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6章 中京 文 / 柳四
展昭被白玉堂一路拽回了屋子,卻是出奇的沒有半句抱怨,一路沉思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白玉堂停住腳,回身捏他鼻尖,道:「貓兒,想些什麼呢?想那商陸的事情?」
展昭抬頭瞧他,微微歎氣,道:「雖然商師兄一向是行蹤不定,若他自己不願意,便是師叔也沒法找到他,但是這裡怎麼說也是契丹的地盤,多少會有些擔心。」
白玉堂伸手勾住他的肩,硬扳著他往回走,道:「李潯染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兩個人湊在一起,你還怕能出什麼事情不成?你這貓兒啊,總自己一個人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你要是實在擔心,乾脆回去再睡一覺算了。」
展昭回手捏他後腰,惡狠狠道:「托你的福,我這才剛起來。」
白玉堂咧嘴笑,道:「不用謝,應該的。」
接下來沒有在下雪,只是前陣子下了一天兩夜的暴雪,官道依舊是堵著的沒辦法走。因為有耶律涅魯古和大宋的使臣團在,官府又抓緊多找了些人清路。眾人要趕在二月中旬的遼王耶律宗真的壽誕之前到底上京,現在已經是二月初了,離了這裡,他們要加快行程才能趕上時間。
轉一天的辰時許,城外官道的雪清理了大概,馬車行走基本已無大礙。這裡大概是雲州附近,他們應該是從西京取道,最後經過中京到達都城上京。隊伍不敢耽擱,當即決定啟程,若是一路順暢,還能在天黑之前到底下一個州鎮。
眼瞧著快到了中京,這裡離都城上京便只剩下兩天不到的行程,眾人心中多多少少舒了口氣,但緊接著又緊張起來,畢竟都已經到了這裡。這幾天若說什麼大動靜還真是沒有,小打小鬧似得來過幾批人,都很順利的打發了。
耶律涅魯古一路上本來對白展二人是很有興趣,可是不知為什麼,商陸和李潯染陰魂不散的跟著倒是把他的目光全都引了過去。一路上大哥長大哥短的叫著,聽得人心焦。商陸本來還一句一糾正,後來也懶得再管,隨他怎麼叫了。李潯染自己就黏糊到了展昭身邊,大冬天的拿著個扇子在胸前扇來扇去。
越離近中京,展昭越覺著心裡不怎麼踏實,一路上不是叼著自己帽子穗就是叼著手指發呆。白玉堂挖盡心思的給他找樂子,非要把展昭逗得趴在雪花的脖頸上『哈哈』大笑才肯罷手。搞得一旁八賢王和黑狐實在是想先走了算了,這再看下去眼睛非得閃瞎了不可。
到中京時又是將近天黑,耶律涅魯古派人拿了牌子去叫門。李潯染閒的無聊,等了半天城門那邊還沒出來人,抬腿就想著乾脆翻進去算了,被一旁商陸伸手拽住,然後很不給面子的當著這麼多人伸手在他後腦勺抽了一巴掌,低聲道:「老實點。」
李潯染撇嘴,伸手在他腰後擰了一下。商陸張嘴無聲的喊了一嗓子,回手就朝著李潯染的穴位點去。李潯染趕緊閃身去躲,然後反手去點商陸的笑穴。等展昭反應過來後面有動靜,轉頭跳過數人去看究竟的時候,這兩個人已經在馬背上你來我往推掌推的不亦樂乎。展昭握拳在唇邊輕輕咳了幾聲,後面動靜立刻消失,那兩個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各自轉了身,互相背對著漫無目的的打量著四周。
過了一會兒城門打開,守城將出來迎接了眾人到驛館去。眾人一路跟著往前去,展昭拔直了要搬一路注意著四周,倒像是生怕有什麼東西竄過來似得。白玉堂在一旁拍了拍他,低聲問道:「貓兒,你這瞧什麼呢,這一路機會多得是,咱們露宿也不是一回兩回,他們尚且不會有什麼大動靜,這進了中京你還怕有什麼意外不成?」
展昭尚未搭話,一旁馬車裡的八賢王倒是掀開了簾布,搭話道:「這幾日大雪不斷,風也不小,在外面出手才是下下策,而今日無雪又幾乎是無風,我們又是在驛館裡,入夜後就算哪兒一邊發生了意外也很難立刻就趕過去幫忙;且現在已經是在中京,入上京後便更加難在遼王宮幾百高手和那麼多的侍衛暗衛,他們就是在想動手也難了,所以中京是這一程裡最適合下手的地方,而時間,那邊是咱們僅在這休整的今晚。」
