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純愛耽美 > 御貓的一百種飼養方法

《》章 節目錄 第113章 文 / 柳四

    馬車又往裡行了一段距離,眾人下車步行。(』小『說』)八賢王無論是在宋還是遼,或是西夏都是德高望重的存在,頗受愛戴。再加上他年事已高,耶律宗真乾脆破例許他直接乘車到內殿。眾人一路緩行,入了大殿時,兩旁席位眾大臣幾乎已經全到。舞女在跳著展昭等人從未見過的舞蹈,樂師的曲子聽起來也很是新鮮。

    展昭家世不凡,自然與那些貴公子一樣要學那些個琴棋書畫,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展家是武林世家,與別的富貴人家比起來更豪爽不拘小節一些。

    琴棋書畫那些那些東西雖說展昭不需要樣樣精通,但也總是要有一些能拿的出手。展昭悟性驚人,除了一手飛白書出神入化外,就是音律最精通。而且他自小跟著自家師父到處跑,也聽過不少曲子小調。但是現在樂師奏的曲子他卻是一點類似的都沒聽過,應該是地道的契丹樂曲。耶律宗真也是精通音律的高手,或許這曲子是他閒裡作的也未可知。

    這曲子聽著古樸,曲調與塞北曲子比起來稍稍柔美些,頗有些中原味道。但若是仔細聽了,竟也能聽出金戈鐵馬之勢。那些舞女的舞姿也同宋皇宮中養的舞女的舞姿不同。宋舞女舞姿大氣又不失柔美典雅,有一種包容天地之態,而遼王宮的舞女,舞姿更融入了些打獵比武的元素,更是豪放一些。

    封二,小四等人暗衛的身份一向是不外露的,一路上便以八賢王府中侍衛的身份自居。以那樣的地位,宴席自然是沒有資格參加,便同其他使臣的護衛一起被帶到了偏殿。展昭本以為黑狐也只是八賢王府裡的侍衛頭子,這會兒卻見他大大方方的留在了八賢王席邊的位置,才知道,人家大小也是個三品將軍,比自己還要高兩階。

    遼是大國,周邊個小國都希望依附於他,耶律宗真的壽宴自然就是最好的機會。整個宴席,展昭似乎是派不上什麼用處,除了一開始的祝壽,和耶律宗真非要認識一下中原大名鼎鼎的錦毛鼠時說了幾句話之外,其他時間就是在看那些使臣互相套話。而宋這邊的全部發言也都交給了八賢王,反正對於展昭和黑狐這兩個連早朝都不用上的武將來說,就算張嘴,也講不出什麼別人想聽的。

    展昭一開始還饒有興趣的想支著耳朵聽聽身邊人都在講什麼,但聽了一會兒就放棄了。八賢王回契丹語,西夏語,不代表展昭就會。那邊滴里嘟嚕的說了一大堆,在展昭耳朵裡就是奇怪的音樂。有這時間聽他們閒聊,還不如仔細研究宴席上都有什麼吃的。

    離宋使臣席位不遠處就是西夏的席位,李寧令哥坐在那裡與自己名義上的親戚,耶律洪基聊的似乎很投機,一旁興平公主卻是默默無言。此時公主已經解開面紗,模樣展昭可以瞧得清清楚楚。

    興平公主是典型的契丹皇族面孔,只是皮膚稍蒼白了一些,若是公孫在,恐怕這時候已經忍不住上前去給人家開藥了。想到公孫,展昭又習慣性的想起了龐統,然後心跳一陣古怪。倒不是自己見著了白玉堂時候的那種心跳失常,而是一種有什麼事不好了的感覺。展昭伸手摀住胸口,乾脆就僵在了那。

    白玉堂瞧出他的不自然,偏過身子,微微垂眸將腦袋貼過去,低聲問道:「貓兒,怎麼了?」

    展昭抬眼皮看向他,然後默默搖了搖頭,伸手抄起桌子上的羊腿就是一大口。

    白玉堂趕緊掏出帕子給他抹嘴吧,口中好一個勁兒的嘟囔著:「急什麼,沒人跟你搶,一會兒油滴衣服上去。」語罷目光也隨著展昭剛才的目光往興平公主那裡瞄了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略微思索片刻,低聲問展昭道:「貓兒,你可是擔心龐統?」

    展昭愣了下,定定的看著他,口中還含著肉,模糊的問道:「你怎麼知道?」

    白玉堂輕笑,伸手拖住他的下頜輕輕合上,道:「你這貓兒會想些什麼,爺怎麼會不知道。」頓了下,繼續壓低聲音,道:「平白的怎麼突然擔心起他來了?那人便是天下人都出事,也不見得會出什麼大問題。」

