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0 口說無憑 文 / 附子草
「我不同意!」斬釘截鐵的四個字從李妍嘴裡吐出,似乎這事沒有商量的餘地。
「為什麼?」扎克瞪眼,他從沒想過向來溫順好說話的少年居然也有這麼一次硬性的時候。
「為什麼不同意?這可是個絕佳的機會,人人都想著搶著要抓住這次機會,只要我們抓住這次機會,就可以少奮鬥多少了!」
說得跟小白臉吃軟飯抱大腿一樣,李妍翻翻白眼。
「你說讓我帶領你們這些人我同意了,讓我再接手撒得手下我也沒意見,只有這事不行。你想啊,訓練營的大腿有那麼好抱的?單單人隊長可以單槍匹馬直接端掉兩個聯合起來的訓練營就能看得出來對方的能耐如何,人都那麼厲害了還需要我們幹嘛?當累贅?再者說了,不是我妄自菲薄,我們的隊伍並不正規,目前組織內部還矛盾不斷呢,這麼一個散亂的組織你以為人家會看得上?」
李妍拿出三寸不爛之舌,苦口婆心的勸道,末了還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潤潤嗓子。
「這······」扎克猶豫了,他是清楚自己人的實力的,只是眼看人人都爭著想要抱大腿,作為迦南之地也算是雄起的一支隊伍他們不行動說不過去啊!
這就好比作為地方的主人,尊貴的客人都上門了主人卻避而不見,於情於理都不合適啊!
說不定,對方感覺受到了怠慢,一個不爽之下就把他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隊伍給端了,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那種。
他們小人物的生死存亡,全看人家的心情如何。
扎克雖然帶領了大家成功的製造了一場暴動,但其實作為本身就是一個底層人物,扎克並沒有多少計謀。他所擅長的,不過就是蠻幹,以暴制暴。
況且,他雖然有意讓尼爾帶領他們開闢出一片新天地,但到底對於他們自己的實力他是清楚的,他們的戰鬥力完全無法和接受過正規訓練的軍隊相提並論。
「那我們討好不得,但是也不能視而不見吧?」扎克拿不準注意,只好問李妍的意見。
「這個簡單。我們只需要打開大門歡迎對方就行,在他們需要在迦南休息的時候給個方便,其餘的我們什麼都不需要做。況且,迦南這麼個又小又窮的地方,他們估計也是不指望能在這裡享用個什麼好東西的。」
扎克一尋思,這麼也對。
「那行,那我們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只要不妨礙到對方就行。」扎克一拍大腿,便成功的被李妍說服。
李妍不著痕跡的輕噓了一口氣,好在扎克雖然固執,但頭腦還是比較簡單的。
其實,扎克的提議並沒有錯,且如他所說,這是一個獲得權力的一個捷徑。只不過,李妍有她自己的打算。
好不容易才離開德爾和希爾,若是不小心再和他們糾纏上一切不就回到了原點,那麼她一直的努力也就白費了。
她和德爾還理不清呢,再加上一個希爾,真是讓她頭痛的關係。不只是她和他們兩個之間理不清,單單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就夠亂了。
這麼多年的好兄弟,不能說決裂就決裂吧?而且她看得出來,德爾和希爾彼此還是挺欣賞對方的,要不然當初在訓練營的時候兩人也不會只是相互試探那麼簡單了。
李妍頭痛,為什麼別人談個戀愛都是兩個小情侶拌拌嘴吵吵架,越吵越親密,憑什麼她這一跟男人糾纏還得顧忌兩人之間的關係?
還能不能愉快的談戀愛了!
等什麼時候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解決之後爺再跟他們好好的談——一——談!
而且長輩教育過,兩個人相處的時候要身份地位要平等。
李妍仔細的想了想,就目前那兩個大男子主義的傢伙,能正式自己的要求才有鬼!
最明顯的從禽獸之事上就能看出來,她說不要的時候,德爾就從來沒有對她心軟過!
