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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3章 西海大亂 文 / 陳池

    犀蕶之禍後,李青鸞的一番運籌,將罪責全都歸咎到了七女使以及她們身後那名莫須有的異族餘孽的頭上!順理成章的讓他們淪為了公理正義下的眾矢之的,這的確轉移了大多數人的注意力,也讓曼羅神宮在風口浪尖上暫時穩住了腳跟。天下修真界都開始大肆搜尋罪惡元兇的行蹤,卻無人知道,這些「罪魁禍首」始終沒有離開西海,也並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

    就在曼羅海海底,一名身著白色紗裙的女子,正在不斷下潛。就在她的手中,握著一枚普天之下絕無分號的寶珠!只是金丹境界還不能捨棄肉身的她,原本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潛到萬丈海底,但有那一枚雞蛋大小的寶珠開路,她周圍丈許的海水都會主動避讓開來。就算繼續潛入一條深不見底的海溝,也可以讓她的身體分毫無損。

    此珠名曰「避水」,修真界有無數關於它的傳說,但是見過實物的人卻是屈指可數!而這女子卻也不是別人,正是陳焚心七位貼身近侍中的納女使!這枚天下無雙的寶珠在她手上出現,也就不那麼叫人驚駭了。

    納女使一路下潛,目光始終細細搜索著石壁上的細微縫隙,好似漫無目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在海溝深處停住了身形,面對著與先前並無二致的陡峭石壁,她探出手,如敲門一般,輕輕敲擊了三下。那「門」果然應聲開啟,在這幾乎無邊無際的石壁上,竟然現出了一個剛夠一人通行的洞口。納女使一步踏入,將避水珠留在了洞口。海水果真一絲一毫都無法湧進洞去。

    石洞迴環曲折,好像那海溝一般,沒有盡頭。

    可這遠離地面數萬張的無盡深淵中,不知怎的,竟然會有風!而且越往裡深入風聲便越急,風力也越大。到了後來,即便是有金丹境界的罡氣護體,納女使也不得不俯著身子吃力前行。而深入到一定的程度後,那風聲更是變成了淒厲的嘶吼聲,可以斷定是人聲,卻始終聽不清哪怕隻字片語。

    又再往前行了一段,納女使週身的護體罡氣,居然被那勁風衝擊的不斷波動,隨時都有崩潰的可能。她再也不敢前行半步,定了定神,沉聲朝前方說了一句:「晚輩奉命,替陳焚心向諸位故人轉達遺言。」

    「噓!」

    此言一出,洞中勁風如被人釜底抽薪一般,驟然逝去。

    納女使也散去一身罡氣,不卑不亢道:「諸位早年為禍西海,被我所擒困在此地。轉眼千年,妒我也好,恨我也罷,奈何,焚心已然故去,生前種種唯有釋放諸位,方能勾銷。今遣近侍納前來,開啟十二宮印紋,只盼諸位能留下此女全屍。」

    「陳焚心這瘋娘們死了?這是真的?」一個尖銳的聲音急促響起,驚喜之餘,卻仍掩不住絲絲顧忌。

    「她怎麼死的?這天下還有人能殺她?」隨後是一個如敲鑼一般的宏亮聲音,滿是不可置信。

    「快!快放了我們,我保證,保證不會傷害你!」這時又一個聲音傳來,陰陽怪氣,叫人一聽便不會相信。

    緊隨其後又是一連串的古怪聲音,七嘴八舌地說了一陣。

    直到一個最平靜,聽上去最像是常人的年輕聲音悠悠響起,才徹底歸於了平靜:「陳焚心想做什麼?」

    納女使身子一顫,努力平復著胸口湧出的一股壓抑,朝著空無一物的石洞深處躬身一拜,謙卑道:「宮主遺言,晚輩未曾說漏一字。」

    「罷了,你可有遺願?」那年輕的男人聲音再度響起。

    「晚輩生平幸能得見宮主與天煞王兩位人傑的蓋世風采,已經了無遺憾了。」納女使躬身再拜,起身時,那一張秀美的臉龐卻已驚詫萬狀。

    「我本不想再出去,只是她死了……我說過的話也該要兌現了!」一名披頭散髮的年輕男子靜靜站在了她的身前,那雙不大的眼眸竟是一雙詭異無比的重瞳!

