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3章 花童 文 / 柳四
白玉堂瞄了一眼樹下的馬,縱身朝展昭撲過去。可惜展昭一躲,讓他撲了個空。展昭笑瞇瞇,白玉堂轉了個方向,又追過去,然後展昭再躲。接著,兩個人便在樹與樹之間鬧開了,直鬧了有一刻鐘才消停,一左一右躺在兩根相鄰的樹枝上睡著了。
兩人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只知依舊是皓月當空,原本靜謐的樹林一陣微風吹過,便′煞煞′作響。然後,一道黑影藉著月光破空而來。
展昭突然睜眼,身子微微借力便騰空而起,一把抓住直朝自己而來的黑影。定睛一看,那竟是一隻花翎羽箭,六寸箭花童的花翎羽箭。然後他腳下樹枝一沉,白玉堂斂了白紗外衫,穩穩站在他的身側。
「白兄,這可是你那朋友的?」展昭把箭遞到白玉堂面前,手腕向外翻,好叫他可以藉著月光將那花翎看清楚些。
像白玉堂和展昭這等內力深的可怕的人,眼力本就超於常人數倍。在加上這清涼的月光,白玉堂將那羽箭的每一根毛都看的清清楚楚。面色寒了許多,微微點頭:「是花童的。」然後接箭,揚手又甩回林子裡。
過不多時,一名黑衣男子踏樹而來,落在他們對面的樹上,笑瞇瞇的道:「我說白老五,故友相見就算不抱頭痛哭,也得笑臉相迎啊。」
白玉堂聲音又冷了許多:「白爺爺這是禮尚往來。」
黑衣男子′撲哧′一聲笑出來,然後朝樹下努努下頜,笑道:「我說白老五,你們那兩匹馬倒是反應挺快啊,看這跑的。」
展昭白玉堂聞言低頭看去,便見玉玲瓏和雪花跑出了老遠。兩人剛想扶額,這兩匹馬又一同沖了回來,同時抬起前蹄,接著衝勁踏向黑衣男子所在的樹。
黑衣男子′呵呦′一聲不怒反笑,躍身落到另一棵樹上,道:「照夜白,烏雲踏雪,一黑一白果然般配。」然後看著白玉堂,笑容痞痞的,似乎還帶著一絲曖昧。
展昭聞言,瞄了眼他的一身黑衣,然後直直盯著白玉堂的一身雪白。一黑一白?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哪裡般配了。
白玉堂本欲發火,可一瞄到展昭那酸酸的眼神,神情一轉,竟是笑了出來:「一黑一白,看著確實般配。」
黑衣男子聞言一愣,面上帶著一絲掩也掩不住的驚喜。展昭也是一愣,抬頭,看著白玉堂。
白玉堂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勾住展昭小手指。看著展昭的眼神也柔和下來,看的展昭迷迷糊糊的,就好像溺進了一汪春水裡。
黑衣男子看著他們勾在一起的手指斂了笑容,眉頭微微蹙起,道:「白老五,我找你也不是為了別的,就是想告訴你,別趟這趟渾水。」語氣雖輕快,卻隱約帶著一點不自然,好像在刻意掩藏自己的心思。
白玉堂皺眉,冷聲道:「理由。」
黑衣男子道:「這我不能說。」語罷微微歎氣:「有把柄啊,總之我是為了你好。」
白玉堂不在理他,扭頭看向展昭,語氣瞬間溫柔:「貓兒,你還查下去?」
展昭揚眉:「自然。」話音一頓,轉口道:「此事看來不簡單,玉堂你還是」
話還沒說完,被白玉堂打斷:「花老三,聽見了?」
花童面色冷了下來,道:「白五,此事你還是聽我的比較好,現在不是鬧脾氣的時候。」
