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43章 展家二爺 文 / 柳四
等夥計把送來的飯菜又收回去的時候,外面那一點點微弱的日光也已經消失不見了。
展昭摟著被子坐在床榻上,仔細回想這案子的每一個細節。白玉堂便摟著他,看著他回想這案子的每一個細節。
一直到白玉堂再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的時候,展昭終於一甩袖子,熄了燈,然後舒舒服服的鑽進了被窩。半晌,白玉堂都快睡著了,展昭突然伸手戳了戳他:「澤琰,我想去茅房。」
白玉堂身子一僵,睜開眼無奈的瞧他。
果然入了後半夜,『死人棺』那幾人的房間不開始不太平了。可惜麻煩的卻不是展昭他們。
弦月當空,鐮刀似的,月光本就是清冷疏離,再加上空氣中瀰漫的濃重的血腥味兒,更是讓人背後汗毛直立。尤其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一具屍體,甚至是一滴血也找不到。
展昭在那房間裡找了半天,搓了搓手臂,退到白玉堂身側:「澤琰,鬧鬼了這是?」
白玉堂面色嚴重的點了點頭,語氣一本正經的道:「嗯,鬧得還是活鬼。」
展昭斜眼瞧他,白玉堂唇角勾了勾,幾步上前,蹲下身,手指捏起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輕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面輕輕一嗅。道:「迷藥,藥效快,散的也快。」
展昭湊過去:「你是說有人給他們下藥了?他們既為『死人棺』的殺手,又怎會中這下三濫的技倆?」
白玉堂眉頭微蹙,道:「所以,那幾個人應該不是『死人棺』派來的殺手,一路跟蹤,或許是有難言之隱。」說著起身到桌邊,取出放在茶杯裡的銀錠,翻過來瞧了瞧。又遞到展昭面前:「喏。」
展昭接過,看了一眼,道:「江南萬安錢莊。」
白玉堂點頭,把銀子又丟了回去,笑道:「趕巧順路。」
展昭點頭,眼神一瞬的狠戾:「趕巧順手。」
白玉堂略微一怔,伸手便遮住了他的眸子。展昭懵住,伸手扒住他的手,卻是沒有往下拽。白玉堂又鬆開了手,展昭眼中那本不該屬於他的江湖的狠戾之氣不見了,又變回了那呆呆的溫和。白玉堂咧嘴一笑,拉了他的手往回走。
展昭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幾步竄上去,攀著他的肩膀問道:「怎麼了?」
白玉堂笑道:「沒什麼,白爺爺聊貓。」
展昭瞇眼睛,伸手往他衣領裡摸。白玉堂一縮脖子,把他兩隻手全抓進自己手裡,笑道:「別鬧。」
第二日天剛見亮,兩人已經洗涑完了,穩穩當當的坐在大堂正中間的桌子邊,把剛進來的夥計下了一跳。語氣半試探,還帶著些驚魂未定的問道:「兩位客官,你們這是?」
展昭笑道:「小二哥莫怕,我們只是趕著出城罷了,還要煩勞小二哥給端些早點來。」
「唉,唉。」夥計趕忙應聲,道:「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去廚房催催。」語罷趕緊退了出去,明顯是鬧不清這兩位爺究竟是哪路神仙。
天色大亮,展昭白玉堂牽了馬出城去,背後到是不見什麼人再跟著。
兩人趕時間,一路上沒有多做什麼停留,每日除了睡覺,午飯都是在馬背上解決的。展昭一手拽著韁繩,一手捏著一個油紙包著的肉包子,『啊嗚』就是一大口,一邊嚼,一邊模糊不清的對白玉堂道:「澤琰,快了吧?」
白玉堂吃相到是極其文雅,手裡包子只露出一點,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咬。聞言,斜眼瞧過去:「貓兒,若白爺爺沒記錯,你才是江南人士。」
展昭『嗯』了一聲,點頭:「許久未回來了麼,忘記了。」
