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30章 木棺 文 / 柳四
雨應該是在夜裡停的,只剩下房簷上還有雨水淌下來。
展昭半夜爬起來找水喝,正好爬過白玉堂的肚子。白玉堂悶哼一聲,成功彼壓醒,撐起上身瞧著他:「貓兒?」
展昭轉身把杯子遞過去:「喝水?」
白玉堂搖頭,又躺了回去:「雨停啦。」
展昭′嗯′了一聲,又從白玉堂的肚皮上爬了回去。白玉堂撇他一眼,直接翻身。展昭′哎呀′一聲,從他肚皮上翻了下去,扭頭瞪眼。
白玉堂伸手捅捅他的梨窩位置,展昭張口咬住他的指尖。白玉堂『噗嗤』一聲,「哈哈」大笑起來。
展昭瞇起眸子,『嘁』了一聲躺回床上,背朝白玉堂。白玉堂不笑了,伸手指去捅他的肩胛骨。展昭翻身轉過來攥住他的手指,左腿壓在他的肚子上繼續睡。
白玉堂輕歎了口氣,另一隻手把被子拽上來,躍過展昭替他把背後的被子塞好。再順勢一摟,下頜蹭蹭他的頭頂,也閉上眼睛。
因為下了一夜的雨,清晨的空氣滿是泥土味。葉子一宿掉了不少,溫度也降了許多。
展昭開了門,仰頭便是一個噴嚏。白玉堂在後面喊了一聲,展昭回頭,迎面一見外袍就蓋在了他的臉上。然後是白玉堂慵懶的聲音:「穿上。」
展昭一句′不冷′剛出口,白玉堂又頂上來一句:「那就兩件。」說完自己也打了個噴嚏。
說實話,白玉堂是真不知道展昭有天氣越冷越愛踢被子的習慣,昨晚再睡時,他基本就是一直在給展昭蓋被子。()結果只顧著展昭忘了自己,一大早起來腦袋混降降的。
展昭被白玉堂這一個噴嚏嚇了一跳,快步過去,伸手摸他的額頭,然後將唇印上去。最後肯定道:「澤琰,你病了。」然後轉身往外走:「被子蓋好,我去熬薑湯。」
然後院子裡起了大早晨練的人,便見展護衛小跑著往廚房去了。接著廚房方向傳來魏大娘的′嘶吼′聲。
縱人奇怪,排著隊去趴廚房窗戶。裡面展昭在一旁′罰站′,魏大娘在熬薑湯,口中訓道:「熬薑湯都不會,這麼大的人了,你說你除了打架還能幹什麼,有那麼用灶的嗎?把自己燒了燙了的可怎麼辦啊?」
展昭繼續低頭,然後接了薑湯,道了謝,轉身往回趕。
等他回了房間時,白玉堂乖乖在床上躺著呢,被子乾脆蒙過頭,整個人藏在裡面。
展昭走過去捅了捅被子:「澤琰,喝薑湯。」
白玉堂沒反應。
展昭伸手再捅一捅。
白玉堂依舊沒反應。
展昭嚇出一身冷汗,伸手一把拽開被子。裡面白玉堂縮的像個球,看他一眼,受了委屈的孩童似的哼嘰了一聲,道:「我不想吃姜。」
等展昭連哄帶騙的,把這一碗薑湯給白玉堂灌下去,天已經大亮了。院子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王朝快步過來,輕敲了敲門板,道:「展大人,大人請您和白少俠去書房一趟。」
白玉堂揚眉,剛要起身又被展昭按了回來:「躺著,我去去便回。」
白玉堂瞧他:「你一會兒不用去巡街?」
展昭裂唇一笑,好像得了多大便宜似的:「今兒展爺撩挑子,凡事耗子優先。」然後瞄了一眼王朝,用床幔擋著,迅速在白玉堂唇上啄了一下。伸手取過巨闕走到門口:「王大哥,咱們過去吧。」
兩人七拐八拐的一路來了書房,包拯朝服也未來得急換,與龐統公孫等人已經在了,圍著桌案不知道在討論什麼。
「大人。」展昭喚了一聲走過去。
包拯抬頭,卻是滿面擔憂之色。公孫微微綽開身子,把擋住的桌案讓開。展昭一瞧,上面赫然是兩隻拳頭大小的小′棺材′,樣子與昨日在宮中發現的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昨天的是實心的,今天這兩隻是空心的。其中一個蓋子已經被打開了。