還有希爾,簡直就是想親就親,想抱就抱。不分場合,不分時間,簡直禽獸。
李妍都要懷疑,這兩個人不會是患了了嬰兒才會有的「皮膚飢餓症」吧?
這是病,得治。
風和日麗的一天,太陽總算不那麼耀眼,溫度奇異的降了一點。
在這一天,原本以充斥著貧民,暴民著稱的迦南第一次迎來了不一樣的群體。
慷鏘有力的腳步聲整齊劃一的在坑坑窪窪的街道上響起,戰士們穿著統一的鎧甲制服,目不斜視的在街道上走過。
這麼大的陣仗引來了無數人的圍觀,平日裡整天勞作的底層人民紛紛從自家房屋裡出來看著如此聲勢浩大的隊伍,於他們來說,這是他們很小就一直夢想卻未曾實現過的戰士夢。
所有的人,無論老人孩子,無論男人女人,無論貧民暴民都被這麼強大的隊伍的氣勢震撼,他們不自覺的想要膜拜,想要對隊伍最前面乘坐在飛車裡的男人俯首稱臣。
雖然他們未能見到傳說中那個所向披靡的男人一面,不清楚對方的相貌,不曾親身經歷對方的威嚴。
但能掌控得了如此強大的隊伍,那個男人想必也是更為強大的吧。
長長的隊伍秩序井然的向著迦南最中心的地方行去,那裡有著一座高大的被遺棄的破敗的建築,足以容納千餘人的隊伍。
迦南之地的房屋都是沿街修建,當長長的隊伍經過大街時,幾乎每一個人都從自己房屋前看到了這一盛況,當然有一人除外。
「情況還沒好轉嗎?」扎克隔著一道門問道,在他身邊是焦急不安等待的小亞的姐姐。
「還是在發高燒。」李妍拿起一塊毛巾,在盆子裡浸濕之後為小亞的身體不停擦拭著。
高燒的小亞在床上已然陷入了半昏迷狀態,口唇乾裂起皮,兩個小臉蛋通紅。
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了五天了。
給小亞做了一些基本的降溫處理後,李妍端著水盆出來。
「怎麼樣了?」小亞的姐姐見李妍出來便立刻擔憂的問道。
「小心!」李妍躲過小亞姐姐撲上來的身體,小心的把水盆放了下來。
「扎克,把這盆水燒開,記住不要和其它燒水的工具混用,也不要接觸這個水盆和水盆裡的水。」
扎克小心的端著水離開,李妍疲憊的卸去了臉上的簡易口罩,癱坐在了椅子上。
「離我遠一些。」李妍沖小亞的姐姐擺手示意,不要離她太近。
畢竟她跟小亞接觸最為頻繁,也很容易被感染。
小亞的症狀很像是感染了傷寒桿菌,高燒,腹瀉,這是一種可以經由糞口途徑傳染的傳染性很強的疾病,李妍不得不謹慎一些。
底層貧民的生活原本就生活的極為艱苦了,小小的疾病幾乎能要了他們的命。
處理好李妍交代的事情的扎克也返回,擔憂的詢問。
「要趕快弄來一些抗生素使用。」傷寒是由傷寒桿菌引起的,抗生素對於由細菌感染的疾病最為有效。
「抗生素?」扎克略提高了聲音問道。
「對啊,有問題嗎?」李妍不解,抗生素應該是一個很普遍的東西,至少在她那個時代是,按道理說,現在這個時代抗生素應該更普及了才是。
「尼爾,你該不會是這兩天照顧小亞頭腦發暈了吧?抗生素可是被國家嚴格管理的東西,只有持有醫師資格證的人才能從研究所拿到那玩意。」
「是啊,尼爾,以前的人就是因為濫用抗生素導致了超級細菌的變異,我們國家自然女性稀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小亞的姐姐也擔憂的看著李妍,以為李妍真的是因為照顧小亞被累到了。
畢竟國家對抗生素管理的嚴格程度基本上是人人皆知的。
李妍拍拍額頭,心裡暗自呻吟,居然還有這一出。
抗生素雖說確實不提倡濫用,但是也不能管理嚴格到這種程度,畢竟預防一般的傷口感染抗生素的效果是比較顯著的。
「小亞的病只能用抗生素治療嗎?」扎克神情嚴肅的問道,若有必要,他不介意再回到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也不是,其它的也可以。」李妍神情有些懊惱,就是不知道這個地方有沒有。
