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4章 沉悶飯桌 文 / 柳四
展家老宅在常州府的繁華地段,展昭大哥展翔做了展家家主後,便在東街最裡面修了處宅院。雖說偏遠了些,但清淨了不少。
展翼雖然還是和白玉堂不對付,但是卻不是那種有著隔閡的。展昭左瞧瞧白玉堂,再扭頭看看展翼,莫名覺著有些頭疼。
三人往東街裡走了很遠,才終於看見了展家的大門。與老宅相比,這裡大了更多,卻沒有老宅看起來那麼生硬。大門大開,裡面有人在灑水掃院子。瞧見有人過來,趕緊迎出來,然後朝著裡面大喊:「三爺回來啦。」話音剛落,便見一對四、五歲龍鳳胎飛撲出來,趴到了展昭懷裡,然後扭頭喊展翼『爹爹』。
白玉堂微微怔了下,隨即想起展昭提起過,他那兩個哥哥都已成親。只是扭頭瞧一瞧展翼,這沒心沒肺的樣子,還真是不像當了爹的。
兩個孩子一聲二重奏的『爹爹』剛剛出口,便見一道胭脂色的影子飛似的衝了出來。展翼道了句『不好』,瞧了眼被孩子纏住的展昭,一閃身,躲到了白玉堂身後。
胭脂紅的影子在白玉堂面前站定,是一位少婦打扮的女子,瞧樣子也就二十出頭,樣子年輕得很。丹鳳眼,朱丹唇,柳葉眉。雙手叉腰,對著白玉堂身後的展翼喊:「你躲什麼,老娘又不會吃了你,出來!」
抱著展昭的兩個娃娃抬頭瞧了一眼,乖巧的喊了聲『娘親』,然後摟著展昭繼續蹭。
白玉堂繼續打量這位女子。原來這就是展家二奶奶啊,模樣到是生的俊俏,展翼好福氣。
正這時,又以為挺著大肚子的少婦打扮的女子慢慢走到門口,一手扶著門板,一手扶著腰,喊了聲:「妹妹,夫君回來了?快些請進來。」
白玉堂聞聲在瞧過去,竟又是一位美人兒,一身杏色長裙,弱柳扶風的感覺。與胭脂紅這位比起來,少了一份嫵媚,多了絲柔情。
胭脂紅扭頭瞧向那杏色女子,蹙眉道了句:「快快回去歇著,這裡交給我便好。」然後轉回頭看白玉堂,上下仔細打量一番,道:「你就是那白家弟夫。」
展昭等她:「是弟妹,二嫂在哪兒聽過弟夫這詞的。」
胭脂紅瞧了眼展昭,摸摸下頜,覺著有理,又道:「你便是那白姓的妹夫?」
白玉堂聞言,故意對著展昭笑得得意,身子朝左挪了一步,把後面展翼讓了出來,道:「兩位嫂嫂請。」
胭脂紅道了句『多謝』,上前扭了展翼的耳朵就往大門裡拽,口中還道:「一個月了啊?這都一個月了,就不知道著家,柔娘帶著身子呢,還有兩個月就生了,你也不知道著家,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
白玉堂看向展昭,展昭撓頭,拍了拍兩個娃娃:「走了走了,回去吃飯。」
兩個娃娃應聲,在前面蹦蹦跳跳往回走,口中卻道:「三叔叔就想著吃,爹爹和大伯都說他一天就想著吃。」
展昭臉紅,瞪了一眼白玉堂,把白玉堂弄得莫名其妙。
幾人進了府,丫鬟小廝的都會過來喊聲『三爺』,然後再偷偷打量一下白玉堂。這麼俊的小伙子,還真讓自家三爺『騙』回來了啊。熟不知自家三爺才是那個被起初的一盤糕點騙進了白家門的。
展昭拉住一個小廝道:「大哥還在書房?」
小廝道:「家主被柳家請去了,夫人在佛堂,一個時辰內不許人去打擾。()」
展昭點頭,拉著白玉堂去廚房找吃的。剛進廚房門,便見那滿滿一桌子的吃食。展家的廚子則還在忙活。見展昭進來,趕緊道:「三爺,二夫人讓準備的,您趁熱吃。」
回了自己家,展昭自然不客氣。白玉堂慢悠悠喝著小廝端上來的展家大爺的藏酒,一邊瞧著展家的廚房。難怪展昭在陷空島驚訝成那樣,與展家和開封府比起來,陷空島的廚房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兩人吃了些墊了墊肚子,留下句話,轉身就往常州府府衙去了。
