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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6章 各方勢力初聚首 驀然重逢復別離 文 / 陳池

    遠處還涇渭分明地站著六個人,楊玄囂緩步而去,距離最近的是一名身披袈裟,手持念珠的中年男子。只是那袈裟上泛卻著腥紅的血光,那念珠也全都是頭顱的形狀。卻是一名徹頭徹尾的妖僧!以楊玄囂今時今日的氣度,自然不會拘泥於此,嘴上抹出一絲不卑不亢的微笑,便徑直走了過去。

    那妖僧也高高揚起了一邊嘴角,朝楊玄囂微笑示意。那雙狡黠如狐的眼珠卻忽然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又轉而向不遠處一名長相怪異的巨漢陰陽怪氣道:「溫貓瞧你這臉色,最近肯定憋得慌,眼前自投羅網來了一對俊男美女,反正你是雌雄不忌,何不都擒了來瀉瀉你那股邪火?」

    「閉嘴!否則老子現在就生撕了你!」被稱作「溫貓」的,竟是一名身高丈二,體壯如山的巨漢。除了一身稜角分明的雄壯肌肉,他火紅的鬍鬚和散亂的頭髮更是非常張揚地朝四周炸開,咧嘴說話時,一口尖銳的牙齒近乎野獸,乍一看卻是像極了一頭雄獅,哪裡有半點貓兒的影子?

    「娑什大師這如意算盤打的可並不精明吶!四物門副掌教楊玄囂如今已是名滿天下,你這般教唆烈天神屍去碰釘子,他怎麼可能上當?」遠處一名笑容可掬的老儒生「啪」地收起手中折扇,朝這邊緩行了一個儒士理,自報家門道:「老朽稷上學宮杜景康,今日有幸得見楊副掌教,實乃三生有幸。」

    楊玄囂自是微笑點頭,而妖僧與巨漢卻不約而同地朝那老儒生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隨老儒生之後,先是一名約摸十一二歲卻儼然一身高僧氣度的小和尚,只見他合十雙手,微微一躬身,平和道:「小僧悟藏見過楊副掌教。小僧曾聽家師親傳楊副掌教的諸多慈悲善舉,今日一見方知您果真是一位深俱佛緣之人!」

    一名黑髮高盤卻白眉捶胸的中年道士緊隨其後,微微頷首,道:「貧道施棲真,楊副掌教之名貧道仰慕已久,今日得見本尊,總算了卻了貧道的一樁夙願!」

    楊玄囂雖然不認識這些人,但大概也猜得出他們在修真界的地位,當下自是客客氣氣地一一還禮,絕不怠慢。

    還餘下一人,獨自遠遠地站在一塊斷裂是山壁下。那是一名相貌英俊的年輕男子,健朗的七尺之軀,著了一襲纖塵不染的白色錦衣,本該風度翩翩,卻不知為何始終對楊玄囂散發著敵意。

    楊玄囂並不認識那人,當然不打算過去自討沒趣,找了一處還算平坦的空地,停下腳步,輕聲對梁寶妝致歉道:「剛剛那三個女子都是我仇家的女兒,只是還沒到撕破臉皮的時候,迫不得已只好用你做幌子。實在抱歉。」

    「我怎麼覺得,在這裡的人個個都與你有仇?」梁寶妝話裡有話地譏諷了一句,顯然心中顯然壓抑著憤懣。

    楊玄囂苦笑著搖了搖頭,改作傳音入密道:「這還真被你給說著了!照眼下的情形看,咱們是絕不能有絲毫大意。」

    梁寶妝皺了皺眉,也只是傳音道:「他們在等什麼?為什麼不進去?」

    楊玄囂想了想,猜測道:「恐怕是在等日落吧,此處既然是通往那至凶之穴的入口,恐怕會有某種阻隔陽剛之氣流入的機關。容我先觀察一下,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和這群人一起行動。」

