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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為歡幾何(十五) 文 / 狸花

    闕玉帶蘇漠來的這寶殿他先前並未來過,只走了幾步台階,蘇漠便皺起了自己的眉頭。

    闕玉是個後起之輩,年紀在這天界不算大,憑借父母結實上神在出生時修為就甩開了眾人一大截,他年紀不大就有上神的位階大部分歸功於他自身的努力,這一點一直在注視著六界的蘇漠一直看在眼裡,可闕玉卻總認為別的仙人看他是帶著嘲諷,覺得他這位階他這天帝之位都是因為父母的便利得來的,七分憤怒三分自卑全被他塞進了腹中,做出了不少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鞏固自己天帝的地位,眼前這座耗時百年完成的寶殿就是其中一件。

    上古時帝俊上神並未給自己建造過如此宏偉的建築表明自己天帝的身份,亦不會自己的大殿弄的金光閃閃沉悶庸俗,對於帝俊上神來說,坐在天帝這個位置,做好天帝該做的事,旁人自會敬重你,犯不著花費時間在旁的事情上和人拉開距離,一次表明自己的特殊身份,這樣只會讓旁人對你更加不滿……

    要是蘇漠和闕玉在好一些他大概會把這些話說給他聽。

    可惜,他們並非可以對飲酒暢談的友人。

    「漠真神是第一次來我這吧。」闕玉看著和自己並肩而行的蘇漠,那微帶著炫耀的語氣蘇漠並不想去探究。

    「此處已經沒有天帝口中的「旁人」打擾了,是不是可以直接切入正題了。」蘇漠並不想在這冰冷空曠的大殿裡久待,側眸看著闕玉,語氣冰冰冷的。

    「這話說起來時間不會短,我們還是坐著聊比較好些。」闕玉用有些傲慢的口氣示意蘇漠繼續往裡走。

    「那就長話短說。」蘇漠並未因為闕玉是天帝給他面子,而是定定地站在原地用冰冷的視線掃過了闕玉。

    這樣的視線看著闕玉有些發毛,卻還是故裝鎮定笑了笑,「漠真神可知在半月前的壽宴上我看見誰了?」

    「這能來的在這天界都是有頭有臉的任務也都天帝發了請帖請來的,誰出現了都不稀奇。」

    「哦?是麼?」闕玉勾起了嘴角,笑容詭異。

    「憶兒只是代我參加,亦給天帝送了極體面的禮物,就算我未出現想來也不會薄了天帝的面子。」蘇漠的語氣淡入白水。

    「漠真神說笑了,你想把那來歷不明的丫頭捧成執筆官我知道,不提前告知我藉著我的壽宴確定她在天界的地位也只是小事,我還沒有閒到因為這個把你找來。」

    闕玉的臉變得有些扭曲,語氣裡也帶著諷刺,蘇漠看出來了也聽出來,能猜出在半月前的壽宴天帝並未像自己想像中那麼順利的度過,可他會天宮的一路上也未聽聞到什麼傳言,想必發生的事情闕玉無法和旁人講,已經憋在腹中半月之久了,才會在他回來這裡迫不及待想要告知他,所以,蘇漠並未開口反問什麼,只抿著薄唇等著闕玉自己說下去。

    "要是沒記錯的話,漠真神和我保證過蠻頡上神被封印在崑崙,除去了你沒有旁人可以解開咒術,他也就永遠不能踏出崑崙半步!"闕玉的聲調越來越高,過於尖銳的聲音能表明的只有他心中的憤怒。

    蘇漠聽著這些眉頭微微一皺,聽出了闕玉的話外之音,情緒卻為改變分毫,「蠻頡的封印並未被解開,就算他只破壞一丁點的封印結界我也能感覺的出,他的確還呆在崑崙之巔。」

    「他的確還呆在崑崙之巔?」闕玉咧嘴笑了起來,模樣誇張諷刺,「漠真神,當初是你向我提了三個條件,是你要把蠻頡上神封印起來,也保證他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見到了他了?」蘇漠看著闕玉,「何時?何地?」

    「我並未見過他!不過他跑到我的壽宴上來了!還給我送了賀禮!」闕玉咬牙切齒,「一條被淹死的青蛇!他是在我嘲笑我自不量力區區江河小蛇妄想做真龍率統四海麼!」

    蠻頡的身上有一半龍族血脈,雖然他早在上古時就和龍族了斷關係,剔除滿身龍鱗,無法再回到海中,亦不願承認自己是曾是龍之子。可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蘇漠都是聽帝俊偶然提起的,闕玉不知道會有此想法也不足為奇。

