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90章 文 / 柳四
四人引馬在官道上疾行,走了沒一會兒,白玉堂瞄了眼展昭的後腰,然後把速度降了下來。龐統和公孫一愣,隨即也會意的降下速度,反倒把展昭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一個勁兒的抓自己頭髮。半晌,引馬到白玉堂身邊去,踢了踢他的腳蹬,示意他行得快些,天冷,可不想露宿。白玉堂扭頭瞧他,裂唇笑起來,然後誇張的拱了拱手做個遵命的模樣,速度也確實快了起來。
展昭也夾了馬腹再次緊跟上去,一雙貓眼不看路,到是瞄著白玉堂背著的那把雁翎刀猛勁兒的瞧。白玉堂被他瞧得後背發涼,趕緊取了刀,轉身雙手奉上。展昭朝他笑了笑,接了刀,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
那柄雁翎刀通體銀白,刀鞘卻是木質的,上面箍了幾圈銀,銀條上還刻著許多稀奇古怪的圖案。刀身長約有三尺三寸,寬不過一寸。拔刀出鞘,刀身烏黑,可若轉一個角度,又會被光線晃得雪白。刀身極薄,刀背上刻有一條不是很深的凹槽。展昭本以為那是一條引血槽,轉念在一想,雁翎刀似乎沒有血槽啊。離近了瞧瞧,似乎只是一條裝飾。凹槽的底部也有一連串的花紋,做工之精細堪稱時間少有,只是因為其刀身烏黑,那些細微的圖案若是不對著光線仔細的瞧,很容易被忽略掉。刀柄也很長,上面交錯的纏著一條素色的布條,瞧著布質粗糙,可一握上去,觸感還是不錯的。
展昭握著刀柄,手腕反轉,刀身的另一面與剛剛的那一面一般,光滑烏黑,在光下卻雪白的晃人眼,不見再有什麼裝飾。刀身和刀柄連接處似乎有一個小圓斑,展昭把刀拿得近了些,這才發現那哪兒是什麼圓斑,分明是一個小字。還沒有小拇指甲大的小字,寫起來略微有些繁瑣,是一個小小的翎字。難不成這柄刀便叫做『翎』?
白玉堂在前面轉過頭來,笑問:「貓兒,瞧什麼呢?若是喜歡,送你便是,五爺這裡有絕塵湊合著用。」
展昭笑著又把雁翎刀丟了回去,重新拽住韁繩,道:「我又不會刀法,還是您白五爺自己留著用好。」隨即話音一轉,調笑道:「不過五爺口氣忒大,絕塵這等刀客打破腦袋也要得著的刀您竟是湊合用,當心被別人聽去找你的麻煩。」
白玉堂聽他的話,也一本正經起來,接了刀橫在腰後,口中道:「介時還要麻煩展大人了。」
展昭引馬上前,抬腳踹了過去。白玉堂趕緊閃身去躲,然後陪著笑又黏了回來。龐統捏著下頜在後面瞧著,砸了砸舌,公孫斜眼瞧他,露出鄙夷的表情。
回開封城剛好是展昭請假的最後一天。離開的時候,他還是開封府正經的光棍一條,雖名與實不符。不過這十多天後回來,他竟然連親都成了,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拖家帶口。果然眾人剛到了開封府門處,四大門柱中依舊光棍的三位的幽怨目光就已經投了過來。
展昭跳下馬背右手攥著袖子遮了半張臉,白玉堂笑笑,也翻身下了馬背,然後往前快走了幾步攥住展昭垂在身側的左手。展昭微微一怔,然後傻愣愣的放下了掩面的手,被白玉堂拽著進了開封府。
公孫瞧他們,無奈的笑了笑。以前就已經膩歪的讓人看著都覺著黏牙,這成了親自然更甚。龐統從後面走過來,一把攔了他的肩膀,微微低頭瞧他,眉毛挑了下,奇怪道:「瞧什麼呢?還不進去。」然後手上用力,勒著公孫進了大門,還順手將馬韁繩丟給一旁的馬漢。
王朝笑笑,從馬漢手裡抓過韁繩,留下三人繼續在那裡幽怨。
此時早已過了正午,包拯已經下朝回了書房。而書房的屋頂,黑狐不知道已經在那裡做了多久,盤著雙腿,一手托腮手肘壓著膝蓋,另一隻手的五指在身邊的瓦片上輪流敲擊。瞧見展昭過來,他身子往前一探,穩穩落在兩人面前。不待展昭開口,自己先道:「展大人回來了。」
展昭笑笑,把手從白玉堂手裡抽了回來,朝黑狐拱了拱,道:「多謝黑兄,麻煩了。」說著四處瞧了瞧,奇怪道:「曲將軍和左將軍呢?」
