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2章 權謀隱憂 一定離開 文 / 陳池
任由颶風何等狂暴,風眼總是寧靜,所以這場驚天動地的爆炸下,只有泰星島可安然無恙。
周圍的幾座海島無一例外的爆發了驚天海嘯,人員傷人亡雖然不大,但是海島上的設施建築全都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而身處爆炸核心的八大神遊境界的巨頭無一例外的肉身盡毀,所幸都是神遊在外,雖然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只要重塑一具肉身倒也可以恢復如初。相比起來真正可惜的是那一張劫器級別的八門星耀大陣的陣圖,作為曼羅神宮的鎮宮重器之一,在這場爆炸後嚴重受損,雖然勉強還能催動,但威力卻連以往的三成都及不上。
當然,這所有的事情,在眼下,都幾經完全不在曼羅神宮一眾掌權者的考慮範圍之內。
因為整件事情已經再也隱瞞不住,要不了多久這場屠島醜聞便會傳遍四海。到那時茫茫無盡的口誅兵伐便會接踵而至,以佛、道、儒三教為首,諸子百家在後,出師以正義之名,勢必要讓曼羅神宮割肉刮骨,分割去西海十之*的地盤!
「禍事啊!禍事!」王座之策,衛白熊早已坐不住了,只是背著手,不停在大殿內來去徘徊。
一眾老輩的心腹聚在王座左側,另一方青壯派聚在王座右側。
只是此一時,青壯派一邊卻沒了為首的李青鸞。自從上一次議事之後他便將自己關在青鸞殿內,日日為陳焚心披麻戴孝,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虔誠做派,卻也果真也沒有再插手之後的任何事情。剛剛上任的衛白熊也有意無意地迴避在這個時候去找他的麻煩,倒也暫時相安無事。
兩派之中除去領頭兩人不提,其餘人等倒也絕無庸碌之輩。現下的嚴峻形勢人人都可謂是心照不宣,大家的想法出入都不大,一說出來便要犯忌惹事。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一名年輕男子快步跑進殿內,神色慌張,語言吞吐:「衛長老!採珠使……她……她不見了!」
衛白熊聞言大怒,拳頭緊緊握起,手背上已然青筋暴現:「其餘幾位女使,去給老夫擒……請來!」
男子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唯唯諾諾道:「稟告衛長老……七女使都不見了……一個都找不著了……」
「嘶!」衛白熊聞言整個人都幾乎顫抖了起來,震怒之下,他猛然轉身,朝殿上眾人怒吼道:「你們倒是說句話啊!與老夫要權柄時,個個吹得天花亂墜,現在大難臨頭,就都成啞巴了?」
見衛白熊正自怒火中燒,一位與他年紀相仿的白髮老者才緩緩上前了一步。倆人多半是有著深厚的交情,這白髮老者不再避忌,沉著聲音,直言不諱道:「老衛,這次的事情擺明是那七個賤人合謀設下的一個圈套!犀蕶之禍的屠島醜聞眼下隨風而走,只怕很快便會四海來伐!你受了蒙蔽,已經釀成了大錯,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引咎辭去一切職務,給天下正道公義一個暫時的交代。隨後全力找回那七個賤人,屆時真相多半便可水落石出,還我曼羅神宮一個清白,如此才是長久之計。」
「你說什麼?要我辭去一切職務?放下這苦等千年才得到的一切?」衛白熊一皺眉,滿臉皆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老顧啊老顧!這番話無論如何也不該從你口中說出來啊!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絕不可能!」
「是我曼羅神宮的千秋基業重要,還是你一人得失重要?」白髮老者緩緩搖了搖頭,眉宇之間難掩惆悵,語氣卻十分堅定:「衛白熊,若你這個時候分不出輕重緩急,那你我交情便就此結束!我要連同在場諸位核心長老,一起將你彈劾!眼下西海民怨漫天,曼羅神宮必須立刻表明自己的正義立場,對此,你別無選擇!」
「她陳焚心在時,殺伐屠戮又曾少了?怎麼就沒人說要彈劾她?」衛白熊聞言,冷哼了一聲,反手捻動了一個晦澀法決,沉沉說道:「她陳焚心有的一切,老夫現在統統握在手中!這西海霸主憑什麼老夫就做不得了?」
「嗖!」
衛白熊話音才剛剛落下,便有一道粉色罡氣從天而降,如長釘一般刺入了白髮老者頭頂。只一眨眼功夫,他的胸腔開始萎縮了下去,而與此同時,就在他頭頂的傷口處,一朵的花兒驟然怒放。
隨後,花心位置,無端捲起一股僅只有銅錢大小的漩渦。其旋轉的速度不快,能量波動也並不明顯,但是,不過片刻之後,便有一條幽藍色的殘影從宮殿外急衝而來,被捲入了漩渦之中。花朵隨之合攏,花中禁錮之物也逐漸穩定下來。正是那白髮老者的元神!
