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8章 成親(下) 文 / 柳四
老婆子話音剛落,展昭和白玉堂就被眾人推進了喜堂。兩人對視一眼,然後擺出一副『我是正經人』的表情。老婆子清了清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兩人轉過身去,擋在門口的小丫鬟們讓開了位子。兩人俯身一拜,一旁老婆子又努力提高聲音,接著喊道:「二拜高堂!」
展爹和江寧婆婆坐在前面,瞧著兩人行禮,展娘在一旁看著,扯起展爹的袖子開始抹眼淚。江寧婆婆也眼圈通紅,瞧模樣好像很快也要哭出來了,到是讓展昭和白玉堂覺著有些心酸。
老婆子顫顫巍巍站起了身,喊道:「夫……」頓了一下,瞧了眼白展二人,話音一轉,改口:「夫夫對拜!」
兩人對拜,然後站直了身子對視,一時錯不開眼珠了。老婆子又喊了一聲「禮成,開席!」然後小丫鬟們端著盤子和酒壺一個接著一個走了進來,在中間饒了一圈,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
眾人入席,展娘當即便灌了白玉堂五杯酒。白玉堂眉頭也沒皺一下,連著五杯下了肚,就像喝了五杯白水。另一邊展翼也端了杯子,非要展昭也喝一杯,被白玉堂及時攔住,替他喝了。剛見面時展昭的三杯倒白玉堂可是記憶猶新,他可不想一會兒洞房的時候有一隻醉貓在那搗亂。卻沒想防住了展翼沒防住展翔,明明展家大哥這麼嚴肅個人,這會兒也搗亂似得灌了展昭一杯酒。然後其他人也湊了過來,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展昭也樂呵呵的上去接,結果自然是全被白玉堂接了過去,不一會兒一缸酒便下了肚,可白玉堂依舊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不見怎麼醉。
另一邊李潯染遞上了第七杯酒,展昭也繼續伸手去接。白玉堂在他身後以拳掩了唇輕輕一咳,展昭立刻停了手,訕訕收回,然後笑嘻嘻湊到白玉堂身邊藉著剛才喝的那一杯酒,一聲接著一聲的喊著『美人兒』。
白玉堂扶額,總覺著今兒怎麼每一個靠譜的。
席上的酒全是江寧婆婆酒坊裡的存貨,可以說每一缸都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酒,一旁一向穩重的公孫師爺也難得嘴饞的多喝了幾杯,本來他酒量也沒比展昭好多少,藉著酒勁兒,非要給白玉堂燉牛鞭湯喝。幸虧龐統手疾,在他沒把藥箱子裡的瓶瓶罐罐都掏出來之前,攔腰把他又抱了回去。,然後硬是灌了一碗醒酒湯。
整個席間,只有商陸還滴酒未沾,坐在座位上,看著另一桌上正忙著給公孫策打圓場的龐統,若有所思。
李潯染瞥他一眼,笑嘻嘻湊過去,用肩膀撞了他一下,問道:「怎麼,看上人家中州王了?」
商陸抬手,在他後腦勺上抽了一巴掌。
李潯染摸摸後腦勺,繼續笑嘻嘻:「我覺著那師爺也不錯,兩個大神醫。」然後還朝他挑了挑眉,儼然一副牙婆像。
商陸翻著白眼瞪他,道:「若我說看上你了呢?」
李潯染捏著下頜,假意思考,然後道:「那就從了你唄。」然後又端著酒杯,樂呵呵的去跟白玉堂唱反調。商陸氣的牙癢癢,摸摸腰包,想著乾脆配一副春藥算了。
飯桌上白玉堂和李潯染拼起了酒,一個是天生的酒量驚人,一個是練的功夫可以輕鬆的將酒逼出體外,兩個人誰也不輸誰,惹得其他人分分湊過去看熱鬧。徐慶也是好酒之人,見兩個小的在那喝得盡興,非要上去插一腳,被一旁蔣平及時攔了下來。
眼瞧著外面天已全黑,飯桌上已經沒幾個清醒的了。別說李潯染,龐統這等擺明了要去洞房鬧一鬧的人,就連展爹展娘這些人,白玉堂也沒放過,全給灌趴下了。一個個的要麼趴在桌面上大睡,要麼抱著酒罈子傻樂,空著的酒杯在時不時的碰一下。
白玉堂斂襟,擦掉唇角的酒漬,扭頭看展昭,手一攤,笑道:「這回都消停了。」然後又朝著洞房的方向瞟了一眼,湊到展昭身邊去咬耳朵:「貓兒,咱們是不是終於可以……嗯?」
展昭招呼了丫鬟小廝們過來,將人送回房間去,轉回身一臉無語的看著白玉堂:「澤琰你還真是,不留情面啊。」
白玉堂露出一副防患於未然的表情,道:「五爺等今天可等得頭髮快白了,可不想一會兒又要防著你這只臊貓偷跑,又要和這群唯恐天下不亂的鬥智鬥勇,這樣可省了不少麻煩。」說著伸手揉捏展昭耳垂,笑道:「乖貓兒,便從了你家五爺吧。」