    展昭挑眉壞笑著看他,道:「澤琰,你吃醋啦?」

    白玉堂白了他一眼,取了一杯奶茶給他倒滿。展昭瞧了眼,抬手拿過酒壺也給白玉堂面前的被子斟滿。然後聽白玉堂道:「爺做什麼沒事吃那個飛醋,只是奇怪罷了,你這貓兒別說感覺一向很準,這回不會烏鴉嘴了吧?」

    展昭臉色一黑,放下手中酒壺,端起自己的杯子轉頭一邊喝一邊目光漫無目的的掃視四周。半晌又轉會來,用手指戳白玉堂腰眼,問道:「澤琰,奶茶哪裡來的,剛剛不是沒有。」

    白玉堂指了指伸手宮娥,道:「剛要的啊,你去方便的時候。」

    展昭回頭看了一眼那面色通紅的宮娥,默默握緊了白玉堂放在檯面上的手,然後轉頭嘴裡嘀嘀咕咕半天,繼續喝奶茶。果然美男就是美男,不論是在中原還是在男子都很強壯的契丹。

    白玉堂好笑的挨過去,問道:「貓兒,你說什麼呢?」

    展昭白他一眼,嘀咕道:「臭耗子,以後出門帶面紗。」

    白玉堂『噗』一聲吧嘴裡的酒都笑了出來,趕緊拿著帕子打算擦一擦唇角。豈料展昭瞟了一眼後面那個宮娥,把他抓著帕子的手硬生生壓了下去,然後攥著自己的袖子給他把嘴巴四周都擦了一遍。白玉堂滿眼好笑的看著他,把他看得臉發燒,將手收了回來。可袖子剛離開白玉堂的面頰,又被他一把拽了回來,低聲淺笑,道:「貓兒,還沒擦乾淨呢。」

    展昭白他一眼,把手收了回來。眼珠子轉了半天,投到了八賢王和黑狐身上,卻見八賢王笑容依舊溫和的與一旁不知哪國的使臣聊著什麼,而黑狐已經滿面怒容,瞧樣子要不是八賢王暗裡壓著他的手,他就要抽刀砍人了。

    展昭面露奇怪之色,將身子往那邊偏了偏,便聽見那邊使臣也不知是喝多了還是借酒裝瘋,滿嘴的胡言亂語說著當年狸貓換太子的案子。

    白玉堂伸手拽著展昭衣領把他抓了回來,另一隻手依舊端著酒碗,聲音平淡,道:「你歇著,那幾個嫩著呢,一會兒就得讓八王爺吃的骨頭都不剩下。」

    展昭回頭看他一眼,似乎覺著此話有理,又重新坐直了身子繼續研究桌子上的那些吃食。

    眼瞧著天上月亮移了位置,雲彩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都飄得看不見了。宴席也將近了尾聲,吵鬧聲終於也見了停歇。然後各使臣分分將壽禮拿了出來。

    西夏那邊壽禮獨特,任展昭之前怎麼猜都沒猜到竟然是興平公主獻舞。而配樂之人似乎是由原來的李寧令哥臨時換成了耶律洪基。那舞姿確實難得一見,展昭拖著下頜盯著瞧,只道是塞外不同中原,趙禎怎麼著也不會讓皇后或是龐貴妃跑別過壽宴上跳舞的,這不成了獻美人了。

    寶貝獻了一圈,也算到了八賢王這裡。展昭是鬧不懂這順序是怎麼回事,由小國到大國,或是乾脆抓鬮安排。

    一路上八賢王都是護著寶貝不離身的,出開封之前也只有趙禎,八賢王和一些如包拯,龐太師般的朝中重臣才瞧見過一眼。等啟程後,就算是黑狐都不曾見過那寶貝究竟是什麼,只知道因為這個誰也沒見過的東西,一路上是沒少折騰,東瀛浪人和西夏殺手一個不少的全招來了。

    八賢王起身離席,展昭和黑狐護著箱子上前。卻見八賢王並不是直接開箱,而是張口請求耶律宗真先將燈都熄了。耶律宗真沒來得及說什麼,一些反對與宋交好的大臣先開始反對了。

    耶律宗真笑容不變的看向側面的耶律洪基,耶律洪基抬手拍了幾巴掌,燈應聲而熄。

    八賢王淺笑著從展昭手中接過他一路都不曾打開的水囊,當即一股酒香飄出。白玉堂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前一亮,脫口而出:「姑射山酒泉!」