「那你說說是什麼東西,我去找。」扎克說道。
「是一些草藥,你肯定不認識。算了,我去——你明天和我都出去,我們在附近找找。」
想到這正是一個扎克在小亞的姐姐面前表現的機會,李妍改口叫上扎克。
第二天一大早,李妍將照顧小亞的事宜認真仔細的交代給小亞的姐姐,這才和扎克一起動身。
大街上的氣氛與往日不同,可能因為有了軍隊的駐紮,一些平日裡刁鑽無賴的暴民都安分了些。其他一些人也都是做事很拘謹的樣子,生怕驚擾了那些戰士似的。
畢竟,他們的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洛國也沒有殺人犯法這一說法,尤其是殺一些無足輕重的底層人民。
然而,令他們稍感放心的是,在這些軍隊駐紮下來的第一天並沒有發生什麼戰士欺辱當地人的事件發生,他們井然有序,偶爾大街上有三三兩兩的戰士閒逛,卻也相安無事。
李妍的住所在迦南最偏僻的地方,基本上一出門就到了城外。因此,他們並沒有和那些戰士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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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和托尼正在大街上四處閒逛,連著好幾個月的戰爭生活讓他們格外享受的現在的安寧。
街邊有不少當地的人正編織著一個個精美的飾物。
托尼看著一個婦人編織的一個精美的頭飾不由得看出了神,嘴裡也不自覺的喃喃說道:「尼爾那麼漂亮,那個髮飾戴在他頭髮上一定很漂亮。」
罪人原本正愜意的臉也在一瞬間沾染上幾分痛苦,心情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而後他像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亦或是打破兩人之間每提起李妍就變得異樣沉重的氣氛,罪人衝著托尼說道:「你傻啊!尼爾他是男人,怎麼會戴女人喜歡的這些個小玩意。」
「也是,可尼爾他就是好看,比女人還要好看。女人戴上這個也沒有尼爾好看。」托尼像魔怔了一樣,嘴上不停說著有關尼爾的話。
「夠了!夠了!他已經死了,不要再說那個逃兵的話了!」罪人忍不住從托尼吼道。
「你怎麼能說他是逃兵,你這樣他該傷心了。」
「既然他不服氣你讓他找我啊!來打我啊!來跟我親自說他不是逃兵啊!明明當初說好了我們小組四個人一起上戰場,現在他一個人走了,不是逃兵是什麼?!」
托尼心裡也不好受,當初在尼爾不見之後他們還抱有尼爾是被敵方抓走的希望,可是,在隊長帶領他們踏平了當初襲擊他們的訓練營的的基地,翻遍了每一處地方都找不到尼爾的身影後,他們心中僅存的希望破滅了。
托尼知道罪人嘴上總是說「尼爾是個逃兵,拋棄了他們」之類的話,但其實他知道,罪人心裡一直因為尼爾的事在痛苦,他只是藉由嘴上說一些尼爾的壞話來發洩心裡的苦悶罷了。
他們三個心裡都不好受。
失去了尼爾,讓他們覺得心裡經常是空蕩蕩的,感覺心臟那個地方像是少了一塊。
亞隱雖然以往沉默,但以前有尼爾在的時候他還會說一些話,偶爾會被尼爾跟他們的打趣逗笑,而現在,亞隱變得像以前一樣沉默。
甚至比以前還要沉默。
安靜在兩人之中蔓延,「尼爾」就像是他們之間不能提起的字眼,一提起便像被反覆揭開的傷疤,每次都會露出皮開肉綻血淋淋的一塊,無法癒合。