    可就在這時,一身紫裙的南宮樓沁卻快步而來,完全不講禮數地下打量著梁寶妝,撇著嘴,滿臉鄙夷道:「這女人除了胸脯大一些之外,簡直一無是處!我才不信哥哥你會喜歡她!」

    楊玄囂聞言胸中不自覺地騰起一股怒氣,臉色一沉,語氣森寒道:「這是我的家事,似乎輪不上三小姐你來管吧?」

    「哼!」南宮樓沁冷哼了一聲,察言觀色這種事情似乎從來不曾在她的意識中出現過,一手叉著腰,一手指著梁寶妝的腦門,沒好氣道:「我不管!你要我相信就要拿出證據!」

    楊玄囂側目一瞥遠處的南宮樓沐,身為大姐地她此時正背對著這裡,看起來像是再和南宮樓汜說話,對身後的情況並不知情。

    還在世俗之中時楊玄囂就看非常不慣這種自以為高人一等的紈褲子弟,加上心中又對梁寶妝抱有愧疚,怒氣輕易便被引燃成了怒火,於是冷下臉色,毫不留情道:「收回你的手,給本少爺滾一邊去!」

    南宮樓沁聞言大怒,轉而將手指向了楊玄囂的腦袋,氣急敗壞道「你!你!你竟然敢這樣對我說話!就連爹爹都不曾用這樣的口氣訓斥過我!你給我道歉……立刻!馬上!」

    楊玄囂握住了梁寶妝的手,將她拉到了身邊,像是要說給在場的所有人聽一樣,故意加大了聲音:「就算剛剛對她無理的是你老子南宮悲天,本少爺也一樣叫他滾!」

    就在這時,南宮樓沐才飛快地衝了過來,急急忙忙地打起了圓場:「樓沐一時大意沒瞧好小妹,她年紀小不懂事,萬望請楊副掌教大人不計小人過,千萬不要與她一般見識!我就帶她過去,必定好好斥責!」

    「大姐你!剛剛明明是你讓我……」南宮樓沁聞言竟瞬間氣紅了眼,可話才說到一半便被大姐摀住了嘴巴。

    楊玄囂當然沒有興趣看這種使笨狗咬石獅的鬧劇,直接拉著梁寶妝扭頭便走,甚至連一個眼神和一個動作都沒有留下。

    走遠後,梁寶妝輕輕問道:「剛剛才說還不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就為了爭一口氣至於嗎?」

    「不是爭一口氣的問題。」楊玄囂搖了搖頭,欲言又止。

    「又有人來了……」梁寶妝像是些心照不宣的沒有追問,恰好遠方有人御劍而來,她便順勢轉開了話題:「呵!我一直以為在南疆與

    你同行的那位女子已是這世間最美之人,可眼前這位與之相比卻也是毫不遜色吶!」

    楊玄囂什麼也沒有說,因為他已經徹底愣在了當場。那一副絕美的容顏,始終都是他心中的執念,從不曾稍忘分毫。隨著她臨近的身影,楊玄囂的心頭不禁巨顫起來,與初見時一樣狂跳不止。但那時是因為強烈的怦然心動,而此時此刻卻是因為忽然重逢而帶來的措手不及。楊玄囂準備了太多的話要對她說,醞釀了太多的情緒要對她傾吐,計劃了太多的事情想要帶她一起去做。可始終沒有想好,該怎麼解釋軒轅子仙的事情。這就像是遮擋一切的高牆,如果無法逾越,那些美好的願景無疑將會完全失去意義。這讓楊玄囂感到了不安,甚至感到了恐慌!那些都是他寧願失去生命也不願喪失的東西。

    「你認識她?」梁寶妝當然瞧得出楊玄囂的異樣,輕聲問道。

    楊玄囂點了點頭,遲疑了許久才呢喃道:「可我還沒準備好。」

    梁寶妝聳了聳肩,也沒有多作思索,淡淡說道:「你還可以繼續準備,不過她未必會一直等你。」

    楊玄囂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劇烈的心跳越發變得狂亂起來。

    遠處,那位木釵盤發,素衣加身的絕美女子停留在了從一開始就對楊玄囂充滿敵意的英俊男子身邊,與他輕聲對談起來。只見那男子義憤填膺地說著什麼,那女子則時而蹙眉,時而搖頭,像是聽到了某些不可置信的事情。

    楊玄囂這才明白那男子為什麼會毫不遮掩地流露出敵意!此時雖然沒有聽到他們對話的內容,但那男子將會說一些什麼幾乎已經不言自明。楊玄囂頓時心如火燎,再也沉不住氣,一閃身,瞬間便急衝了過去!怒目一瞪那男子,冷聲道:「住口!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說!」