    莊子逍遙游中有言:「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淖約若處子。」而傳言這姑射仙人不理世事,甚至不理仙家之事,便是專心釀酒。這酒也是有講究,要天山之巔的仙家水,還要種在姑射山腳的米。不過雖然傳的神乎其神,酒泉卻不見在什麼古籍裡記載了一字半字,幾千年一直是人們口口相傳,不知真假,有人懷疑那是不是一開始賣這酒的人編來抬身價的,但是傳到現在也就都信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酒真的很香醇,若是酒性不好的人,恐怕喝上一口都要醉上半年。

    白玉堂話音剛落,趕緊緊盯展昭,生怕這三杯倒的聞著酒香酒醉了,那可真是丟人丟的全天下都知道了。到時候別說展昭,他白玉堂也得跟著一起到大漠荒無人煙處躲個十年八年了。

    八賢王回頭瞧著白玉堂笑了笑,朝黑狐也點了點頭。黑狐這才將八賢王提前打開的箱子的蓋子打開來。然後一陣吱吱扭扭的聲響,箱子裡面突出一個檯子,接著月光可以瞧見檯子上面是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盆,毫無特色。

    四周不安分的響動一陣子,恥笑驚奇都有。

    八賢王到是不緊不慢,只拜託耶律洪基幹脆連門都關上了。耶律洪基不知宴席前與八賢王說過什麼,立刻示意人將門關了,然後房頂響動,有人在上面將瓦掀起來好幾片,讓月光正正好好照在那盆子上。

    八賢王瞧了眼棚頂,在看眼盆,抬手將酒囊中的就緩緩倒入盆中。酒水是透明的,可進了盆就變成了淡淡的淺黃色。隨著盆中酒的增多,那顏色越來越淡,但是依舊是透著淡淡鵝黃,像是被月光鍍上的顏色。

    眼瞧著八賢王的酒倒盡了,黑狐將半滿的盆微微傾斜了過來,眾人只見有瀑布從中洩出,頓時滿室月光。然後有幾條錦鯉不知從何處跳出,在裡面歡快的游著,慢慢的,又有些字浮現。瀑布成了可以流淌的錦緞,那些字就安安穩穩的寫在錦緞上,並不隨之流淌。

    耶律宗真滿面驚喜之色根本掩飾不住,到好像原來見過這東西的。其他大臣也是滿面驚訝,耶律洪基瞧了眼身邊同樣說不出話的完顏卿,轉頭討教此究竟為何物。八賢王只道是前朝宮中聖物,相傳由姑射山神人所造。

    耶律洪基擺擺手,命人又將燈全都點上,然後合上瓦,開了門。滿室樂色頓時消失,那些錦鯉,書法也都同時消失。八賢王手裡是一個空空的酒囊,而那盆,竟然也是空空如野。剛剛的姑射酒泉,剛剛眾人瞧見的一切,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

    除了現在還散不盡的,滿室酒香。

    回了驛館,展昭依舊是精神恍惚的想著剛剛在自己面前發生的那實際上根本不存在的一切,甚至連白玉堂這幾乎走遍各國的人都是怔愣了半天。

    八賢王掀開簾子看向外面根封二和小四搶馬的白展二人,無奈笑著搖了搖頭,道:「你們兩個孩子啊。」

    展昭趕緊黏過去,笑嘻嘻道:「王爺,剛剛那個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可是他親眼看見,親自聞著的。

    八賢王伸手出去,展昭把腦袋探過去讓他摸了摸頭頂。半晌,聽八賢王道:「那玩意瞧著好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當年多少人死在這盆邊了,不過也正因如此,它才更漂亮了吧,以前遼王還只是太子的時候來過我大宋,在宮中瞧見過便是喜歡的不得了,這次乾脆送來算了。前朝冤孽,你這孩子瞧個新鮮就得了。」

    展昭怔了下,回首看了看王宮,輕輕歎了口氣,低聲道了一句:「也不過是個物件。」眸中不經意流露出的悲憫之色到是讓前面回頭看過來的白玉堂全都看見了眼裡。

    展昭似乎也覺著有人在盯著自己看,抬頭看去,正迎上白玉堂蓋過來的手。趕緊閉上眼睛,然後那略微帶著絲涼意,卻很溫柔的手掌蓋在了他的眸子上,耳廓明顯感覺到白玉堂的呼吸,然後那低沉的聲音在耳畔喚了一聲「乖貓兒」。那聲音不重不輕,卻是直接敲在了心坎上。等白玉堂的手在抬起來時,展昭眼中只剩下難以言表的幸福之色。

    八賢王瞧著他們愣了下,隨即唇角上挑,收回手放下了簾布。也難怪包拯衣提起展昭身邊還跟著個白玉堂,便會滿眼欣慰。這老天爺說來也奇怪,白玉堂的脾氣似乎就是專門為了展昭而有的,而展昭的性子也好想是因為知道會有白玉堂的出現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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