白玉堂毫無形象的翻了翻白眼:「我也不知道,瞧樣子,最晚明天也能到了。」
「哦。」展昭點頭,又咬了一大口包子:「湘鴻本家姓李,乃是常州府有名的才女,只是幾年前家道中落,一家不知了去向,這會咱們回來,怎麼打聽啊?」
白玉堂想了想,道:「打草驚蛇,走街串巷。」
展昭扭頭,揚眉瞧他。
白玉堂接著解釋道:「先拿你那塊木頭牌子去府衙查檔案,在出去打聽,看誰可疑就跟誰。」說著雙手一攤:「就這樣。」
展昭捏下頜,點頭:「好方法,就這麼辦。」
兩人一路疾行,整好趕在關城門時進入常州府。
常州府是展昭的老巢,兩人既然來了,自然就要去展家一趟。展昭一路走走瞧瞧,路上也有不少人盯著他和白玉堂看。這小伙,瞧著怎麼這麼眼熟呢?然後一位買糖人的老伯一拍巴掌:「哎呦,這不是展家小少爺麼!」
話音剛落,一旁賣小吃的全迎了過來,一人手裡都要拿著好多零食,一個勁兒的往展昭手裡塞。
「三爺回來啦。」
「展小少爺,回來啦。」
眾人七嘴八舌的問好,然後又把話題轉到了白玉堂身上。
「哎呦,這小伙是誰啊?」
「什麼小伙,是三爺的媳婦吧?」
「哎呦,小少爺好眼光!瞧這小伙俊的,比二爺還俊。」
白玉堂眼神一厲,眾人瞬間息聲。展昭拽了拽他,還沒待開口,又聽白玉堂道:「你們小少爺是我媳婦。」
眾人聞言又炸開了鍋,趕緊追問:「那這是來。」
白玉堂不等問完,笑笑,答道:「自然是來提親的。」話音剛落,表情又扭曲了。展昭伸手在他穴位上一按,笑容燦爛的瞧他:「你說什麼?」
白玉堂倒吸了好幾口冷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提,親的。」語罷伸手一撈,把展昭整個捆進了懷裡,面上笑容就好像是偷了米的老鼠般得意。
若是讓陷空島眾人和他在江湖上打過交道的人看了,絕對會覺得自己眼睛出了問題,才會看見這絕對不會出現的幻覺。
眾人瞧著這二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後只是一刻鐘不到,全常州府的人都知道,金華首富白家的二少爺,來向常州府首富展家的三少爺提親了。緊接著關於兩人如何相識相知的猜測便開始滿天飛。
一開始陷空島白五爺要去開封算御貓帳的舊話,也被翻了出來。眾人紛紛猜測,是不是兩人英雄惜英雄,打著打著就看對了眼了。
展昭扶額哀歎,趁著還沒傳回家裡,先回去自己招了才是正經。可剛走了沒幾步,便見原本熱鬧非凡的大街突然間鴉雀無聲。所有買東西的、賣東西的全都躲得老遠。然後一位身著檀色錦袍的年輕男子負手踱步而來,最後在白玉堂面前站定。
展昭瞧了他一眼,繼續扶額哀歎。這怎麼全趕上了,要廢啊。
男子上打量白玉堂一番,慢悠悠道:「你就是白玉堂?」
白玉堂卻是連打量都懶得做,只是微微頷首,『嗯』了一聲。
展昭蹭過去,討好似的喚了一聲:「二哥。」白玉堂一怔,這會兒到是仔細打量起這位傳說中的展家二爺,展翼起來。
一身檀色錦服,模樣與展昭相比,少了絲溫雅,多了些精明。當然,在白玉堂眼裡就變成了『老奸巨滑』。
展翼也繼續打量白玉堂。
白衣勝雪,面容更是萬中無一,比自家三弟更多了份江湖人的隨意灑脫。當然,在展翼眼中就變成了『放蕩不羈』。
展昭瞧著鬥雞似的二人,突然往中間一站,阻斷二人視線,道:「我餓了。」
白玉堂伸手掏錢袋,展翼拉著他就要往一旁的酒樓裡進。然後二人都是一怔,繼續盯著對方看。盯了半晌,展翼突然開口道:「如果有一天想離開怎麼辦?」
展昭還沒反應過來,白玉堂卻是唇角一勾,語氣很是無所謂:「那就把白爺爺埋在一處山清水秀的地兒,最好能高點,讓這貓兒在哪都能瞧見,也省的掛念。」
展翼怔了下,咧嘴笑了。這白老五還真是有意思。接著問道:「若是你真的走了,別怪二爺不客氣。」
白玉堂斜眼瞧他,眼中明顯帶著鄙夷:「你要去刨墳?」
展翼失笑,對展昭道:「還愣著做什麼?領著這只白老鼠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