展昭微微蹙眉,端起那開著蓋子的往裡一瞧,上面赫然是兩個紅色大字,′展昭′。
龐統伸手打開另一個遞過去,展昭在一瞧,眼神冷了下來。那裡面有三個字,也是極熟悉的,′白玉堂′。
白玉堂病了本來就讓展昭煩心,結果一大早的又看見這晦氣東西,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中卻露出一絲興奮與不屑。
展昭接了那刻著白玉堂名字的′小木棺′,也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手上使了力氣。自語似的道:「有趣啊,小爺混江湖這麼多年,還沒碰到敢上門讓小爺不痛快的人。」說話間手上又鬆了力氣,眾人便見那木頭′棺材′化成了一捧木頭屑,從展昭鬆開的指縫掉了下去。
包拯一直見的都是臉紅的、貪吃的或是溫和的展護衛。白玉堂出現後,又出現了彆扭的、擔心的和偶爾撒嬌的展小貓。開封府所有人都沒見過現在這樣的展護衛,或者說,現在這個展南俠。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讓他們壓抑的氣氛。
最後還是龐統伸了個手,重重搭在展昭肩上:「那展弟知道這是個什麼組織了?」
展昭愣了一下,臉色好了許多,只是聲音較之前生硬了些:「這個還不是很瞭解,展某在江湖上還算有些朋友,他們應該會知道的多一些。」
龐統把手肘搭在他的肩上,點了點頭,道:「如此也好,若是有什麼用的上的,別跟哥哥客氣。」
展昭面色終於緩和下來,裂唇一笑:「龐大哥放心,小弟自有分寸。」
龐統笑著按了下他的腦袋,抱著手臂回到公孫策身邊,用肩膀拱了他一下,裂開嘴巴。
公孫瞧展昭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放心的鬆了口氣,見龐統蹭過來,便從腰包裡掏出塊糖遞了過去。
展昭掃了眼地上的木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用餘光瞟了一眼包拯,然後繼續撓頭。
包拯撫鬚微笑,岔開話題道:「公孫先生,驗屍的結果如何了?」
公孫策斂襟正色道:「回大人,除了快雲樓的湘鴻姑娘被毀了容外,其餘人均是一刀斃命,一點掙扎的痕跡也沒有。由此可斷定兇手若不是死者熟識的人,那功夫一定了得,放下那兩位花魁不提,兵部侍郎方韻之是武狀元出身,能一招要了他的命,怕是熟人也很難辦到要是殺手的話。」話音頓了半晌,轉頭問道:「展護衛可能做到?」
展昭愣了下,隨即點頭:「自然,便是有防備,展某也可以辦到。」
包拯面色嚴肅,撫鬚慢慢道:「依先生的意思是,這人若是殺手,那功夫與展護衛相比也是差不了太多,是麼?」
公孫點頭:「正是,除非他是中了什麼學生也覺不出來的毒。」
包拯聞言,面色反而柔和下來,只是其中透著滄桑與無奈。半晌才又開口道:「果然是,與二十年前一模一樣啊,只盼結局不同。」末了撫鬚長歎:「孽緣,孽債啊。」
玄重溫也是一聲輕歎,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忘不了啊,真按那話去了,不能忘啊。」
展昭和公孫瞧瞧包拯,再瞧瞧玄重溫,一臉的疑惑。
龐統卻是張了張嘴,略有些不確定的道:「包大人和玄老先生說的,可是先帝的那位梅夫人,和夏琴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