    納女使呼吸驟然急促起來,額頭鬢角開始冒出細密汗水:「您……您居然……居然有能力自己破開十二宮印紋!那……那可是天下數一數二的禁錮封印啊!」

    「我送你回曼羅神宮如何?」男子輕輕問了一聲,屈指一挑,身後迅速飛來了十一團幽藍色的鬼火,依依呀呀地怪叫不止,竟然是是一條凝練非常的強大元神!

    「有勞天煞王,將晚輩屍首送回,也好長伴宮主左右!」納女使又再躬身一拜,聲音已然不可自控地顫抖起來。

    ……

    與犀蕶之禍的屠島醜聞一起,另一場恐慌朝著曼羅神宮北方一路蔓延,每一天都會有人被殺死,每一個死人身邊都會有一朵粉色的小花。這些人,或是明面上,或是暗地裡,都與佛、道、儒三教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那些粉色小花卻也正是無人不知的曼羅焚心花!

    就在西海北部邊境一座名為「挽風」的小島上,一對美貌女子並肩而立。其一身著黃色紗裙,卻是往日裡西海公認的陳焚心的第一代言人,掌燈女使!而她身邊穿了一襲綠色羅紗的女子,則是那專職驅使陳焚心御駕「九龍踏日」的行轅女使!常言道「九龍一出,誰與爭鋒。」本意是說這一件劫器的非凡威力,到了後來它淪為了陳焚心出門代步的工具,這句話也就開始被用來比喻陳焚心個人的無雙鋒芒。

    昔日這兩名女子在整個西海都有著超然物外的地位,而她們也一直都發自深心的感激著給予她們這一切的那個女人。即便她已經死去,她們也依然再用生命捍衛著未盡的職責。

    「行轅,後面的路我們便不能一起走了。」掌燈女使望著遠處起起

    落落的浪花,神色平淡。

    「你往北去,我往東去。」行轅女使點了點頭,亦沒有太多波瀾。

    「不……」掌燈女使拒絕道:「你去靈寶,我去蓬萊。」

    「連死都要爭個先後?」行轅女使輕輕一皺眉,半句話也不再多說,直接沖飛到了空中。

    掌燈女使一人,默然搖頭,往另一個方向飛去。

    ……

    西海極西,有一片古怪的海域。茫茫無際的範圍內,竟然沒有一座海島。沒有落腳之地,加上靈氣與資源又相當匱乏,西海練氣士幾乎從不踏足,便是有些靈性的水獸也少之又少。

    這一日三名氣態不俗的高貴女子飛臨此地。放眼西海,就連尋常懂事的孩子,多半也認得,她們便是曼羅宮主貼身近侍中的理墨,安枕,熏香三位女使!

    眼下,這三人分明還是自由身,卻皆已抱了必死之心。

    著了一襲墨色羅紗的理墨女使一開口,便是語出驚人:「採珠現在多半已經去到了那個地方!納也釋放了囚在海底的十二惡煞!掌燈,行轅兩位姐姐想必也已經開始刺殺佛、道、儒三教的那些特殊人物!大亂的西海已經拉開序幕,咱們終於可以去繼續侍奉宮主了!」

    一襲青紗翻飛,安枕女使輕笑嫣然:「宮主為何要精心佈局要毀去自己畢生心血,我現在大概能猜出些許眉目了。」

    「咦?你這妮子平日裡悶不出聲,這時候才來多嘴?」淡紫輕紗下,熏香女使故意板著臉,卻很快破功,搖頭苦笑道:「三年前宮主要你離開,你為何不肯?」

    「明知故問?你若想走,現在也來得及啊!」安枕女使朝她美目一瞪,不再多說,縱身衝入了那深不見底的海水之中。

    理墨女使與熏香女使對視了眼,苦笑之中皆有惋惜,卻絕無後悔,身形一閃,便已緊追了上去。

    次日,這一片廣闊的海域無端端升起了一場狂暴無比的風浪。那風如萬馬過境,驚天動地。那浪如滔天巨獸,凶威蓋世。

    三個巨大無比的漩渦從三女使入海的位置瘋狂捲動而起。皆有百丈方圓,聲勢駭人無比,就像是要將西海抽乾才肯罷休!