這時候原本編織髮飾的婦人似乎是手上的那個物件已經完工,將一個用麻編織成的髮飾提高放在在眼前,滿意的看著手中的髮飾,對身邊另一編織物品的女人說道:「這個髮飾是我今天做的最滿意的一個,你看好看不?」
那婦人瞇了瞇眼,仔仔細細的看了她手中拿著的那個,說道:「嗯,不錯不錯,紋理繁複,不鬆不緊,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婦人因身旁那人的話而笑開了臉,臉上鬆垮的皮像是被扯到一塊的菊花,「嗯,今天能做出來這麼個漂亮的東西也算是個收穫了,不過我不打算把它賣出去。」
「不賣?」身邊那人驚訝,「這麼好的東西不賣不是可惜了麼?」
「就是因為它好我才不賣,賣了才可惜呢,這麼好的東西我打算送給尼克大人。」
「可大人他是個男人,你送大人這個東西不怕他不高興嗎?」
那婦人說道:「男人怎麼了,我瞧著這迦南所有的人沒有一個比得上尼克大人的,女人比不上,男人更比不上。」
婦人身邊那人點點頭,表示贊同,「嗯,也是。見過尼克大人後,我就覺得就算是那自然雌性恐怕也比不上我們的尼克大人。」
因為沉默,兩個婦人之間的對話清晰的傳入到了托尼和罪人的耳朵。
罪人不屑的嗤笑一聲,「再漂亮也是比不上他的。」
這一聲嗤笑太明顯,兩名婦人雙雙轉頭看向面前這兩人。
見兩人都身穿一身制服難免有些懼怕,但是又聽其中一人的話裡帶著明顯對她們大人的不屑便壯了膽駁斥道:「你不要瞎說,我們的尼克大人才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人,我們迦南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這麼認為。」
兩個婦人都是受過李妍保護,受到李妍恩惠的人,因此對於維護李妍她們是無比的忠心。
「迦南這個地方能有多大,不過是婦人的見識罷了。」若像以往,依照罪人這火爆脾氣遇上敢跟他頂嘴的,那必定是二話不說一腳就踹過去了,管你男人女人,老人小孩的。
但想到以前李妍在時對他行為的諸多矯正,他早已不知不覺的被李妍影響,沒有了動不動就欺負人的習慣。
兩個婦人見對方並沒有動手便鬆了一口氣,但是處於對李妍的愛戴她們還是不服氣的說道:「我們雖說是沒有多少見識的女人,但起碼我們知道『口說無憑』這四個字,還知道『尊老愛幼』,起碼是比一些小伙子好很多了。」
罪人一聽便來了氣,什麼「口說無憑」,什麼「尊老愛幼」,這都是些個什麼玩意?他只知道這兩個女人是不相信他說的話,更是瞧不起他口中的尼爾。
正打算上前給這兩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人一腳,卻被托尼攔住了。
「罪人,冷靜點,尼爾要是在這裡的話一定不希望你這麼做的。」
「煩死了,別再跟老子說什麼『尼爾要是在這裡』這類的話了,事實是他現在不在!不在!」
說完,煩躁的一腳踢飛兩個女人面前堆疊好的編織物,之後揚長而去。
------題外話------
對於傷寒的故事,當初有一個叫的廚師,她每到一個家庭做廚師,那個家庭就會有得傷寒而死的人。
但是由於她本身沒有表示出疾病的症狀,她便拒絕承認是自己傳染給那些人疾病,也拒絕醫生檢查她的身體。
最後在她死亡之後,法醫解剖她的屍體發現在她的膽囊中有大量的傷寒桿菌。
因此,大家也稱那些傷寒疾病為
令,對於本文1v1還是np的爭論到此結束
本文1v1,還有菇涼說之前本文有過np的暗示,其實並沒有,到後文,一切疑惑會為大家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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