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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一波又起 文 / 金朝麻麻

    明月高懸於天,它看得最清楚。在這大地上徹夜難眠的,不止一個人。

    不論如何,日月不會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停止輪換,緱山的清晨,遲早還是要到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昨天將和許多個或歡笑或心碎的日子一樣,變成過去。

    歡樂的時光總是相似,可難過的每時每刻卻有著花樣百出的方式讓人痛苦。

    道靜萬般不願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的景象,和身邊的人,突然發出這樣的感慨。

    這是鏡仙最後的逃生之處,祭壇。

    這是緱山的封印邊緣,鹿箭曾經扎根生長了九十五年的土地,仙與魔曾經的戰場。

    身臨其境,道靜才體會到鹿箭所描述的百草盡枯,萬物腐朽的真正含義。

    這一片土地,所有的靈力都被返還去了吳越,將來,也不可能有任何的生機。

    他看著身邊綠裙的少女,低低的抱歉:「毀了你的故鄉,對不起。」

    鹿箭看得出來,道靜的心情很低落。一大早上他便讓自己帶他來到這裡,儘管不知道為了什麼,但她能感覺到,這必定是重要的事。

    「你別自責。」鹿箭扯扯他的衣袖,盡量開朗的一笑:「你也不是故意的嘛,是為了救更多的人。」

    一旁的端木償揚察言觀色,附和道:「就是就是,哦,你不是說想看看那個讓我家廚子跌倒的水坑嗎?就在祭壇後面,我帶你過去。」

    水坑不深,而且已經乾涸。仔細翻找下,眾人發現有幾個乾癟的蟲子混在泥土之中。

    是苦蠪!

    如果說三平道設下這個祭壇,是為了破開封印救出明珠。苦蠪是上古邪神所化,是從魔界被帶出來的?在這裡又是有何用處?

    回想自己曾經的所見,這裡並沒有除了鏡仙以外的人在。龐大的陣法,竟然無人從旁維護?這很不正常。

    自己曾經在雪野遇襲,來者的確身負魔氣。魔界,魔尊,會為了一個侍女與師尊反目?明珠雖然地位比較高,但師尊並未將她收為門下,嚴格的說她是天台山的人,並不是師尊的人。可見師尊並不是很重視她。

    在那場大戰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道靜捏捏眉心,喚來了一直站在眾人身後的蛟龍。

    「公子,有何吩咐?」蛟龍看起來也是沒睡好的樣子,整張臉都是腫的。

    「我當日前往緱山查看仙庫之時,是你隨行。你且將出了天台山之後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給我聽。」

    「這……」蛟龍欲言又止,他為難的看看鹿箭,後者得到了提示拉著端木償揚走開一點,去別處查看。

    見他們走遠,蛟龍左看看右看看,最終瞄準了祭壇,拂去上面的草葉枯枝,又拿袖子擦了擦,才將道靜扶坐了上去。

    見他神色猶疑,道靜有些不耐,冷聲道:「你還有什麼顧慮?我是受害人,我沒資格知道真相嗎?」

    蛟龍無奈的歎息一聲,終於開了口:

    「公子,其實那日,我們並沒有到達緱山!」

    那一天的情景,至今還時常出現在蛟龍的夢裡。午夜夢迴,他總是嚇出一身冷汗。現在看著道靜,他仍然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好似隨時都會出現那道魔鬼之門,將他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那一天玄逸上仙心情很好,他剛剛悟出了一套掌法,教給了自己唯一的弟子。道靜學的很快,收步、出掌,一舉手一投足間無不有著玄逸上仙的影子。

    那天道靜辭別了他的師尊,帶著蛟龍與一眾門人,前往緱山查看仙庫的封印。

    現在想來,這祭壇想必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建立並使用了,玄逸上仙有所感知,但一時無法分身,才讓道靜帶人前去查看。

    可是離開天台山沒多遠,道靜便收到了一封傳書,來自東嶽的急信,說雲蘇傷重,想要見他一面。

    道靜顧不得師命,當時說反正也算是順路,便帶領眾人前往東嶽。

    不想剛剛進入到東嶽的範圍內,便遇到一陣疾風驟雨。天地盡暗,眾門人四散躲避,唯有蛟龍守在道靜身邊。

    在狂風中,他們的面前竟然無聲無息的出現了一座巨大的黑色石門。對於這門,蛟龍太熟悉了,這便是魔界開放的五個入口之一,由化蛇一族掌管的行門。

    與其它四座入口不同,這座巨門隨時會出現在任何地方,只要其餘的入口不關閉,這座門就有行走的能力,方便化蛇一族行動。

    暗中出現了許多殺手,蛟龍看得出來,都是來自魔界五妖主座下的群妖。在那種情況下,他帶領不多的門人奮力抵抗,一時沒有看住道靜,他竟然提劍向那扇門走去。第一時間更新可能當時的他以為這扇門之後,會有更為強勁的對手,少年心性,總想找到解決目前困局的捷徑。

