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章 眼線 文 / 寧洛璃
按著規矩，姨娘們的親戚哪裡當得上一句「舅爺」的稱呼？
不過是馮婆子為了巴結討好趙姨娘和趙二興，才如此說罷了。
趙姨娘隨口道：「不用了，你去把賬本子拿來，再去把那香給點上，左右我今晚也是睡不著，不如看看賬本子，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馮婆子應了一聲後，就轉身去了裡屋，從床頭擺著的那個樟木箱子裡取出了一個一尺見方的紅木匣子，又從脖子上取了拿跟紅繩掛著的那把珵亮的黃銅鑰匙開了鎖，從匣子裡取了兩本厚厚的賬薄，送到了趙姨娘面前。
接著她又從屋角的黑漆大櫃子上取來了一座半尺高的鎏金異獸紋銅爐，從身上帶著的荷包裡倒了半把子異常芳香的香餅子進去，然後小心翼翼的點上了銅爐，就見一股股裊裊的青煙從爐頂緩緩的飄了出來，屋內頓時瀰漫著一股子讓人如癡如醉的奇香。
馮婆子看了一眼閉著雙目、面上享受的嗅著這香的趙姨娘，心內一陣發冷，忙摒住了呼吸，急急的退了出去。
她快步退到屋外，深深地吸了幾口新鮮的空氣，一面慶幸自己又逃過一劫，一面在心內暗自咒罵這個瘋瘋癲癲的趙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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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婆子是個在錦畫堂院子裡司灑掃的粗使婆子，一直盯著趙姨娘房裡動靜的她，先是看到陳嬤嬤三拐兩拐的進了趙姨娘的廂房，結果過了大半個時辰才滿面笑容、頗為高興的出來，便眼珠子轉了兩轉，突然捂著肚子「哎呦」了一聲，對著一旁和她搭伙灑掃的婆子說：「你先掃著，我昨兒晚上好像吃壞了肚子、有些內急，要去那邊茅房方便一下。」
那個婆子便不耐煩的揮手催促道：「你快去快回，這邊的亭子裡還沒有掃呢！仔細一會兒陶管事回來了，看到沒掃乾淨、罰咱們倆的月錢，到時候不止這個月的活白幹了，還把這半輩子的老臉都給丟盡了！」
馬婆子嘿嘿笑了兩聲，快走兩步轉到了錦畫堂的後門邊上的茅房外，見沒人盯著自己，便一溜煙地跑到了西跨院的西廂房的第一間。
她走到屋門口四處看了一眼，方才鬼鬼祟祟的掀了簾子進屋。
屋內的紅漆八仙渡江大圓桌旁坐著一個年約五旬的老婦人，身穿團花裌襖，梳的溜光水滑的髻上插著一支包銀的梅花形銅簪，模樣很是乾淨利落，卻正是梅姨娘的奶娘宋媽媽。
見到馬婆子進來，宋媽媽眼睛一亮，急促的起身道：「可是那邊有什麼動靜？」
馬婆子嘿嘿笑了一聲，搓著雙手沒有說話。
宋媽媽明白過來，從袖子裡摸出一錠一兩的雪花銀，扔給馬婆子道：「好了，快說吧。若是你說的真的有用，好處可是少不了你的。」
馬婆子接過銀子，摩挲了兩下之後、小心的塞到袖子裡，一面咧嘴笑道：「我剛剛在外面掃院子，結果就看見姓陳的走了過來，走到那邊房門前的時候，還特意往周圍看了看，見沒有人方才進去。」
這時，從內間傳來一個聲音道：「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你可看到她是什麼時候出來的？」
馬婆子聽到裡屋傳來的梅姨娘那獨有的嬌柔嫵媚的嗓音，就知道自己今日來對了，一面接著湊到宋媽媽身邊道：「我當然看的真真兒的！不只是我，好多人都看見了呢！她走到院子門口的時候，還碰到了林大家的和幾個管事媳婦，說了幾句話才去的那邊房裡。」
宋媽媽有些厭惡的看著馬婆子那滿嘴的大黃牙，一面屏氣低聲道：「接著說。」
「姓陳的進了屋之後，馮婆子就提著一壺水也進了屋，還讓一個十二歲的圓臉小丫鬟守著門，也不知道在屋裡說了什麼。過了大半個時辰之後，方才出來，胸前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得了什麼好東西揣在懷裡。」
宋媽媽又掏出了一兩銀子給了她，問道：「那陳嬤嬤出來的時候，臉上高不高興？那個小丫鬟和她說什麼了？是誰送她出來的？」
馬婆子接了銀子，心裡樂得都快翻了天了，沒想到就來說上這麼幾句話，就能得二兩銀子！
「她當然高興！那個小丫鬟笑著和她說了兩句話，是什麼我離得遠沒聽清楚，倒是送她出來的是那邊房裡的馮婆子。姓陳的出了院子之後，沒有回八爺的院子，而是往門上去了，像是要回家！」
宋媽媽又問了她幾句話，然後才進了裡屋，沒半盞茶的功夫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對筷子粗細的金包銀簪子，塞給了馬婆子道：「今兒你得了這麼多好處，可別忘了你的本分。若是有人問起來，你知道該說什麼吧？」
馬婆子掂了掂手中沉甸甸的簪子，早就樂得合不攏嘴了，一面滿口應承道：「我知道，要是有人問起來我來幹什麼，我就說是我家二小子想去越州販些布匹回來，所以讓我來找姨娘問問，看行情怎麼樣。」
宋媽媽聽了，滿意的笑了笑，然後道：「你知道就好。以後若是打聽到了什麼消息，都記得送過來，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的。」
ps：不知道為什麼，在我把主線拉回來了之後，又有兩個親拋棄了蘿莉……收藏繼續像彈簧一樣，從389到394來回的上下跳動，反覆無常……
我只想說一句，這兩章雖然都是在寫女主爹的姨娘，但正預示著之後不久就會有一場風暴在四房掀開啊~心懷鬼胎的梅姨娘，表裡不一的趙姨娘，這兩個就是很大的不安分因素啊！親們的熱情怎麼這麼低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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