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21 焦灼等待 文 / 附子草
亞隱又迅速的將李妍的衣領拉好,扣子一個不落的扣上。()
「托尼,把藥拿過來。」
亞隱沉聲對托尼說道,只是聲音裡隱約帶著不易被人察覺的顫抖。
托尼也是抖著手哆哆嗦嗦的把藥遞給了亞隱,在交到亞隱的手上時險些因為不穩而把藥掉到地上。
罪人一直呈呆愣狀的站在一邊,一動不動,像石化了一般。
亞隱將李妍半扶起靠在他的肩上,試圖將膠囊狀的退燒藥放入李妍口中。
亞隱將李妍的頭稍稍抬起,想讓膠囊順利的被吞下。哪知道李妍突然反射性的嘔了一下,將口中的藥吐了出來。
之前被德爾強逼著進食,讓李妍對所有喂到嘴中的東西都反射性的排斥。
這是她對腹中的孩子形成的一種自然的保護。
「這,這該,該怎麼辦?」托尼打著結巴的問道。
別看亞隱現在面上沉穩,實則他的心裡也亂成一團。
然而他現在還稍有一絲清醒,他知道李妍還在生病,一切謎團要等他,不,現在應該說她,要等她清醒了之後才能解開。
「用注射。」亞隱乾脆利落的換了一個方法。
罪人這時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李妍抖啊抖的,他也結巴的說道:「醒了,他他,她醒,尼爾醒了!」
「你——」
亞隱剛想說些什麼,卻被李妍打斷。
「我不吃藥。」
聲音氣若游絲,但隱含著堅持。
「別逞強了,你不知道你身體的狀況麼?這麼弱,你還敢不吃藥,嫌命太長了麼?」
罪人一如既往發揮著自己毒舌的特長,只是聲音裡罕見的帶了絲溫柔。
「我不吃藥。」
李妍像個執拗的孩子。
面對著在罪人三個看來明顯是不聽話的李妍,罪人本想像以前那樣像對待兄弟一樣單手勒著李妍的脖子來個強灌,但是手剛伸出卻像觸電一樣又縮了回去。
「聽,聽話。」亞隱像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在半抱著李妍,有些難以自持,他在勉力維持著鎮定。
「我比你們更懂我的身體,忘了麼,我可是算半個醫生。現在只要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休息一會。」
說著,李妍便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或許,這是該向他們坦白自己身份的時候了,畢竟他們選擇了與她共患難。況且,就是她的肚子也是瞞不過多久的。
這樣想著,李妍便酣然的入睡,獨留三個心裡充斥著波濤駭浪的男人。
扎克和小亞的姐姐還在狀況外,懵然的問道:「不是說尼爾已經醒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李妍的聲音低,所以他們並沒有聽見李妍剛才拒絕吃藥的話。
「已經沒事了,她現在需要休息。」
等李妍又睡過去之後,罪人和托尼才意識到他們知道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這時候他們已經蒙了,完全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一向寡言的亞隱反倒機靈了起來,不動聲色的趕人。
逃走的消息是亞隱他們帶給扎克這些人的,所以對於亞隱他們的身份,扎克和小亞的姐姐是非常清楚的,也知道尼爾在認識他們之前便認識了這三個人,他們還是共同的戰友。
所以,亞隱他們與尼爾共處一室他們自然是放心的,即使心有不甘,但對方強大的氣場讓他們也說不出拒絕的話。
撇了撇嘴,扎克將試圖留下來照顧李妍的小亞的姐姐也帶走了,順便帶走了一直木愣愣站著的小亞。
外人出去後,室內的氣氛更加怪異。
罪人仍然不敢置信,他問道:「我看到的是真的嗎?不會是我看花眼了吧?!」
托尼神情中既有興奮也有絲克制,「我也看到了,亞隱肯定也看到了。我們三人都看到了,說明肯定不是你看錯了。」
說的有些多餘,有些廢話。
亞隱在前,他看得最為清楚。
「她的胸前纏上了厚厚的棉布。」
「那也不能說尼爾他就是,就是個女人啊!」托尼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畢竟在他的認知裡,女人都是一種很柔弱需要保護的生物,反觀尼爾,哪次訓練中他不是泥裡來土裡去的,手中的匕首耍得那叫一個熟練,就連重型機槍她都是玩得一手好。
這樣的尼爾,實在跟他認知裡的女人瓜掛不上鉤。雖然在美貌哪方面,尼爾確實不熟任何一個人。
再者說,他實在不明白尼爾為什麼要女扮男裝。
罪人提議道:「要不然我們再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已經隱隱帶上了興奮的紅暈了。
托尼一聽罪人的提議,臉登時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似的,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
