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4章 跟爺過不去 文 / 柳四
也不知是不是關於白玉堂在江湖上鬼見愁的名頭太嚇人,這一頓飯時間裡,南宮苑很收斂,沒有作死的說什麼展家人偽君子之類。展昭時不時的要瞧白玉堂一眼,然後忍著笑扭回頭去。白玉堂有些鬱悶,這事兒他幹過,但絕對沒有那麼誇張,以前無所謂,這會兒他這名號都能嚇唬人了,讓他產生了一絲想要澄清的想法。展昭再瞟他一眼,笑瞇瞇的舀了一勺『滿園芙蓉羹』送到他唇邊。白玉堂垂眸瞧了一眼,張口連勺子也一起含進口中。
一旁玄陽見了,『嘿嘿』笑起來。白玉堂含著勺子斜眸瞧過去,他立刻噤聲,低頭扒飯。
深秋,天黑的也早了許多,晚膳過後天基本就黑了下來。後園小路旁的燈籠已經點燃,燭火偶爾會在裡面晃動一下,人的影子便也在地上晃上一晃。小丫鬟們提了燈引眾人往各自的客房走,一直伺候著展昭的小魚機靈懂事,被暫時派去了玄陽和南宮苑那裡。其他丫鬟誰也不願意給白展二人提燈,兩人對視一眼,只好自己提了燈往臥房走。
展昭有些鬱悶的撓頭,奇怪這群丫鬟怎麼轉性了,以前都是爭著搶著要給他提燈引路的啊,難道自己魅力不如當年?白玉堂接過小魚遞過來的燈,一手習慣性的牽了展昭的手,便出了大廳。
眾丫鬟小廝看在眼裡,用手按著胸口。哎呦這個膩歪,還好不用他們提燈,要不然這一路可沒法活,鼻血非要流出一池來。
展昭被白玉堂伸手這麼一牽,剛剛鬱悶的什麼?忘記了。一雙眼看著十指相扣的兩隻手,裂開嘴巴一個勁兒的笑,身子挨近,並肩往臥房方向去了。
後面江寧婆婆捏下頜瞧著,慢悠悠點著頭。這兩人果然與閔秀秀說的一樣啊,就跟由繩子綁在一處了似得,一整天最多也離不開五步遠。一個走另一個就跟著,一個上茅廁另一個也得在門外守著,這一天膩歪的。展娘笑瞇瞇湊過來,伸手捅了捅江寧婆婆的肩膀,道:「親家母,咱們明兒去張羅下定親用的東西如何?雖然不大辦,怎麼著也是大事。瞧這兩個孩子恩愛得很,不如咱們連成親的日子也定下了吧。」
前面兩人耳力非凡,而且還沒走過轉角。再加上展娘故意說給二人聽,聲音大了些,所以在討論寫什麼,兩人聽得是一清二楚。立時齊齊紅了耳朵,腳上步伐不自覺的加快了許多。
月色有些涼,夜裡風似乎有些大,窗子被吹的直響。展昭伸手戳白玉堂:「澤琰,窗子沒關好麼?去瞧瞧。」
白玉堂懶洋洋收了被展昭壓在身下的手臂,踩了木拖往窗戶邊走。俯身側過臉去瞧窗子,栓是插上的。伸手晃了晃窗框,有些鬆動。正想著要怎麼把窗子關嚴實了,卻隱約瞧見對面房頂上,那隻大胖貓正蹲著似乎是在往這邊瞧。白玉堂怔了下,伸手開了窗子,拿貓卻轉身跑了,尾巴翹得像木桿子。
展昭不知道白玉堂在看什麼,往床沿趴過去,聲音裡帶著困意問了聲:「澤琰?看些什麼?」
白玉堂回頭朝他笑了笑,道:「沒什麼,幾個陰魂不散的。」說著關了窗子,從一旁桌子上抄起一根筆來,卡在窗框上,然後伸手放下窗簾,用鎮紙壓住。回了床上,伸手把展昭撈回來抱住,道:「窗子鬆了,明兒修修。」
展昭把腦袋靠在他胸口,模模糊糊道:「許久未回來了麼,明兒我和他們說。」說著在他胸膛蹭了蹭:「澤琰好睏。」
白玉堂扔出一個『睡』字,讓展昭把腳踩在自己的腳背上,然後暗自皺眉,這貓兒,腳有些涼。低頭再一瞧,展昭已經睡著了,唇角彎彎,不知道想著什麼美事。
不過現在對於他們倆來說,最大的美事應該就是四天後的定親和那個馬上就等定下來的成親日期了吧?
