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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各安天命17 文 / 青燈燭淚

    盲蛇成了爬蛇,對笑面虎而言,盲蛇被廢,就像死掉了一條狗而已。第二天晚上,笑面虎親自來了醫院看完二萬和盲蛇幾個兄弟。可能很多人都以為這位真正意義上的大哥是有多麼的溫情感人,但我卻不覺得。笑面虎除了象徵性地做了一場大龍鳳去證明他有多關心自己的弟兄,給了二萬和盲蛇的醫藥費,安家費。他以後也就再不會為他們的殘疾,生死負責。他只是出來給大夥一個交代,而不是擔待。

    他那天在醫院他給了我點錢,扯了幾句家常。他讓我第二天晚上就重新開工。河沙的供應不足,沒水泥工地幹不了多少活,但工錢照樣要給那麼多。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行古惑的冷酷,即使辦到皮球兩父子那個晚上,我還感受過那種心灰意冷的感覺,那時甚至還有一絲力博上位的喜悅。可那天我在醫院跟笑面虎談過之後。我心裡冷笑,原來人命那麼低賤,有錢就能買下了。

    我並不相信看了此書的青少年就會學壞,這書會傳播一些不好的思維給他們,因為我堅信看完這本之後沒有人再會因為香港電影《古惑仔》浩南哥的帥氣瀟灑而對古惑再有莫名的嚮往。

    盲蛇手腳筋被挑,下半生也就是廢人一個了。對一個曾經飛揚跋扈一呼百應的古惑仔來說,老槍廢掉他,還不如捅他兩刀子,讓他痛痛快快上路。而且盲蛇只比我大不到三歲,他還有很多花花世界可以去觸碰。這就是行古惑的無奈!

    或許有人質疑,在這個和平安定的社會怎麼會出現這樣的事。我只能說,現在的社會風氣和社會治安確實好了不少。不是已經不存在所謂的黑社會,只能說社會在進步,古惑仔他們也在進步。冒天下之大不韙地說一句,中國的迅速發展,他們在那些年代撈到的原始累積已經足夠他們改頭換面變成慈善家,企業家,甚至是政府人員。

    對商舖收繳保護費這類事情幾乎很少能見到了,但92年,我十幾歲的時候,我就親眼見過南城青石鎮有人搶劫農村信用社。即使是現在,你去試試在地下賭場出老千,試試去借高利貸不還。在現實生活中,真的遇著了凶狠的惡人,就算別人剁了你一隻手,你照樣是屁都不敢放。再繁盛地社會表象,內底裡也一定存在著骯髒,小偷,騙子,偽冒造價層出不窮。我們沒有必要去掩蓋它,我們更應該去正視它才有機會避免這些罪惡的發生。

    再後來,我回到了故土。盲蛇也已經過身了。因為喝農藥自殺死在他奶奶的家中。從他被廢了之後,就沒人再理他,即使是當年他風光時的那些忠義小弟,畢竟別人也需要生活。而他,也沒有家人,當年他踏上古惑這條路,他的家人就沒人再認他是親人。也就是他奶奶可憐這個孫子讓他不至於淪落街頭。

    說句實話,我對盲蛇的遭遇感到很可惜,但我不同情他。路,是他自己選的。他應該對自己的選擇負責。

    笑面虎把沙場全部的權利交到我的手裡,盲蛇的小弟由我沈計言來收編。我原本以為這能滿足我對權力的掌控欲,這會讓我感到喜悅。但恰恰相反,我感覺到的是難言的痛苦,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坐在鐵皮屋愁悶煙。我不斷地拷問自己,權力真的那麼重要麼?

    盲蛇被廢,沙場整整半個月籠罩在一種很不愉快氣氛當中。盲蛇願本手底下在沙場幹活的幾個人到鐵皮屋辭工,我也沒挽留,很痛快地從自己腰包掏了工錢(原本跟盲蛇是各管各的),他們不敢要我的錢,但我還是執意塞到他們手裡。

    可有人因為看到前人的悲劇,心有怯意而萌生去意。但同時也還會有人,不畏死,朝著前人的血路去前仆後繼。大勇哥幫我從輟學的學生堆,和那些不學無術但又愛逞威風的小爛仔小**裡又招了一些新的打手。也許應了古話,初生的牛犢不怕虎,他們表現得比之前沙場的打手更囂張更橫蠻。我相信他們之中還會出現另一個盲蛇,然後又重複盲蛇的悲劇。我不希望沙場淨是一群烏合之眾,對於那些急著上位的初生虎,能趕走就趕走。或許無形之中,我是做了件好事。

    盲蛇不在,那些古惑仔對我的敵意也就沒那麼強烈了,名義上他們不是盲蛇的小弟,應該說我們都是笑面虎的打手。我並沒有把他們當作手底下的打手,更像是朋友。即在江湖內,都是苦命人,何必勾心鬥角苦苦地記著那些冤仇。

    沙場的慢慢地磨合起來,剛開始接觸那種緊張的關係以及後邊兔死狐傷的情緒當然全無。無論是長林叔手底下的工人,還是我收編來的「小弟」,大家開始熟絡起來。他們背地裡給我去了個諢號——師爺。他們說,沈計言看起來像書生而不像古惑仔。皮球只有半條命是我被辦翻的,而另一半是被我說死的。

    這令我想起師爺蘇,我竟然有個和這個便宜乾爹同樣的諢號。

    二月中旬正是個花開正濃的時間,99年的春節,來的比較遲。所以那年的迎春花市也擺的比較遲。迎春花市是南方地區的必備的新年節目。花市在年二十三一直擺到除夕的傍晚。然後一夜之間長長的一條花街消失不見了。

    南城的經濟和交通建設發展起來,現在的迎春花市要麼擺在市體育館附近,要麼直接劃分一個交通承載度輕緩的區域做專區。而以前,花市只擺放在經濟貿易繁榮的老城那邊,那會從新區過老城還要搭船過江才能到達對岸。

    大湖新城的工人大多是外來務工者,他們都要趕著回家過年。而我們沙場就是為大湖專務的,所以放假的早。距離大年三十,還有一個星期沙場就停工了。長林叔是廣西人,但他沒有回家過年的打算。所以過新年,我和二萬總會抽點時間回沙場看看他,給他帶點吃喝好煙好酒。過年的時候,他還給我們兩發了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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