的,很適合燒烤。」

    他沒再說話,長長地睫毛垂了下來,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最後一次喝雞湯,還是我出事的前天晚上吧,那天半夜,我睡不著覺,悄悄敲開了你的房門,非鬧著要你煮雞湯給我喝,美其名曰孩子想喝了。」說到這裡,我的眼眶紅了起來,連嘴裡的雞湯,也跟著索然無味了。

    「要是那個孩子還在,現在都該讀小學一年級了。」我的眼淚就這麼猝不及防地掉了下來,明明知道那孩子有很大的可能生不下來,就算生下來了也極有可能是個畸形兒,因為懷孕的時候,還在吸、毒。

    我越哭越傷心,陸修走了過來,靜靜地將我攬在懷裡。

    隔著一個保溫盒,我靠在他溫暖的胸膛上,感受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我感覺過往的這七年離散的歲月,在一瞬間全都煙消雲散了。

    「純然……」他低聲呼喚道。

    「嗯。」我緩緩應聲,一如當年。

    「純然,我好想你。」

    似乎有涼涼的淚水落到了我的臉上,於是,我的眼淚也掉得更加急促了。

    「我也想你,每天每夜都想你,想你的時候,愛你愛到深入骨髓,恨你恨到滲入血液,那些年我一直恨你沒來救我,直到我這次回了南陽,我才明白你當年有那麼多的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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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不起。」他哽咽著說道。

    我摸上了他的左手,摩挲著他被砍掉的小指處,輕聲問道:「疼不疼?」

    「不疼,一點都不疼,不及心疼的萬分之一。」他的喉結動了動,我知道,他的喉嚨裡此刻肯定也滿是酸澀。

    「對不起,」我舉著他的手,在他斷掉的小指處吻了一下,「肯定很疼,是我的錯,我那天就不該出去,如果我留在家裡,和你一起複習,那該多好,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回去參加考高,然後我會生下我們的孩子,隔年,你會來到我的大學,和我一起唸書,我們就這麼牽手一輩子,多少啊。我那天……我那天就不該出門的……」

    說到底,都是命運弄人罷了。

    其實我們心裡都清楚,即使那天,我沒有出門,那麼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尋仇的人不會因為我那天沒有出門就放過我,只是悲劇的來早與來遲罷了。

    那個孩子,注定生不下來。

    這場別離,也是命中注定。

    我只是慶幸上帝給了我一次機會,讓我來到另一個人的身體,用她的生命,延續我們的這段感情。

    夜色緩緩降臨,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這個世界很大,可我感覺,我的世界,只有他。

    病房的門緩緩打開,安梓淳拿著一束花站在門口,他看了我一眼,我的目光不再躲閃,越過背對著他的陸修,朝他緩緩地搖了搖頭。

    這一瞬,安梓淳什麼都明白了,他轉身離去,一身的寂寞,比夜色更加清涼。

    可能是因為那天晚上敞開了心扉,我和陸修的關係好了起來,雖然沒有確定關係,但彼此都心照不宣了。

    出院的那天,陸修過來接我,他拿過我手中的東西,放在車子的後備箱,說道:「以後住到我那裡去吧。」

    「還是算了吧,」我狡黠地笑了笑,「天天見面,心與心之間,反而會產生距離,我們要若即若離,時常來點驚喜,這份愛情才能來得更甜蜜。」

    陸修無奈地歎了口氣:「你都讓我等了這麼多年了,還要我等?」

    「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再等一會兒又如何呢?」我像是一隻狡猾的小狐狸一樣,鑽進了副駕駛座。

    陸修放好東西之後,坐了進來,對我說道:「你還要住在安梓淳給你安排好的房子裡?」

    見他面色不悅,我趕緊說道:「別吃醋了,我真的只是把他當朋友。」

    「把他當朋友的話,那就乖乖聽話,和我住到一起,跟他徹底劃清楚界限。」

    「房子呢,我會退給他的,不過你那裡呢,我也是絕對不會去住的,咱們這感情進展的太快了,總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我咂咂道。

    「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都八年多了,要是這樣還算進展快的話,你告訴我們什麼算進展慢?」他清冷的語氣中,帶著三分寵溺,七分無奈。

    「當然是一輩子啦,」我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你先忍忍,今天是星期二,過幾天我就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之後,我就搬出來,好不好?」

    陸修終究不忍心為難我,點了點頭。

    車子駛到流雲間,停在了小別墅的車庫內,我打開密碼鎖,拿出拖鞋給他,然後幫著他把一堆東西放了進來。

    身體健康的感覺就是好啊,我怡然地在房間中轉了一圈,對陸修甜笑著說道:「我們出去買菜吧,我今晚想吃餃子!上次你都吃過我給你做的餃子了,這次你給我做個餃子吧。」

    「小饞貓。」他揉了揉我的頭髮。

    「別動我頭髮,亂了就不嫵媚多情了!」我瞪了他一樣,從他搗亂的手掌下逃了出去。

    「你以前不還說,你要用你的萬種風情,讓我往後的歲月都不得安寧嗎?那你現在怎麼還想著用你的嫵媚去禍害別人呢?只禍害我一個人好不好?為了世界和平!」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甜言蜜語呢?」我在他的唇上咬了一口,「說,是不是對別的女人說多了情話?」

    「怎麼會?」陸修頗為無奈地看著我,「我在你眼中難道是種馬?」

    「時過境遷嘛,很多事情都說不准的!」我翻了個白眼,去門口換鞋,「走吧,我們去超市買東西。」

    我們沒有開車,就這麼走著去附近的超市,別說,我穿著一身休閒服,他穿著一身西裝,他就這麼摟著我在街上走,怪不協調的。

    「下次別穿這身衣服和我逛街了,」我霸道地說道,「我穿什麼,你就穿什麼!不然別人看我們都不像情侶了。」

    「好,都聽你的!」陸修寵溺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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