第二日天才見亮,展昭和白玉堂幾乎同時扒開眼睛醒了過來。兩相對視,同時臉紅,然後趕緊一開目光,深呼吸。半晌,展昭伸手戳了下白玉堂:「澤琰,你……臉紅什麼。」
白玉堂轉頭不理他,展昭契而不捨。直戳了有二十多下,白玉堂終於轉回頭,支支吾吾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夢見咱倆成親了」然後趕緊反問:「你呢?」
展昭『呃』了一聲,目光飄忽,白玉堂伸手戳他,展昭也支吾了半天,道:「也夢見咱倆成親了。」頓了下,聲音低得白玉堂幾乎聽不清的又加一句:「你穿喜服,很好看。」
「貓兒你。」白玉堂抿了抿嘴唇,瞧著展昭眼神難得的認真:「你會後悔同我在一起麼?」
展昭愣了下,搖頭,然後突然反應過來似得,一把揪住白玉堂的衣領把他拽了起來:「怎麼這麼問?你後悔了?你要悔婚?你不想定親了?還是覺著太早了?你不要我了?」
白玉堂沒料到他這麼一問能換來展昭這麼大的反應,突然被他最後那句『你不要我了』問得有些心酸,趕緊搖頭擺手給他順毛。展昭揪著他衣襟瞇著一雙貓眼仔細瞧他看了半天,慢慢鬆手,嘟囔道:「諒你也不敢。」
白玉堂把他拉過來,安慰似得吻了吻他的額頭,笑道:「不只是不敢,還捨不得呢,爺天下都看遍了才找著這麼一個你。」展昭聞言,心跳聲震天響。
兩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夢見成親了,估計是昨兒聽見展娘說要定日子成親。
互相瞧一眼,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展昭捂著面頰,幾乎把腦袋埋進自己懷裡去。白玉堂仰頭望著棚頂,一會兒撓撓頭髮,一會兒又搔搔下頜,只覺著期待的有些臉兒發燒。
不過氣氛倒是不尷尬,恰到好處的曖昧。兩人抬頭瞧了瞧對方,正想著乾脆來個早安吻。眼瞧著對方那怎麼看也看不厭的臉越來越接近,連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門外傳來了玄陽的一嗓子吆喝:「師弟,弟妹!我要吃餛飩!」然後『砰砰砰』大力拍著門板,繼續吆喝,涼了滿屋子的暖氣。
展昭深吸了口氣,偏過身子去取掛在一旁的外衣,只是攥著衣服的手握得指節發白,努力壓制自己突然很想打架的衝動。
一旁白玉堂氣得翻白眼,怎麼只要是個活的,都這麼跟他過不去。上次是隻貓,這回還沒想幹什麼呢,就又來了個人。
待兩人磨磨唧唧的穿好了衣服,白玉堂去開門。一旁展昭突然一伸手,把他拽到了自己面前,蜻蜓點水似的在唇上啄了一下算作安慰。白玉堂腦袋『嗡』的一響,乾脆伸手把他抱了個滿懷。
展昭趕緊推他:「師兄在外面。」
白玉堂不滿意的嘀咕了句:「管他是誰。」然後埋下頭來,繼續那個他醞釀了好久的『早安吻』。
門板依舊被砸的震天響,玄陽扯著嗓子在外面吆喝:「師弟!天都亮了,還不醒啊!」緊接著又傳來南宮苑的聲音,說著讓人恨不得打死他的話:「別拍了,估計正溫柔鄉里呢,哪有時間搭理,餓著吧,又餓不死你。」
房間內剛剛生起的溫度再次降下來,兩人同時被口水嗆住,然後分開。展昭整了整衣襟,面色比以往要溫和了許多。白玉堂臭著臉,瞧他一眼後卻打了個寒顫。
幾人剛繞到大堂後面去,正碰見展娘身邊那丫鬟錦鴻快步過來。瞧見他們,那丫鬟上前道:「婿爺,門口來了兩個人,非要見您,說是來喝喜酒的。」
白玉堂怔愣下,問到:「兩個人?誰?」
錦鴻道:「他們沒說,一個是瘦瘦的病夫,個子不高,另外一個倒是挺壯實的,不過說話忒不中聽。」
展昭聞言也是一怔,和白玉堂對視了眼,同時道:「三哥四哥!」花魁案那陣子他們兩個一忙,就把這兩位忘在了開封府白宅了,結果一直到現在要不是他們找上來,估計還記不起呢。
果然,大堂裡蔣平正坐在那裡和展爹聊的歡,徐慶捧著杯茶扭頭四處瞧,不知道在觀察什麼。
「伯父。」白玉堂抱拳喚了一聲,走上前去,然後朝徐蔣二人一禮:「三哥四哥。」展昭也隨他叫了『哥』,聽得蔣平一陣欣慰。
白玉堂道:「三哥四哥怎的來了?也得著小弟和這貓兒定親的消息了?」
蔣平道:「自然是得著消息了,本來大哥差我二人來常州這邊收賬的。」然後轉向展昭:「你大哥一路派人傳話,這消息現在恐怕滿江湖都傳遍了。」話音一頓,對二人道:「你們倆聽沒聽說,昆山派又換了掌門了。」
還沒待白展二人答話,後面一直站著的南宮苑開了口:「換來換去也就那個樣了,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離垮差不了幾步了,由著他們折騰去罷。
展爹聞言,抬頭瞧他,自語似的嘟囔了遍他的名字,眉毛微挑,略有驚訝道:「你是,南宮瑜的兒子?難怪,長得這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