相較開封府而言,常州府確實是下了好些。展昭、白玉堂剛剛踏上石階,便有衙役上來詢問。瞧見了展昭,還樂呵呵的喊了句:「原來是展三爺。」
展昭也笑瞇瞇,伸手掏了開封府腰牌出來,衙役們自然馬上明白他是以什麼身份來的,趕緊往裡請。然後分出一個人去稟報自家大人。
展昭到是也不廢話,直接便說要看看那李家的檔案。師爺立刻湊過來,帶著他往檔案室走。
檔案室到是乾淨,書本打理的也很整齊。師爺領著他們徑直往最裡面的書架子走。常州府現在的富豪商甲,甚至連曾經出現在這裡的人的檔案都有。
展昭和那師爺在書架子上翻了好久,終於是把幾年前離開的李姓一家人的檔案翻找了出來。
關於李家的記錄並不是很多,只道是十多年前從金華府來的。本是書香門第,甚至祖父一輩有人中了榜眼,後做官直做到了龍圖閣裡去。後又轉做了買賣,可以說是在商甲中很有名望。
可後來也不知是開罪了誰,生意越來越不好,最後竟是連宅院也賣了。
展昭指了指文案,問那師爺道:「這之後怎樣了?」
師爺粗略瞄了一眼,眼中略帶一絲可惜,道:「後來他們舉家回了金華府,再之後下官也不知道了。他們家有一位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直養在深閨,後來也不得不拋頭露面,可惜啦。那姑娘長的才叫個俊呢。」
展昭聞言趕緊道:「你說的可是這位?」說著伸手去掏懷裡。結果摸了摸,空著手收回來,瞧著白玉堂,表情略有尷尬。
白玉堂會意,摸了摸鼻樑,無奈道:「紙筆。」
展昭立刻瞧那師爺,道:「可否拿紙筆來?」
師爺應聲,趕忙喚了人去取紙筆送來,然後又親自磨墨。白玉堂提筆,只粗略的勾勒幾筆,湘鴻的樣貌躍然紙上。然後在細細勾畫,整個人便在紙上活了。
師爺歪過頭來瞧了瞧,撫鬚點頭:「妙筆啊,妙筆啊。」
白玉堂撂筆沒理那師爺,面上卻帶著『那是自然,你也不瞧瞧爺爺是誰』的表情。展昭也湊上去,戳戳那師爺,道:「這位可是那李家小姐?」
師爺點頭:「這位便是那李湘淺姑娘,只是。」師爺頓了一下,拿起筆又在那人像臉上勾勒幾筆,道:「這樣才對。」
展昭、白玉堂湊上前去,只見師爺那幾筆,讓紙上人模樣又溫婉了許多。可若是說像,卻還是白玉堂畫的是一模一樣。只是這麼一瞧,白玉堂筆下的,到是像極了男子扮作的女子了。
兩人對視一眼,向師爺道了謝。出來與常州府尹寒暄了幾句,便告辭離開。一路上和展昭打招呼的人還是很多,卻不見白玉堂在有什麼表示,捏著下頜,不知在想些什麼。
兩人一路回了東街,行人也漸漸少了,弦月當空,冷冷清清的。
又走了不遠,展昭餘光瞟見四周的屋頂上,綽綽約約的有幾個人影。不遠不近的瞧著他們,卻不見有什麼動作。
展昭伸手摸了摸巨闕的劍柄,又慢慢收回手,挨到白玉堂身邊拱了拱他:「澤琰?」
白玉堂反手握住了他,輕輕點頭:「看見了,幾個小嘍囉,功夫一般,不必在意。」
展昭笑笑,自語似的道:「這剛來就忍不住了,難成大事」
白玉堂笑出來:「你未免高瞧了他們。府衙也去過了,明日去哪裡?」
展昭想了想,道:「明兒在說,現在回去把肚子填飽是正經。」語罷拉著白玉堂加快了腳步。
展家大爺被柳家家主『扣』下了,定要與其秉燭夜談,說什麼也不放人。白玉堂沒什麼感覺,展昭到是很失望,畢竟一年未回了。
白玉堂瞧了一眼展昭,摸鼻子。這怎麼,好像他是跟著展昭回來見家長,而不是來查案子的呢。
待兩人入了大堂,飯菜早已準備好了。展大夫人坐在主位上,年歲該是三十左右。聽展昭一路上講,她好像比展翔還要長三歲。
大夫人身邊的是展翼、展二夫人和兩個孩子。卻是不見那柔娘。不過展家畢竟是名門望族,妾室不上桌也是正常。
白玉堂也不知是不是不習慣,只是覺著這一頓飯吃的很壓抑,就連那兩個孩子,席間都是不言半字,只顧著悶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