亞隱瞥了興奮的罪人和托尼一眼,眼裡是不贊同。
「如果尼爾真是一個女人,我們這樣貿然檢查就太過莽撞了。」
亞隱的話雖說有道理,但托尼和罪人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你們說隊長他知道尼爾的真實身份嗎?」托尼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隊長他肯定知道,要不然隊長能對尼爾那麼上心?一個男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特別對待一個人,除非他是一個女人。」罪人罕見的說了句非常有哲理的話。
「那既然尼爾是隊長的人,我們,我······」說到一半托尼便扭捏的說不下去了。
但是罪人和亞隱都明白了托尼未說完整的話,因為此刻他們都有一樣的想法。
罪人說道:「尼爾他一定是不喜歡隊長的,否則她也不會這麼千方百計的想逃出來了。」
那次因為時間的問題李妍來不及向他們交代太多,只說了讓他們如何做,於是便有了昨夜的那場偷襲。
「而且,你們不覺得隊長對待尼爾的態度也很奇怪麼?一直藏著掖著,斷絕了尼爾跟任何人的往來。看上去簡直就像囚禁了尼爾一樣。」
罪人又補充道。
托尼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似的,有些不自然的問道:「你們說尼爾不會討厭我的,對吧?」
最後一句說得一點底氣也沒有。
罪人伸手錘了托尼寬厚的肩膀一下,說道:「你擔心個屁啊!該擔心的應該是我好不好?」
罪人現在無比痛恨他這口是心非的毛病了,明明以前就對李妍有好感,還偏偏做出一副對李妍不耐煩的樣子,經常對李妍毒舌。
「現在討論這些沒用,任何事情還是等尼爾醒了之後再說吧。」
亞隱打斷了罪人和托尼的打鬧。
「我們三個還真是栽倒了她的身上。」
不知是感慨還是別的,罪人悠悠的說道。
於是,三個大男人便或坐或站的守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裡,等著李妍醒來。
不管怎麼說罪人三個都是尼爾的朋友,因此小亞的姐姐在做飯的時候也給他們三個各自做了一份。
「先吃點飯吧,尼爾他可能沒有那麼快就醒來。」
面對這三個氣勢十足的大男人,小亞的姐姐還是有些膽怯。她畢竟生活在底層人民的圈子,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上層人,並且還是訓練營中出來的三名戰士。
罪人瞥了眼小亞的姐姐端進來的飯菜,有些不屑,「這是什麼,雜草嗎?」
三個碗裡赫然都是綠油油的被採摘來的野菜。
就連老實人托尼也是看不上這種程度的伙食。
訓練營那是一個高消耗的地方,他們的一日三餐多是以高熱量高脂肪的肉為主,哪裡見過這種只有水煮青菜的簡單的菜樣。
小亞的姐姐畢竟是個女人,被罪人這麼毫不留情的話傷到自尊,大滴的淚珠在眼睛裡打轉,只要輕輕一眨就能流兩泡淚珠中出來似的。
罪人一見小亞的姐姐泫然欲泣的表情便無限的頭痛,他過去的三十年中只有訓練,成天跟一群魯莽的戰士打交道,哪裡跟這樣的女人相處過。
不對,也是有的。
罪人突然想到,尼爾不就是個女人麼?怎麼他就不覺得尼爾像眼前這個女人這麼讓人頭痛呢?
托尼畢竟心裡還是比較善良的,見小亞的姐姐一臉要哭的表情站在那裡,便放輕了聲音勸道:「你別哭啊,罪人他沒有惡意的。哎,算了你先出去吧,尼爾如果有什麼事我會通知你們的。」
小亞的姐姐這才雙手掩面,轉身邁著小碎步跑了出去。
誰也沒有動小亞的姐姐帶來的飯菜,畢竟讓一個吃慣了珍饈美食的人再去吃糠野菜,那也不是一時能改變的事情。
但經跟隊長一夜的對峙,又是一夜的逃跑,三個男人此時也是感覺有些飢腸轆轆了。
托尼翻了翻背包,從裡面找出三瓶營養液來,遞給另外兩人每人一瓶。
三人仰脖「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了手中的營養液,又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此時睡得正酣甜的李妍看。
「怎麼以前就沒發現尼爾是個女人呢?這藏的可是夠深的啊!」罪人感歎了一句。
「這麼說來,我突然想起來野外訓練的時候尼爾可是從來沒跟我們一起洗過澡,就連撒尿的時候也從來沒跟我們一起過。」
為了節省時間,一般他們都是一起行動,就連解決生理問題這類的事也都是一起。
況且,這也是男人之間的小趣味。相互比較一下之類的,偶爾也會講幾句葷段子調節調節緊張的情緒。
但是仔細想想,尼爾除了在這個時候旁觀之外,似乎從來沒有真正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