    「蠻頡此生最不喜的動物便是蛇,可就算厭惡至極他也未動過手傷害過任何一條,只是不願見到而已,曾經有小蛇跑進了他的房間,他親手放生了它,卻懲罰了他的侍從整整三百年,」蘇漠開口給闕玉解釋道,「在蠻頡的眼裡你我都是「蛇」,在你壽宴上送你這麼一份賀禮,只是想說他生氣了,這次真的動了殺意,且不用何種手段都要達到目的,而且並未把你看在嚴重,才會給出這種如同兒戲的提示。」

    淹死的蛇?這和想要摔死一隻善飛的鳥有什麼區別?聽著可笑,可只要細想總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方法可以辦到。

    蘇漠的闕玉一下瞪大了眼睛。

    因為父母教導的關係,他從小就無由的憎惡蠻頡上神,當上了天帝之後更是畏懼他那強大的力量,生怕什麼時候心血來潮就把天帝的位置搶去自己當,心驚膽戰的過著幾百年,剛覺得穩定了,甚少出崑崙山的蠻頡上神出入天界變得頻繁起來。

    蠻頡不像蘇漠對萬物不感興趣,安穩低調的過活,蠻頡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絲毫不把他這天帝放在的眼裡的態度,讓他不得不提防著這個資格夠老,有能力有地位,還可能會成為真神的男人。

    正是以為如此,那次蘇漠開封印住蠻頡的行動,不讓他隨意踏入天界的時候心裡也是歡喜的,可誰知道……

    「所以,漠真神的能力也就如此,說出的話也就如此!」恐懼之感逐漸湧上心頭,闕玉用盡了氣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按照天帝的說法,你並

    未見到蠻頡,那麼我也就沒有違背我之前的約定,」和心急如焚的闕玉想比蘇漠就顯得淡定多了,「而且蠻頡的真身並未離開過崑崙之巔,天帝口中那參見壽宴的應該只是蠻頡費勁心力做出的幻體,思緒依附著幻體去壽宴上送了禮,等到咒法的時間過了,這具幻體便會消失,而且怕是費了百年的心力才能出來這麼一趟,損耗的修為極大不說,也沒辦法再用這種辦法逃離了。」

    「你這麼說,我就能相信了麼?」闕玉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

    「天帝若是不放心可以親自去崑崙之巔看看蠻頡上神是不是在那,更何況,天帝覺得蠻頡上神真有辦法出來,他會就只是來送賀禮這麼簡單麼?那樣的束縛被封印在崑崙之巔明蠻頡撐不了多久的,應該送了離開就離開了吧?」

    「……」

    蘇漠的話句句在理,闕玉我無法反駁,心裡卻並不服氣。畢竟此時蘇漠顯得多淡然,就凸顯闕玉自己多麼的不成器,連一個被封印住的上神都要如此忌憚。

    所以,此時不管蘇漠說什麼,闕玉都會聽出諷刺嘲笑之意。

    「若天帝沒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蘇漠並不在乎此時的闕玉心裡在琢磨什麼,只覺得該說的該解釋自己已經全部說清楚,已經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能早一刻離開就早一刻,所以這句話聽著像是在詢問闕玉的意思,蘇漠卻並未等他的回答,話音落地的那一刻就已經轉身要離開了。

    「蠻頡的確送了賀禮就離開了,可他並不是一個人走的……」

    不知道為何,闕玉就是不愛看覺蘇漠這副處事不驚淡然的模樣,所沉默的時候開始,他就在死思索著能讓蘇漠面容產生變化的語句,直到蘇漠轉身的這一刻,他才猛然想起了這件事,在嘴角掛起了嘲諷的微笑。

    蘇漠的腳步了頓了一下,卻並沒有回頭,在他那俊秀的臉上也未浮現出闕玉想要看到的表情。

    「他這一生怕是出不來了,天帝認為又有何需要我擔心的?」

    這是蘇漠的心裡話。

    在他和闕玉提議封印蠻頡上神的時候,就未想過自己會有解咒語那一天,為公為私,都不能再讓帶有強大力量的蠻頡在這這天界肆意妄為了。所以,就算他曾用幻形接觸過憶兒一次他也不怕的。

    這個世界這麼大,他活了這麼久,還要和憶兒度過更長更長的歲月,再過些時候憶兒自己也會發現,蠻頡不過是他生命中無足輕重的過客,並不值得去銘記。

    「對了。」蘇漠走了幾步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向闕玉,「魔界和妖界的聯盟並不牢靠,你若不想這麼早開戰,便可以從這裡下手,妖界的結界依舊牢靠,妖王的修為深厚最開避開,可相對的魔界本就在內戰,聯盟之事反對的聲音不小,只要設法慫恿其中幾個便可擊潰他們,若是天帝選得法子好,說不定戰鬥不用打了。」

    「……」闕玉皺起了眉頭,半響才回了一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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