展昭白他一眼,嘟囔道:「你這是成親,還是搶壓寨呢。」
一旁老婆子看不下去,催著沒幹活的那幾個小丫鬟趕緊把兩人送到新房那裡去。這兩個人一膩歪起來,完全不看場合地點,身邊的人是不是受得了,恐怕就是下起大雪,也能讓他們融成春雨去。
正所謂**一刻值千金,白玉堂看著滿床的桂圓大棗,恨不得直接扯了床單裹著丟出去。後面小丫鬟趕緊上前,七手八腳的把東西撿了個乾淨,末了還撣了撣床單,然後互相推搡著出了房間。最後一個出去的,到是不忘了把門欠一個小縫。
房間裡展昭和白玉堂脫了外衣,對坐在床榻上大眼瞪小眼。半晌,展昭抓耳撓腮的憋出一句話來:「澤琰,那個,嗯,我不會。」
白玉堂臉色變得尷尬,撓了撓腦袋,垂頭喪氣的承認:「我也不會。」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嗯……我在春宮圖上看見過一點。」話音落了又趕緊解釋:「前天乾娘給的。」
外面傳來『咚』一聲,不知道什麼從牆頭掉了下來。白玉堂扭頭看窗戶,展昭扯他衣襟:「澤琰,外面有人?」話音剛落,大胖貓澄清似得,張牙舞爪的被丟了過來,拍在了門板上。白玉堂唇角抽了抽,不在理窗外的動靜。
展昭看向白玉堂,想起什麼似得,從懷裡掏出個瓷盒子。
白玉堂湊過去,問道:「什麼東西?」
展昭搖頭:「龐大哥昨兒給的,說是給你吃的。」然後開了蓋子,臉色變得糾結,張了張嘴,蹦出三個字:「黑狗鞭?」
外面又傳來『噗』的一聲,像是沒忍住的輕笑,然後那隻大胖貓又嚎叫著被丟到了門板上。展昭縮了下脖子,摸摸腦袋,莫名覺著有點疼。白玉堂握了握拳,決定繼續不搭理外面那群作死的,也伸手從懷裡掏出個小盒子。
展昭心裡有點陰影,挑眉看他:「這又是什麼東西?」
白玉堂道:「這個靠譜些,先生昨兒晚上來找我給的,說是,嗯,用的。」然後開了蓋子,裡面是桃粉色的香膏,看著似乎挺好吃。展昭伸手想去挑一點瞧瞧,白玉堂『啪』的合上蓋子,紅著臉道:「一會兒,嗯,在用的。」
外面又是一陣的輕響,展昭起身道:「我去瞧瞧。」話音未落,那大胖貓第三次拍在了門板上,把門徹底關了個嚴實。然後外面傳來那貓起義似得咆哮,乾脆就蹲在門口不動了。展昭走到門口開了門瞧,門口舔爪子的大胖貓抬頭瞧他,然後『喵喵』叫著竄到了樹上。
展昭微微瞇起眸子,往陰影裡瞧了一眼,然後關了門回了房間。
外面傳來竊竊私語,先是龐統的聲音,很輕的道:「阿策你輕點,本王這不是為了白老弟好麼,大補大補,本王也吃過。」
然後是展娘的聲音,帶著絲擔憂:「相公,昭兒不會把公孫先生給的那個吃了吧?昭兒有時候腦子不靈光,希望白家小子能聰明些。」
接著聲音近了些,是李潯染的:「怎麼沒動靜,白老五不願意了?」
房間裡白玉堂握緊拳頭,展昭伸手按著他的手臂:「澤琰,淡定啊。」
外面聲音越來越近,展爹的聲音傳了進來:「行了,當心兩個孩子聽見,咱們昭兒面皮薄,一會兒再給羞跑了,白家小子抓不回來,跟你們拚命。」
展昭聞言臉紅,白玉堂警惕的瞧著他:「貓兒,你要是敢跑,爺保證你今年下不來床。」展昭瞪他,伸手放下了床幔。門板方向傳來那群人推推搡搡的聲音。
簾子剛把床榻擋了個嚴實,窗子方向傳來徐慶的大嗓門:「這展小貓怎麼遮上了不給看啊?」外面其他聲音突然就停了,然後『噗』的一聲輕響。床幔飄動了一下,窗紙破了洞,一顆墨玉飛蝗石飛了出來。緊接著窗戶和門板被房間裡兩人打開,一群人一個疊一個的爬在了地上和窗框上。
眾人趕緊起身,一個勁兒的訕笑,然後互相推卸責任,把自己洗的清清白白,一副『被逼無奈,我本不願如此』的表情。然後又互相推搡著出去,口中嘀咕著:「大晚上的,回去睡覺,睡覺。」門和窗子又被慢慢合上。
白玉堂轉身剛要回去,公孫又開了窗子探頭進來,叮囑道:「展護衛,那東西別吃啊。」頓了一下,又好心加了一句:「沒毒,放心。」然後龐統也探頭進來:「白老五,大補,記得吃啊,明天吃也行,不著急。」白玉堂抬手,那個裝著黑狗鞭的瓷盒子順著窗子丟了出去,看得龐統肝兒疼。
好不容易外面不相干的人清乾淨了,夜也已經深了。若說是靜謐,卻也有樹葉的莎莎作響。月光很亮,房間裡的光線卻有些朦朧。燭火時不時的會微微顫抖,牆上的影子也會跟著模糊在清楚。大紅的喜服丟在地上已經無人再去在意,靴子也是東倒西歪,有一隻甚至丟到了桌子邊去。
床單被攥得皺皺巴巴。床幔卻依舊將床榻檔得嚴實,隔開的那個小小空間,溫暖而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