黑狐抓了抓腦袋,道:「走了,三天前走的,應該是回了邊關了。」話音一轉,道:「展大人若沒有別的吩咐,黑某先告辭了。」語罷又不待展昭反應,身形一閃,出了開封府。展昭本想問問包拯在做什麼,可張了張嘴,到底沒來得及問出來。
此時已近年關,皇宮中自然也要加緊警備。展昭耀武樓獻武,被趙禎封為正四品御前帶刀,借調開封府。既然是借調,自然就要還。年關將至,趙禎便下旨將展昭調回宮中守衛,另調了守衛去開封府。
對於這個安排,白玉堂自然是一百個不願意,不過還好趙禎允許展昭在宮中守衛三天便可出宮一天,再加上展昭好話說盡,勉強阻止了白玉堂這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出來搗亂。不過就算如此,白玉堂也是幾天沒有好臉色,除了展昭,就連包拯都沒能倖免。
冬天的夜裡如果下了雪還是很亮的。展昭本就是江湖人,無拘無束慣了,即便是在宮中當值,也絕沒法規規矩矩的跟著班繞著皇城一圈一圈的逛。所以朗月當空之時,展昭伸了個懶腰在掃乾淨雪的房頂上盤腿坐著,不時的還會在腰包裡掏出一粒花生米丟進嘴裡。
正當展昭嚼花生嚼的歡快,後面照來的月光突然被擋住了,然後丟到天上的花生被一隻手穩穩接住。展昭慢悠悠閉了嘴巴,伸手繼續到腰包裡去摸,可惜摸了好幾圈,就只剩下一小塊紅色的花生米皮還孤零零的被他捏在指間。末了皮子一扔,轉身朝站在身後彎腰瞧著自己的白玉堂張嘴。
白玉堂捏著花生慢慢朝他嘴巴靠近,然後手突然一收,把花生丟進自己嘴裡。袍擺一掀,挨著展昭坐了下來,道:「大哥來信,讓我們去陷空島住幾天。」
展昭往他身邊蹭了蹭,道:「那得二月份了。」
白玉堂點頭:「那就二月份,明兒我去回個信,讓大嫂他們早些準備貓食。」
展昭笑嘻嘻的白他一眼,扯過他的手,咬了咬指間,做出很使勁的模樣。白玉堂收回手,在他額頭彈了一下,然後解下自己身上的棉斗篷要給他繫上。展昭身子往一旁躲了躲,扯著自己的斗篷示意他自己有,結果被白玉堂一把扯了回來,身子一個咧切,那雪白厚實的斗篷便捂了上來。展昭沒在爭,順勢把腦袋砸在白玉堂胸口蹭了蹭。
不遠的宮殿陰影裡,一顆腦袋慢悠悠探了出來。那名女子,模樣雖不是美艷動人,但也算是可愛,一雙大眼直盯盯的瞧著那顯眼的一紅一白。半晌,又把頭慢慢縮了回來。轉身,戳戳身邊一名著了一身藍袍的青年男子:「文三哥,我記著南俠今兒白天才回來的吧?這怎麼白玉堂又追來了?」說著又探出頭去。
那被叫做文三的男子伸手揪住她的辮子,把人揪了回來,拖著往前走,道:「瞧什麼呢,乖乖巡邏,當心老大罰你掃茅房。」女子用手護著被拽著的辮子,『哎呦』叫喚著跟他走遠。
白玉堂朝著兩人離開的方向瞧了瞧,又收回到自家懶貓身上,指間揉捏著展昭的耳垂,隨口問道:「剛剛那兩個,見過吧?」
展昭支出一根手指:「見過一個,宮裡的暗衛,上次陳公公的時間,在遠處看著來著。」
白玉堂挑眉:「暗衛?」
展昭笑嘻嘻的點頭,著重了『暗』字道:「嗯,暗衛。」
白玉堂淺笑,摸摸他的腦袋,道:「瞧著確實見不得光。」
展昭把他摸自己腦袋的手輕輕拍下去,站起身往四周瞧,也算安慰自己確實是行了守衛的職責。半晌又坐了回來,道:「聽說,年宴的時候,襄陽王世子會來。」
白玉堂愣了下,瞧他,不明白他突然提起這麼個閒散王爺是什麼意思。展昭接著道:「襄陽王年事已高,自五年前離開開封,好像就在沒回來過,這會兒年宴突然把世子派過來,你不覺著奇怪?大人這幾天也在想這事。」
白玉堂繼續伸手摟他:「你管這麼個閒散王爺做什麼,七老八十的還能掀起什麼大風大浪不成?你這貓啊,就是閒不住。」
展昭故意用頭頂撞他的下頜,道:「反正閒來無事。」
白玉堂高挑眉毛,在他屁股上猛的一拍,笑得明顯不懷好意:「那不如,爺給你找點事做?」
展昭一愣,趕緊伸手捂後腰,猛搖頭,結結巴巴道:「澤、澤琰,我,我明後兩天還要在宮中當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