展昭聞言一愣,不自覺的捏緊了白玉堂手指。白玉堂倒是笑了,很是無所謂道:「花老三,在亂說話讓爺家貓兒誤會,白爺爺可就翻臉不認人了,貓兒在哪,白爺爺便在哪,多說無意,天還黑,你不累,爺爺的貓兒可累了。」
白玉堂話音落了,花童也不說話了,緊緊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唇角一揚,語氣略有無奈:「罷了,罷了,就知道找你也沒用,以你白老五的脾氣,撞了南牆也不回頭。」頓了一下,抿抿薄唇,猶豫著道:「總之,你一個人小心點,官府又不是你家,搭了性命可不值。」語罷,又踏樹離開,只是臨走時又瞄了展昭一眼。
那眼神,看的展昭一哆嗦,伸手搓搓胳膊。這大夏天的,晚風吹了他一身雞皮疙瘩。而且
展昭腦袋微偏,斜眼看著白玉堂。那花童什麼意思,什麼叫「你一個人」?他展昭不是人啊!嘴巴一撇,有些彆扭,「桃花耗子」、「招蜂引蝶耗子。」然後縱身躍回自己剛剛休息用的樹枝,躺下,雙手枕在腦後。
白玉堂看著他,突然裂唇笑得毫無風度,到像是得了糖人的孩童。回到樹枝上,學著展昭的樣子也躺下來,然後開始絮叨:「貓兒,你莫不是吃醋了?貓兒莫氣,白爺爺以後不理那小子就好了麼,氣大傷身啊,貓兒貓兒,你累啦?那好,白爺爺說,你聽著就好」
樹葉的影子遮住了展昭唇角的那點淺笑。今晚的風聲,真好聽。
白玉堂盯著他的側臉笑意融進眼底,張口,無聲的喚了句:「傻貓。」
雖說兩人大半夜的被人拽起來,困的不行。但露宿怎麼著也沒有睡床舒服,天剛見了亮,兩人就醒了。捶捶胳膊捏捏腿,在伸個懶腰。睡樹枝就是難受,大早上起來,渾身酸疼酸疼的。
玉玲瓏和雪花聽樹上有動靜,仰頭去看,然後抬起蹄子磕樹幹。
展昭朝下面瞄了一眼,身子輕巧的向後一仰,騰空轉了一圈,輕輕落在雪花的背上。然後手一伸,取下掛在鞍上的水囊。又搶了白玉堂剛從懷中掏出來的帕子,倒上水揉一揉,擦臉。
白玉堂抬著剛剛拿著帕子的手,無語的看著展昭。這貓,跟自己還真是不見外。轉念又一想,笑容攀上唇角,不見外就對了,好下手啊。
展昭擦完臉,又在帕子上倒了水,笑瞇瞇的遞到白玉堂面前:「喏,白兄。」
白玉堂接過來就按在自己臉上一通抹:「貓兒,進城?」
展昭點頭,想了想,又道:「既然來了松江府,理應先拜訪一下陷空島。」扭頭看白玉堂:「白兄,展某應該先準備點什麼?總不好空著兩隻手去。」
白玉堂捏下頜,也仔細想起來,可想來想去也拿不定注意。自家那四個哥哥,三個嫂嫂什麼都不缺,就缺兩個弟妹。想著,白玉堂慢慢看向一旁的展昭。
展昭正坐在馬背上苦思冥想,就感覺旁邊白玉堂的目光灼灼,看得他莫名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扭頭,蹙眉:「白兄?你怎麼笑得,這麼」賤呢?
白玉堂沒理會他的話,從腰間摸出一柄折扇,在胸前慢慢搖,道:「說實話,陷空島也不缺什麼,東西就算了,有你這隻貓就行了。」語罷,折扇在展昭胸口點了一點。
展昭頗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鬢角,一本正經道:「這樣不太好吧?」
白玉堂拍拍他的肩膀,笑的促狹:「這有什麼不好的,自家兄弟麼,以後常來就好了,我那些哥哥嫂嫂們都好相處的很,若你執意帶些東西去,反倒見外。」語罷,不待展昭再開口,雙腿夾了下馬腹,先一步往松江府城門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