衛白熊冷冷一掃殿內眾人,語氣森然:「據我所知,在場諸位的元神,絕大多數都在各自的偏殿之中修煉,想要彈劾老夫,不妨先掂量掂量曼羅焚心大陣的威力!」
「先宮主是曾大舉殺伐西北八派,後又屠滅了洗劍、沁蒼等所謂正教,手下人命何止數萬!可有哪一次是道理沒站在她這邊的?你是掌握了先宮主留下的一切,但你對於人心的鑽營卻遠不如她!到了現在,你甚至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怎樣的敵人!老衛!聽我一句勸吧……你再這麼執著於權力的掌控,後果將會不堪設想……老衛……」那一朵顱上之花中,白髮老者的元神奮力的咆哮著,只可惜面對衛白熊,這一番肺腑之言,僅只是加速了他的死亡而已。
下一刻,那緊閉的花朵,驟然收縮,就像是被人從外面狠狠捏攏,緊攢成了小小一團。等到再散開時,已經開始片片凋零,再也沒了生氣。
大殿之內頓時靜得落針可聞,一時間人人自危,莫說彈劾衛白熊,便是大氣都不敢再喘上一口。
「說說吧……接下來應該怎麼做?」衛白熊慢慢掃視著周圍眾人,等了許久卻沒有半點回應,冷哼了一聲,他的手
手指開始緩緩捏動起了與先前一樣的法決:「看來老夫今後多半是指望不上你們了,既然這樣……」
「白熊爺爺息怒,小子這裡倒是有些想法,又怕污了您老的耳朵。」此時,一名年輕男子站在殿門外,那張其貌不揚的臉上,七分謙恭三分淺笑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是依舊身披麻衣、臂戴孝布的李青鸞又是誰?
「說!」衛白熊瞥了一眼來人,手上法決輕輕打消,翻起一個手指,朝身前勾了勾:「過來說。」
「誒!」李青鸞聞言,慇勤無比地小跑進殿來,躬著腰,開始低聲說道:「上古異族遺禍人界,就連慈悲為懷的佛門聖人都曾言『寧殺錯,不放過!』這次的犀蕶之禍,可不就是因為異族餘孽作祟,白熊爺爺才不得不以雷霆手段強行打壓的嗎?一島上下萬餘條性命固然珍貴,但是相比於整個人界的安寧太平,又算得了什麼?白熊爺爺只是想將邪惡的種子扼殺在搖籃之中,何錯之有?沒得到外界的涕零感激也就罷了,哪裡需要擔待什麼不仁不義的罪責?」
衛白熊聞言大喜,連連肯定道:「嗯!不錯!說的不錯!那犀蕶之毒本就是異族蠱物,老夫斷定是異族餘孽投毒,下令屠島本就是一樁義舉!哪有罪責!」
李青鸞點了點頭,又道:「眼下,白熊爺爺只需要交出一些異族餘孽的『走狗』,再向那些受害者表達誠懇的歉意,並給予豐厚的補償。最後昭告天下,此禍元兇,已經逃出了西海,需要天下同道共剿之!如此,整件事情便可徹底平息!」
衛白熊聞言讚不絕口:「妙!甚妙!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辦。好好做事,老夫保證從今往後西海之上,你只用向一人低頭!」
李青鸞聞言,二話不說,伏地便是三叩九拜。
陳焚心死後,只有他李青鸞敢站出來與衛白熊爭奪宮主之位,除了圓滑的為人之外,自然少不了一份深藏不露的心機和做事時應有的強硬手腕!
衛白熊不是不知道這些,但他手上握著的生殺予奪的大權,卻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他無比自信地認為,絕不會有人還敢在他殺雞儆猴之後,再度與他對抗。正因如此,他幾乎完全忽略了李青鸞這一番權謀詭辯下潛在的隱憂。
……
「救她!救她!快幫我救活她啊……」泰星島上的一座殘破小樓內,叔行通死死扼住一名短髮女子的手腕,一雙滿是焦急的眼珠已然通紅。
姚瓶兒剪去了那及地的青絲,一身朱紅羅紗也換成了一套黑色皮甲,本不該出現在泰星島的她,還是情不自禁地來了。
望著那一身頹敗氣息的男子,她的心頭總有一股莫名的壓抑。再看了看躺在他身旁臨時拼起的兩張桌子上,已經命在旦夕的陸無雙,那一股子壓抑中又泛起了絲絲酸澀。
「我不能救她……」姚瓶兒搖了搖頭,眼神落寞。
「不能?」叔行通眉頭一皺,下顎顫抖了好一陣,才冷冷說道:「為什麼不能?是因為我?你知道,就算她死了,我也不可能對你動情!」
姚瓶兒聞言心頭莫名一跳,臉上卻只是淡淡一笑,平靜道:「別把自己想得太重要,我現在要做的事情,早已高於一切,包括了我的性命。」
「既然如此,你回來做什麼?」叔行通牙關緊緊一咬,呼吸開始漸漸急促起來。
姚瓶兒慢慢閉上眼,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走吧,盡快離開西海……這是我來這裡,唯一的目的。」
「你應該知道,我不可能拋下她!」叔行通搖了搖頭,輕輕抓起了陸無雙那如蜂窩一般已經密佈著傷口的手,低頭在手背上深深一吻。傷口裡不斷流出的粘稠液體粘在了他的嘴唇。一抿嘴,他將那種光是看著都令人作嘔的粘液覓入了口中,苦苦哀求道:「我知道,你有辦法……只要你治好她,我就立刻帶她離開西海,永遠不再出現!」
「一定要離開西海!」姚瓶兒見狀只是一陣苦笑搖頭,最終還是在桌上放下了兩粒綠色丹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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