    直到一日之後,三股漩渦緩緩聚到一處,形成了一個更加巨大,更加瘋狂的漩渦。海水被席捲著,一直向下凹陷,最終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

    這般異象,不出半日已經傳得人盡皆知,許多有膽有識的練氣士的都匯聚過來,一睹這難得一見的天地奇景。

    隨後又過半日,雷電驟起。海中黑洞則開始漸漸收攏,一個龐大無比的黑影從黑洞消失的地方緩緩浮起。它的身影讓方圓數十里的海面由深藍變成了墨藍。而且隨著持續上浮,陰影的面積還在持續擴大。

    很多人都猜測,這一定是一座沉在海中的古老島嶼,其中必然有無數未知的秘密可以去探尋發覺。

    「嗷!吼!哞!」

    直到三聲足以震撼天地的巨吼將海面炸裂的瞬間,所有人才意識到,他們的猜測徹頭徹尾都是錯的!

    緊隨其後,一頭巨大無比的海獸鑽出了海面!

    那傢伙有生得三個腦袋,每一個腦袋下又有一根長逾數千丈的脖子,從遠處看來,倒是像極了三條佇立海上的強壯惡蛟。而他的三根脖子下方,卻是一副如嶙峋怪石一般胡亂突兀甲殼,方圓面積只怕不下萬丈,真真是如綿延山巒一般龐大!

    說這海獸是蛟龍卻不恰當,說它是龜更不妥帖,要說是龍龜,卻偏偏又多了兩個腦袋。在場圍觀的人雖多,卻沒人知其來歷。

    當然,很快人們便不再糾結於它的本來身份,而是給予了一個頗具概括性的稱呼——凶殘妖孽!因為它已經張開了三張如那海中漩渦一般的大口,將空中那些好似飛蟲一般的練氣士,大口大口地吸入了腹中!

    等到眾人死的死,逃的逃後,這頭巨妖便開始緩緩東移。

    幾十名練氣士的性命似乎連給它塞牙縫都不夠,因為就在它東移的路上,每遇上一座島嶼,它都會將之吞入腹中!不錯!是將島上的一切,連同島嶼一起吞下!那等場面,常人根本無法想像!

    後來,有一些修為精深的高手遠遠窺視,都無一例外地發現,那巨獸的三個腦袋上,分別有三俱被利器釘殺的女屍!而且,三俱屍首居然全都是陳焚心的貼身女使!

    ……

    同一日,一名身後懸浮著十一條元神的重瞳男子闖入曼羅神宮,徒手撕裂了那座號稱無限接近於『仙陣』的曼羅焚心大陣!為的,只是將一名女使的屍首安放在陳焚心的墓碑旁。

    ……

    也是在同一日,北海道教諸多門派,都紛紛爆出掌教身死的訊息。無獨有偶,東海佛門諸多派系也接連發生類似慘案。事後溝通發現,這一連串慘案的兇手,又是曼羅神宮的兩名女使!

    這是犀蕶之禍後的第三天,而就在五天之後,以佛、道、儒三教為首,修真界諸子百家人數過十萬的龐大隊伍,開始浩浩蕩蕩地開入西海。或是號稱伸張正義,或是自詡鎮壓妖孽,或是意在救死扶傷,亦或是聲稱要徹查真相……總之來者都有自己的正義說辭。

    他們各自心中的真實打算和事後的所作所為暫時無從考證。但是,從這一日開始,西海徹底陷入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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