    蛟龍攔截不及,眼睜睜的看著這扇門將道靜吸走,轟然關閉在風雨之中。

    而他與眾門人遭到了無情的屠殺,儘管有著魔界的身份,可是對於他也沒有例外。就在他身受重傷即將遭到最後一擊之時,有一個沒有想到的人突然出現了。

    魔界眾妖亦是沒有預料到那個人會出現,所有的人,包括天台山的蛟龍,在那天之前都從未見過這個人出手,甚至有許多人都沒有聽說過他。

    只是他來的太晚,只勉強救下了蛟龍。

    那時魔界之門已然消失,再想救回道靜是來不及了。

    「他是誰?」道靜搜羅腦海,並沒有這樣一個與天台山關係密切卻從未出手之人。

    蛟龍現在想想也是不解,只道是機緣巧合,自己命不該絕吧。

    「王屋山的,清虛真人!」

    「什麼?」道靜頗感意外。這個人不僅自己沒有見過,在去雪野之前,甚至都沒有聽任何人提起過。王屋山,師尊是去過的,當時是公事並沒有帶自己同去。這清虛真人來仙界的時間短極了,應該不會與師尊有什麼交情。

    聽聞他喜愛在民間雲遊,想必當時是路過吧。

    清虛真人救下蛟龍後,簡單的為他止了血,命他頭腦清醒些不要犯傻,立即回天台山報信。

    「我回去後將你被化蛇劫持的事情稟報給了主人,可是卻遭到了斥責,主人命我不得對任何人提及此事。自那之後,妖主在人界的活動更加肆無忌憚,伏魔院向天樞院施壓,稱主人與魔界來往過密,擾亂人界秩序,意圖不軌。事關魔界,眾仙的態度仍舊是迴避,竟無一人站出來相助。主人把我們中間沒有仙籍的派下山去人間找你,而他則親自帶領天台山部眾斬殺妖孽。我曾經瞞著他偷偷進入魔界去尋你,後來得到了我族一位前輩的指點,說化蛇可能將你帶去了緱山。我才謊稱是在緱山見到了你的一片衣角,後來主人帶領和岳與和鬆去緱山尋你。那之後的事情公子你都知道了。」

    「你被騙了。」道靜歎了口氣:「如果我那時被帶去了緱山,師尊必定會將我奪下。最差的結果,和岳與和松也該見過我,但是他們沒有。鹿箭也並沒有聽師尊提起過我。第一時間更新說明我從來都沒有到達過這裡。」

    「這……」蛟龍不相信本族的前輩會騙自己,可是那天的事情自己畢竟沒有親身經歷,和岳與和松回來後,也是三緘其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沒有再繼續下去。

    雲蘇,沒想到他也被牽扯在內。

    等等。

    道靜看著蛟龍,「你剛剛說,我是因為雲蘇受傷,才沒有直接去緱山?」

    「不錯。」蛟龍點頭。

    不對呀,雲蘇怎麼從來都沒有向自己提起過?

    道靜心裡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他極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那麼雲蘇後來怎樣?」

    蛟龍搖搖頭道這卻不知,他是拼著一口氣才回到天台山的,傷好之後又滿世界找道靜,至於尊上有沒有派人去東嶽求證,這就不知道了。第一時間更新

    他想了想,分析道:「公子,這化蛇一族掌管的魔界入口竟然出現在了東嶽,這麼大的事情身為首席弟子的雲蘇不可能不知道啊,東嶽難道一點都沒有察覺?這我不相信。」

    道靜心裡一凜,追問道:「你說清楚,我收到的訊息是雲蘇的親筆還是他人代傳的?」

    當時只見一道符咒飛來,道靜看過之後就立即做出了決定,並沒有多做解釋。蛟龍搖頭:「這……實在不知了。」

    無論是誰與師尊作對、對自己不利,那個人都不可能是雲蘇。道靜非常確信,這其中必定是有著什麼誤會。

    「這些事情,我要聽雲蘇親口說。」他當即就準備起身回去。

    可是蛟龍卻攔住了他,神色間頗為尷尬。

    「你想說什麼?」道靜有些不耐。

    「這……其實我在休與天牢的時候,曾經聽獄卒私下裡閒聊說過一些關於東嶽的事情。」

    那時他被關在狹小的牢房裡,沒有任何人理會他。有一次隔壁牢房的犯人發狂而死,兩個獄卒前去清理屍體的時候,說起了這個犯人的事情。

    那個犯人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是一隻附身在老婦人身上的魘魅,受不住天牢的封印禁制,沒幾天就魂飛魄散而死。可是這只魘魅卻是來自東嶽,據說還是雲蘇親自抓捕送來的天牢。

    那兩個犯人說起雲蘇的風姿都是稱讚,可其中一個提出疑問,他聽說東嶽帝君已經下令門內任何人不得出山,為何雲蘇能出得來?

    另一個回答說,這可能是帝君格外安排的,畢竟魘魅不曾作惡,除掉的話會損失功業,留著又太不像話,還是投入天牢裡比較穩妥。

    但是為什麼帝君要設下這樣的禁令?這一來豈不是很不方便嗎?

    東海仙人前不久曾經到訪東嶽,他走了以後,東嶽就不斷了與外界的來往。他們討論了幾句,一致認為可能是東海仙人惹怒了帝君。而且這東海仙人最近活動的比較頻繁,在蛟龍被關押之後,他也曾經來到過休與山,還帶著一個民間百姓作證人,證實蛟龍是南郡屠戮的兇手。

    「東海仙人!」

    道靜心裡默念著這個名號,思量他背後的勢力。

    「還有,公子。」蛟龍猶豫又猶豫,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上前躬身急急道:

    「公子,昨夜屬下等與雲蘇公子前去修路之時,雲蘇公子稱發現了可疑的氣息。他一個人前去查看,至今……」

    「說下去。」道靜發覺自己竟然在顫抖。

    蛟龍抬頭看他一眼,唯恐他心緒震動下有個三長兩短,盡量語氣和緩的道:「至今未歸,和駿去尋找,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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