白玉堂挑眉表示明白,又回身重新看展昭,眉毛微微挑了挑,笑道:「你這貓兒,不見這種事情轉過彎來著,這回怎麼頭腦這般清明了?」
展昭也學著他挑眉,可惜沒挑好倒是看起來像抽搐。白玉堂噗呲笑出來,隨即趕緊掩唇咳了幾聲當做掩飾。展昭白了他一眼,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下,然後道:「我護送包大人出巡多次,這點事情就算不明白,也打出經驗了。」
後面李潯染看著前面兩個一邊聊一邊白玉堂單方面被欺負,用手肘捅了捅身邊的商陸,低聲道:「你看看人家白玉堂,多好,佔你一次便宜你就得換回來十次,我是你師兄知不知道。」
商陸扯著唇角輕輕一笑,伸手把李潯染腦袋搬回去,自己湊到他耳邊,輕聲道:「你也不看看動手的是誰,這要不是展昭而換了別人,剛伸手就變獨臂大俠了。」話音頓了下,接著道:「不過讓我讓著你也不是沒可能。」
李潯染樂呵呵追問:「那怎麼才可能啊?」
商陸笑著伸手勾了勾他的下頜,被他渾身一激靈的躲開後,開口道:「你當我娘子嘍,再說,你要是真來佔我便宜,開著門歡迎。」
李潯染怔了一下,翻著白眼瞪他,低聲罵道:「你小子腦袋讓門夾了?說什麼混話呢。」
商陸卻只是笑了笑,沒再言語。李潯染也沒再說話,他們兩個之間互損或是罵架那是經常地如同一日三餐,但是今兒這話不知道為什麼,讓他覺著很尷尬。
展昭一路謹慎的查探著四周,進驛館之前實在是沒看見有什麼不尋常。也不知是那些人真的打算記著麼算了,還是時候未到他們還沒現身。但是現在已經是子時過了,展昭實在想不通這些人現在不出現還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耶律涅魯古進了驛館,根本不理睬身邊那幾個大半夜趕過來的當地官員,只是順嘴讓一旁的館丞趕緊帶他去驛館的信鴿房。那幾個官員雖然滿面尷尬的掃了一眼身後的大宋使臣團,但是那眼神裡似乎並不在意,好像已經習慣。然後紛紛轉身,引著使臣團這些人去了各自的房間。那些暗衛又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展昭等人也實在是鬧不懂這些暗衛大冬天的能往那裡鑽。
白玉堂伸手拽著展昭的袖子,把還在各處張望的他硬拽上了樓。展昭被拽的梗了一下,回頭看白玉堂,卻在一轉身間餘光處閃過幾個人影。
那些影子貼邊貼沿的竄出去,不知道是往這驛館不顯眼的地方藏身去,還是去了哪裡。白玉堂似乎也注意到了那幾個影子,笑著摸了摸展昭的腦袋,展昭唇角勾起一抹壞笑,轉而換成自己在前面拉著白玉堂往房間走。
八賢王沒有注意是不是發生了什麼,黑狐一直跟在他身後也沒有注意到外面的某些細微變化,只是覺著現在還是離展昭遠一些比較好。
白玉堂在轉過轉角的時候抓緊了些展昭的手,低聲問道:「貓兒,你打算怎麼做?」
展昭笑道:「總不好一直然他們跟著,這群人明顯是分成了好幾股,一股人是朝著咱們的性命來的,而對咱們這回帶著的壽禮不甚在意;一股人是朝著咱們那寶貝來的,對咱們這些人則是能避開就避開;剩下的一股人則奇怪些,似乎耶律涅魯古很感興趣,就像是那天晚上在驛館的時候一樣,那個偷了月華」話音一頓,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白玉堂,又加了個『妹子』,繼續道:「就像偷了月華妹子湛盧的那個人。」
白玉堂對他後來加的那個『妹子』似乎還是有那麼一些不樂意,但是黑如包大人的臉色明顯是好了許多。繼而伸手在展昭腦門上彈了一下,問道:「那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展昭道:「咱們送的那個壽禮,除了皇上和王爺,應該是沒有人知道究竟是什麼,他們既然一定要偷了去,咱們乾脆就給他們『送』得了,暫時打發了一個是一個。」
白玉堂挑眉,抱著手臂看他,問道:「那你打算在哪兒弄些像樣的東西送過去?」
展昭捏著下頜,一邊往前走一邊思考,半晌,道:「不知道,一會兒去找王爺商量商量好了。」說著用手肘捅了捅白玉堂,問道:「澤琰,你想不想知道,咱們送的到底是什麼?」
白玉堂瞥他一眼,道:「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