    楊玄囂的速度極快,但那男子的反應也絕不含糊,一瞬間便將女子護在了身後。見楊玄囂並不是意在攻擊,男子這才往左側挪開一步,冷笑道:「真滑稽!」

    「是你!」那女子這才瞧清了來人的身份,那雙清靈澄澈的眼眸之中驀地湧出了無限的驚喜。

    「北芝……」楊玄囂遲疑了許久,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了起來,胸中的千萬萬語竟是絲毫也說不來。

    軒轅北芝淺淺地微笑著,靜靜地等待著,可始終沒有等來下。輕輕抿了抿,詢問道:「這可不像以前的你啊。不是有話要說嗎?」

    楊玄囂聞言一愣,下意識的瞥了一眼軒轅北芝身邊的男子,遲疑道:「他……他沒有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軒轅子仙想了想,才道:「燕大哥剛剛只給我說了他昨天收拾的一夥壞人,並沒有提到你。」

    「原……原來是這樣,那就沒事了……」楊玄囂吞吞吐吐地敷衍了一句,心中卻並沒有因此感到放鬆,反而越發的心緒許不寧,就連眼神都開始不自覺地散向了四周,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沒事了?沒有別的要和我說嗎?」軒轅北芝緩緩抿了抿嘴,那絕美的臉頰上的微笑漸漸逝去:「既然這樣,我想我有一件事要問問你。」

    楊玄囂好像整個人的反應都變得遲鈍了起來,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連回應的話語都沒有一句。

    軒轅北芝重重咬了咬嘴唇,用幾乎從沒用過的嚴肅聲音,問道:「軒轅子仙是誰?」

    「你怎麼會知道?」楊玄囂聞言,就連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那種寧願捨棄生命都不願喪失的東西,已經從他緊攥的雙拳中擠開了縫隙,並開始順著這條指縫往未知的地方不斷流逝。

    軒轅北芝沒有說話,再一次陷入了安靜地等待,只是這一次,她又表現出了一種幾乎從未出現過的堅毅神色,宣示著等待答案的決心!在此之前,她絕不開口!

    楊玄囂絕不想說謊,尤其是對著軒轅北芝那一雙透徹如清泉的眼眸。他無比篤定哪怕只是最最微末的細小謊言,都是對她最不可饒恕的褻瀆。

    「她是我深愛的女子,但你對我也同樣……」楊玄囂話到一半,卻再無無法繼續。

    軒轅北芝聞言未置一詞,只祭出飛劍便直衝雲霄而去。

    「北芝是絕頂聰明的女子,她看得出你對她的情誼,就連我也瞧得出,你種種失態的表現都是因為心中對她太過在乎。事實上她也一直思念著你,甚至不惜給你一次說謊的機會來作為轉圜的餘地,好讓你可以亡羊補牢。你和那一位軒轅的關係,早在數日前北芝就已經猜到了。這一步退讓,對於北芝來說已然是做出了極大的犧牲。」燕楚唐迅速地說著,視線卻片刻不移地盯緊了軒轅北芝飛去的方向。

    「是我負了她。」楊玄囂垂下頭,聲音沙啞如銼。

    「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費盡心思地追求著北芝,但她的心中卻始終守住了你們之間那段並不太長的回憶,並將之視作了她自己的第一段戀情。她對我說,在她的世界裡只有愛或不愛,沒有次愛,她的心裡只能容得下你一個人。她來到西海大約兩年時間,追求她的年輕俊彥如過江之鯽,難以計數。但她的心從不曾為另一個人悸動過哪怕一絲一毫!她只是執著地期盼著與你重逢的一天。」燕楚唐稍稍停頓了片刻,沉聲道:「不論如何我都不願意看到北芝傷心,如果可能的話,你現在改變決定,我立刻就會送你追上她!」

    「她還是最好的那個她,可我卻再也拿不出最好的自己。」楊玄囂沉沉搖著腦袋,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緩緩說道。

    「這恐怕是你們最後的機會!」燕楚唐沉沉說了一聲,身子已經開始緩緩騰空。

    「是我配不上她。我為之前對你的誤會道歉,請你千萬要照顧好她。」楊玄囂依舊沙啞著聲音,像是被抽空了力氣,綿軟地蹲下了身子,腦袋深深垂到了胸前。

    「後會有期。」燕楚唐身形一閃,瞬間便沒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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